《钟相杨幺起义》六十章（伏广晨著）

作家伏广晨

六十章：泄私愤五鬼劫江岸

　　　　救杨幺群雄劫法场

　　话说贺云龙正在调兵遣将，话音刚落，果然又听见一声炮响，左右两侧的草丛里各自冲出一名头领。左边一个挥舞着三股托天叉，右边一个抡起八卦开山斧，后面分别跟随者一百多个喽啰，从左右两翼包抄过来。

　　贺云龙发现三面受敌，早已在意料之中。便对沃泰和郑天佑耳语一番，又令沃泰带领十五名喽啰从左路迎敌，令郑天佑带领十五名喽啰从右路迎敌。二人得令而去。

　　邰元、沃泰、郑天佑各自抵住一个对手厮杀，喽啰们也列开阵势，互相拼斗。

　　贺云龙突然听见背后一声炮响，喊杀声连成一片，随后从江面上的芦苇丛里冲出三个头领。中间一个使双分水峨眉刺，左边一个使用双股钢叉，右边一个使一根铁篙，分别带领着一百多个喽啰从左中右三路掩杀过来。

　　贺云龙令柯柄和童良各带领十五名喽啰分成左右两路迎敌。自己挑选七个喽啰，低声吩咐一番。又叫其他十二个喽啰各自准备好了绳索和铁链，只等着擒了活口，马上过去捆人。

　　中间一路没有阻挡，转眼之间便冲到近前，那七个喽啰突然排成七星北斗阵，将为首使分水峨眉刺的头领困在中间。那一百多个喽啰却无论如何攻不进去，便过来围攻贺云龙。

　　贺云龙也不离开原地，只将手中拂尘前后左右扫了几扫。那一百多个喽啰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便登时丢了兵器，非死即伤。顿时，哭爹喊娘的，跪地求饶的，抱头鼠窜的，不一而足。贺云龙也不叫人追赶，任由他们逃走了。

　　此时，贺云龙看见这七个喽啰已经将那个头领牢牢困住。贺云龙看见那人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便寻了一个破绽，突然跳入阵中，一掌拍在那人右侧肩甲骨上。

　　那人啊呀一声惨叫，顿觉全身酸痛无力，手中双股钢叉登时脱手飞出。贺云龙把手中鹅毛羽扇一挥，那几个喽啰立刻拿了绳索，将他五花大绑起来。

　　经过这一场恶战，双方杀得难解难分。

　　贺云龙言道：“各位好汉，大家都是江湖道上的朋友，从来不曾有过私人仇怨。诸位为何要拼命纠缠我焦山寨的弟兄，实在有违江湖道义。”

　　那些强人之中站出一个使三股托天叉的头领来，言道：“我们几个都是附近金山寨上的头领。昨天夜里有个外乡人从此处经过，打伤了我们的弟兄！被你们派人接到焦山上去了。俗话说得好，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何况他打的是我们金山寨上的人，我们若是忍气吞声了，岂不被他人耻笑。你们只要把那个外乡人交给我等发落，我们便即刻放行，否则绝不善罢甘休。”

　　贺云龙言道：“如今奸臣当道，官逼民反，天下英雄本该同心协力，以图将来。何况今日这事本来就是一场误会。俗话说，相逢一笑泯恩仇，诸位何必如此死拼力斗，惹得江湖朋友耻笑。”

　　郑天佑言道：“俺一人做事一人当，昨天夜里那几个毛贼便是我打的，也是他们无礼在先，也是俺手底下有好生之德，不然安有他们几个的命在。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俺名叫郑天佑，人送绰号筋斗云，在白云山上坐了一把交椅。我也不怕你们，只是我们有要事在身，不方便和你们纠缠。等到救出我家杨幺哥哥来，我便亲自回来找你们一决胜负。”

　　那边人群里闪出一个使鬼头大刀的头领来，言道：“你所说的杨幺可是唤作楚地小阳春的全义勇杨幺吗？”

　　贺云龙言道：“我家哥哥正是杨幺，这位便是从东京汴梁赶来送信的兄弟，名唤筋斗云郑天佑。”

　　那几个头领听了这话全都一愣，互相对望了几眼，便纷纷放下武器。为首的那个手提鬼头大刀的言道：“我等弟兄对杨幺哥哥仰慕已久，只是无缘相见。我们如今招兵买马，便是要寻访杨幺哥哥的下落，只等机缘一到，便要前去投奔。”

