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恩小说《天怒人怨》连载之十六

红恩

（上接红恩小说连载之十五）

　　几天过后，袁伟民打听到雪儿的大姐回来了，他便急冲冲的赶到他们的家里。见面以后，他发现雪儿大姐的模样长得和雪儿有些相似，中上等个子，面色白净，文文静静的，就其面相而言她应该是个心地善良、贤惠大方、办事有见地的中年妇女。大姐很客气的把袁伟民让到沙发上坐好，又端来茶水和水果，招呼自己的丈夫杨硕也来，他们便坐在沙发上，开始交谈起来。大姐看着袁伟民说：

“真是不好意思，你前几天来家，我正好去乡下照顾我那公公了。回来后才知道你来过。听说，你曾经是我妹妹雪儿的工友，还专门去过蒙山县拜见过我的父母和舅舅啦，这真的要感谢你能对我们家有这么多的关心，这还专程来看我们两口子，我想你一定有要事商量了。我舅舅来的信受篇幅所限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写很多事情呀！”。

“是啊！你不在家，我就和杨大哥聊了半天了。我这次专门来林城是想调查谭新吉的事，还要告诉你们雪儿的事情”，袁伟民回答。

“谭新吉？你说的是当初我父亲就是通过他，把我妹妹雪儿调到济州市的那个谭厅长吗？那人挺好的，你调查他干什么？他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父母和姊妹全家能有今天，还多亏了他呢！”。大姐笑嘻嘻地回答。

此时，坐在旁边的杨硕，看样子很是气愤，他歪着头斜看了自己妻子一眼，带着讥讽的口吻接过话来说：

“嗨！还大恩人呢！亏你还能张开你那尊口，竟敢把那姓谭的说成了大恩人，你也不动脑子想想，像谭新吉那样不折不扣的大贪官，会有那么好心？不沾亲不带故的就把你们全家都从农村变成了城市户口，还给你父亲弄个官当当，那他是菩萨还是圣人呀？你没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如此煞费苦心的干了这么多好事，那都是有代价的，是利益交换。那一定是谭新吉喜欢上你妹妹雪儿啦！你想啊，谭新吉比雪儿大了有三十多岁还有家有室，雪儿跟着他享着清福，还把你父母和兄弟都安排的那么好，那雪儿和他可能会是什么样的关系，跟着他还会干些什么呢？”。

雪儿的大姐，听到杨硕这样说话也不气恼，她看着杨硕说：

“你啊，心里能不能阳光点啊！不要把别人都想的那么坏。自从我父亲认识了谭新吉以后，父母和两个弟弟不都发达了吗！父亲还当上了副局长，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我看，还是要感谢人家的好，做人要厚道还要懂得感恩，决不可忘恩负义呀！”。

杨硕听到这里，气不打一处来，他便高声对着妻子说：

“你女人家家的都知道些什么呢？咱们工厂里有好多事情我不便和你说。你既然说到了这里，那我也没啥好相瞒的，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就是在雪儿去了济州市前后，我就发现厂里的财务账本里，从市场经营处无缘无故地转出两笔十几万的现金给了蒙山县的一个建材厂。当时，大弟白云山就是该处的领导。我就找他询问原因，他悄悄地告诉我，是借给咱们的亲戚暂时使用，我也就没再多问，只是叮嘱他尽快还回来，否则会犯挪用公款罪而被立案调查。我们工厂在蒙山县就没有业务往来，只有舅舅和你父母这两个亲戚，我当时就估计是你父亲想用钱，很有可能是拿钱去买官了。果然，几个月以后，你父亲的官职就一步一步升到了现在的位置。还有，你那两个弟弟是怎么发财的？我们工厂的财务都有记账，我清楚他们都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

雪儿的大姐瞅了杨硕一眼，带着一点生气的神态又接着说：

“你就不要去胡思乱想了好吧，我怎么从来就没听过你说的那些事。上次，父亲去了趟济州市还回来说，雪儿在那里当上了市机关的科长，日子过的还是蛮开心的呢!”。

杨硕歪着头，又看了看妻子说：

“你快拉倒吧，那是刚开始，正新鲜着呢，等过了这一阵子稀罕够了，说不定会惹出什么事来呢？这次袁老弟不辞劳苦，千里迢迢的去了蒙山县和我们这里，我就估计到一定是雪儿遇上大麻烦了，你还真得要相信我的直觉！”。

