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意重的那人那年,青涩苦楚的那岁那月!

宇龙

<p class="ql-block">那些遗落在路上的时光,某一天想起,回头去找找,却早已不在…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这是一张普普通通老照片,记录的是四十年前红山供销社一起工作全体干部职工的合影。一个小小单位就那么二十几个人,但是它却是当时整个中国社会几乎所有单位人员结构的一个缩影,在这里有早年参加革命的老同志,有从部队转业的干部,有上山下乡后刚安排工作的知识青年,也有国家统一分配的大中专毕业生,还有当时政策规定的老同志退休后儿女补员顶岗的那些同志等等。</span></p> <p class="ql-block">虽然这张照片里面没有我,但是,几年后我也加入到了这个大家庭,我是第一个分配在这个小小供销社的大中专毕业生。</p><p class="ql-block"> 当年的这些前辈和同事,有几个已经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然而让我感到欣慰的是大部分都还健在,虽然他们有些已是耄耋之年。他们是教会我做人、帮助我成长、关心我生活的长辈,是值得我一辈子记念的好人。</p> <p class="ql-block">看到这张照片,我深情地凝视着照片中的每个人(前排左起:陈荷英,洪丽珠的儿子华华和她本人,谢坤玲,邱洪秀,吴应寿,钟千鼎,吴腾腾,沈绍文,陈海水;中排左起,王阿山,黄斌,公社秘书,林木生,钟永祥,黄世玉,林国琛,王法修。后排左起:郑培基,傅林林,黄沛,蓝德林,蓝业武,王发清,游乔哩,曾万清。),眼里噙含热泪,几十年前的一幕幕瞬间清晰地出现在我的眼前,思绪也来到了几十年前的那个偏隅之地,回到了自己那生活艰苦,但工作快乐和精神富足的青葱岁月……</p> <p class="ql-block">  四十年前的长汀县红山乡,是离县城最远的一个乡镇,由于地处边远,崇山连绵,峻岭陡峭,交通不便,地旷人稀,被人们称之为“长汀的西伯利亚”。</p><p class="ql-block"> 当时,工作和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吃住行都异常艰苦。出行方面:一天才有一趟班车,从县城到乡里,八十多公里的路程需要整整行驶四个多小时,甚至更久(因是沙土路,路小、弯多、坡陡,常因车辆停在公路上装载木头而阻滞,几十段好几米长的木头要等它装完)。那时的我,也是几个月才会出山一次,或回老家看望父母,或上城开会访友;吃的方面:更是艰难,新鲜蔬菜必须从城里寄搭下来,肉食方面只有逢墟天时整个集市才会杀一头猪,也只有在那天食堂里才会买上一点猪肉,大家才能吃上一点荤腥;住的方面:大部分人都住在店铺上面隔音不好的阁楼里或后仓低矮的值班房中(夏天的夜晚时,再热都不敢开窗,门縫也要用东西塞严实了,怕山边或河道的蛇會溜进来,每天临睡前都要检查一下房间、床上和床底下,看看有没有蛇在这里借宿,每天都重复这个动作,也只有感觉安全后才能睡的安稳。之所以會这么害怕,是有一个叫赖仰明的同事曾在店铺后面靠山的屋檐下洗澡的时候被毒蛇咬过);用电和照明方面:那是当地小水电生成的昏暗电灯(电压在110伏左右,灯泡也是特制的),大部分时间是点煤油灯或蜡烛(因为小水库常常缺水发不了电);娱乐方面:十天半月才看一场电影,由于电力不足,银幕的画面是模糊的、慢动作的……</p><p class="ql-block"> 那个时候没有电视、没有手机,没有微信(<span style="font-size: 