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上山下乡篇走过岁月的路

仲伟民

<p class="ql-block">在共和国的历史上曾有过1700万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几乎涉及到每个家庭。这是由于当时的国内国际形势所决定的。在这支上山下乡大军的洪流中有5200余名66.67.68.69届初高中的学生来到中苏边境瑷珲县插队。。</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span style="font-size: 18px;">一九六九年四月二十八号,上海四平中学一批六八届初中生和原虹口区的解放中学,新力中学,市五女中部分的六七,六八届初中生共三十二人奔赴瑷珲县插队落户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五月三号由张地营子公社把我们这批知青分配到瑷珲县最北部的大新屯大队插队落户。一九七零年第二批三十名上海知青来到大新屯。在两批上海知青到达大新屯之前,1968年有三十多名黑河高,初中的知青先期来到大新屯。一九七一年又有上海,黑河地区二批下放干部来到大新屯。这里紧靠中苏界江黑龙江,全村自然人口300多人。大都是五十年代从山东来的移民。当地老住户也有不少混血人后代,二毛子,三毛子也不少。江对面是苏联阿穆尔州的一个村庄叫比比柯夫村。据说,我们来之前这个村庄住的人都是在苏联卫国战争胜利后。从首都莫斯科及靠近欧州的一些城市跑到远东西伯利亚逃难来的。69年中苏边境形势紧张,晚上尽是信号弹,比比柯夫己成为军营。村里几户混血家庭有付荣久(原生产队老队长)蓝国福,蓝国录兄弟俩,陶士林,王艳君这些家庭由于历史的原因在哪个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由于他们们特殊身份也受到了一定的政治影响。</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span style="font-size: 18px;">蓝国富人高马大身材魁武身高1.80米以上典型的俄罗斯人。讲得一口地道纯正的东北话,她的妻子李瑛是村小学校的的老师。蓝国富很聪明是屯子里的拔尖生产骨干,他不但会开拖拉机,还会修理,生产队开了小磨坊以后,由他负责磨坊柴油机的使用维修。磨坊由他负责。他有思想,有独立见解能力。在社员大会上針对大新屯穷(贫困)他当时就指出是体制造成的,为什么不可分成两个生产队,我们搞竞赛,打破大锅饭制度。可惜当时没有听取他的意见,反而受当时边境形势紧张的影响,及政治上反修,准备打仗的时局对他采取了内部监控。多年以后我听黑河侨联主席告诉我,蓝国富因病己死在黑河,家人现居住黑河市,其女儿是侨属写信给侨联要求落实政策解决老家房子产权归属。</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穿着布拉吉的苏联姑娘</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span style="font-size: 18px;">五六十年代黑河当地有句顺口溜老大哥,老大嫂一条江里来行船。一条江里来洗澡。每到五月开江黑龙江航运十分热闹,从上游漠河放排的筏排成群结队一排排捆扎严实的从大兴安岭原始森林′釆伐的落叶松,樟子松顺江而下浩浩荡荡。有苏联的筏排也有中国的筏排,也有因筏排中途散落被冲散的木头成为沿江村屯村民的捡洋捞。这些上等的木料成为村民盖房子打家具的优质上等木料。由于水路成本低,一条天然大江成为黄金水道。四十集电视′剧巜闯关东前传》真实地描写了漠河老金沟金矿的黄金(沙金)挖掘史,再现了三千里黑龙江黄金带的传奇故事。