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前行

江武烈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1, 1, 1);"> 我的回忆(一)</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2px;"></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江武烈</p> <p class="ql-block">  按:一生履痕,回顾眷恋。但苦于从少年未养成日记习惯,故提笔静思,三分钟内脑海里浮现的往事一一记录下来。随着记忆,自然流露,信手拈来,未加修饰。此举为防痴呆而为之。</p> <p class="ql-block">小学毕业照(1960年)</p> <p class="ql-block">初中毕业照(1963年)</p> <p class="ql-block">高中毕业照(1966年)</p> <p class="ql-block">入伍照片 安徽蚌埠机场(1968年)</p> <p class="ql-block">合肥骆崗机场(1969年)</p> <p class="ql-block">浙江金华机场(1973年)</p> <p class="ql-block">安徽芜湖机场(1974年)</p> <p class="ql-block">厦大毕业照(1977年)</p> <p class="ql-block">闽南日报记者照(1986年)</p> <p class="ql-block">退休照片(2008年)</p> <p class="ql-block">古稀之年(2018年)</p> 小学三苦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2px;">一、学费</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我出生于公元1948年8月27日,农历戊子年七月二十三日。我出生于早晨,名字是算命先生取的。文忠武烈,是父母寄托的希望。出生地是东山县城关桥雅街门牌412号,大使公庙边。父母均是农民。东坑农民属城镇郊区,散居于城关各街道。房屋是祖上留传下来的一厅四房间。曾祖生下二个儿子,祖父又生下二个儿子,父亲只分得一间房半间厨房,大厅、院子属公用地方。我家房间既是睡觉地方,收成时又是倉库,地瓜、谷子都往房间里堆。房间门口处祖母又搭铺睡觉。家里住处显得狭小甚至寒酸。 我是八虚岁那年(1955年7月)上了小学。那时,东山解放时间不长,对于一个农民家庭,学费问题着实让父母亲烦恼。江家普遍重视对小孩的培养。依稀记得,伯父江湖每年要养两头大猪,供堂兄江汉泽上学读书。五十年代末,堂兄毕业于山东海洋学院,成为东坑一带第一个大学生。 当时,我家有两个小孩在读书。我哥江白奎是伯父江恭的二儿子过继过来的,他大我四岁,顽皮、好玩,不喜欢读书,经常逃学。有一次,老师上门告状,他又逃学跑去弹“老虎穴”了。父亲气得操起挑水扁担,一直追到伯父家要打他。并扬言说,老大不读书,就别怪我培养小儿子了。这些话,其实是要说给伯父听的。 依据当时的条件,一家要培养二个读书郎,确实是很艰难的。记得我进入二年级时,开学时学校要收学费2元多钱,家里凑不齐,我父亲赶紧挑了刚在油车池边水田收割下来的稻草,挑到码头边卖给古雷来的烧壳灰的农民。这样,凑齐学费,让我报名上学。这件事,在我脑海中似乎烙了印,当时父亲挑担的模样还时时浮现在脑海,慈父仙逝时我在悼词中也提及此事。父母之恩,点点滴滴,重于泰山,一生难忘。</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2px;">二、跳班</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我上小学的时候,家里的照明工具只是一盏小煤油灯。煤油灯的功能主要是晚上睡觉时看看蚊帐里是否有蚊子。我的读书、作业都要在天黑前完成,要用煤油灯照明做作业是不行的,灯光太灰暗了。小学一年级,学校的一切觉得都很新鲜,特别是老师办公室前的金鱼池,满池色彩鲜艳的金鱼,金魚还能把卵下在水草上,并能孵出小金鱼……。