18px;">和外地联系的方式只能通过一部手摇电话或书信往来)</span>、没有抖音,没有信用卡、没有她,也没有二十四小时热水的家,可当初的我们是那么快乐……</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集镇所在地叫腊口村,村中一条小河道两岸几平方公里比较平坦的地块上散落着的是乡政府、林业站、供销社、粮站、邮电所和学校:或办公楼房和宿舍,或仓库和商铺,或小操场和教室… …基本上是二层土木结构或半砖混的楼房和平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不足百米的整条街道集市上民居甚少,街道两边除了一幢政府招待所和邮电所外,全部都是供销社的铺面,每到夜间,街道上无一行人(无處可去),漆黑一片(没有路灯),寂静的连房内的打鼾声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唯一让供销人值得一点小傲娇的就是商店里酒还是有的,还是方便些的,无聊时,或三人一簇、或五人一群,舀上几斤(散装酒)就着柜台里现成的、包装破损的鱼皮花生、蛋花酥、或榨菜和豆豉等(最奢侈时,也不过到社里的饮食店切上一盘卤猪头肉)来它个一醉方休。原来滴酒不沾的我,也就是在那时才学会了喝酒的,正因为心心念念当时的喝酒场景,所以现在让我最惬意和幸福的就是那种三二碟小菜、三五个人的小酌。</span></p> <p class="ql-block">怀念过去,不是留恋那个时期贫瘠的物质生活,而是追念那个时期的淳厚质朴,那没有纸醉金迷、没有大鱼大肉、没有相互攀比、没有浮躁焦虑的生存方式和那个年代里人性的宽仁纯粹,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没有争权夺利、没有貌和神离甚至是互相伤害的人际关系……</p> <p class="ql-block">想念你们,我的老领导、老同事;祝福你们,我的好同学、好朋友。愿我们上天所赐的缘份,不因距离远了而断了;愿我们真诚浇灌的友谊,不因时间久了而散了;愿我们饱经沧桑的那种爱,能历久弥坚、永不失联,这才會值得!</p> <p class="ql-block">同窗两载一生缘 离散四方心坎牵</p><p class="ql-block">待到他日重聚时 摊开像册话当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汉祥 &nbsp;承健 凤武&nbsp; 连旺 鸿高 卓敏&nbsp; 瑞龙&nbsp;彭伟&nbsp; 坚志&nbsp; 兴秋&nbsp; 福荣&nbsp; 精群 &nbsp;达兴(第四排左起)</p><p class="ql-block">瑞德&nbsp; 清华&nbsp; 陈居&nbsp; 运荣&nbsp; 子明 国旺&nbsp; 腾云&nbsp; 永健&nbsp; 芬经&nbsp; 绍龙 先灿&nbsp; 东煌(第三排左起)</p><p class="ql-block">德彬&nbsp; 春福&nbsp; 益荣&nbsp; 志忠&nbsp; 寿法 武华&nbsp; 启明&nbsp; 彧福&nbsp; 水财&nbsp; 树坤 国强&nbsp; 克华(第二排左起)</p><p class="ql-block">益强&nbsp; 秀荣&nbsp; 香义&nbsp; 周建(班主任) 新如&nbsp; 国燕&nbsp; 小菊&nbsp; 石菁&nbsp; 兰英&nbsp; 清凤&nbsp; 小珠&nbsp; 桂淋(第一排左起)</p> <p class="ql-block">我们工作在一起</p><p class="ql-block"> --宇 龙</p><p class="ql-block">那年那月到红山,</p><p class="ql-block">结识同僚一大班。</p><p class="ql-block">购销调存分工做,</p><p class="ql-block">老少扶持不畏难。</p><p class="ql-block">生活虽然很枯燥,</p><p class="ql-block">同吃同住不孤单。