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枣花香 剧本文稿

张永旭 唯義空間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1><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inherit; font-size: 18px;">前言</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span style="font-size: 18px; color: inherit;">沙枣是一种野生的果子,南北疆都有,品种繁多,甜香各异。留在</span><span style="font-size: 18px;">在记忆里的还有</span><span style="font-size: 18px; color: inherit;">,若想摘取那些免费的水果,首先要学会爬树,和被刺扎伤的准备。</span></h1><h1><br></h1><h1><span style="color: inherit; font-size: 18px;">这种树</span><span style="font-size: 18px;">分布极广,</span><span style="font-size: 18px; color: inherit;">主要生长在远离海洋的亚欧大陆上,生命奇异,它能在极度缺水的环境下照常开花结果。沙枣树为了存活,顽强进化,无论根叶、树皮、样式、色彩都像是特地为在干旱条件下专门设计的造型,它们用灰头土面、不求奢华、低调勤恳、不动声响的奋力扎根,向十几米的地下获取湿气水份,改良生态。随着年龄的增加,去的地方多了,慢慢还发现,那种拥有类似橄榄树一样的小果子和灰绿小树叶的生命,多像亦师亦友陪伴我们长大的智者,从中还学到了重要的人生哲理。</span></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inherit; font-size: 18px;">自幼年起,因受电影的迷恋和影响,这些年,常常提醒着自己,有必要抽空从个人角度描述一下有关新疆的独特人文,画面一直就在自己的脑海里,与美术作品相比可能需要一些挑战,不过对我来说并不太难。</span><span style="font-size: 18px;">如今山河巨变,社会快速运转,犹如在长跑中,肌肉或多或少会感到一些痛伤,经历过磨砺的人才具有更强的适应力和灵魂自我修复的意志,展现良知与进步世界观,刻不容缓,这才是难点。</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inherit; font-size: 18px;">本部作品情节有自己的经历,有父辈老兵团们的身影。</span>构思与写作加上绘本有些漫长,一共用了大约五年之久。<span style="color: inherit; font-size: 18px;">每当想起,五六十年代他们住过的地窝子,就无法想象想象在寒冬里人们到底是如何挤在里面休息的,用一张塑料布当做门帘,夜幕里躺在木板或麦草床上入眠,白天里再出去挖渠开荒的画面。那种燃烧的激情从何而来,是东汉士风的遗存,还是新中国精神意志</span><span style="font-size: 18px;">的体现</span><span style="font-size: 18px; color: inherit;">!我想都有,百步之内必有芳草,每当夜晚来临,我就一点点小心的去揭开久远的记忆,将之再描绘成型。