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2021-2-3）

小刘

今日立春，看朋友圈就知道。立春标志着春季正式开始，天气变暖，万物萌动。天气预报过两天天气会更好，想着刘集家里要搞年前的扫舍洗床单啥的，便打了电话给姨，说我明天就回去。姨说不用不用，峰娃在家，婷也放假，这都基本上弄完了，今天把后面房子一扫就剩前头的门窗了，没有啥弄的，不要回来……

本来心就慌，姨这么一说，心更慌了。这些年老是上班，没有时间给家里好好扫舍，今年刚好有时间。匆匆吃罢午饭这就回家，赶上尾声也行，赶不上给家人做顿饭也可。

买了姨爱吃的猪蹄，还有乐乐爱吃的糖雪球，按今天的温度，最好有面皮吃上。于是又跑到三院路口买了两份岐山擀面皮，再捎上常吃的石子馍背包一放，蹬上车子就走。

下坡至小盆地，以前的麦地变成了一排排的大棚，不知里边是啥？走近一问才知道是准备种西瓜的，亩数还不少呢。

过水库再上一个坡，抬头看天，蓝蓝的，坡上有老人在打牌，墙下的两只羊悠然地吃着包谷杆。

冬天的小路经风一吹，白得晃眼，我和我的影子行走在上面，感觉说不出的舒服与温暖。又到了那一排瘦筋筋的枣树旁，在我眼里，它们就是胡杨林。

人勤春更早，过卤阳村大渠的水在欢快地流动。春灌已开始，有人提了锨在地头看水，大水在麦苗间一点点地穿过，太阳一照，泛着金光。

太阳像躲猫猫一样，一会有一会无。还奇怪都过了两个村了咋没听见特色的叫卖声，前边就传来了：瓜子花生来了，干馍来了。

走走停停，回家于我不仅仅是回家，还是一次小小的旅游。过吕当村，“嘭”的一声巨响将我拉回到了儿时，还有爆米花机子在乡间流动并生存。捂着耳朵跑开的几个孩子等那热汽散过后又跑了回来，真想和他们一样，过去拾上两把装到布袋里。

“五元一锅，你想要的话一时过来，我就在这，小米爆出来的也好吃。”师傅转着机子跟我打着招呼。

父亲是刚刚从北边新修的路上回来的，大姑比我早到十分钟，年上她在西安不回来，这就提前来看父亲。乐乐好像有点不高兴，没有奔出来叫姑姑。原来是刚被妈妈说了两句，期终考试语文成绩不理想，得好好抓紧阅读练习。

还说给家人做饭呢，姨早已进了灶房切菜烙饼子。我说我来我来，姨让先洗洗歇歇。

知道我骑了车子回来，父亲说你看，你看，不让回来还要回来，还要骑车子，不嫌乏不嫌远。

有多远呢，如果想回来，这都不是距离。这么好的天，屋里又在忙，不回来心是慌的啊。这一回来心马上就踏实了，赶不上干活和家人坐后门口晒晒太阳说说话，一起吃吃饭也好啊。还有两只小狗，几只兔子，滑冰场边上的那两棵参天的桐树，枝枝丫丫投射到地面上，画儿一样，不看看可就错过了。

给姨搭下手做饭，唠起了父亲。父亲跟姨说今天家里人都有活干，就他没有弄啥。姨说那我给你派个活，给咱想一下中午的饭，看吃啥？父亲笑了，这个可不好想，又问姨你说吃啥。

姨把父亲招呼得很好，一日三餐没有将就过，总是问父亲吃啥啊她好去做。以前日子不好是没有啥吃，现在日子好了是不知道吃啥。

这几年跟姨学了几样菜，其中一样就是酸豆角肉沫，年上给客人做平时给家人朋友做，支撑了我两年的厨艺展示，还有烙饼，也是跟姨学的。

挤在小方桌上吃饭，要的就是这种气氛。冬日的暖阳照在盘子上，菜都好看了许多。剥了几根葱卷饼子吃，叫炫富吗？

饭后继续坐后门口晒太阳，和乐乐跳绳打球。父亲要么看书，要么凝视远方。婷洗了手拿了香脂盒出来大家都抹一抹。不免地说到了护手霜的变化，最早是棒棒油，很便宜的，管用是管用，就是老弄得手是黑的。还有父亲自己做的猪胰子，看是难看了点，但用它洗手，手是光滑的。问父亲咋不做了，父亲说现在手不皴了，以前老是皴的裂口子，要贴了胶布才能好。

想那些年的日子真是过得艰苦，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父亲和姨带领我们一起奋斗，只要保持积极乐观，善良向上的信念，生活就会朝着我们预期的向前发展。

要走时父亲说没有个啥啥给你拿，要拿啥呢，上次拿的萝卜白菜还有那么多，得吃到年上哩。

推了车子，在家人的目送下离开。下午的太阳得盯着看，眨眼的功夫就没了，只拐了一个弯，就消失得只剩下了余晖。过麦田，有簿雾生起，过村子，有羊在叫，小路上不时有在县城打工的人回来，我与他们擦肩而过。

父亲和姨这会儿准是在炉子跟前坐着。峰娃这几天在家，不用说又得吃胖了。饿了就吃，不饿也吃，屋里只要有一人动嘴，就跟上吃。在外上班每次回来都要瘦上几斤，这休假在家那就吃好喝好。

过两天父亲和姨他们还要来县里一趟，置办一些年货。要说能买多少东西呢，主要是逛逛，老实人超市去去，网红桥转转，将年前的气氛渲染渲染，你看明儿可不就小年了……

   202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