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中学时代(在上饶一中)

老骥

<p class="ql-block">  五十多年前的上饶市一中学大门,肯定不是照片这个样子。当时可能是熟视无睹吧,依稀记忆就是一个简单的铁架子,上面写着上饶市“五七”综合中学。</p><p class="ql-block"> 逝去的岁月就如同树上的鸟,“嗖”地飞走了,找不到一絲踪迹,遍顾四野,只剩下几根记忆的羽毛…</p> <p class="ql-block">  似乎是一九六八年底,我们从上饶县中并到上饶市“五七”综合中学,即原上饶市“一中”。</p><p class="ql-block"> 到了“一中”,立马发现了感兴趣的二件事,一是学校的操场,比县中的大多了,还有一条长园形的四百米跑道。一位同学给我们带来的跑鞋有了用途,这种跑鞋前端是钉子,跑道铺的都是夯实的灰碴,正合其用。而我们的宿舍就在操场边上。二是食堂的一位大师傅与县中食堂一位师傅长得特像。(后来才知道两位师傅是亲兄弟)而且打菜的动作也一模一样,你再露出讨好的笑容,也阻止不了他习惯性的一抖,一抖还就罢了,常常再抖。这种阿兹海黙颤抖,在当时的食堂是普遍现像。当然女同学自当别论。</p> <p class="ql-block">  对大师傅的手不满当然是对荤食的极度渴望,准确地说,当时本地肉类供应并不紧张,关键还是囊中羞涩。</p><p class="ql-block"> 这是谁说的:办法总比困难多。于是大家的目光就钉住离食堂不远的小水塘。记得在县中时,就在信江里捉过鱼。夏天水浅时,最好捉鱼了,什么鳜鱼,窜条呀,最好捉的一种鱼,叫趴地虎,傻傻的一动不动,不过肉质不太鲜美。一中这个水塘虽然水不深,但水有些浑脏,于是有人钉了个木排,把电线直接牵到木排上,木排上面缠了些裸露的电线,就等着天黑好动手。</p><p class="ql-block"> 因为一直有行人,行动的时间一拖再拖,观战的我实在睏的不行,回宿舍了。次日天一亮,急忙跑到水塘想看个究竟,木排孤零零地躺在水面上,电线还连着上边,不过没有看见一条鱼。因为对方并不熟悉,这事还不好打听,只是觉得有些遗憾。晚餐时,有同学告诉我,有人咋晚在小水塘电鱼,魚没电到,倒把往里小便的同学电了一傢伙,哈哈,心情顿时一松,咦,似乎笑的有点不厚道啊。</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终于上课了,发的敎材都是些“农用柴油机原理与维修”,还有什么水稻管理,果树栽培等等,这架势明摆着是上山下乡的预备啊。还有一位老师还别出心裁印了一本册子,上面油印着“中国第一架飞机制造时间,第一台汽车…”等等,后面还手写补充了几条报纸刚宣布的中国第一艘大庆号油轮下水,第一台十二万五双内冷发电机组发电等,老师大概很得意自己的杰作,同时还说,同学们知道祖国还有哪些伟大成就可以加在后面。</p><p class="ql-block"> 即便这样的课也未上几节,因为理论要结合实际,于是就把大家一起赶到农场去劳动了。“一中”在吉阳山还有个农场,用作勤工俭学基地,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我的手指就在农场割水稻时受伤,虽然好了,但留下了伤痕。尽管是轻伤还是下了火线,毕竟不是和敌人作战。</p><p class="ql-block"> 休养时期,两位“同学死党”来了,说是尽管手指伤了,但是可以担负侦查任务。什么侦查,不就是寻莫着什么,什么的,是不是同一天,也记不清地点是在农场内还是外,终于让我们发现了一大片西瓜地,枝叶零散着并不茂密,西瓜的叶子并不翠绿而是有些白,西瓜不太大,但还是有一些,这时应该是下午四,五点钟,怎么会无人看守?大家正饥渴当中,说时迟,那时快,随手砸开了一个瓜,瓜被砸开,原来还以为长成这样是营养不良,没想到秀在其中,瓜瓤红的像六月的牡丹,还鲜嫩多汁,大嚼,此时即便下秒被抓,也顾不得了,幸好平安无事。瓜田虽好,却非久留之地,一人又抱上二个,走吧。</p><p class="ql-block"> 一直到今天还会想着,西瓜地的“闰土”呢?难道去赵庄找阿Q要瓜钱啦。</p> <p class="ql-block">  回到学校还是依然如故,那些课还在继续上,反正又无需考试,就混着吧。唯一有兴趣的事就是跟一位来自部队的同学锻炼身体,这位老兄从“海校”弄来了不少东西,除了跑鞋,还有计步表,拉力器,然后就跟着他狂练,他说海校(部队院校)学员就是这么干的,我们只能相信了,因为他弄来的这些东西就是证明。除了清晨在跑道跑几千米,还在雨中光着膀子作体操…</p><p class="ql-block"> 后来我在部队时,他穿着海军军装来过,并管我要了一套陆军军装。关于他一直有些传言,但七三年后,他便断了联系。到二零一九年,我才知道他出车祸走了。尽管我们很要好,但在一些事上他未说实话。而且他好像从未当过兵,尽管如此,作为三年同学,还是怀念他的。他叫粟雪斌。</p> <p class="ql-block">  当大批的学生下放农村后,城市确实安静了,而文化生活也少有的安静。没有电影,没有小说,没有杂志,一天就折腾哪几个样板戏,一会钢琴伴奏,一会京剧改豫剧,还拍成电影,那时全国上下,无人不会唱几句,据说到一九七九年,中越边境战争时,有越方的便衣进入我方,为了表明他们不是特务,还哼着“大海航行靠舵手”,“提篮小卖拾煤碴”。</p><p class="ql-block"> 也进口了几个兄弟国家的电影,有这么一段话说这些影片:中国新闻简报,朝鲜哭哭笑笑,越南飞机大炮,阿尔巴尼亚莫名其妙。</p><p class="ql-block"> 我一直很佩服一位姓徐的高年级同学,他当时说:今天还是“万马齐喑究可哀”无疑十分可悲的,还有什么思想必须不断推进,若成顶峰,那意味着死亡,等等。不知道他还在世吗?</p><p class="ql-block"> 抽烟就是那时开始尝试的。那时市场上大量供应的是阿尔巴尼亚产的香烟,虽然不贵,七八分钱一合,装璜挺漂亮,是硬纸壳的,但很难抽,有股腌菜叶子烧着的味道。谁知后来到深圳特区,发现抽的进口香烟,全是这种味道,原来我们还是最早享受“开放”的结果的啊。</p> <p class="ql-block">  在“一中”的日子里,始终有矿里下放的高年级学生来找我们,言及下放的农村如何艰苦,只有生产队发的稻谷,要吃米还得去舂。农村的菜是自己种的,吃菜要去种,所以他们就没菜吃。最可怕是开始发的粮食吃完后,要去赚工分,才能分粮。尽管他们比我大上二,三岁,也就是十六七岁,在家里连地都不扫,现在要去干农活赚工分,想到都冷汗直冒。</p><p class="ql-block"> 而他们去的地方正是今天被誉为“中国最漂亮的农村”务源,许多人今日还视为畏途,可见当时记忆犹深。</p><p class="ql-block"> 怎么也想不到今天,有朋友迁家带口地往农村钻,还哪里险峻那里去,真是星转斗移,换了人间。</p><p class="ql-block"> 一九六九年十一月,我从上饶县入伍,离别了上饶市一中,从此彻底告别了我的中学时代。</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