　　贺云龙、沃泰、邰元、柯柄、童良、郑天佑等人听了皆大欢喜，大家各自过来相见。

　　原来这几个正是金山寨上的头领。那个使鬼头大刀的叫作烈火达摩童燕，向来性如烈火，嫉恶如仇。那个使铁篙的叫作铁篙判官巫灵，那个使三股托天叉的叫作追魂夜叉巫邪，那个使双股叉的叫作水上漂田雷，那个使八卦开山斧的叫作索命水怪金环，那个使分水峨眉刺的叫作钻地鼠辛桐，这五个人称作金山五鬼。

　　这金山五鬼的水底功夫非常了得，在这金山寨上落草为寇，专门劫夺往来的商船，手下也有几百名喽啰。后来他们劫夺了一个商船，正赶上烈火达摩童燕也在船上。于是经过一番打斗，颇有一些英雄相惜的味道，便被金山五鬼请上山去做了大寨主。

　　那几个头领听说杨幺身陷囹圄，心下着急。便把山寨上的事情交代一番，和活神仙贺云龙等人一起到东京解救杨幺。

　　由于事态紧急，刻不容缓，众人俱都马不停蹄地往汴京奔走。

　　书中代言，这烈火达摩童燕乃是急先锋索超转世而来的，铁篙判官巫灵乃是立地太岁阮小二转世而来的，这追魂夜叉巫邪乃是短命二郎阮小五转世而来的，这水上漂田雷乃是船火儿张横转世而来的，这索命水怪金环乃是浪里白条张顺转世而来的，这钻地鼠辛桐乃是白日鼠白胜转世而来的。俱都是前世的宿缘。

　　且说白云山上，袁武打发了郑天佑离去以后，东京汴梁的消息便时时刻刻报来。

　　忽然有一日，喽啰回来通报消息，言道：“那秦桧嘱托开封府尹，只要杨幺招出泼皮堑劫去银两的下落。那府尹每日提审杨幺，将杨幺打得遍体鳞伤。杨幺死活不肯招认。开封府尹上报秦桧，秦桧便将奏章上达圣上，用不了几日便要有圣旨下来，就要将杨幺典刑。”

　　王摩、马霳、殳动等人得到消息，尽皆惊骇不已，言道：“袁武哥哥只叫我等慢行，如今焦山上尚且没有信息，这可怎么处置？”

　　袁武言道：“我夜观天象，发现罡气曜宿已临近角亢之间，纵然早去，有何益处？众位弟兄不必焦躁，只等明日酉时，弟兄们即便全伙下山。”王摩等人听了这话，方才各自欢喜。

　　到了次日，众人各自准备，依照计划准时下山，日夜兼程，紧匆匆而走。这日巳牌时分，便到了汴京城外。只见有个探事的喽啰急急忙忙奔出城来，袁武连忙用手招呼他到僻静之处。

　　那喽啰言道：“今日一早，皇上的旨意颁发下来，令开封府今日午时三刻监斩，杨幺不久就要被绑出狱来。”

　　袁武听得明白，随即便选了王摩、孙本、马霳、殳动等四个人同他一起入城去了。孙本怕人认出他来，连忙将毡笠抹下，将眼睛微微遮挡起来。众人一齐到了开封府门前，早已看见两旁执事的站在那里，手中操着明晃晃的鬼头大刀，正在那里伺候府尹出堂。

　　王摩、袁武、孙本、马霳、殳动等五人不便站在那里等待，便闪身进入偏僻小巷之中。回头却看见郑天佑早已站立在一旁，后面还跟着十多个人。

　　马霳认得是焦山寨上贺云龙、邰元、沃泰、柯柄、童良等几个弟兄，正要上前说话。袁武急忙一手掩住他的嘴巴，另一只手将他拖起就走。于是众人各自心照不宣，前后分散着匆匆而行。

　　等了半晌，那开封府尹坐出堂来，便吩咐衙役道：“本府今日奉圣上旨意监斩江洋大盗杨幺。这杨幺非比其他罪犯，恐怕有他的余党混杂在围观的人群之中，为害不小。你们凡事需要小心谨慎，时刻莫要忘记赶逐闲人。法场周围需要派五百军兵在那里伺候，并传令各个城门守军千万小心看守。”府尹吩咐完了，然后派人到狱中提出杨幺来。

　　此时，袁武等五人正散立在开封府门外，看见府尹正在那里吩咐人。袁武乘着没人留心之时，连忙向孙本使了一个眼色。孙本心领神会，便低着头向旁边挤了进去。

　　孙本曾经在开封府里做事多年，轻车熟路，十分灵便。孙本回头一看，却见马霳也跟在后面。孙本连忙从回廊后穿出，来到空旷之地。潜伏在厅堂左侧一垛矮墙下，这里正是他人照顾不到的地方。