沿途村屯成了这些伐木放排及淘金工人的过往驿站,史料记载从黑龙江上游源头额尔古纳河开始一直到黑河沿途有二十二个驿站。大新屯原名满州屯历史上就曾是过往行人的打间休息之地。知青一到屯子后老乡就介绍了大新屯解放前伪滿洲国时期曾是江上漂,水里捞,滿山跑,下狍套,开店房,吃喝嫖的地方1945年东北解放后黑河建立了人民政权,五十年代初毛泽东主席出访苏联同斯大林签订了中苏友好条约每到夏天黑龙江上时常有苏联游艇,船上的游客有老人、孩子,姑娘们穿着漂亮的布拉吉,小伙子拉着手风琴,马达姆穿着鲜艳的布拉吉,头发上扎着美丽的纱巾,肩上披着披巾,见到中国人就招手致意,十分友好。我们也向他们挥手,以示友好,中苏两国人民的友谊源远流长万古流芳。</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span style="font-size: 18px;">六十年代未七十年代初中苏两国关系恶化进入低谷边境形势紧张。大新屯南边靠近科勒河的黑龙江主航道我方一侧有两个小岛。据老乡讲,当年有个叫姜宝河的人常上岛砍柳条。还在岛上种地,所以这姜宝河岛名由此而来,就是这两个小岛在一九七零年竞然成为中苏两国边境领土划分的争议岛。苏联外交部在照会中国外交部有关中苏两国边境东线领土划分把黑龙江(阿穆尔河岛屿上的七里沁岛,吴八老岛,姜保河岛,大黑河岛位于主航道中方一侧的岛屿绘入苏联领土,在烏苏里江的珍宝岛对我边防部队进行武装挑衅。</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span style="font-size: 18px;">黑河军分区跟据上级的指示,组织白石砬子边防站大新屯民兵连进行登岛作业,一九七一年冬,由民兵连长葛桂福率领全村民兵二十多人赶着马车和马爬犁登岛,我也参加了。</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span style="font-size: 18px;">根据上级指示,所有登岛人员不准带武器。,只带镰刀,斧头等工具。上午十点左右。我们登上姜宝河岛。对岸苏联军队,看到后,朝岛上开枪企图把我们赶走。一会儿苏联直升飞机也来到空中进行侦察。我们在边防站的统一指挥下砍完一车柳条,裝上马车后,中午十一点左右返回岸上。</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苏联军队亡我之心不死</p> <p class="ql-block">一九七三年我担任了大队民兵副连长参加了在黑河军分区举办的边境地区武装民兵边防中队对苏俄语战场喊话学习班。针对苏方对我领土扩张行径省军区印了二十六句俄语战场喊话小册子,由军区聶翻译给我们上俄语课,内容是,这里是中国领土,(界里多里亚,给大亚)你们越境了快回去,不许动举起手来,打倒苏修,打倒勃列日涅夫。图片边防部队与武装基干民兵巡逻的情景和战场喊话句子证明了当时的中苏关系。</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大新屯人种水稻</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在东径125度,北纬51度的坐标上是黑龙省瑗珲县的一个边境村名叫大新屯, 全村人口在知青下乡时共有300多人, 这里全年无霜期120天左右.属于第五积温带,.呼玛大兴安岭地区为第六积温带,属高寒地区。1968年、1969年和1970年先后有黑河知青、上海知青和下放干部响应毛泽东主席号召, 从繁华的大都市告别亲人来到这里安家落户。为使知青能吃到自己种的大米,以村大队党支部书记李继贤、生产队长勾连奎、张佩华、下放干部王欣芝、战成玉等党政领导班子多次召开会议研究、并请大队的农业土专家杜大爷(小忠子父亲)、张方梅大爷(张兆恩父亲)和地区水利局下放干部李永和工程师进行项目论证和可行性研究.。