不光重温了一次自己成长的路径,还在</span>释怀中明确警示的艺术该去的方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span style="color: inherit; font-size: 18px;">永旭 </span></h1><h1><span style="color: inherit; font-size: 18px;">2020 12 23</span></h1><h1><br></h1><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1 在2000年元旦前夕,就已听说有不少人跑去了西藏—世界的屋脊,为的只是去躲避洪灾!</p> <p class="ql-block">2 世间万物皆有定期,我想,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该去理想,去努力,去活出意义!这正是生命的高贵之处,在戈壁滩里,就有一种这样的植物,其貌不扬却超凡脱俗,它的名字叫沙枣树。</p> <p class="ql-block">3 因工作之由,我的千禧年是在内地的一座大城市里渡过的。晚上一群朋友找我来玩,然后又去了一个酒吧,我想,如果末日真要来临?那就用思念先带我回归一下那梦牵魂绕的故乡吧。</p> <p class="ql-block">4 八十年代初离家求学寒窗,九十年代末终于返疆畅游。决定去南疆转转,体验一下生活。到了塔里木河附近,烈日炎炎,天地一色,也看到了沙枣树匆匆闪过。热风卷起尘土,在车后形成了浪花,犹如沧海一粟。</p> <p class="ql-block">5 驾驶员是一位青年小伙,肤色在午后暖暖光照下更显红润,他播放了欢快的音乐,还不时的跟唱两句,可能离目的地也不远了,车里又热闹了起来。</p> <p class="ql-block">6 窗边坐着的是一位中年男子,他喜悦的望着远处,像是在说,“房子跟前快到了。” 这次亲临南疆,在旷野里,看到大片久违的戈壁滩和零星的沙枣树,不知为何,总有一种回到了童年,和穿越时空的错觉。</p> <p class="ql-block">7 记得在小时候,有一次我坐在父亲自行车的横梁上,他一边骑车一边指着路边的那些沙枣树说:你看这些树,它们并不怎么显眼高大,却有超强的生命力。</p> <p class="ql-block">8 在黄昏前,看到了一些修建堤坝用的大型推土设备,又经过了一个河道不久,终于大巴车在一个安静的小村庄村边停靠了下来。</p> <p class="ql-block">9 车站旁就是巴扎,一天的路程还是有一些累了,下车后急忙走进路边的小饭馆,薄皮包子外加砖茶就是我的最爱。太阳刚刚下山,一切看得还很清楚,这里有商店肉铺,缝纫铺邮局,,也有一脸荣光的牧者和他的羊群们,好像凯旋的队伍,还有从村里出来迎候亲人的人们,头巾与服饰的搭配,在这里色彩依旧大胆时尚。</p> <p class="ql-block">10 男人们见面时大都会把右手放在左胸前附身片刻再去握手。小男孩子们则在别的角落里无拘无束,也有几个坐在台球桌上玩沙包的小女孩,批戴长长的头巾,上面的图案像是一束春来争俏的沙枣花。</p> <p class="ql-block">11 沙枣树在北疆的路旁、河渠边、以及我们的家乡-五家渠也是到处都有,特别是它灰绿的树叶与大伙身上旧军装的颜色十分的接近、协调,像是专门定制的一样,显得每个人都无比的明亮健康。</p> <p class="ql-block">12 新疆兵团在五四年成立,据说军垦第一犁就在我们团,人们热情高涨,没有一个官兵置身于开荒种地之外。就在当年,在这片盐碱荒滩上竟然种出了粮食,人们兴高采烈,敲锣打鼓,为此当年苏联「真理报」还评论说,这简直不可思议,是奇迹。</p> <p class="ql-block">13 家门口也有一棵很大的沙枣树,我常常去爬,树上的清新和它张开的枝叶,以及听到小鸟歇息时唧咋的话语声,别有一番洞天。