　　孙本和马霳分做两处，悄悄站立在黑暗之中，探出头来，正好能够将堂上和阶下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这些衙役只管看守着门外，又看见堂上堂下俱都是本衙门的人守护着，故此俱都各自放心。

　　过了半晌，只见衙门大开，前面几个禁卒牵着铁索，铁索后面牵出背绑双手的杨幺来。再后面又是几个狱卒，七手八脚地将杨幺推到阶前。杨幺赤裸着臂膊，露着圆滚滚的大肚皮，光着一双赤脚。

　　杨幺到了空旷之处，便站立着不动了。书吏连忙将犯罪牌位呈上堂去，开封府尹判了一个斩字，书吏拿去走到杨幺身后，将犯罪排位紧贴着杨幺脊背插进铁索缝隙里去了。

　　府尹言道：“本府今日奉了圣旨监斩江洋大盗杨幺。今番已到正午，你们可以牵到法场之处，将杨幺斩首示众。”说罢站起身来，摆手示意轿夫将轿子抬上来。

　　此时衙门众人早已摆列整齐，各司其职。有一台轿子飞快地抬上堂去，那府尹就在堂上坐了轿子。两个刽子手各自拿着精钢锻造的鬼头绝命刀，过来押杨幺上法场。

　　孙本看见那开封府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又看见刽子手推走了杨幺，连忙将外衣脱下，除去了头上毡笠，抽出短刀，便要动手。忽然看见马霳早已一招旱地拔葱跳上矮墙，一招白猿送宝扒上屋檐，又一招飞鸟投林往下一跳，便径直窜入人丛之中，抡起两把板刀泼风似的砍了过去。

　　孙本看得真切，恐怕马霳有什么闪失，急忙使出一招仙人登梯纵身跳起，又使出一招八步赶蟾，抢到全义勇杨幺身边，手起刀落，便将左右两个刽子手砍翻在地。

　　杨幺忽然看见这两个人来解救他，不胜惊喜，急忙运足力气迸断铁索，从地下拾起一把鬼头刀来，就要砍杀。

　　孙本看见杨幺就要动手，担心他伤害过多，这些衙役毕竟都是自己的旧相识，还曾经在大堂上救过自己的性命。于是大声叫道：“杨幺手下留情，万万不可过多伤害衙役。”杨幺听说，便立刻住了手。

　　这些捕役看见有人劫囚，连忙拔刀挺枪前来敌住杨幺、孙本、马霳三人。一众衙役忽然看见有人前来劫夺杨幺，也俱都擎着竹篦追打过来。一时之间，开封府石阶前面喊杀连天。众衙役中有人看见来的竟然是小虬髯孙本，急忙后退几步，一方面知道不是他的对手，另一方面也有意放他一条生路。

　　袁武、王摩、郑天佑、殳动、沃泰、邰元、柯柄、童良、童燕、巫灵、巫邪、田雷、金环、辛桐等人俱都站在门外。忽然听见里面打闹起来，众人便各自拔出短刀，一齐冲杀进去。

　　此时，那些役吏捕卒正招架不住，忽然看见门外又杀进十多个强人来，知道早已有人接应，便各自慌张，弃了刀枪，四下里逃窜躲避。也有那些逃窜不及的，躲避缓慢的，俱都被这十多条好汉连剁带砍，如同滚瓜切菜一般，纷纷毙命。

　　袁武看见大家杀得性起，深知不可恋战，连忙大声喝喊，叫大家紧急退出城去。孙本熟悉地形，便赶紧在前面引路。

　　杨幺看见有邰元在内，不胜欢喜。邰元连忙脱下外衣递将过来，杨幺赶紧接在手里，穿在身上。大家齐心协力径自杀出门来，一路急急而走。

　　一时之间，城内军兵得到了消息，俱都赶来擒拿厮杀。众好汉各自奋勇杀敌，突然发现军兵越来越多，急忙之间竟然夺不出路来。

　　忽然从小巷之中冲出两匹马来，马上端坐两个人，俱都是全副武装，身上穿的俱都是狻猊铠甲，马上配的俱都是锦绣雕鞍。那两人一个手使着梨花点钢枪，一个舞动着雌雄双股剑，在前面奋力冲杀，夺路而出。

　　众弟兄见了，连忙跟着他们两个杀奔城门而来。城上守军已将城门紧闭，看见众人冲杀过来，便一时弓弩齐发，顿时箭如雨下，后面官兵紧紧追杀过来。袁武看见形势紧迫，连忙传令叫人马兵分两路，一路兵马负责夺取城门，一面兵马负责迎战敌兵。

　　袁武话音未落，只见一个人头戴道冠，身穿素服，手仗宝剑，从偏僻小巷之中带着很多人冲杀出来。那人一手仗剑，一手掐着指诀，口中念念有词。来人正是活神仙贺云龙，他念的却是：