种水稻需具备优质土壤,充足水源、温暖气候、 优良稻种及科学的田间管理等条件才能高产丰收。知青到来前, 也曾试验种过水稻, 但没有成功, 导致一部分人认为大新屯种不了水稻。在大队党政班子召开的讨论会上, 土专家及李永和工程师发表了决定性的意见:大新屯土壤肥沃, 捏把黑土冒油花, 插双筷子能发芽, 这里紧靠黑龙江有丰富的水源,屯子南边有天然大水泡子,还有大小科勒河, 且与大江相通, 每年五月初达子香开的时候,小兴安岭山坡都染红了, 那经过冬季积存在山上的白雪, 溶化成清澈的山水,顺着山中大小沟涧哗啦啦地向科勒河流去,人称桃花水。如遇干旱年, 屯子南头的大水泡子还可以当水库用。这里空气没有污染,没有沙尘爆和雾霾,空气中的PM值绝对达标,是一个天然的大氧芭。稻种则可以选早熟品种丰收1号,再挖一条人工水渠,把科勒河水引过来与泡子贯通。</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这里纬度高,日照时间长,有利于光合作用。昼夜温差大,有利于水稻积累糖分、淀粉和蛋白质,产出的大米营养更丰富。水稻生产周期长,一年一熟,土地有足够的时间恢复肥力。这样的项目论证是客观科学的。</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五十年后的今天,我仍然认为当时的分析是对的。李永和这个水利专家,充分发挥了他的技术专长。他个子不高,略瘦,高鼻梁,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透露出智慧。他毕业于东北水利高等专科学校,在黑河地区水利局当过科长、工程师,他每天扛着测量镜和红白相间的测量标竿在水利工地上测量数据。根据大队领导的安排,我参加了水稻种植小组,跟杜大爷、李工一起学习研究水稻和水利工程。</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一九七零年冬春,县、公社号召开展兴修水利,大搞农田基本建设。整个大新屯村动员起来了,男女老少都到工地挖沟开渠,工地上彩旗招展,热火朝天。按照李永和工程师的设计,这条水渠从靠近科勒河最近的公路边挖起,宽为1.2M,底深1.5M,一直挖到屯子南头泡子边,在泡子口与水渠连接处修一个闸,以调控水量。稻田选在公路边与水渠靠近,大约有十亩地面积。</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全村人经过两个冬春辛勤苦干才把水渠和闸门修好。记得1972年,桃花水特大,泡子决口,南头玉米地都淹了,闸也冲垮了。必须把水闸重新固定安好,但水流很大,用草袋、麻袋装土扔到决口处就被冲跑。水稻田刚打完稻埂,如不堵住决口,稻田将被水淹。我与杜大爷焦急万分,当时我毫不犹豫地跳到齐腰的深水中,用身体档住被冲倒水闸和扔下的麻袋。这一招真还管用,很快垒起了一堵麻袋墙,堵住决口,再重新把闸装好。</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我与杜大爷、李永和工程师成天奔波在水渠与稻田中,把这十亩地打造成一块块呈正方形的旱田,就等待播种放水。</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我每天早上与杜大爷一起放水泡地,晚收工时再把水口堵住。十亩面积的水稻田用了近七天的时间放完水,旱地变为水田。接着是耙地,用一块木板拴住绳子,两人一组,一人前面拉,一人后面按住木板。五月的山水冰凉刺骨,虽然也穿雨靴,但没走几步全进水了,干脆不穿了。光着脚在水里干活,实在受不了,就赶紧上来喝口白酒暖和一下身体,再下到水中,那种艰苦的活,现在给再多钱也没人干。但是知青和乡亲们再苦的日子也能过,再遭罪的活也得干。</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播种开始了,从县里种子站买回的稻种用草包装好,先放水渠中浸泡二三天后,捞上来在炕上烘干发芽。