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娥:你缘何触犯了众怒? ——电影《白鹿原》人物点评

杨帆

电影《白鹿原》中的田小娥视频之一 <p class="ql-block">  田小娥:你缘何触犯了众怒?</p><p class="ql-block"> ——电影《白鹿原》人物点评</p><p class="ql-block"> 秋 枫</p><p class="ql-block"> 摄于2012年,由王全安执导,张丰毅、张雨绮、段奕宏、吴刚主演的电影《白鹿原》是很耐看的一部电影。因为有陈忠实的原著小说《白鹿原》做底子,这部电影,也使它有了某种不负众望的黄土地的那种特有厚重的近代历史文化沧桑感和突破传统的思辨力度。</p> 电影《白鹿原》中的田小娥视频之二 网上有篇文章谈到男权问题时颇为语出惊人:“我是男性,当我谈到男权社会的时候,我们发现自己在这个社会上并没有话语权。男权社会压迫的其实是我们所有人。男权社会体现的并不在于男女两性的性别差异带来的社会权利不对等,其实在于所有与男性特质相悖的气质类型被集体打压。<br>  这种压迫基于两个维度,一个是性别身份的压迫,一个是性别气质的压迫。男性权利较女性权利更具有话语权的时候,社会共识会默认男性的身份和气质是正确且优秀的。例如,女汉子和娘炮,都是具有异性气质的个体,其收获的社会评价却大相径庭。”<br>  这里,且不论该言论的出发点和语境是否正确完善,但就电影中的田小娥作为一个“伤风败俗”的弱女子触犯众怒,最后被吊打、被捅死并被终身压在塔底,这是否象征着封建男权的高压和伦理道德的绑架?<br> 原著小说作者有一段黑娃受到族长白嘉轩灵魂拷问的白描:“黑娃跟着父亲来到白嘉轩家的马号里。白嘉轩开门见山地问:“黑娃,没让你跟那个女人(指田小娥)进祠堂拜祖,你恨我不恨?”黑娃诚实地回答:“我知道族规。这不怪你。”白嘉轩朗然说:“好!黑娃不糊涂。叔再问你一句,你丢开丢不开那个女人?”黑娃没有料到白嘉轩会把话说得这样不留空隙,盯一眼就低了头。白嘉轩不急于要他回答,继续冷静他说:“这个女人你不能要。这女人不是居家过日子的女人。你拾掇下这号女人你要招祸。我看了一眼就看出她不是你黑娃能养得住的人。趁早丢开,免得后悔。人说前悔容易后悔难。”鹿三(黑娃父亲)已经按捺不住:“你嘉轩叔说的全是实话好话!搭眼一瞅那货就不是家屋里养的东西。 ”黑娃为难他说:“我一丢开她,她肯定没活路了。”鹿三大声顺着嘴:“啧啧啧!这号烂货女人死了倒干净!不看看你死命催在尻子(屁股)上,还管那货。”白嘉轩依然不急不躁,保持着长者的威仪:“你不要操心丢开她寻不下媳妇。你只管丢开她。你的媳妇我包了,连订带娶全由叔给你包了。”黑娃吃惊地盯着白嘉轩,已经没有不丢开她的任何托词和借口了。他突然蹲下去,屹蹴在马号的脚地上。” 还有吊打田小娥一段也十分活灵活现:“参加农协革命失败后,白兴儿和田小娥被绑在村里大院广场示众批斗,田福贤说:“白兴儿和黑娃婆娘不能放。这俩人你也不容他们进祠堂。”白嘉轩没有说话就退下台去,从人群里走出去了。鹿子霖已经不耐烦地挥一挥手,白兴儿和田小娥就升上空中,许多人吼叫起来:“蹾死他!”“蹾死那个婊子!”田小娥惨叫一声就再叫不出了,披头散发吊在空中,一只小巧的尖头上绣着一朵小花的鞋子掉了下来……”<br>  原著《白鹿原》里对田小娥描写最多的是:浑圆的尻子、胸前的那对白鸽。长得漂亮、身材又好。那些跟田小娥上床的男人有:郭举人、黑娃、鹿子霖、白孝文等。起初,她是郭举人的二姨太,但大姨太不容,只允许郭举人每隔半个月去风流一回,平时只让田小娥泡枣(一种房内养身术)。<br> 而电影《白鹿原》中的田小娥被淡化了人伦失范的丑的一面,从黑娃在她东家当麦客俩人好上,到成为白嘉轩大儿子白孝文的情人,再到最后怀上白孝文的孩子,被黑娃的父亲鹿三也就是她的公公从背后一刀捅死,其结局无疑是悲惨的。<br> 这个结局,是因为田小娥触怒了除了黑娃、白孝文之外的所有人能容忍的社会生活底线。<br>  她不能为白嘉轩所容,不能为白鹿原的族人所容,更不能为她的公公鹿三所容。白嘉轩骂她是婊子,白鹿原族人说她是妖精,是祸害,是原上瘟疫流行的罪魁祸首,必欲除掉而后快。<br>但是,可笑和奇怪的是,白鹿原闹瘟疫,族里人请了大仙招摇撞骗舞神弄鬼,以期免除灭顶之灾,但原上还不是照样天天死人,这难道是田小娥带来的厄运么?<br>  田小娥是美女,美得村里的男人嘴上骂得起劲,心里却垂涎欲滴躁动不安,就连道貌岸然的鹿子霖乡约也乘黑娃不在时趁火打劫,硬逼着田小娥就范,并指使田小娥诱惑白孝文,达到抹黑白家的卑劣目的。有的人一方面满口仁义道德乡约族规,一方面又欺压弱者、丑态百出,可谓黑暗得毫无边界。<br> 在封建男权社会里,一个女人,尤其是长得好一些的女人,如果没有田地,没有经济来源,没有家庭背景支撑,其命运往往是凄惨的;如果她再有些自由恋爱、自主婚姻的思想主张和出格行为,那简直是大逆不道的了!<br>  所以那时的女人,大概是必须要缠足的(但是白灵就坚决不肯缠足),说白了,这无非一是锁定女人的行动自由;二是为了满足某些男人的稀奇古怪的变态性心理罢了。<br>  田小娥在黑娃出走、大饥荒来临、白孝文抽大烟无力照顾她时,她挖野菜充饥,艰难度日,饿得昏睡在床上,都快饿死了。为了肚子里的白孝文的骨肉,她要坚强地活着,要白孝文去要粮讨饭,但是所有族里的人都认为她是祸水妖精,罪该万死,故她的公公鹿三才会恨得痛下杀手。<br> 而那个族长白嘉轩,心里何尝不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田小娥毕竟是自己长子的情妇,他虽然恨田小娥毁了白家一世的声誉,但也深知如果他这个族长让田小娥进入家族祠堂,他将威信扫地,无颜面对族人,甚至于大儿媳也会从骨子里瞧不起他。<br> 因此,田小娥被杀死后,白嘉轩动议建座塔,把田小娥彻底压住,与其说这是为了挽救族人的无情冷酷的举措,倒不如说这是封建男权制度的压迫下的无奈的选择,除此无他选择。<br>  只有白嘉轩的女儿白灵替父亲说了句真话:“小娥姐活得太不容易,太难了!” <br>  (注明:本文音乐引自网易音乐,短视频和图片、部分语录引自网络和原著,谨向原作者致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