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过年三部曲<一>

菁菁者莪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春节,这个千百年来人们总是怀着虔诚的敬意迎迎送送的节日,冰封不住它,雪裹不住它,它带着祝福,带着希望,带着春的消息,呵呵咧咧的唱着民间小调,一刻不误地就要踏上这片土地。我当然也不例外,要满怀激情的迎接它的到来,不论怎样,它毕竟年年使我长岁,让我由童年少年走想青年,一步步跨入了中年,让我有了那么多的感慨,那么多的思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小时候过年,喜中有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生于六十年代的我,记事时到了七十年代,那时侯,中国的经济刚刚渡过大炼钢铁吃大锅饭的时期,处于计划经济时代,什么东西都是凭票来购物,每家每户不能养鸡养猪,否则就按资本主义的尾巴给割掉。过年了,这时候,是爸爸妈妈正发愁的时候,要给我们做新衣服,按人头发给的购布证还不够给一个人做一套衣服,人多的家有购布证,可没钱买布,所以妈妈就去借布票,先给每个孩子做件上衣,给姐姐做条裤子,等第二年,不做新衣服,把布票还给人家。姐姐的衣服短了,我可以在接着穿,因此,我几乎是穿着姐姐的衣服长大的。爸爸妈妈几乎过年没穿过新衣服。那时候,生产队要杀猪,按工分给每家分肉,我家只有妈妈一个劳动力,自然分得很少,可我们还是要拿个盆从早上开始去排队等。爸爸在县城上班,也发二斤肉票,我和姐姐骑自行车去买,也要等很长时间的。不过,那时侯,一个鸡蛋五分,一斤肉七角,现在简直不可想象吧。后来慢慢长大了,条件慢慢好起来了,可我更怕的事也来了,我最愁的事有三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第一件事:做馍馍。农村里,一旦遇上老天不长眼,收割麦子时阴雨绵绵,麦子都张芽了,磨出的面叫“芽面”,蒸出的馍馍不好看,因此生产队专门有个炕馍馍的鏊,一次能放三十几个馍,规定每家一个男劳力去劈柴、抬锅盖,没有劳力的要拿柴,我和姐姐每年都要提前挖树根准备柴禾。另外,还要去排队等,有时遇上半夜轮到我家,可苦了我,我还要帮妈妈合面、做花花、做馍馍,要累一个晚上。最后,本来不多的馍,还要给支锅的人家放四个,这是他们获取的报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第二件事:杀猪。那时侯杀个猪,就象过节一样,其它的我都不愁,最愁烧火,拉风箱用麦草烧,烟灰四起,烟得我青鼻一把眼泪一把的,到了该吃肉的时候,挨家挨户去请附近的亲戚、本家、父母的朋友来,吃完了,还要去给这些人家送肉。这样下来,家里剩得肉也不多了,真累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第三件事:扫房。腊月二十三一过,要开始扫房了。从我记事起,这是我每年必做的事,先把所有的东西搬出去,再把每个角角落落、顶棚到地细扫一遍,然后用糨糊费报纸糊顶棚、糊墙,完成这项任务至少要两天时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哎!辛辛苦苦在地里挖扒了一年的庄稼人,经过一腊月的准备,从初一到十五,也要一反常态了:平日里俭省,现在挥霍;平日勤劳,现在懒散;平日肮脏,现在卫生;平日粗野,现在文明人与人的关系,一下子变得那样客气;你提着馍蓝到我家来,我提着馍蓝到你家去;见面必打招呼,还要作揖声声吉祥。小的见老的磕头如鸡啄米,老的给小的解囊给几分钱称压岁钱。随便到谁家去,院干净,屋干净,墙角旮旯都干净;门有门联,窗有窗花,柜上点土香,檐前挂彩灯。这就是老百姓的乐,人伦的乐!是天地之间最广大的最纯净</span>的大喜大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