那是欢迎我的拥抱,在告诉我,秋天里可以来摘果子,春来时还能闻到处处的芬芳,这就是家乡的味道。</p> <p class="ql-block">14 后来,不光爱爬树,我还喜欢上屋顶,有一次,父亲在团俱乐部后院的一堵巨大的画牌上画毛主席像,图像由上而下慢慢呈现,好像打印机出图的感觉,引来了不少人每天远远的观望,而我就爬到画墙的一个很窄平台上,在上面转圈圈,看着下面的风景。</p> <p class="ql-block">15 忽然发现下面的花园,好似世外桃源。走进花丛,花草比我还高,空中有群绿色的像直升飞机一样的大蜻蜓,横冲直撞,在低矮处,在花圃朝阳的一面,也有一些它们的同伴,只是在暖洋洋的枝杈上找地儿睡觉呢,我一边屏住呼吸,一边悄悄的过去抓住了一只偷懒者的翅膀。</p> <p class="ql-block">16 正回忆着,在车上遇到的那位中年男子,身后还跟着一位妇女,像是来接他的妻子,他们一起走近我的桌前,说到:小伙子,我们这里招待所还没有,你来画画,我们房子住哈嘛,空房子有,钱不用,住多久都可以。我赶紧起身,表示感谢,一定要付钱的。后来知道他还一位村干部,叫麦合买提。</p> <p class="ql-block">17 麦合买提家,是由一排三间屋子的房子和前面的小院组成,朴素而洁净的院子,东边的棚子是做饭用的伙房,西边是一个大炕,平时家里来朋友都在上面喝茶聊天,门外有一个馕坑。再远处是就是田地了,门口照旧有一个洗漱用的水壶。我在东边的一间客房里,睡的非常踏实香甜。</p> <p class="ql-block">18 于是每天起,就去村里的每一个角落,去发现去画下有趣的场景,所有的美丽,认知绝对不可能在自己的世界里被发现的,我常常因为画的太激动了,都忘记了时间,晚上再去巴扎喝茶吃饭,不少人也认识了我。有时房东让孩子骑车找我回家用餐,我很不好意思,但盛情难却,吃过几次家常拌面,发现炒的菜很像小时候母亲做出的味道?</p> <p class="ql-block">19 那种味道,是只用食盐和少油出来的效果,记忆中,在小棚棚里做饭的感觉也几乎是一样的,只是在北疆有半年的寒冬,我们这里几乎每家都会在入冬前修缮一下各自的菜窖,然后在里面装满大白菜和土豆之类的菜蔬。尽管很多人都喜欢冰雪,但漫漫冬夜毕竟太长,春节一过,就想出洞了。</p> <p class="ql-block">20 化雪之前,每家都会派人上屋顶扫雪,当协力一起把雪推到屋下的过程中,我总能听到有人感慨,真像厚实的被子,或者说,要都是白面就好了,甚至还听到说,挺像白砂糖的。收工时,在房前落下的雪,一下又变成了一脉雪山,男孩们则一个个从屋顶来回跳下,陷入雪中,一头冒着热气的愣头样,活像雏鹰展翅。</p> <p class="ql-block">21 几天后再用铁锹把雪切成块状,搬到手推车上拉走,再倒进老龙河里,河里也开始解冻了,能看到下面厚厚的冻冰会突然断裂,慢慢又变成无数的浮船向下游簇拥漂移,偶尔也能看见,有人站在浮冰上来回跳动。到了夏季这里的水又会变得老成幽暗起来,招来各类的飞禽小动物,弄得江湖深不可测,弯曲缓慢向北延伸的河流,犹如一条盘踞在这里的长龙,</p> <p class="ql-block">22 房东家有三个孩子,都在上学,大儿子的叫亚瑟,小的玉山江,都在读中学,十二三岁左右,两个儿子课余之后就帮家里干些农活,老大是一位可爱的姑娘,在城里住校上大学了,很少回家,我见过她一次,回家时家里顿时有了阳光和歌声。</p> <p class="ql-block">23 老大回家后一早除了里里外外的收拾屋子,还要在院子里和好多面,然后去院外的馕坑里点燃木炭,包上厚头巾,再反穿一件厚外套,戴上厚手套,趴在洞口一上一下,与她母亲配合打出馕饼,下午又回到院子里复习功课,炕上的小半导体放着广播,好听的音乐只要一出,她就会停下手里的活,跳上一段。</p> <p class="ql-block">24 第二天几个孩子,加上我一起去了村头的巴扎,有一个他们年轻人的聚会,人们骑着摩托车,穿着时髦的衣服从不同的地方过来,相互叙旧相互认识。