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隔壁老王的故事:</p><p> 下乡到江西的小山村,我们知青就住在村里最雄伟建筑——祠堂两边的破土房里。那祠堂拦出了一小间,成为村里的小卖部,平时点灯的煤油、油盐酱醋的生活必须品都到这里买。祠堂一到晚上就热闹起来,几乎所有村民都会聚在一起,吆喝着记工分。 </p><p>安顿下来没有几天,村民神秘兮兮地悄悄告诉我们,那小卖部的老王(大名王宝成),也是上海人。我们大吃一惊地打量起这位老王,晒黑的脸确实挺秀气的,大大的眼睛,挺括的鼻梁,就是佝偻着腰,挑着粪担,若看背影的话与当地老表完全一样。 知青无所顾忌,就跟他攀谈起来,但老王似乎避着我们,不愿搭讪,既不否定也不肯定自己上海人的身份。</p><p> 又过了几天,公社知青办来了一个人,告诉我们不能搭理老王,老王原来是南昌的干部,下放到我们这里,在大队所在地带着一个南昌知青点。老王大概四十出头,干柴烈火的年龄加上寂寞难耐的环境,先与大队一位女医生搭上了,然后违反天条与女知青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了。 于是老王发配到我们村里,过了几个月,公社唯恐我们这个集体户女知青出事,就把老王挪到十里以外的农科所。 </p><p>夏天来临,江西那个盆地特别热,不透风。公社通知我们全体知青开会,我们冒着大太阳赶了十五里路,在公社中学的操场里,见到了戴着手铐的老王,在批斗声中,他煞白的脸冒着汗珠,身体躬的像个大虾。 我记不得老王判了几年,但记得不久老王住在上海十六铺那里的老婆来到村里,戴着眼镜,瘦瘦的,我们陪同她打开老王的土房,整理的干干净净。女人把老王的一把吉他和几本书留给了我们,有一本书是列宾美院的素描,画中人很凉快,那把吉他后来又有新故事了,几位知青打了一架。隔壁老王的故事过去五十年了,却似乎就在昨天一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