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山茶花

闲听落花

文、图 / 闲听落花

早晨起床时，突然听到窗外开始有鸟雀鸣啭。她知道，春天已悄然来了。

她很向往春天，已经许久没有春天的消息了。

这天晚上，先生带着已是大男孩的儿子开车来接她下班。快到家的时候，她突然接到电话，原来是科室里的小姐妹因为工作上的事打来的。她大概是属于现在社会上早出晚归，辛勤工作与生活的那一类人。车内很安静，她控制自己有点焦躁的情绪，耐心地听着对方的话并应答着。

她挂断电话。手机无意跳出一屏保画面，古朴幽静的居室，笔墨纸砚间，有一支半开的山茶花。微露的灿烂之色，突然明媚了她的心情。

她是一个喜爱花草的女子，但，她素来不喜欢山茶一类的花，总觉得它们过于喧嚣和艳丽。可此时手机里的画面提醒了她，春天到了，山茶花都开了。她突然喜欢上了如此瑰丽的颜色，漫长的冬有了休止符，心里顿时温暖亮堂起来。

回到家，吃过晚饭，她执意要出去走一走。家人说晚上这么冷，就不要外出了。可是她不答应。这么些年了，家人都知道她的犟脾气，不就是为了寻一支山茶花嘛，儿子提出来说陪妈妈出去就是。

小城不大，她和儿子开始在记忆里搜寻附近哪个地方植有山茶花。小区花圃里就有几棵。路灯下，两个人穿过花木稀疏的石径，拐过光秃秃的葡萄架向北，就看见了那几棵山茶。凑近，看见山茶叶油绿，是有了花苞，可个个花苞紧闭，都没有开呢。儿子想了想说，好像隔壁小区某户人家门口也有一棵，以前寒假去上辅导课，匆匆走过，似曾看过花色。

他们走出小区北门，走在去隔壁小区的路上。因为疫情，人们外出始终带着口罩，现在晚上九点，路上人稀少了许多，他俩就都摘下了口罩。没有了口罩的桎梏，感觉晚风有点冷，心却很自由。不知怎么的，她想到了过去的时光，她喜欢花草，喜欢外出，没有疫情的羁绊，也没有那么多琐事，他们经常带儿子出去玩。

一会就进了隔壁小区，到了那户人家门口，果真房子的东侧有一棵山茶树。树不高，花苞倒是很多，有的已微露一点红。那户人家门窗紧闭，透着微弱的灯光。她绕着树转了两圈，却没看见一支花开。她有些失望，默默在心里算着，刚刚立春，是不是山茶花都还没有开啊！

儿子突然想起什么，提醒她说，自己上初中时，经常在自家小区南大门出入，那里也有一棵山茶花。不知是否因为阳光充足，每年都不知疲倦开许多的花，现在肯定会领先开花。她也回忆起来了，和儿子又开始调转方向，往心目中的那棵山茶树走去。

一阵疾走，两人终于见到了小区南大门处的那棵山茶。院墙外，山茶高大而扶疏。她兴奋地跑过去，抬头，见满树的花苞，有闭着的，有半绽的，且有两支高高地怒放于枝头，路灯下那么生动与明艳，一下子就灿烂了她的心。

她瞥了儿子一眼，儿子立即开玩笑地说：别看我，这么高，我爬不上去，也摘不下来花。她笑着过去要拧儿子的嘴巴。山茶花下，儿子躲让着，儿子的个子又高了，她伸长了手臂才触到他的脸。

拍了几张山茶花的照片，她心满意足地和儿子回到了家。晚上睡觉前，她将山茶花的照片看了又看，心中明白，没有几天，小城所有的山茶花会开，其它花也会陆陆续续地开。鸟语花香，那将是一个多么明媚的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