类似的场面我好像在伊犁也见过,哈萨克青年会骑着带有漂亮马鞍的爱马聚会,大城市里的青年就想让他人看到他的新车的吧,自然想起小时候,我们会骑着自行车去河渠边游泳。回去的路上看见他们姊妹们一顿追跑,经过一条水渠,水面上留下的倒影和几笔彩霞,宛如一幅金色的画卷。</p> <p class="ql-block">25 老龙河离我们最近,却很少见到有人在哪儿游泳,河水缓慢移动,它像一位年迈的老人,有着述说不尽的故事,在芦苇荡里常常能看到大雁和水鸟的身影,还有蚂蝗水獭在淤泥和水草间弄出的波纹,偶尔还招来了老鹰在空中盘旋。不过在高水位的时候,那些动物们都一起不知去哪儿了,从上游漂浮而来的杂物,在河道间形成了堵塞,眼看就要冲破河堤,泛滥成灾了,很快就见有人跑来用雷管炸开了障碍,河水立刻通畅了起来。</p> <p class="ql-block">26 有一天很多人都往老龙河边跑去,有人溺水了。在河岸边,我已经听到有人说,遇难的男子是才来这里不久的一位青年,他是为了救一位放羊落水的老乡而不幸被水草缠住断气的。有一个女人趴在他的旁边不住的哀嚎,可能是他的战友或者亲人,她忽而仰天,忽而停顿,再次发出的声音,已欲哭无泪了,听得却像是怪怪的笑声?在落日前的狂野里回荡。</p> <p class="ql-block">27 老龙河的东边还有一条河,我们称之为干渠,渠水清新,水质温和,甚至可以直接饮用,水面还不时的拍出浪花。这是军垦前辈们依靠手拉肩扛,人工开凿,把天山雪水通过和平渠引进猛进水库,再通过干渠把清水送到各个连队的水利工程。当气温进入零上40多度,走在白碱地上,还会烫脚的夏季,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渠水,就成了我们想要在大风大浪锻炼成长的圣地。</p> <p class="ql-block">28 沿塔里木河地区的绿洲,在更南的纬度上,虽然周围有大片沙漠地貌,温差悬殊,降水稀少,但是昆仑山的冰山雪水使得南疆的地下水变得异常丰富,村子里每家每户都能打出水井,优质的棉花和果枣类等农产品是当地重要的经济作物,早已驰名中外。</p> <p class="ql-block">29 在这里,人们做饭用的面盆,很有特色,它是在圆木上直接用铁器掏空制作完成的,偶尔还能在村里看到有人用同样方法做成的独木舟。可以想象,很久以前不少人一定是在塔里木河流域以打鱼为生的,我甚至看到了在罗布泊地区,因这条丰沛的塔里木母亲河,使得来自西亚波斯和沿岸的文明,在哪里汇集再经过楼兰,向在内地扩散的丝绸之路的历史风貌。也许通过对堤坝的的加固,以及对湿地的保护,要不了多久,塔里木河流域再次恢复航运的景观,将是一番怎样的壮丽。</p> <p class="ql-block">30 常常在午休时,总有几个小伙伴,偷偷的相约到干渠游泳,一般去的地方都是小匝门,这里有更宽阔的水面,和翻腾的浪花,时常水里还会冒出几个漩涡,我们水性还不太好的小家伙,都是先在水浅的渠沟里玩,抓住河边的芦苇光着腚在水里扑通。已经上了学的学生们,则在深水处玩跳水狗刨。只要看到有女人从远处过来,他们就惊慌失措,用貌似更美的动作扎猛子到水里,再窜出头来张望,如果是年轻女孩就吹口哨嘿嘿的傻笑一番。</p> <p class="ql-block">31 副业连那边过来的一个大个子对我说,别怕水,看似上面水很急,一猛子栽下去,可以看到下面平静的风景,还能看到鲤鱼,还能一口气在水下泳到对岸呢,他走开后,我就立马照着去做了,没想到却撞上了水里的一块石墩子,顿时失去了知觉。</p> <p class="ql-block">32 在水里,我没有任何挣扎的状态,还做了一个很舒服的梦,缓过神来时,发现自己还在水里,于是就自然的像鱼一样游到了岸边,当我站起抓住树枝回望时,发现从跳水处已足足飘离了近五六十多米的距离,真奇怪啊!在水下那么久,到底是怎样呼吸的?