那个年代,东北还没有试行大规模用农地膜育秧。全省气温低,只有牡丹江、松花江地区有部分县属第三积温带,试用过在室外用塑料大棚膜育秧。同时许多农村也没钱购买农膜,只有把稻种放在大铁盆中加入草木灰和农药拌匀后再装进“围得罗”里(俄语水桶)背在身上。这活可不是一般人都能干的,播种那天,仅有杜大爷、张方美、汤大爷(小真父亲)、付永久(人称草爬子)、,杨恩绰、付宝山(大老坦)等老把式实施播种。给我留下影响深刻的是张方梅,他双手各抓一把稻种,左右开弓撒出的稻种在阳光和水面的倒映下象两道金色的绸带交叉在一起。这稻种撒的过稀、过密,都会影响水稻分蕖率和结实率,水平高在左看成行,右看成行,间距合理,这就是大新屯水稻播种法。中国水稻专家袁隆平教授运用了水稻杂交技术,向亩产1000公斤目标前进,为解决中国人的吃饭问题做出了重大贡献从而使中国人民的饭碗权牢牢端在自己的手中。而五十年前,在东北边疆寒冷地区的大新屯人思想解放,敢闯敢试,不信邪,今天看来仍有历史和现实意义。</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转眼到了立夏,撒下的种子露出了秧苗,六月初,秧苗进入分蕖期,这时必须加强田间管理。我与杜大爷每天查看苗情、墒情以及是否有病虫害。这期间主要是加强水层管理,灌水深浅影响分蘖的数量和生长。浅水灌溉能提高水温和地温,又能增加土壤含氧量和有效成份的释放,使氧气和光照充足,促进分蕖和生根。水层必须保持在3、4cm,即“寸土不露泥”。我与杜大爷采取排水晒田提高地温和深水灌溉相结合的方法,控制无效分蕖,同时为防止稻瘟病,及时喷洒农药,使用的是国产稻瘟净,按农药使用说明书比例加水与农药搅拌,然后倒入喷雾器中。那些天我与杜大爷每天身背喷雾器,戴着口罩对水稻叶面进行喷洒,农药味呛人,直刺鼻子,每天打完药,全身一股浓重的农药味,只能收工后脱掉衣服,光身在水渠边用水洗,第二天继续穿那身衣服喷洒。人手不够,又从生产队把张庆和、田忠平也叫来。经过打农药,虽然稻瘟病没有发生,但地里的杂草野稗子、野蒿子、狼尾巴草都长出来了。八月初,水稻进入抽穗、灌浆期,从抽穗、开花、灌浆成熟需四十天左右时间,直到米粒形成和充实,是决定结实率高低和千粒重大小的关键时期。此时必须把杂草除尽。那时水稻除草剂也有卖,但价格很贵,大队买不起。我们就用手拔,但地里的杂草是永远拔不光的,犹如割韭菜,割了一茬,又出。为防止鸟来吃稻穗,我每天背上步枪,随时轰鸟,时有不请自来的大鸟落在水渠边。有珍贵的丹顶鹤,也有红嘴黑身的各类大鸟,原来这水渠中的水是从科勒河和泡子里引来的,里面的鱼也顺着水渠游进了水稻田,都是一些小沙胡卢、嘎亚子,也有一些泥鳅鱼,成了大鸟们的美食。</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一份汗水,一份收获,九月重阳节过后,秋高气爽,风和日丽,早晚有些凉。是水稻收割季节了,田里金光灿灿,在微风的吹佛下稻穗压弯了腰。人们脸上充满欢乐,全村老少爷们齐上阵,忙着收割。这十亩地打了近三千斤稻谷平均亩产近三百斤,这个产量在当时看不算低。2012年全省第五积温带平均亩产才450斤。1972年10月黑河日报以头版新闻作了报道:“我县张地营子公社大新屯大队在高寒地区东径125度,北纬51度种植水稻成功,打破了高寒地区种不出水稻的禁区,上海知青吃到了自己种的大米”。那年知青和全村每户人家都分到了大米,尽管其中有不少草籽,但那一粒粒雪白滚圆米粒晶莹剔透,焖出的大米饭非常香。当我看到知青和乡亲们吃到自己种出的大米时,心中情不自禁地唱出了丰收之歌。这是知青与老乡共同用自己辛勤汗水干出来的劳动果实。</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五十年后的今天,我们这些当年插队知青早已回到上海故乡。上海市政府为保证老百姓能吃到东北大米,在黑龙江省水稻主产区投入巨大资金建立粮食基地,每年从黑龙江省调运优质大米数万吨。