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宝田之行

云飘天涯

<p class="ql-block">第一次听说“五宝田”这个名字,就感觉那里必是聚风藏气、龙脉显灵之地。后来了解到,那里地处偏僻,是一个保存完好的清末古民居村落,就更加神往,却因人生地不熟,一直未能如愿。</p><p class="ql-block"> 不记得是哪次,偶尔跟刘和老师说起此事,没想到他竟放在心上。选择一个久雨初晴的艳阳天,邀我成行。</p><p class="ql-block">早上九点多钟,虽然浩日朗朗,坐在摩托车上,沿河的风依然象刮骨的利刃。就算穿了毛领子冬衣,还是难敌寒意。</p><p class="ql-block"> 说来惭愧,对于大江口上游地区,我这还是第一次走过,完全的陌生。和下游地区一样,这一带河畔沙洲也到处是绿树成荫的柑桔果园,只是今年行情不好,很多果树上脐橙依然醒目的挂在树梢,未曾采摘。</p><p class="ql-block">一路在想,这个曾被央视报道的古民居会有哪些别具一格的特点呢?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虽然出身农村,但是对古建筑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浓厚情感和兴趣,近两年来,走访了北斗溪和两丫坪一些百年的古老民宅。</p><p class="ql-block">山转水回,当我们在蜿蜒曲折的公路上穿行于崇山峻岭间,太阳当顶,却感觉不到该有的温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钟。站在最后一道山坳口,隔空望去,五宝田四面环山,中间呈窝状的小盆地,一座座青砖砌造的飞檐翘角马头式围墙内是古朴的碧瓦木房,在山脚下依坡而建,排列有序。盆地的中间有一个宽阔的台地,象是一个搞活动的场所。台地的边缘下去十多米,有一座占地四五百平方米的封闭式两层楼木房,呈四合院落,院落中间是比普通天井要宽得多的平地。刘和老师说,那就是以前的私塾学校。一条小溪绕村而过,把院落与学校分隔开来。</p><p class="ql-block">依着山脚的公路再次驱车三分钟就到了台地,一下车就看到了从中央到县级政府文物局的三块立碑赫然在目。台地铺满了大小一致的青石板,平整光滑。溪畔的杨柳已经萎黄,没了春夏的柔美。一架木制的风雨廊桥立于小溪之上,连接两地的来往。房梁上间隔两三米左右挂着一盏盏大红灯笼,只是现在白天,无法欣赏那种朦胧的美。</p><p class="ql-block"> 一切很静,没听到鸡鸣狗吠。冬日的小溪清浅,只是低语轻吟。这个地处偏远的小村似乎在睡梦中,沉浸在久远过往的岁月里酣眠。</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走过台地,一条小路紧靠私塾的后墙延伸过去。第一次近距离触摸古宅,墙壁的石灰泥已经斑驳,百年的风雨浸蚀使它瘢痕累累,有的已经脱落。只有仰望它飞檐翘角的马头屋脊显示它曾经的恢宏。</p><p class="ql-block">后墙的正中有一个后门,从紧闭的门缝里往里瞧,目光穿过空阔的平地,最前面的上下两层楼木房森然,虽然年代久远,却干净明净,不象有些古宅的木壁暗淡灰白,衰败苍凉。</p><p class="ql-block">想象百十年前,这里的每间房子里曾经坐满了幼童稚子,早晚间书声琅琅,回荡在这偏远的山谷中,伴随溪水潺潺,鸟鸣啾啾。讲台上,应该也有如鲁迅先生笔下戴着老花镜严苛的老先生,摇头晃脑的领读声扬抑顿挫。课间休息或者散学后,调皮的孩子们是否也会在这墙角扒土鳖而翻出一条红色的蜈蚣来。成年后,他们的命运应该也有“闰土”和“迅哥儿”迥同的翻板。</p><p class="ql-block">百年后,岁月的车轮碾过时光,带走他们的生命回归自然,只有他们的子嗣重复一样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走过后墙的小路,私塾的正前方是一亩见方的鱼塘。蓄水不深,尺来长的金色鲤鱼潜游在残败的荷梗下。倘若是夏秋之际,花开朵朵,应该别有一番景致。</p><p class="ql-block"> 这时候可以听见溪水漫过坝堤的喧哗声,绕过古村落一个半圆的弧,汩汩地流向山外。</p><p class="ql-block">据说,这里所有的村民都是萧姓,他们的先祖原是龙头庵的大户人家,家境殷实,田产颇丰。也许怕树大招风,为避匪患。也许是相中了这远离繁华的风水宝地,从清末1871年至1887年之间,筑墙建房,渐成规模,陆续搬迁至此。</p><p class="ql-block"> 沿着这条路前行数十米,一座破败得只剩下牌坊的青石板砌造的大门赫然入目,大门上头的横楣上书写着的“兰陵别墅”墨迹虽然模糊仍依稀可辨,经历百年的的风雨,墙壁粉饰的石灰泥剥落许多,裸露的部分被雨水浸蚀得痕迹斑斑。纵然如此,笔挺高矗的码头墙和飞檐翘角的残迹依然可以感觉它当年的豪华与气派。</p><p class="ql-block">别墅已无迹可寻,一栋黛瓦木房取代了传说。据刘和老师介绍,这“兰陵”二字乃是当年刘邦称帝夺取江山后赐予功臣萧何的封号,其后人以此为荣,但凡建造村居屋舍,必于大门之上书写兰陵堂或兰陵别墅以炫耀门庭。据说这一支萧姓人氏,是从江西搬迁而来,一路向西,最终选址在这山窝窝里。从大汉初期到清朝中末期,历经千年,一代开国功臣的后裔依然富庶一方,想必与先人的显达影响有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走过架于溪上的风雨廊桥,一条青石板铺垫的小路呈东西走向贯穿民居前头,身后是高达数丈的围墙,围墙里,才是一家一户的木房,而每户人家的房子交界处,两边依然建筑高达数米的围墙,各自形成独立的院落,中间形成一条拾级而上的巷道。</p><p class="ql-block"> 迈入巷子,很静,几乎碰不到一个人。房屋彼此的紧挨和高矗的围墙让光照微弱,青石板垒砌的墙头绿苔恣意纵横,和历经沧桑的古旧民居互为映衬,让人感觉时光的深幽。</p><p class="ql-block"> 每个院落的大门敞开,可以进入里面细看究竟。让人惊叹的是,每间房屋的窗棂,惟妙惟肖的精美图案和文字组合,不得不佩服古人精巧的雕刻技术。这些纯手工制作的艺术品,如今是否还有人传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所幸,在这远离喧嚣与繁华的地方,还能完整保存着古人遗留的文明真迹,让我真实的触摸与感受。不能不说,与它所处的环境闭塞和交通不便有关,才能躲过了历次的战乱和运动劫难。怕也是前人的先见之明吧!</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