而且在这之后,关于游泳,便一下子无师自通了。</p> <p class="ql-block">33 开始上学不久,听班主任老师讲故事自然又成了我们的兴趣。有一次上完课后老师继续说:同学们,以后可不能再吊儿郎当了,不然就会跟不上了,然后就要留级,再然后呢,就成老油条喽。积极向上,从小要树立崇高的理想,才会知道我们为什么需要上学!随后她把话题一转:我们新中国最终的奋斗目标是什么呢?就是要实现没有压迫没有剥削的共产主义社会!我注意到了,女老师那美丽的眼睛里,仿佛闪现出了宝石一般的光芒。</p> <p class="ql-block">34 新疆的夏季,最炎热的时刻是在下午两点以后,所以每天中午和下午一放学孩子们都必须回家。听到下课铃声后,同学们就先在教室外集合,排好几列去不同方向的队伍。随后每组的学生就一边唱着歌,一边在下班军号的陪伴下,走出校门。</p> <p class="ql-block">35 这样的习惯里还包括:中间有人离队了,剩余的学生要向前紧步跟上。如果在路边遇见好看的玩具,是不能捡起来更不能带回家的,看到好吃的也绝对不能往嘴里塞,因为那些东西,有可能是敌人空投的细菌武器。万一遇见了原子弹,不可抬头观看嬉戏,要立刻趴在高坡后的投影处保护自己,而且肚皮还要尽量悬空。</p> <p class="ql-block">36 到了小学四五年后,慢慢还要学习打包行军了,因为时常都要在暑假里带上行装背上水壶去拉练去连队的麦田里捡麦子, 寒假里也要拉着爬犁去积肥。所以至今为止,每次看到田地都会想起那时的场面。</p> <p class="ql-block">37 一早起来,就见房东的二个儿子在准备驴车,原来他们要下地干活了,于是我赶紧说,让我也去吧!房东家的地在村外不远的地方,里面种了一些枣树和棉花,已经可以看到地膜里的小苗冒芽出绿了,我们的任务就是要赶紧把地膜抠开一个洞,以便让棉苗们习惯外面的空气,准备长大。大家蹲在各自的条田里用指头去扣开一个个洞口,我发现在身后的绿芽们,个个都在迫不及待的,伸着脖子朝着洞外呼吸,似乎在说,真凉快,真舒服!!</p> <p class="ql-block">38 有一天,在讲台前出现了一位现役军人,一脸的红光,还带些腼腆,原来他是负责带大家上军体课的教官,通过半年的训练,我们不光掌握了拼刺刀、投掷手榴弹、用步枪瞄准的技巧,还在列队方面,走出了貌似“钢铁一般”的队伍。</p> <p class="ql-block">39 连续几天,早餐后就乘着凉爽的空气,与孩子们一起赶着驴车去村外的地里劳动了,二个儿子十分可爱,在车上总是不停的教我学习维吾尔语。一路上尽是高高的白杨树,让我想起了在“白杨礼赞”里,矛盾先生将它们比喻成傲然耸立的哨兵。</p> <p class="ql-block">40 记得小伙伴里有好多叫“建新”的,似乎也看到了新疆的第一代开拓者们投身边疆的决心,和继续奉献儿孙们的强烈意志吧。我们那排房子就有两个建新。大建新家特别热闹,兄弟姐妹好几个,没事我就爱往他们家跑,有一天他给我看了一块锈迹斑斑的废铁,再定眼一瞧,原来是清朝时期的短把火枪,是他哥挖菜窖时发现的,居然板机还没失效,于是我们想测试一下,找来了一些火药,里面又混合了一些碎铁砂,一起都给灌进了抢管里,还用木棍再压压实,又担心爆裂,就把枪口朝上,捆在了门前的树上,又找了一根绳子,一头拴在板机上,另一头由建新攥着,藏在墙角拐弯处,我上去扳起撞针,放好底火,刚跑过来,绳子拉动,瞬间“轰”的一声,我们面面相觑。后来到了初中,关于蒸汽机能量转换的概念我们理解就特别深刻。</p> <p class="ql-block">41 知识的力量也促使我们一下长大了似的,有一次一帮好友爬到河边的牛棚顶上,躺在麦草堆里,静静观望着天穹宇宙,感到无数眨眼的星星好像是台下热情的眼睛?逗得我还怪不好意思的,其实那并不同步,听老师说,星星的闪光不过都是几万光年之前的一刻。人类与浩瀚遥远的宇宙假如可以并列观察,我们世界与灰尘近似,岁月与流星一般。