五常、虎林、密山、东宁、鸡西、延寿等重点产区的大米早已进入商场、超市,走进上海市民的饭桌。每当我吃到黑龙江大米时,就想起在大新屯种水稻的往事。2010年8月我回屯子去过一次,由于行程短,仅呆了几个小时,还不知当年修的水渠和水闸是否还在?我想,屯子南头的大水泡子,大小科勒河肯定还在。</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修筑额新战备公路</p><p class="ql-block">难忘的知青岁月</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在上山下乡插队落户的七年中,修路是我知青生涯中一段难以忘怀的往事。一九六九年刚到第一年就参加了去小兴安岭深处的滨南林场修公路。一九七五年三月我被张地营子公社党委抽调到公社知青办工作,知青办隶属爱珲县知青办编制每月工资42元应该是很好的工作在当时是令人羡慕的。可是时间很短暂仅仅不到二个月公社党委副书记兼武装部长陈春通知我经过公社党委会研究决定派我去修筑额新公路(额牛河到新生乡的路)担任连队指导员。在那个年代党叫干啥就干啥没有考虑的时间,我爽快的接受了公社党委对我工作的重新安排。这是一条由当年侵华日军修建的老公路,日本关东军为防范苏联红军的打击在深山密林的小兴安岭里秘密修建了一条通往黒龙江边的运输通道,专程运送枪炮弹药的战备路。杂草丛生盘根错节仍保留着当年路基。日本关东军在山洞里藏有秘密弹药库。那年新生鄂伦春乡庆祝定居二十周年大庆,国家民委要来参加庆祝大会。于是当时瑷珲县政府接到通知后即组建筑路指挥部,由县交通局,养路段牵头,沿江公社抽调民工下达了修路任务。公路全长七十公里要在原来的路基上重新修起来。张地营子公社分配了十公里的修路任务。共抽调120名民工组建了筑路工程连队由周宗保(泡子沿大队五队上海知青)任连长。黄壁耀(张地营子大队上海知青)任文书。五月初的小兴安岭寒气逼人,我与周宗保,黄壁耀和县养路段的老李工程师先期进山勘察路况。兵马未到,粮草先行。先把连部建好,我们四个人选了一块向阳的平坡地,用镰刀斧头清除了周边的杂草与桦树林。砍下几棵粗大的桦木杆固定好棉帐蓬。随即在帐蓬内支上用砍来的桦木杆打入地下作为床铺桩基中间架上桦木杆,再用镰刀割下林中野草树枝厚厚的铺到架好的桦木杆上用大块的桦树皮铺在杂草上我们睡觉的床就成了,一切就地取材。帐篷里按裝好铁炉子烧水取暖用,架上交通局带来的电话机接好专用电话线修路连部就开始了工作。随后民工连队上山后一百二十多号人的帐蓬也随即在连部周围一个个快速塔建起来。营地就这么建好了。又从白石砬子生产队调来一名大师傅姓白,人称老白头专门负责做饭,从修路队中抽调了二名做饭的。有付海笑和李铁拄。配备了一台马车每天到离工地五公里的刺尔滨河去拉水。四口十八印的大铁鍋上架起笼屉蒸起了白面馒头和发糕。炊烟在小兴安岭密林中袅袅升起,五月底六月初山上的各类野花竞相开放,山里红,格外艳丽,白桦林昂首挺立,林中的布谷鸟发出布谷布谷的报春声回荡在山谷间给沉睡寂静的兴安岭带来了春天的气息与生机。它向人们告知这里又有人烟了。昔日的深山老林荒无人烟是野兽出没的地方,没有人来是鄂伦春人狩猎的猎场。这里离新生公社(鄂伦春居住地大约有十里地,刺尔滨河与兴安岭呵护着古老的鄂伦春人。时常有打猎的鄂伦春人骑马路过这里来到工地要酒喝。每当我们请他们喝酒时他们总要用大碗喝C拉肯(鄂语)要求大马勺的干。很能喝酒,骑马,打猎,喝酒是鄂伦春人的善长。村长刘本占本是张地营子老家的人身体魁武骑马打猎喝酒是把好手鄂伦春人把他选为书记队长。新生大队这里也有来自和我们同天从上海出发到新生插队的上海知青。这条日本鬼子留下的老路由于年久失修路基上己长滿了杂草与各种树木蔓藤错跟交接盘绕在树上很是坚固,厚厚的杂草蔓藤盖住地面看不到路基。先从清理路基干起,这盘根错节的蔓藤用大斧头砍都砍不断,每次干完活双手虎口都沾滿鲜血,那修路的活实在不好干。