　　仰启雷霆诸司将，符图法录众官兵。

　　焱火律令邓元帅，银牙猛吏辛天君。

　　飞捷报应张使者，苍牙铁面刘天君。

　　马郭方邓田大将，雷府蒋毕华雷陈。

　　飞符传奏许天师，五方五气五雷神。

　　庞刘苟毕神通大，温康岳孟显威灵。

　　雷部田崔刘高陶，玉女胡都会先锋。

　　北极三官杨御史，赵公玄坛显神通。

　　灵官王马二元帅，地司太岁殷天君。

　　火库雷府朱元帅，都中颛霸二雷神。

　　天医攻气治病将，丰都府院众祇灵。

　　城隍社令功曹使，神虎何乔二道神。

　　翊灵昭武温大保，捉缚枷拷四天丁。

　　枣形赤面王元帅，丰都府内众灵祗。

　　风火和合田元帅，三元唐葛周将军。

　　功曹土地及符使，神虎河桥五道神。

　　队仗森森分左右，旌旗闪闪耀乾坤。

　　雷火轰轰惊鬼胆，电光焰焰烧鬼精。

　　敢有妖邪违大道，押赴大乙定施行。

　　剑锏戈矛常在手，枪刀斧钺尽随身。

　　祈晴祷雨并散讼，伐坛破庙及收瘟。

　　降鸾附体须臾至，摄亡逐魄显威灵。

　　若有下邪截大道，摄赴雷岳便施行。

　　扫荡罡风迎帝驾，扶持道法救生民。

　　我今启请望来临，大赐雷威加拥护。

　　贺云龙念完咒语，便向着城门一连指了三指。忽然听见半空中轰隆隆爆出三声响雷，直震得地动天翻。两旁房屋剧烈晃动，倾斜欲倒，只吓得众军兵尽皆抱头掩耳一齐伏倒。

　　正是：

　　一道灵符惊风雷，三尺宝剑遣鬼神。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伏广晨，字子卿，笔名墨灵、飞帆，号九龙居士、伏龙先生、龙图阁主人，当代知名画家、作家、古典主义诗人、辞赋家、童话作家、雕塑家、篆刻家、学者、星探、电影编剧。清代宫廷画家伏琳曾孙，百岁老画仙晏济元弟子，道教全真龙门派二十八代弟子，嵩山少林寺俗家弟子，宫廷描金龙凤画法传承人，现代彩墨龙凤奠基者之一，新生代画龙第一人，当代五大画龙名家之一，国家一级美术师，现为中国美术协会会员、中国书画家协会会员、中国工艺美术协会会员、华人华侨艺术家协会会员、海峡两岸书画家协会会员、首都书画院会员、赤都书画院副院长、中央电视台水墨丹青书画院会员、嵩山少林书画院副院长。2014年在人民大会堂获金奖并被授予最具潜力书画家称号。2016年被评为最具潜力书画艺术家称号。2017年中国邮政和中国集邮网联合发行了翰墨丹青耀中华――当代名家伏广晨系列邮票。辞赋代表作有《龙赋》、《凤赋》、《榜书赋》 等。神魔小说代表作有《万仙图》、《封神传》、《玉狐媚》等。历史小说代表作有《五代十国英雄传》、《吴越英烈传》、《钟相杨幺起义》、《契丹王朝》等。武侠小说代表作有《血溅五台山》、《草原飞鹰》、《少林十八家拳法传奇》等。现代小说代表作有《荒村》、《孽缘》、《魔城》等。青春文学代表作有《隔壁班的女孩》、《花季》、《别让学习耽误了早恋》等。人物传记代表作有《我的曾祖伏琳》、《我的师父晏济元》、《我的师伯张大千》等。诗歌代表作有古体诗集《桃花诗》、《百龙诗》、《百花诗》、《咏史诗一百首》、《论画诗一百首》、《伏广晨题画诗精选》，现代诗集《夜半鲤鱼来上滩》，爱情诗集《相思扣》、《月儿姐》，儿童诗集《小蜗牛》等。散文集代表作有《阳光录》、《渝行散记》、《三生石》等。故事集代表作有《赤峰地区传说故事集》、《中国道教故事集》、《小朋友喜欢的365个科学家》、《小朋友喜欢的365个艺术家》、《献给直销界的365个故事》等。国画作品代表作有《百龙献宝图》、《百凤朝阳图》、《五十六神龙图》、《千古奇书山海经》（插图本）、《中国一百名山》、《世界一百名山》、《百鼠迎春》、《星空系列》、《世界未解之谜系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