雪儿的大姐还想要说话，可此时夫妻俩的谈话里充满了火药味，现场的气氛有些不对，袁伟民担心他们吵起来，就笑着对着杨硕说：

“你们俩就别争吵了，能不能干点正事？我这次来是有要事和你们商量。之所以要来，那是听舅舅说，杨大哥早已掌握了谭新吉贪腐的一些证据。另一方面，还要通过你们进一步了解白如雪过去的一些事情”。说到这里，袁伟民心情沉重的对着杨硕夫妻说：

　　“我袁伟民，只是因为和你们的妹妹白如雪曾经在“白马山庄”有过一段交往，谈不上是交往很深。可是，相互离开了十几年以后，我却阴差阳错的又见到了她人生的最后一面。她现在可是不明不白的就去世了，而且还是死在我的怀里。在她生命的最后那一刻是她要求我，找到你们的父亲和舅舅给她报仇。我当时就问她，杀人凶手是谁？她告诉我应该是谭新吉。至此以后，我为了完成对白如雪承诺，也是想打击社会上日渐猖獗的贪污腐败行为，就自己开始调查谭新吉等人的贪污腐败的证据，一心想要找到杀害白如雪的凶手，将其绳之以法”。

白如雪的大姐和大姐夫听到袁伟民刚才的一番表述，特别吃惊的望着袁伟民的脸，看样子他们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有所怀疑，一时还反应不过来，一脸茫然的愣在了那里。此时，袁伟民赶紧拿出“1011”案的部分现场照片递给了雪儿的大姐，他又详细的介绍了，当时自己在现场看到全部情况。雪儿的大姐拿过照片看了以后，也许是照片上的血腥场景惊吓了她，还是想到自己的妹妹无缘无故的就遭到毒手，而引起了她内心中的无比悲恨，只见她两手捂着脸埂咽着快步跑进卧室，一头扎在床上嚎啕的大哭起来。袁伟民赶紧示意杨硕进去安慰她，而杨硕只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眼含热泪低着头不再言语。此时的客厅里有些寂静，隔壁邻居家的电视机恰巧播放着一段悲伤的音乐旋律，隐隐约约的传了过来，伴随着雪儿大姐那凄惨的哭声，屋子的客厅里顿时被悲伤的气氛而笼罩。等了很长时间，雪儿的大姐从卧室里走出来，她去了趟卫生间洗了一把脸。然后，她又回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坐好，很平静的对着袁伟民说：
“真的要谢谢你袁老弟，告诉我们妹妹雪儿去世的消息以及你这几天里，还做了那么多的工作。不过，我还是想问问你，雪儿的死，你能够确定就是谭新吉所为吗？”
袁伟民马上回答说：“可以肯定的是，杀害白如雪的人和谭新吉脱不了干系。但不一定是他亲手杀死雪儿的，很有可能是他雇凶杀人。这些判断是根据你父亲白士才和你母亲的谈话中透露的。还有，是你舅舅告诉我说，那因为谭新吉拆散了雪儿那美好的家庭。在两年前，她就和谭新吉的关系上出现了很深的裂痕。最重要的是白如雪可能掌握谭新吉许多贪污腐败的证据，既然关系破裂了，完全有可能是谭新吉害怕被举报而起了杀心。由此分析，谭新吉具备杀害雪儿的动机和目的。最重要的是白如雪也亲口对我说过杀害她的人应该就是谭新吉。这一点，我觉得无须质疑。只要我们共同努力的去调查，真相一定会大白于天下的”。
雪儿的大姐听完袁伟民讲完以后，她沉思了一会，便对着丈夫杨硕严肃地说：
“我可以相信袁伟民老弟讲的这些都是正确的，我们现在就应该协助他，共同来调查清楚谭新吉的贪污腐败问题，从中寻找他杀害雪儿的证据，替她报仇！”。
杨硕盯着自己的妻子看了老半天，带着气话说：
“你们现在才想起要报仇啦！你要报仇吗？当初，就应该听舅舅的话，不要让雪儿跟着谭新吉。舅舅和我说过，雪儿刚和谭新吉认识不久，他就看中了雪儿，有一次还想对她图谋不轨。从那以后，舅舅就特别小心谭新吉。后来，是你父亲坚持让谭新吉带走了雪儿，难道他真的愚昧到如此地步，不知道雪儿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吗？跟着比她大了三十多岁的省城高官，会有什么好结果呢？实际上很明显，那都是你父亲为了自身的利益，拱手把自己的女儿献给了谭新吉，从而，他们便可以攀高枝，找跳板让全家人都可以跳出农村而当官发财。当初他有没有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呢？这些显易而见的常识难道他不懂吗？这不是事实，只是你那父亲鬼迷心窍而不顾自己女儿死活罢了。到了今天，雪儿死啦，这才想起来要报仇了，报什么仇？你们这叫作死，不作就不会死，你为什么到了现在还不明白呢？”。
雪儿的大姐，听到丈夫在奚落自己的父亲也不气恼，她却坐到丈夫的旁边，温柔的拍着他的肩膀说：
