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鲜溪往事

邓小斌

红鲜溪往事 再见刘家冲 邓小斌 刘家冲，背靠云台山脉，左与吊藤崖、赤溪交界，右与板溪村为邻，面瞰红鲜溪全境。三面环山，是一个典型的山中小寨。从古至今，也没有无名杂姓，一直取名叫——刘家冲。 刘家冲，系属同心村四组，交通、信息闭塞，现有人口六十余人，一组、五组位于潺溪溪边，马苍公路沿线，二、三、四组分片在红鲜溪。古人流传:“养女莫嫁红鲜溪，蓑衣当作红棉衣。”位于红鲜溪上游尽头的刘家冲，可想而知祖祖辈辈生活的难堪。为了改变生存环境，几代人的接力，紧跟时代发展节奏，从一穷二白至生活小康，终于于二o一七年走出大山。下面慢慢来揭开刘家冲人们走出大山的层层面衫。 历史的岁月，挽留不住匆匆的时光，也磨灭不了昨天的故事，更难以忘怀曾经的乡愁。陈年往事，深深的印痕。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那个激情燃烧岁月，经历了那些风霜雪雨洗礼，渐渐被人淡忘，而昔日风光至今令人梦萦魂绕。 一九六零年，经过三年大跃进的磨炼，大食堂终于下放，刘家冲也和其它地方一样，实行了以大队为单位，小队为基础“人四、劳六”的工分制，编为湖南坡公社同心大队，第四生产队。由刘家堂四兄弟二十来人组建，当时国家经济落后，实行的计划经济政策，什么都要凭票。四队虽然人不多，但田面积也很少，当时，人均不够三分田，生活十分困难。在大队支部的带动下，积极响应党中央“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的伟大号召，发扬愚公移山精神，于一九六三年开始，在同心五队土#氹劈山开田，喊出了要高山低头，叫潺溪变道的战斗口号，全大队男女老少一百多劳力，在吃不饱，穿不暖的艰苦岁月里，用锄挖肩挑，苦战三个秋冬，将七十多米高的岩石山劈开移走，在六六年冬的一天，有一块巨石从头顶悼落，几个劳力没有及时闪开，一队肖完珍当场壮烈牺牲，支部书记也咽咽一息，四队刘庆华身负重伤，躲过一劫。为了抢救受伤群众，处理好牺牲同志后事，放假半天，笫二天擦干眼泪，百多劳力齐上阵，要奋斗就会有牺牲，想改变生存条件就必须付出代价。一九六七年冬，终于堵住潺溪，筑起了大坝，千年潺溪乖乖地听从同心人民指挥，改道而行。 经过八年的艰苦奋斗，一九七五年冬，土井氹新开稻田八十余亩，大队统一种上了双季稻，刘家冲每年分配稻谷一万余斤。 一九七六年，土井氹新田早稻长势喜人，丰收在望之际，天有不测风云，百年难遇的洪水在潺溪猛涨，连续几天的瀑雨上游黄沙、苦坪两个大坝相继垮塌，滔滔洪水倾泄而下，大坝及及可危，聚集在公路沿线的男女老少心急如焚，有的跪地求饶，苍天保佑大坝，因当时大坝太低，还是溶纳不了上游的洪水，于六月二十四日下午一点大坝冲塌，十多年用生命与鲜血筑成的大坝毁于一旦。 总有流年途经沧海桑田，总有思绪无边，摇曳落日云烟。记忆的长廊，那些别过的薄凉抑，随着流年已在安静的时光中回旋，大坝垮塌瞬间，无法用言语表达当时情景，只知刻骨铭心。同年秋天，在湖南坡公社的支援下，举全公社之力，将大坝进行了恢复，顺便开挖了一条引水渠，从大坝至湖南坡水利发电站，大坝加高、加厚用水泥浆加固，坚于盘石。 一九七七年，湖南坡公社水电站竣工投产，刘家冲也实现了“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千年黑灯瞎火的刘家冲，从此灯火辉煌。 曾用红茶而誉名的红鲜溪，几年中，红茶价格不断上涨，同时政府也实行了黄豆兑换稻谷（每百斤黄豆兑二佰斤稻谷）。刘家冲充分利用山区土地优势，把荒废的茶园进行开发，同时也种上了黄豆，获得了双丰收。全队于一九七八年吃上了大米饭，消灭了杂粮，打破了千年来杂粮多大米少的格局。形势的好转，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给走出大山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时光在忙碌中溜走，岁月在奔波中依旧。一九八零年，改革开放的号角吹响，农村实行了责任制，分田到户，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变，地方政府机构都已更名，刘家冲也更名为，湖南坡乡同心四组。