</p><p class="ql-block">平凡纯粹无争斗,</p><p class="ql-block">友好相处有担当。</p><p class="ql-block">韶华易逝情缘在,</p><p class="ql-block">旧照迎眸心敞亮。</p><p class="ql-block">假使时间能倒转,</p><p class="ql-block">十分愿意回红山!</p> <p class="ql-block">以下为老领导谢小健在2020重访第二故乡后,写的一篇散文,还有他拍的几张照片(发表在今日头条),此文和我写的感悟异曲同工,都是在追忆红山的往事。所以,我把它融合在此美篇中,使之更为完整地记录四十年前红山腊口的那些人和那些事。</p> <p class="ql-block">在中国传统社会中,农民要出售自家东西,采购必需物品,就会聚集在一起进行交换,这就有了集市,南方不少地方也称墟场。一直到现在,大部分农村乡镇都还有固定的墟期,赴墟仍然是广大农民最乐意参加的活动。40多年前,当我还是一名知青时,赴墟也曾经是我们知青最开心的事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当年下乡的地方是长汀县红山公社,是距离县城最远的地方,有“长汀的西伯利亚”之称。公社所在地叫腊口。说来好笑,当年记住腊口是先记住长征途中的艰险之地腊子口,把中间少去一字就成了腊口。因为红山是全县最偏远的公社,腊口自然而然就成了全县最远的“西伯利亚”墟场。</p> <p class="ql-block">说实话,1974年7月,当我第一次来到腊口时,给我的印象是极差的。没想到一个公社所在地就那么一条小小的街道,宽不过5米,长不到百米,从街头可看到街尾(当地有首民谣:街头看得街尾到,茅头割耳朵,膝头碰得鼻公到)。没有几家商店,也没有什么行人,和县城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后来,到腊口赴了几次墟,也没带来多少认知的变化。感觉墟天也没有特别热闹,熙熙攘攘,只不过可以看到比平时更多一点的东西,看到更多一点陌生的面孔而已,喧嚣了一阵,人群很快就散了,回到原先的样子,人们把这戏称为“屙尿墟”。直到1976年8月,我被调到红山中学担任民办老师,在腊口居住生活了一年多时间,耳濡目染,日久生情,才对这个“西伯利亚”墟场渐渐有了好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腊口很小,常住人口不过百把人,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里是整个红山的心脏,公社党委、政府在这里运筹帷幄,调兵遣将,统一领导全公社的社会经济各方面工作;这里有保证民生的相关部门机构,农业银行、信用社、供销社、邮电所、粮站、水电站,还有卫生院、中学、小学,虽然每个机构单位人员不多,业务量也不大,却保证了红山人民过上正常舒适的生活。清晨闻鸟叫,夜里听蛙声,安静、安全、安逸,成了腊口的鲜明特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作为“西伯利亚”墟场,最大的特点就是离城远,加上城里到红山一天只有一班车,车到站后很快就返程,专程来赴墟的人就少得可怜,主要人流就靠腊口周边较近的几个村。人少购买力就不强,流通的东西自然也就不多。那时猪肉要凭票供应,牛肉基本绝迹(偷杀耕牛要坐班房),墟天的鲜活食品就只有鸡、鸭、兔、鱼,偶尔也会有野猪肉、黄猄肉和石麟、大头龟之类的野货(那时还没有保护野生动物的概念),其他就只有蔬菜类和香菇、红菇、笋干等山珍以及鸡鸭蛋了。那时的东西也确实便宜,猪肉7角8分一斤,大米1角3分一斤,鸡蛋一块钱13个,蔬菜基本上都是几分钱一斤。最让我不解的是那时红菇竟然比香菇还便宜,纯野生的香菇1斤要卖4元,红菇却只要2元5角。据说是当地人说红菇吃了很毒,容易长疖子,所以没人爱吃。