“好啦！好啦！你冷静冷静，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就不去说他啦，要紧的是我们现在怎么样才能找到谭新吉腐败的证据。你是老财务了，比我们都有些经验”。
杨硕歪着头看着自己的妻子说：
“你是想搞清楚谭新吉的腐败问题吗？你可要想好了啊！我已经掌握了谭新吉的一些贪污受贿的证据，可是，这些资料都会和你的父亲、两个弟弟有所牵连，搞不好，我自己还会沾点做假账的光呢！”。
雪儿的大姐，听到这里有些茫然，停了一会儿，她似乎突然幡然醒悟，便低声的对着杨硕说：
“对呀！拔出萝卜带出泥，我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呢？如果父亲和弟弟真的有问题，那么谭新吉倒台了，顺藤摸瓜也一定会找到他们俩的。你倒是不会有什么问题，都这么多年了我了解你，就是因为你太正直了，他们才会把你从财务总监的岗位上撤职。如果我们一味的坚持去揭发谭新吉，那父亲和弟弟也被抓了可怎么办呢？”。
雪儿的大姐说到这里，焦急的搓着手已经拿不定主意，她拉着丈夫的胳膊摇晃着，想让他给出个主意。而杨硕，只顾自己低着头，似乎自己也想不出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来。
这时，场面有些冷清，每个人都不好拿定主意。袁伟民想了想说：
“事到于今，谭新吉的杀人案是省公安厅厅长督办的案子，必然也会在公安部备案。虽然，目前的破案工作暂时遇到了困难，但我还是相信，该案子一定会被侦破的。他谭新吉有天大的能耐，想对抗庞大的国家机器那肯定是徒劳的。如果有一天他被抓啦，首先，就是要追查他杀人的动机和大量不明财产的来源。顺藤摸瓜你们的父亲白士才和弟弟白云山等人必定会受到牵连，心存侥幸那肯定是不行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是法律的尊严。有人企图逃避法律制裁那只能是痴心妄想。假如他们是个聪明人，现在就应该立即悬崖勒马还来得及，否则聪明反被聪明误，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只要我们现在就将谭新吉等人的贪污腐败的证据坐实了，有了充分准备以后再让你们的父亲和弟弟，在我们举报前的一段时间内，带着揭发材料向有关部门主动去投案自首，揭发和指证谭新吉的犯罪事实，这就会被相关部门视为有重大的立功表现。因此，必定会得到法律的从宽处理。如果你们认同我的这种说法，就应该尽早作出相应的抉择，立即开始调查谭新吉等人的犯罪事实，然后根据其结果来制定我们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另外，我们现在也必须准备好揭发谭新吉材料，充分掌握了他的犯罪证据，一旦谭新吉他们发现事态对自己不妙而狗急跳墙，想对知情者下毒手时也好应对。我们只要做好了这一步，那才是保护自己的最好办法，也是最明智的选择。就是不知道你们是否会同意我的意见”。
杨硕和他的妻子听完袁伟民的这一番发自肺腑的话以后，他们面面相觑，沉默了一会儿后，杨硕看着妻子说：
“袁伟民老弟说的这番话句句在理，我也是有些担心自己曾经帮助弟弟白云山做过财务假账，一旦追究起来我也会受到牵连。可是，听了老弟的这番言语，我也想通了，还是要争取主动为上策，否则，藏着掖着的何时才是个头啊？到那时也许更会罪加一等而得不偿失。依我看，要相信法律的尊严，积极面对现实那才是正确的选择”。
雪儿的大姐听到丈夫有了正确的想法，便对着袁伟民说：
“我从自己的内心里也是主张这样去做，只是因亲情的关系一时拿不定注意。我也想过，如果真是为他们好，还是要积极的面对已经发生的错误才是聪明人选择，否则事到头来追悔莫及。我去动员我父亲作出正确的决定还有些把握，可是要说服弟弟白云山，可能会有困难，他的性格太倔强好认死理，只要他认准的事情一般人都不会说服他”。
　　杨硕接过话来说：
　　“我们都是亲情关系，只要我们带着善意去做弟弟的工作，他就是认死理不悔过那我们也没啥办法，天要下雨，娘要改嫁，也只能随他去了，这也许是他一生命运中必定该有的一劫”。
　　雪儿的大姐深情的看着杨硕。此时，在她的心里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丈夫。只要杨硕不出问题其他的还好说。于是，她就催促杨硕听从袁伟民的建议，从头开始讲述谭新吉等人的腐败证据的细节。在讲述之前，他们三个人又共同约定，目前所掌握的全部资料只限于杨硕夫妇、袁伟民和舅舅杨欣然知道，对外必须要严格保密，防止节外生枝打草惊蛇。