为了丰富业余生活连队组织了几次排球比赛,我与周宗保都是排球运动场上的活跃分子。没有排球场地自己建,清除了一片树林子用马车拉来几车沙子铺到地上用两棵高大的白桦树作为排球杆,掛上网就成了排球场。山高林密进入六月底七月初修路工程进入攻坚阶段,每天早上七点半就要出工步行五公里外去干活,由于干旱刺尔滨河上游水干取水很难了。每天马车拉来的水箱水减少很多只能保证做饭用。没有水喝只能喝工地上边沟的脏水,上面漂浮着一层昆虫,炎热干渴冒着酷署只能闭着眼睛渴啊。晚上收工顶看星星回到帐蓬到伙房吃点饭就早早歇息了,一天要干十几个小时的强体力活我们这些二十多岁的知青小伙子到了帐蓬内倒下呼呼就睡着了,没有什么可想的,更没有牵肠掛肚就是盼望着早日完工回到家中,回到村里。七月下旬公社党委通知我回公社开会听取汇报筑路工程进度情况及解决存在的几个问题诸如渴水问题,爆破炸药不够问题,后勤运输配给问题。会后我正准备返回修路工地去,公社王主任告䜣我县筑路指挥部来电话通知公社我们山上连部失火了,帐蓬烧了。我是穿着一身夏天的单衣下山的,其余衣服和行李均在帐蓬里。王主任通知我公社有车去山里拉我一起去工地。下午到了工地见到连长周宗保。他告䜣我失火的原因是黄壁耀把帐蓬内的铁炉子烧得太热烟筒拷着了帐蓬酿起了这场火灾。人都去修路干活去了我们帐蓬和随身行李,电话机全部给火烧光了。后来指挥部对失火原因调查是小黄躺在在帐蓬内抽烟燃起火灾。是一场责任事故。为此小黄压力很大。后来公社决定把小黄撤回修路连回到生产队但也没给什么处分。这是我插队生涯中的第二次遭遇火灾。第一次是1970年元旦宿宿失火。两次火灾烧得我两手空空成为彻底的无产者。还好县交通局养路段李工告知我己为我们买了保险,通过保险公司理赔了二百元钱。我用这钱在黑河百货大楼买了一条天津产的毛毯,买了二件衣服和一个旅行袋。白石砬子边防站权班长我的好朋友送我一套军装。这条毛毯我至今仍保留着。它记彔着修路的经历。八月中旬十公里的修路任务己接近尾声,一天我接到了公社龚副主任的电话他同时也是知青办主任。通知我马上回公社办理去上大学的手续。我非常高兴能有机会上学去,在这之前我参加了华东师大政教系在瑗珲的函授学习班。曾梦想有一天我会回到上海读大学去。我把这一喜汛告知连长周宗保,他也为我高兴,并告知我他也想去上学去,希望我和公社知青办领导说说。我回到公社后龚主任告知回生产队等通知。我向龚主任转达了连长周宗保的想法他们生产队推荐他上学去。但由于当时的原因周宗保的上大学名额给大队长的后门顶了。致使宗保后期没能去上学。九月中旬我接到了黑龙江省供销合作干部学校的入学通知书。六年的知青插队生涯,两次遭受火灾,春耕夏锄秋收打场的苦辣酸甜,风雪边防斗争的战斗经历,五个月的深山老林中修路,扑灭山火,及二个月的知青办工作是我七年插队生涯的人生命运转折。经历了上山下乡知青所走过的蹉跎岁月。这是一场梦,更是一壶封存历史浓郁的沉香烈酒。 </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那份不了情重返黑土地</p><p class="ql-block">2015年,2019年夏季随知青返乡团回黑河再次去了大新屯。与当年下乡时比大新屯己发生了历史性的变化,五十年前破旧的村落,己变成一座座整齐划一的房子。铁皮盖屋顶,白墙砖石砌成。由国家新农村建设统一规划投资建设的村庄格外引人注目。村中的路由原来的泥泞小路变为宽阔整齐的沙石路,江边的边防巡逻道己变成水泥修建的坚固边防巡逻道。村里有了驻军。江边停泊着巡逻艇。给大新屯带来了安全。在国家扶贫托困政策的帮助下,大新屯己摘掉省级贫困村帽子,迈上新农村建设的行例。祝愿大新屯的父老乡親们在奔小康的大道上勇往向前不停步在实现美好生活共同富裕的康庄大道上大新屯村明天会更美好。2021年一月三十一日</p> <p class="ql-block">2021年三月完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