后来因为莆田、闽南一带女人坐月子盛行要用红菇炖鸡汤而来长汀采购,加上香菇可以人工栽培,而红菇至今为止还只有纯天然生长,才导致红菇价格节节攀升,据说现在顶级红菇已突破千元。最畅销的应该是笋干,特别是那种较嫩的矮嫲子笋最为抢手,买回家过年过节配五花肉绝对美味。墟天的东西价格除了供销社的是明码实价,市场上的都是随行就市,可以讨价还价,若碰上农民急着回家说不定还能捡点便宜货。看到有中意的就买一点,不买就得再过5天等下个墟天了(腊口墟天逢农历初四、初九)</p> <p class="ql-block">当然小也有小的好处。不到百米的街,来回一趟才几分钟;百把号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住上一段就慢慢熟悉起来,大致情况都略知一二了。1974年我们到红山时,公社书记叫胡其标,不久就换了王开榕,副书记副主任就有好几个了,什么练副书记、邱副书记、蓝白头蓝副书记、廖副主任,还有武装部曾部长、公安林特派员,管宣传的邓成发,管教育的赖松芳、管财务的邱会计等等。还有,信用社主任是本地人,供销社的曾胖子两个儿子也在红山下乡,一个在元塅知青点,一个在上大金知青点;中学的何永荣校长一口武平普通话,卫生院的阮医生(其实是护士)是莆田人,有一个小男孩。最有印象的有两个人,一女一男。女的一个是邮电代办所的,不知道姓什么,大家都叫她莲子,那时整个所就她一个人,既要负责红山总机的接挂电话,又要分发报纸信件,还要接受兑付汇款和包裹,从早到晚没见她停过,总有干不完的活,可也从没有听到她的一句怨言。待人也非常和蔼可亲,她那种默默无闻埋头工作的精神真是令人敬佩不已。男的一个是供销社负责杀猪卖肉的,名字好象叫黄沛,据说也是知青,招工还是补员进了供销社。此人长得高大壮实,人也帅气,讲话声音很大。那时猪肉凭票和批条供应,有时没票要买点肉还得找公社某个领导或供销社主任批条,拿到批条再去门店买肉。好不容易批到一斤(有时半斤),谁都想买到好一点的肉,最好肥肉瘦肉都有,搭配均匀,既可炸点油炒菜,又能汆一碗瘦肉香菇汤,这就要和黄沛搞好关系,让他刀下留情。在中学任教时,课堂板书都用粉笔,听说猪血可以打尘,我们还找黄沛买猪血,每次基本都能如愿,说是对老师的特殊照顾,弄我们还嘚瑟了半天。时至今日,这些当年腊口知名人士的音容笑貌还不时浮现在眼前,那“悠悠岁月,仿佛就在昨天”。每当想起他们,心中仍会感慨万分,总想发自内心地说一句:谢谢你们!感恩你们!</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由于是“西伯利亚”,“半边天”肯定就更为稀罕,在知青点如此,在腊口同样如此。公社大院里印象较深的只有3位女的,一位是公社妇联干部,做起事来风风火火,后来和林特派员成了一对;一位是公社广播站的播音员,每天早上都可听到她甜美而标准的普通话;还有一位就是公社食堂的炊事员,也是掌管大勺的实权派,有时想在食堂蹭饭吃就得找她。这三位年纪都比我大,虽说交往不多,但对我这个小弟都还是挺关照的。在我任教的中学,女生也是少得可怜。我当班主任的这个班是最多女生的,也才3个,仅占全班总数十分之一,其他班更少,只有1个或2个。这种情况也正好反映了农村重男轻女现象的严重程度。</p> <p class="ql-block">转眼间40多年一晃而过,如今的腊口也跟上时代发展的步伐,有了日新月异的变化。当年的公社早就改成了乡,乡政府进行了改造翻新,街道也延伸扩建了,商店也多了起来。医院新建了大楼,中学也扩大了校舍,腊口村民也大都建了新房,过上了小康生活。过去说腊口特色是安静、安全、安逸,现在看来还得加上一个--安乐。</p><p class="ql-block">腊口的昨天已成为历史,腊口的今天焕发新颜,可以预见,朝着民族复兴的目标,乘着乡村振兴的东风,腊口的明天一定会越来越美好。我期待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