每堂课休息我都跑到金魚池转二圈。上学读书我是比较认真的。第一学期末我就受到学校奖励,奖品是二本作业本和二根铅笔。当时把我高兴的飘飘然,一个班只有二人受奖。 记得小学一年级和二年级的班主任老师叫林标致,她还有个女儿在我们班读书。但是到二年级下学期学校就见不到这位老师和她的小孩了。后来才听说当时因政治原因,林老师被遣送回漳浦原藉。</p><p class="ql-block"> 小学三年级,我们是在实小油车池分校度过的。当时正是学苏联的年代,我们小学原定六年毕业,学校要学苏联把学制六年制改成五年制。这样我们这一年段四个班要把各班学习比较好的抽凑成一个班为五年制试验班。为了这个班,学校在我们这个年段专门举行一场考试,成绩好的上试验班。时值春季,红眼病肆虐,我感染上了红眼,眼睛红肿厉害。老师劝我回家休息几天不要来校上课,但我认为赶不上考试我就上不了跃进班,所以一直坚持上课。后来得到学校教导主任林木来在大会上表扬,我也顺利上了跃进班。 和我一起上跃进班的还有朱宗钦、汤怀坤、孙玉珍。我们4个人同一个班一起上到高中毕业。 平常中一句不经意的话,在孩童时代往往就成为一个绰号,能被叫上几年十几年甚至半辈子。我们都有绰号,而且从小学陪伴我们到初中高中。 我的绰号叫“目小仔”。我的眼睛应该算是大的,怎么会有这个绰号呢?原来在上小学时,我就喜欢打乒乓球。球拍是自制的一面木板。学校也只有一张乒乓球桌,打球的人多,就釆取一局六个球。要打上一局就先要和站擂台的对手先打一个球,打赢了才能打一局,不然会被淘汰。我一般都打不过对手,打一个球就下台了。有一次我接了一个高球,刚好擦边。对方说没擦边,我坚持说有。对手是高年级同学,他骂了我一句:“你目小流流,看都没看清。”但我坚持有擦边。最后他没办法,我打了一局球,但“目小仔”外号也跟着我十多年。 朱宗钦绰号叫“恶霸”。来由是小时候没什么可娱乐的,“弹老虎穴”是我们玩耍的一种项目。规定,输的人,男的要被蠃的刮一下鼻梁;女的要被摸一下脸颊。有一次我们几个同学男男女女到南门大埕“弹老虎穴”。傍晚了一位女同学的家长来现场叫自己小孩回家吃饭。这时,朱宗钦冲过去说你还欠我一摸,就伸手摸了这位女同学的脸蛋。这位女同学的家长随口说:“你这个小孩像恶霸”。这样“恶霸”绰号在朱宗钦身上叫了一辈子。 汤怀坤绰号叫“三角仔”。来由是有一次几个同学到汤怀坤家看书,看到他家放了一本“三角函数”的书,当时大家都不懂什么叫三角函数,觉得新鲜就给他叫上了“三角仔”。 孙玉珍绰号叫“水经理”。是因为在当时东山滴水贵如油的时候,她家在石鼓街有一口淡水井,大家一致叫她“水经理”。</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2px;">三、吃肉</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我家厨房是和我伯父家共同用的,只是两边各设一座烧柴灶台。伯父家歺桌设在厨房里,我家则设在院子靠厨房一侧。伯父会捕鱼,夏天经常受雇用去驶鱛。每次出海回来,分一些鱼回家。我经常在厨房里,眼盯着伯父家桌上的小鱼,垂涎欲滴,嘴馋得直吧口水。每每这个时候,母亲会拉我到一旁,叮嘱我不能看别人的东西。因为母亲和伯母关系不好,所以伯父家也不会送鱼给我们解馋。 回忆起来,我小时候的营养补品是“鸡蛋胎”。母亲每年都会孵几窝小鸡,养大了,过年过节宰杀,还养几只母鸡下蛋,可以卖钱。母亲孵小鸡可是行家里手。她让母鸡抱窝一定时间,晚上用煤油灯照一下鸡蛋情况,如果蛋中鸡胚发育不好,她会把蛋淘汰下来,第二天煮给我吃。我经常把这种鸡蛋放在书包中,课间操时,我才剝蛋吃。有的同学看我吃小鸡胚,还嘲笑我说,你胆子真大,连这种东西都敢吃。几十年过去了,现在人还把鸡胎当补品。 有一次,我家养头大猪宰杀了,大部分肉卖出去了,自己只留一些三层肉、油肉。母亲把这些三层肉用白开水煮好,然后当供品,到大使公庙拜神。母亲一再嘱咐我,等拜好了我才能吃。我跟母亲到大使公庙,等候母亲拜神:。母亲一说拜好了,我眼睛一亮,一手抓起白花花的三层肉一口咬下去,猪油从牙缝中流出来,那个香呀!这是我这辈子吃得最香的猪肉,过后没有吃过比这个肉更香甜可口的菜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