第 十 二 章

　　杨硕坐在那里沉思了半天，便从他们工厂的历史开始讲起。他说：
　　“我是高中毕业以后，直接进入“东山省电子器材厂”当了个工人。后来，通过自学会计学以后而被领导选中进入了工厂的财务处，从出纳开始做起逐步当上了财务处长。工厂搬到林城以后，我又成为了工厂总会计师和财务总监，因为和白云山不和而被调离财务，现在是厂工会主席。我们那个工厂原本是个省内的“小三线”厂。地处东山省中部的大山里。刚建厂的时候隶属于解放军的大军区和省革命委员会共同成立的“省国防科学技术工作办公室”管理，是军工企业。可是到了七十年代的中期，国家开始调整全国的军工厂布局，我们那个工厂被摘下了军工企业的桂冠，成为了省工业厅直属的国营大型一企业。直到八十年代中期，在国务院对全国“三线”工厂采取了“关、停、并、专、迁”的政策指导下，我们那个工厂就整体搬迁至林城市，兼并了林城市两个县办企业。工厂的现的厂址就是原来的一个县办企业的位置。另一个企业的厂址在市郊，这个企业因经营不善已经临近倒闭，但其土地等资产还是归我厂所有。在我们刚搬迁至林城的时候，由于我们那个工厂是国营大型一企业，就干部级别的配置而言，应该与林城市级领导相当，因此，头几年工厂的名称和隶属关系没变，仍然隶属省工业厅管理，所有的干部任用或者财产的处置都是由省工业厅说了算。直到几年后工厂才被下放至林城市（地级市）工业局管理，工厂的名称也就改为“林城市电子器材厂”。仍然是国营大型一企业。因此，省工业厅历届领导都很熟悉我们工厂的状况，还可以说省工业厅的领导下与我们工厂有着很深的渊源，当然，谭新吉也就非常了解我们工厂的底细。工厂刚搬迁至林城后，由于原来工厂里的大批工人不愿意跟随企业搬迁至林城，所以，当时工厂里严重缺员，有了这个机遇，我就把雪儿的两个哥哥都安排进了我们现在的工厂。他哥俩都没有读过几天书，文化水平较差，也只能在工厂里干个普通工人。 这时，雪儿的大姐接过话来，对着袁伟民说：
　　“我们家共有姊妹七个，只有两个男孩。唯有我那大弟白云山有些出息。他从小就特别出众，在村里与那些孩童玩耍的时候，他总是干个头头，那全村的一帮孩子都服从他。他这个人别看读书不多，却头脑灵活着呢，人品也好，待人接物热情诚恳，出手大方从不小气，所以结交了很多朋友。他在我们那个工厂里，只干了二年多的工人，就被领导发现了他的才能，被调到了厂部的市场经营处，专门对外销售，只干了很短时间，因为业绩突出一步一步的就成为了处长、副厂长。可以说，我弟弟白云山是个人物，能有今天的成就完全是靠他自己的努力”。
　　杨硕对妻子讲的这番话，明显感到有些反感，他插话说；