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可以活出意义!那时我虽并不清楚自己的方向,但在朦胧中我已相信了,人对精神追求,一定会远超与对物质的索取!因为人类空间与整个宇宙相比,卑微孱弱的是可以忽略不计。可能共产主义之后,国家和民族都已彻底消亡,方可有所改善吧。忽然有人惊叫,指着远处道,看啊!那是什么?只见有一颗像UFO的东西,拖着很长的尾巴,缓慢的从天幕的一角飞了过来,我们都被吓的缩进了麦草堆里了,很久没敢出声,它转了一会就在我们眼前消失了。多年后发小们相聚,总不忘提起那次的奇遇。</p> <p class="ql-block">42 之后见有人在玩过用铁丝和皮筋做成的火柴枪。于是我也想去做一把,还真搞成功了,并还创造性的把绞断的铁丝放进抢眼里以替换火柴棍,对着瓶子在一米以内开火,居然能将之击碎,引起旁边的小拐子一顿高呼。这个玩具其实是有风险的,好在不久自己因此受了伤,随之将之弃绝了。</p> <p class="ql-block">43 一天下午正玩的高兴,板机走火,铁丝在近距离的位置直接穿进了右手掌,瞬间鲜血直流,我有些慌神了也忘记了疼痛,一边把枪扔到了房顶,一边往卫生队跑去。</p> <p class="ql-block">44 见到医生后,他先让我躺下,观察了一会他,温柔的说:小家伙,还好没有伤及到筋骨,以后可不能再淘气了。手术很顺利,当听到取出来的铁丝掉在盘子里的声音时,我想起了战斗故事片里的情景,后来还知道,给我做手术的医生是一位来自苏联的犹太人,他叫于瑟夫。</p> <p class="ql-block">45 说起这个名字一下又想起了,在村里我也遇见过一位也叫于瑟夫的老乡。一天亚瑟带我去这个小伙子家玩,看他在炕上读书的样子好像一位学者,立刻唤起了我想画他和他身旁熟睡孩子的想法了。刚画一会,他忽然想起有事要办,抱起孩子起身便要出门,并说:你慢慢画,桌子上有茶水,抽屉里有馕,随便用啊。我一边画一边想,这真是一种比家里都还舒服的感觉。</p> <p class="ql-block">46 我们知道,二千年前犹太人就已背井离乡逃离了耶路撒冷了,世界各地都有他们的踪迹,不过大部分人去了欧洲,慢慢他们又选择去东欧,和一些相对宽松没有宗教压力的边缘地带去生存。在十月革命后,苏联的犹太人立刻成了对布尔什维克最为拥护少数民族之一,似乎他们之间有一种类似的信仰踪迹,列宁认为,欧洲对犹太人的仇恨是资产阶级之间的斗争在他们身上的转嫁,不过二战之后,苏联大国沙文主义也在慢慢抬头。于瑟夫的父亲是一名医生,家里都希望儿孙能子传父业。</p> <p class="ql-block">47 于瑟夫后来在莫斯科读了医学院,因为战争学生都已匆匆毕业,校方要求学生应该参加去西伯利亚的开发,并在艰苦生活环境中让学业得到巩固和锻炼,犹太人是苏联重要的少数民族,更要在这次潮流中走在前面。</p> <p class="ql-block">48 火车向西开动,顶着风雪缓慢翻越过了乌拉尔山后,气候变得更加干燥了,扬起的雪好似流沙,火车在一个小站停靠候命,听说前方的铁路已被大雪淹埋,正在恢复之中。出发前他就已萌生了想逃往中国的愿望,可能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近百年来在中国的伊犁就已接收了很多的俄罗斯人,中国是一个包容性极强的国度,几千年来无论是中亚波斯还是他的祖先犹太人,都曾沿着丝绸之路去过东方的中国,他渴望去冒险去改变自己的未来。于是在夜深人静时,他跳下了火车,并走进了一个村子,有一个好心人收留了他,一天他正在马圈里铲粪,听见外面有人议论追扑犯人的事,于是好心人继续相助,送了他一些衣物和干粮,连夜他就向中国的方向走去了。</p> <p class="ql-block">49 不久,于瑟夫先到了哈萨克斯坦,他继续搭车,翻越了不少的高山,终于在十来天的远行后,他看到一片有毡房的村子,他相信他已进入了中国的伊犁。