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与风筝 (散文)

天 文

图文：于升云 (黑龙江)

题目文字书写：天 文

　　四月的北方，大地回暖，春风劲吹，春意盎然。

强劲的春风，它吹开了冰封的江面，川流不息的江水奔腾向前，仿佛在向人们倾诉着寒冬时的郁闷；它吹绿了江岸上的杨柳枝条，满是嫩绿的枝芽，在春风中摇曳着，仿佛在向人们示意春天的勃勃生机。

那些前来江畔观光的人们，个个春风拂面，笑脸盈盈，面对如画的景色，不禁感叹“不负春光好时节”。

　　我是在江边长大的，在这里生活了三十多年，成家后搬到了城南。然而美丽的松花江畔对我来说，一往情深。闲遐时，我不惜花上些工夫，从城南来到江边看这里的风景。

每次来到这里，我都会有像刚学会走路的孩子，见到母亲后，立刻扑向母亲怀抱时的那种兴奋和喜悦之情。

美丽的松花江畔分为两个区段：一段是属于道里区；另一段是属于道外区。松花江铁路大桥作为两区段的分界点。

松花江铁路大桥以西是道里区，这里有风景如画的斯大林公园。它是顺堤傍水建成的带状形开放式公园，俄式古典风格的建筑与驰名中外的“太阳岛”风景区隔江相望。

松花江铁路大桥以东为道外区。这里的景致虽然无法和斯大林公园相比，但高低互现的中式楼寓与江北鳞次栉比的建筑楼群隔江相互映衬着，也有一种别样之美。特别是宽广的北环休闲广场更宜于民间艺人杂耍与交流，让这里一点也不缺少人气与欢乐。

春天里，一些风筝爱好者及民间风筝制作艺人带上他们的作品纷纷来到北环江畔广场一显身手，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它吸引无数的看客从四面八方涌向这里。

一个星期天的午后，当我来到江畔广场时，这里已聚集了许多的游人，多只风筝在空中竞飞。

形态各异，颜色不同的风筝在湛蓝的天空中上下翻飞，煞是好看。它们中有漂亮的蝴蝶在空中飞舞；有黑色的燕子在低旋飞行；有矫健的雄鹰在空中盘旋；有红色巨龙象彩虹在空中舞荡着。

在这些风筝中最抢眼的当属红色巨龙。它犹如巨龙飞天一般，时而携风向下俯冲，时而扶摇直上，跃舞空中，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真龙再现。

巨龙风筝引来众多游人驻足观赏，兴奋的人们不停地用手机拍下这壮观的景象。我也饶有兴致地随拍了几张，可觉得还不够尽兴。于是我就试着挤进围观的人群里，一步步地凑到放风筝的老汉前，近距离地感受放飞风筝带给老汉的那种愉悦的心情。

老汉看上去有六十开外，长着一副和善的面孔。他坐在一把小椅子上，正仔细而又熟练地把回收风筝的每个部件，依次地放入拉杆箱里。

巨龙风筝的结构由两大部分构成：龙头与龙身。龙头制作得十分精美：龙的眼睛能迎风转动；龙须也能随风翻滚；整个龙头面部用彩绘而成，简直就是一个精美的工艺品。龙身是由105个中国结塑料薄板制作而成，每张薄板下有两尺长的彩色飘带，每片中国结间距为1米左右。

就在老汉细心地将这些物件一一放回箱里时，人群中有人说道“真是不巧，等我赶到这儿，风筝放飞也结束了。”说话者是一位六十多岁的女性。据她讲，她在道里江畔就看到这边天空中有一耀眼的红色风筝，像道彩虹，十分壮观。“就是它吸引我来这里，谁曾想……”我从这位老者的话里，能真切地感受到她的那份些许的遗憾。

老汉没有作声，他把最后一片中国结放入箱里，把箱盖拉好后，随即又从他的衣袋里掏出一支烟，把它点燃，吸了两口后说道:“没关系，容我抽支烟，喘口气儿，再给你们放一遍。”老汉的话音未落，人群中就响起了掌声。

老汉，笑了。他口吐出的烟雾，随着掌声在空中散去。

　　老汉把烟吸完，又坐回到他的那把椅子上。重新把拉杆箱打开，他让两个年轻人，一个到六十米开外的地方，先放飞第一张中国结；让另一个年青人，手握线柄，站在他的身旁。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将箱内的中国结一片片地取出来，逐一地把它放飞到空中。一张张红色的中国结跃舞空中，宛若一道彩虹，在湛蓝色的天空映衬下特别的壮观。

这时老汉起身，离开坐椅，从他的人力车上取下龙头，不慌不忙地把它与龙身对接好，又分咐人，给这位远道赶来的长者照张相，留个纪念。我被眼前的这位老汉，感动了，只觉得心里热乎乎的……

我始终站在老汉的身旁，目睹了他放飞风筝的整个过程。老汉那娴熟的放飞技能和精美的制作工艺让我折服；更让人敬佩的是老汉的为人及他对生活的豁达与乐观的态度，在他的脸上始终洋溢着喜悦之情。

老汉也猜到了我的心思，也让我站在风筝的龙头前留影。我一副欣欣然的样子，站在龙头前，我一只手勾住牵扯风筝的那根线，好信儿地用力向下拽了拽，感受到这时风筝已贯满了风，很有力量感，龙尾在空中舞动着，我愉快地将这喜悦的瞬间变成了美好的永恒。　　

人的一生就如同放风筝，这根线要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中，千万断不得；人不仅要有远大的志向，更要有实现理想的持久耐力与专注，尤其当你身处逆境之时，要象风筝一样，面对困难和挫折，百折不挠；只有不断地提升自己，不忘初心，逆风而行，才能飞得更高，飞得更远。

　　湛蓝色的空中，红色的巨龙在舞动着。江畔上，被游人围在中心的老汉，悠闲自得地坐在椅子上，他手握风筝线柄，在熟练地操作着，脸上充满了笑容。

老汉及他手中的风筝，连同这个美丽的春天，一幅生动、悠闲、和谐的生活画面，已然成为定格。它将深深地印刻在我的脑海里……

注：本文曾于2019年5月2日发表在美篇上，题为“江畔风筝”。因在百度搜不见，应读者要求，故而重发于“原创散文天地”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