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前行

江武烈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 我的回忆(二)</span></p> <p class="ql-block"> 江武烈</p> <p class="ql-block">  从小学到高中的四位同学 从左到右:汤怀坤、孙玉珍、朱宗钦、江武烈 摄于2019年5月1日</p> <p class="ql-block">  东山一中部分六六届高中毕业聚会合影2020年10月 从左到右陈启伍、汤怀坤、孙玉珍、欧康、江武烈</p> 中学三练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一、受力</span></p> <p class="ql-block">  我是1960年7月从东山实小考上东山一中初中部,当时东山一中座落于东山县城关镇演武亭。时值中国经济困难时期,我们每天基本都处在半饥半饿状态,大家十二、三岁,正处于生长时期,更显得萎靡不振。体育课,老师布置学生到操场晒太阳,说晒太阳,身体能吸收维生素,能增强体质。 有一次,学校响应当地政府的号召,组织学生参加靠近南屿沙质地的种大地瓜活动。午歺是从家里米瓷里刮来的二两(一斤十六两)大米在学校蒸饭。因农村户口没供粮票,只有地瓜,大米对农民来说很稀罕。经过劳动,肚子特别饿,二两米饭够不上塞肚子缝。食堂有做了一些菜汤,但我们一年级学生挤不上,争不到菜汤喝。饭后,饥肠还是咕噜,于是跑回家向母亲要点东西吃。家里吃的都是“瓜菜代”,地瓜叶之类的代食品,而且吃光了。母亲拿出“大茶”给我充饥。原来这是用臭的地瓜磨成粉,蒸熟之后当饭吃的。我狼吞虎咽吃了一大碗,虽然一股臭地瓜味剌鼻,但我觉得很满足。 三年困难时期,父亲刚好在学校附近的上坑水库养猪场当场长。肚子饿时,我常跑到养猪场与猪争食。 当时很多同学承受不了生活压力,辍学了。我顶住,继续上学。</p> <p class="ql-block">初中毕业合照(1963年)前排左林俊英 前排右江武烈 后排左至右朱宗钦陈子源汤怀坤</p> <p class="ql-block">1963年拍摄于东山二中海哨楼。前左起至右:陈子源、朱宗钦、谢福兴、翁文;后左至右:江武烈、汤怀坤、卢黄德。</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二、脚力</span></p> <p class="ql-block"> 六十年代,台海局势紧张,盘踞于台湾的国民党军队猖狂叫囂反攻大陆,时局从战备考虑,东山县政府所在地从城关镇搬迁至西埔。东山一中也随之从城关迁移至西埔人民会堂旁边。原一中更名为东山二中,只设初中部。我读初二时就更名为二中了,读高中要到西埔一中上学了。这样,学校离家门就有十二公里左右。当时在县内没有公交车,只有几辆客車(我们称之为班车)行驶,这些客车大多行走漳州沿线的,没有县内线路,只有城关至西埔线路,是顺搭由城关至漳州线路。从城关至西埔坐车要二角钱。二角钱,对当时学生是很大的,可抵一个星期在学校的菜金。这样,我们这帮从城关到西埔上学的学生,每星期回家返校都是步行的。 每逢星期六下午放学,同班城关同学或者约好几个不同班级要好的同学,带上生活用品(大都是换洗衣服)就上路了,匆匆往家赶。后来有的同学发现可以走小路,可近一里左右路程。从学校走顶西坑村水渠路直插公路,有的则走樟塘、康美这条小路。但多数同学还是走顶西坑村边这条小路。大概二个时辰的路程,大家一起胡吹,有的说学校一星期来所见所闻,有的谈奇闻怪事,有的抒发远大理想,有的琢磨下周要从家里带点什么下饭的菜……不一而足,也觉得一会儿就到家了。 当时在学校中开展一种体育达标活动,中学生在短跑、长跑、跳远、单双杠……项目达到规定标准,可达到国家体委颁发的达标一级、二级奖章。我们经常利用从学校回家的时间进行长跑测试。有一次还从云霄陈岱开始跑至城关(铜陵)进行马拉松比赛。 我虽然不是人高马大,但是这种活动我都参加到底,还坚持下来。印象中,我曾感冒发烧但我都坚持每星期六走路回家,星期日走路返校。有时,走路出汗,烧就退了。 由于中学时期的脚力锻炼,给我以后的军旅生涯打下基础,在部队拉练中我都不落后,而且走了四、五十里路,还能帮体弱战友背槍支、被包。</p> <p class="ql-block">历届东山一中部分老三届师生聚会合影</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三、耐力</span></p> <p class="ql-block">  在东山一中高中学习经历,是我磨炼意志、锤炼性格、陶冶情操的绝佳时机,也是我提升对政治、生活环境忍耐力的锻炼时段。 高中生活是艰苦的,特别是农村户口的学生。我虽然生活在城镇,但是父母是农民,属于农村户口,城镇居民分配的商品粮,我们没有。只能靠地里种出来的地瓜,加工成地瓜丝干,带到学校蒸成地瓜丝饭当主食。配饭的菜几乎每歺都是从家里带来的咸萝卜干、腌小三角鱼,偶尔也向食堂买2分钱一小碟带有很多“毛虫剌”的“炊工鱼仔”。有一次从家里带来的咸菜吃完了,想到食堂买“工鱼仔”,但口袋一摸只剩一分钱,食堂又不零卖,我就开水配地瓜丝饭吃完晚歺。看到生活条件较好的同学,他们有商品粮,每月出10元钱向食堂报歺“先生份”,每歺吃大米饭,还有各式样不同的下饭菜,特别是每星期末都有改善伙食一次,尤其是那种肉丸汤,人所一碗,浮滾着四、五个丸子,加上葱花在汤中飘着,真让人垂涎欲滴。我羡慕,但不妒忌,我心中刻着“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刻苦学习,考上大学,是我高中时期的信念。每天早晨六点,我就起床到操场或学校围墙上背念俄语;晚上在教室里读书作业至十点半回宿舍睡觉(当时是晚上十一点熄灯)。如此反复,昼夜如此,风雨无阻。由于基础牢靠,在近三十年后的1994年,在高级职称考试中,俄语我得了62分,当时考试是按黑龙江大学俄语本科教材考试的。我获得晋升机会。 当年我们这一届定于七月一日到云霄高考,但临近高考时,学校宣布推迟半年高考,实际上是取销了。我当时的大学梦被文化大革命击破了。据汤怀坤回忆,六月十五日晚上汤怀坤朱宗钦和我跑到车站小卖店买糖果解馋。我们一回教室,教室空空如也,到宿舍同学才告知推迟高考。但是,后来得知,学校准备保送我上大学机密专业。人生上大学之路一推迟就是八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