</p> <p class="ql-block">50 于瑟夫在路上步履蹒跚的走着,一辆从牧场收牛奶的马车,从后面经过,车夫看到路边浑身泥泞的人跟上后慢慢停下了车,问道:哪达达来的?需要帮助吗?于瑟夫有些激动,说了一句privet 就昏了过去。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位俄国人的家里,旁边还放了不少吃的东西,他知道自己是饿昏的,原来这家人也是三十年前来伊犁定居的俄国贵族。听完他的身世后,主人当即决定收留了这个孩子。一晃几年过去了,可能是他的天赋,他很快适应了这里,并会用维吾尔语哈萨克语和汉语与人自如交流了,有一天他正在巴扎卖牛奶,在街上见到了很多解放军战士,他们在开展土改工作,原来新中国已经成立了。</p> <p class="ql-block">51 不久家里也来了工作队,于瑟夫的东家说:“在伊犁的俄国人大都经历过了苏联的革命,所以我们已经学聪明了。现在大家都没有土地,是租用来的”。然后又笑道:“解放军目前的生活很艰艰苦,欢迎经常来我们家洗桑拿,我们愿意提供一切力所能及的帮助。我们喜欢中国”。这个感觉约瑟夫也有,通过这几年他在伊犁的生活,他自然想起尽管犹太人在斯拉夫人环境下早已基本同化,与俄罗斯人的生活没太大的区别了,但他还是可以感到社会对他们的偏见,所以他常常庆幸自己选对了道路。</p> <p class="ql-block">52 不过谁都不知道,他与一位女兵还悄悄的相恋了起来。两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他告诉她他也要加入部队,因为他是医生,一定用得着的,他的申请很快得到了批准。</p> <p class="ql-block">53 很快他被派往骑兵连转战北疆各地,参加了不少的剿匪战斗。</p> <p class="ql-block">54 兵团成立后,他们就双双进入了我们团,并在地窝子里成了家,卫生队也因为他的主管,变得更加专业,他还为基层连队培养了许多的医护人才。</p> <p class="ql-block">55 有一天,亚瑟骑车在村里到处找我,见到我就说:你的电话有,大队办公室里。一个多月以来,我已经习惯没有网络和电话的日子了,我们一起赶到后,原来是妻子的电话,问我啥时候回家?</p> <p class="ql-block">56 小建新显得更文质彬彬些,记得小时候每次看完电影,他都能将其中有趣的片段,在我们中间模仿一番,而且惟妙惟肖。春节时也能看到他在台上和大家一起表演节目,那个时候的舞台化妆,色彩用的很浓烈,在一片大红脸蛋黑眉毛黑眼皮的人群里,要认出他来,还真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建新如今已是一位著名的建筑师了,这点与他母亲的教育直接有关。</p> <p class="ql-block">57 建新母亲我们都称她郭阿姨,她也是八千湘女其中的一位。高中那年,参加了一次同村的张大哥从抗美援朝胜利凯旋的报告会,不久为了支援边疆建设他又去了新疆。这令她羡慕不已,她决定明年毕业后,也要沿着那条小路,去追寻她的崇拜者张大哥的脚步去新疆,也要在那火热的地方屯垦戊边。后来新疆果然来招女兵了,但由于她个子矮小,虽然在鞋子里垫了厚鞋垫,在口袋里又装了秤砣,但还是未被选上,可把她愁坏了。</p> <p class="ql-block">58 于是,她决定干脆搭乘火车只身前往新疆找部队去算了,可是火车到了兰州后,前面再没有铁路了。</p> <p class="ql-block">59 下车后四处打听,很快找到了新疆军垦办事处,再三说明缘由之后,终于如愿以偿,再过几天就会有军车来接她们,将被送往新疆的一个军垦连队,她不敢相信,兴奋的好几天都没怎么睡觉。