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前行

江武烈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2px;">我的回忆(六)</span></p> 返乡三遇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2px;">一、会面</span></p> <p class="ql-block"> 我1974年4月退伍返乡正赶上全国上下“批林批孔”高潮的时候,如火如荼,势头汹涌。当时,东山县总工会要成立一个写作班子,招募5个“笔杆子”。我和4位回城知青被录用,他们是汤怀坤、欧康、黄定坤、朱宗钦。我们的工资是一个月15元,分别由县水产公司、造船厂等五个单位支付。 </p><p class="ql-block"> 我们算是这些单位临时工,于是要和这些单位领导見面。在1974年4月一天上午10点钟上下,我和汤怀坤、黄定坤三人来到东山县水产公司宿舍楼2楼,由西往东第二个房间会見公司经理焦振海同志。因刚从部队下来,我穿一套空军地勤服装,心中似乎还有一种傲气。一进门,焦经理礼节性地起身迎接。只見他一米七五以上的个子,脸庞刮得铁青,身穿一套灰色中山装。一进门,我们说明来意,他也听到县总工会打了招呼,基本了解了我们几个人的基本情况。他对我说:“你刚从部队回来?”我回答说:“是的。刚从空军航空兵部队报道组退伍回来。”他和蔼地问我:“是党员吗?”我回答说:“入党近4年。”他脸上泛起笑容说:“好,好。”他随后也问了随行二个人的情况。他们都是回城知青,例行问问而已。我们是在县总工会集体办公,不在单位上班,他也只了解一下基本情况。会見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p><p class="ql-block"> 没想到这是我与泰山大人的一次正式会面,也是唯一一次。我的岳父焦振海,河南螺河市舞阳县焦家屯村人,1948年在武汉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后随部队南下解放福建。东山解放之前,在云霄县海防部任职。东山解放后曾任东山县粮食局长、水产局长等职。</p> <p class="ql-block">岳父焦振海(1972年摄于厦门鼓浪屿)</p> <p class="ql-block">岳母张碧香(2000年10月摄东山新居)</p> <p class="ql-block">1980年1月岳父外甥冯保长在广东当兵时到东山探亲,全家合影。(前排从左到右焦玉华、焦丽华、岳母张碧香、江帆、焦苏华;后排从左到右冯保长、焦建峰、焦茂峰、江武烈。)</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2px;">二、授课</span></p> <p class="ql-block">  1974年5月的一天,偶染感冒在家休息。临近中午时分,家里突然热闹起来,原来是东山县实验小学校长吴端容在昔日同学林惠敏引领下来到我家。我起身迎接,她们说明来意,原来是学校历年都搞忆苦思甜教育,曾经请家父到学校讲解放前所经历的苦难及当今当家做主人日子越过越好的前后对比。全校师生还到我家吃过忆苦饭。今年学校要搞向解放军学习的教育活动,听说我退伍回家,她们特地邀请我讲解放军“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故事。盛情难却,有人上门相邀,我就欣然答应了。 </p><p class="ql-block"> 我向小朋友们讲了1970年冬部队(大多数是飞行员)从安徽合肥到淮南的拉练全过程。走路脚起泡怎么处理,晚上和衣睡稻草,还进行紧急情况集合训练,最后一站和淮南煤矿工人一起下几十米深矿井挖煤。这些都是我亲身经历,讲起来娓娓动听,得到小朋友的阵阵掌声。当时有的老师不懂得军队生活还窃窃私语,说我“真会编”。 </p><p class="ql-block"> 课讲完后,吴校长又跟我商量,要我到学校当代课教师。我返乡的目的是要上大学,不只是谋求饭碗,起先我没答应。后来,老同学林惠敏又做我的工作,说上大学绝不阻拦,就在上大学前在学校教书。既然如此,我就答应在实小代课。我教的是当年二年一班数学。 </p><p class="ql-block"> 到1992年前后,有一次,我全家到东山过春节返漳的客车上,有一位小伙子对我说:“江老师,你不认识我啦,我是你当年在实小教书时的学生田继绚。”哦!原来的小朋友,现在成小伙子。他告诉我,他福建师范大学毕业后,在漳州师院中文系当教师。后来,小田被选拔到市公安局宣传科,曾任三个局长的秘书,当过区公安局政委、内保支队副支队长,现任市公安局政治部主任、党组成员。 </p><p class="ql-block"> 不管如何,在我人生低谷时期,吴端容能相邀做事,算不算伯乐姑且不说,她也算是识才的校长吧。</p> <p class="ql-block">2019年5月1日东山一中部分老三届同学聚会合影(前排中林惠敏)</p> <p class="ql-block">从小学到初中毕业同班同学、堂姐江巧贞(右一)2018年8月到漳州江滨花园家中的情景</p> <p class="ql-block">1968年3月东山一中部分同学合影留念(后右三为林惠敏)</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2px;">三、追梦</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 <p class="ql-block">  1974年7月正是高校招生的季节。当时,全国高校恢复招生制度不久,规定招收工农兵学员。前两年已收过试点班了,我高中好多校友,有的都大学毕业了。 </p><p class="ql-block"> 我执意退伍回乡就是奔着上大学来的,我理所当然地报名上大学。考试的题目是写一篇作文,题目自定。我写了一篇军旅六年的心得体会,洋洋洒洒写了三千多字。没想到:,这篇作文引起了众多高校招生人员的注意。招生办让我填写志愿,我第一志愿是福建医学院临床专业,第二志愿是厦门大学中文系。在招生办,我遇到高中时的同学,现在招生办当工作人员的沈明聪。他看到我的志愿后说,医学院报的人多,竞争激烈,有的是当权者打招呼的,要上很难。但我当时拗了点,我说我争取一下吧。他就介绍我和医学院招生的老师认识。招生的同志对我的印象不错,他对我说没特殊情况,就上医学院。当时,我有三大优势:一是正牌六六届高中毕业:;二是共产党员;三是复退军人。招生人员听到我的情况都想要我。 </p><p class="ql-block"> 就在上医学院志在必得的时候,有一天傍晚,招生办的我一个老乡黄汉溪到我家,动员我上厦门大学中文系。他跟我说,医学院名额只有一个,虽然招生人员要我,但是内定给了一个姓高的。我有两个学校可以选择,一个是厦门大学,一个是吉林大学地球物化专业。他说我文章写的还可以,还是上厦大为好。人情、权利,这两道鸿沟我是逾越不了的。我的三大优势立马化为零。在百无聊赖之时我还是上了厦门大学中文系。 </p><p class="ql-block"> 不管结局如何,我的同学沈明聪算是尽了同学的情谊,够哥们。 在当时地方的“文革”派性遗风还在泛滥。据我高中同班同学谢添桂介绍说,当时招生时他报了名,但所在公社是“红派”掌权,一直卡住他。有一天,县招生办通知他到县里参加参试。这时,他正在田里干农活。他喜出望外,只穿了件背心就跑步赶到招生办。招生老师当场出了几道题叫他在黑板上计算、回答。因是六六届高中毕业生,中学知识比较扎实。这个双脚拖着泥巴的汉子,完满的回答了老师出的考题。</p><p class="ql-block"> 原来当时的招生人员为了要招真才实学人才,在充分调查的情况下,冲破派性围城,才决定要谢添桂应试的。这样当年他被福建医学院录取了。但是公社掌权人还是不给他办理赴校入学证明手续。但是招生老师慧眼识珠,直接带他到学校报到。一年过后,医学院发现学员谢添桂还没有办理户口迁移手续,问明原委后,专门派出人员到东山为他办理了手续。</p> <p class="ql-block">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东山一中部分老三届同学聚会照片:(前排右七沈明聪)</p> <p class="ql-block">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东山一中部分老三届师生聚会合影。沈明聪(二排右二)江武烈(一排左一)林惠敏(一排左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