改革开放充分调动了人民群众的积极性，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当时政府也鼓励“不管白猫黑猫，只要会捉老鼠的就是好猫”。从那以后，年轻人开始在外打工闯荡，有的进砖厂，有的上广、北漂。经过几十年的努力付出，刘家冲由原来的四栋老屋，至一九九二年发展到十二栋，人囗突破六十大关。 由于交通、信息的闭塞，严重引响了刘家冲的发展，年轻人在外开阔了视野，脑海里萌芽了走出大山的念头，为了改变人生，必须放飞梦想，憧憬未来。 一九九六年春，刘文庆、刘秘书、刘上兵三户率先告别家乡，搬迁至岳阳屈原农场宝塔村安家落户，同时也搭上了农垦企业统筹的末班，解决了后顾之忧。经过二十多年的努力奋斗，三户如今有房有车，去年刘文庆爱人已退休，也开始领取了退休金，真没想到，搬到屈原也能过上和城里人一样的生活。 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社会体制的变更与改革，二零零五年，刘德玉拍买湖南坡供销社两个门面成功，同年也走出了山寨，走上了经商之路，生意至今红火。 几十年的改革开放，和社会的经济发展，旧貌已经无处可寻，一个崭新的世界出现在眼前，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城镇化，撤乡并镇不断推进，马路口廉租房，商品房的相继开发，刘海兵等四户爱上了车水马龙，繁华闹市，于二零一四年陆续搬至马路口。同时，在刘卫庆的带动下，刘周庆等五六户相继从刘家冲迁至红鲜溪口和公路沿线。沉睡干年的红鲜溪口上，已变成了同心村村民活动中心，也成为了同心村改革开放的一道靓丽风景线。 祖国的强大，政策的优越，是人民的期盼，扶贫政策的实施，惠及民生，给困难群体带来希望。在马路镇扶贫办的帮助下，刘家冲最后一户村民刘花新，于二零一七年也走出大山，迁至马路口，为刘家冲全部走去大山画上了一个圆满句号。 流年若水，岁月幽香，世间浮华，如过眼云烟。如今的刘家冲，山青水秀，鸟语花香，潺潺流水依旧，只有刘德王一栋房子在山寨寂守，人去楼空，一排排进屋线电杆在那独立，一栋栋屋场遗址荒抚。再也看不出曾是刘家千年繁衍生息的地方，也更不能想象曾是一个六十多人的热闹山寨。从此，已变成了人人思念的故乡。 故乡。它记载着祖祖辈辈的历史与传承。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随着流年深深地刻在了人们心中。而我们所经历的点点滴滴是那么的难忘，仿佛就在昨天……。 怎么能忘记: 回家途中，走至瞢家冲村囗，听到的家中鸡鸣狗叫和两边山上“叮咛咛”的牛铃声，那些声音是多么的熟悉……怎么能忘记: 兄弟姐妹们上学时的午饭碗，也不知遗忘在沿途的那个堤洞。今后是否会变成古董？……怎么能忘记: 逄年过节，大家庭聚餐的形景，堂屋中的几桌篮盘席，家人们里三层，外三层，那些欢声笑语是多么的热闹与亲切。那些高堂上就坐的长辈和看着我们长大的熟悉面孔，都以渐渐消失。如今，我们都各奔东西，亲情也渐渐淡化，可惜，再也回不到昨天。……怎么能忘记: 在那艰苦的峥嵘岁月里，由于交通不便，农忙季节时，收工后吃完晚饭，可我们的老爸们，充忙拿起扁担和绳索，从五队茶园坪挑担磷肥，途经荒山野岭，披星戴月，来回几十里，为的是那“五分工”，也不知何时回的家。想到这些真的感到有些辛酸。……怎么能忘记: 老屋柱头上挂着的那个金黄色的那个茶竹筒，那飞流直下“咕𠾐咕𠾐”的感觉，那种节奏感，带竹子清香味的茶水，横香四溢，如今也不知下落何方？……怎么能忘记: 青葱岁月的兄弟姐妹，光着脚，一起在屋后山或下岩塆岭上的活泼可爱形景，一起登上山顶，一榄无余，目极苍茫大地，释放宅家的郁闷，放飞心中对春天的想象。如今也都离开了我们出生和成长的地方，也不知大家过得好吗？…… 回首一刹，时间似乎凝固，岁月无声，所有的故事，都已经循着流年的轨迹渐行渐远，或封存，或激荡，只有那浓浓乡愁，陈年往事就此沉寂在沧海桑田的记忆里。……乡愁永记、乡愁难忘、乡愁催人奋进！再见同心四队！再见同心四组！ 再见！刘家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