</p> <p class="ql-block">60 经过了好几天在公路上的颠簸,终于到连队了,下车后,却没有看见营房,眼前却是一片像树桩一样的柱子。一问才弄明白,原来那都是烟筒,建在下面地窝子,才是大家居住地方,条件比她想象还要艰苦,后来终于也找到了张大哥,有情人终成眷属。</p> <p class="ql-block">61 村里的孩子们知道我很快要回去了,就带上我再去看看附近的塔里木母亲河,一个大些的孩子让我坐上他的摩托车,在堤岸上兜风时,他大声喊道:张永旭,你啥时侯还回来呢??不敢相信这么快就要离开了,也不知道晚上回去给麦合买提一家人,怎么开口道别呢?与他们全家人相识了一个多月了,与大人和孩子还有村里朋友们的感情好像都连在一起了,离别是痛苦的割舍。我在回往县城的班车里听到内心在说,一定还要再回来的。</p> <p class="ql-block">62 忽然,哗啦一声,像是酒瓶器皿被人重重摔碎的感觉,这一下又带我回到了现实之中,只见一位挺花哨的女服务员站在一地的碎玻璃旁,尖声道:想吃我豆腐!没门!有几个顾客还笑出了声,以为这逼真的表演是为千禧年特意安排的一个行为艺术,她一边生气的样子,一边把头扭到了我们这排桌子上,扫视了一眼大家,就快步靠近过来。随即一道布帘被掀开,从厨房里又冲一个男孩,他走近后,就拉开女服务员与我们中间的一位男士凶狠的对骂了起来,片刻功夫又有一个经理模样的壮汉往这晃悠,手里还拎着一根棍子,后面的服务生七七八八的黑影一样的压了上来,我便站起身像没事的样子看着旁边。</p> <p class="ql-block">63 心想:这个店大家都是第一次来,即使有瓜葛,也不致于会如此深仇大恨啊。真够神奇的了,难道迈向新世纪终究需要用一场这样的考验才能度过吗?喝的差不多时就先让女孩装成被顾客调戏的样子?然后男生再出来救美,威吓客人,巨额支付后方可离场!这样看,我们遇到黑店了?应该报警!但这个位置在地下室,还没有信号。看来被宰是肯定的了!这些一起出来玩的人都是我的朋友,看他们酒后迷瞪的样子,我觉得要赶紧想一想有什么好办法?立刻我发现这些朋友的后面就是出口大门,如果店员在袭击我们之前,我乘机用身边的铁椅子猛力先向经理砸去,所有的攻击,应该瞬间会转向我这里,这样他们就会撤离,然后,我再寻机跑出去!就这样。正想着,对方已把手指快伸到对方的眼睛上了,果然那老板要发作了。</p> <p class="ql-block">64 于是我在一边提起了那把铁椅子,直接向经理的头上砸了过去,他顿时翻滚倒地,十来个店员转身朝我猛扑过来,我随即跳进吧台就往外扔瓶子。我们的人趁乱全部成功逃出。</p> <p class="ql-block">65 货架上酒瓶爆裂连汤带水四处翻落,一片狼藉,在我准备突围冲出大门时,因力单势薄,被人打翻在地,拳脚相加,只见那个被我砸翻的经理一阵奸笑,冲过来朝着我的小腿正面就是一脚!我咬牙几乎昏倒,扭打中,听到有人喊 “别打了!都停下!”原来警察来了。</p> <p class="ql-block">66 走出室外,空荡一片,不一会就到了派出所。坐下后,发现衣袖已破被撕破,好像多处都在流血,疼痛开始袭来。警察经过一番调查后,叫我到了另一个房间,低声道:干得好,过一会你可以走了,那个人是一个惯犯,,,</p> <p class="ql-block">67 随后有人带我去医务室,在腿上缝了四针,处理完伤口后,我便搭车回家,在路上发现天已快亮了。</p> <p class="ql-block">68 从车外望去,在天穹中,有几片像似天使一般的朝霞。心想,用不了多久,祂也会出现在天山南北,看见万丈金光的大地,闻到依旧存留在戈壁滩上的沙枣花香吧。</p>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inherit;">剧终</span><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