　　“你呀，就是个贤妻良母型的家庭妇女，心里永远揣着阳光与人为善，总是觉的天下无贼，明媚的阳光之下也少有罪恶。可是，事实恰恰与你的认知上有着很大差距。你说弟弟白云山是个能人这一点我不反对，可你没有想到的是白云山那聪明的头脑，并没有完全用到正道上来，而是去迎合了社会上的不良现象，干出了不少违法乱纪的事情来。我也算是个工厂高管层的领导，工厂的许多事情不便对你多讲，你不了解真相也是情有可原的。可是，你不该把你弟弟白云山说的如此完美吧。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在动荡的大潮中都会在变化。那个白云山做了多少违法的事你清楚吗？如果他不给谭新吉等人大肆行贿，不善于投机钻营，他会那么容易的当上副厂长吗？你可能不清楚工厂的经营处里面的道道，那可是个肥得流油的差事，人人皆知。许多人一个个和乌眼鸡似的，尔虞我诈的争得头破血流。白云山不搞点歪门邪道他会那么容易得到那肥差吗？刚才我说过，白云山刚刚当上厂子的市场经营处长的时候，他就胆敢私自挪用公款，借钱给你父亲向谭新吉行贿买官。那时，我还是是厂子里的财务总监，虽然不具体管理财务处的日常账目，可是，我是有责任督查财务状况的。我发现了他挪用公款以后，因为他是我们的亲属也就没声张，只让他尽快的把钱堵上，省的犯了“挪用公款罪”。这小子还真的有些办法，他竟敢从工厂的客户那里，把收回来的货款不入账，直接填补了那两次挪用的公款。再后来，他在市场经营处干的时间长了也就有了些手段，他干脆直接和工厂的个别客户联手，利用虚报产品价格或者以产品质量不合格为由大肆贪污货款。我在事后财务审计时，就发现了账面上至少有三笔，共计有几十万元的现金进出存在问题。我找到他对账，他的态度很好，但总是有办法抵赖或者是搪塞。我也没法亲自去调查客户，拿不出铁的证据来，也就没有太好的办法去阻止他。他还是我的大舅子，我总不能去告发他吧！”。 说到这里，杨硕内心里感到了极大地内疚和自责。他叹了口气，再不想讲下去了，坐在那里低头搓着手也不言语。雪儿的大姐看着他不说话有些焦急，她就拍了拍杨硕的肩膀笑嘻嘻的劝他说：
　　“嗨！你还是个大男人吗？有担当的男人就是能屈能伸，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站起来。我们不是刚才都说好了吗，调查清楚谭新吉他们的腐败证据，把他举报了你也可立功，等问题都查清楚了，你也不就解脱了吗？继续往下讲，出了问题我和你一起担着不用担心。
　　杨硕望着自己妻子那张真诚和善的脸似乎有了勇气，又开始讲了下去，他说：
　　“白云山自从当上了副厂长以后，更加的疯狂的敛财，他就撇开父亲白士才，直接去济州市向谭新吉、杜秀波等人行贿。我有证据的就至少有几笔，金额都在几十万元以上。更可怕的是，就在企业改制的前一段时间里，白云山几乎有些疯狂了，三天两头的带着礼品和大笔的现金，去济州市拜访谭新吉。开始我不明白他想干啥，直到过了很长时间以后才知道，他和谭新吉等人早就开始谋划，趁着企业改制的机会把我们那整个工厂变成他们个人的提款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