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鄂伦春， __一张照片背后的民族

龙友吉祥_2025

近日，我的中学同学、故宫博物院首席模搨官、终身聘用专家、素有 " 猫王 " 之称的当代著名画家常保立先生在朋友圈发了一张鄂伦春人与马的照片。

早年，常保立在黑龙江兴凯湖插过队，做为民进中央文化艺术委员会副主任的他，曾多次去大兴安岭一带采风和考察民俗、民情，在漠河、加格达奇、嘎仙洞甘河等地区接触过达翰尔、鄂温克和鄂伦春人，我想这张照片也许勾起了他对过往的回忆……

这是一张直击心灵，摄人心魄的佳作，照片所传递的无言情感，竟然让我产生了去追寻的梦想。

在中国56个民族的大家庭中，鄂伦春族亦是不足万人的少数民族之一，他们世世代代以林为家，生活在祖国最北方的大、小兴安岭。

大、小兴安岭山体相连，构成黑龙江省北部和东北部的天然屏障，属寒温带气候，其北段是我国北部最寒冷地区，冬季最低气温摄氏零下50℃左右，森林、矿藏、动植物资源丰富。

鄂伦春是典型的狩猎民族，狩猎亦是族人世代生存的需要，因此在民族的文化、饮食、服饰、婚葬仪式乃至节日庆典中，无不体现出其独特的民族色彩。

一年四季，周而复始，鄂伦春人都游猎在茫茫林海中；恶劣的生存环境，近代史上俄、日的侵占掠杀，生成了这个民族彪悍、忠勇、豪放的民族性格。

据记载，该民族的人口发展只有百余年历史可查。1895年鄂伦春人约有18000余人，1917年约为4111人，至1938年仅至3000余人，这与游猎民族动荡不安的生活方式和近代史上的社会战争密切相关。

这是位于黑河民族风情园内的鄂伦春族图腾。

上图是鄂伦春男人冬季最爱戴的狍头帽，当地人称 " 米那其 ” （音译）。

为什么这种狍头帽会得到鄂伦春男性的喜爱呢？探其原因，亦是狩猎民族生存与发展的必然需要。

这种帽子是用猎获的一只完整的公狍头制作，其方法是：将狍子头皮剥下后、鞣熟，把眼圈的两个窟窿镶上黑皮子或黑玻璃球做为眼珠，再割去狍头上原来的两个耳朵，用狍皮做成两只假耳朵缝上，一对犄 角照旧保留，因此戴在头上俨然像一只栩栩栩如生的狍头。

冬季是大、小兴安岭林区最佳的狩猎季节，这种狍头帽不仅能保暖御寒，而且还是当地人狩猎时的最佳伪装。

鄂伦春人外出狩猎和海边的渔民一样多是结伴而行，行期少则几天，多则半月不等，男人行前全家人都要在一起祈拜山神，保佑他们平安归来。

每当鄂伦春人狩猎而归，不论收获多少猎物，只要路边有人要时，他们都会十分慷慨的让需要人用刀自取。

天地万物，物竞天择，道法自然；鄂伦春人就是以这种方式，形成了自己朴素的世界观。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林吃林，鄂伦春人正是依据这三种地利优势，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饮食文化。

早年，鄂伦春人的饮食以兽肉为主，鱼、野菜为辅，后来才由从岭外来的皮货商人传入米面。

鄂伦春人喜欢食用狍子、鹿、犴、野猪、熊肉，同时也食用小动物和飞禽肉，其做法主要有煮手把肉、烤肉、烧肉、炖肉汤、晒肉干、杂花菜、灌血肠、骨髓油、生狍肝和腰子。

米面食主要有莜面片、烙面饼、烧面、面汤、油炒面、肉粥和稠李子粥等。

鄂伦春语称莜面片为 " 图胡烈 " （音译），就是将擀好的面一片片揪入滚开的白水中，捞出后拌熟肉、盐和韭菜花一起吃。

稠李子粥也是鄂伦春人爱吃的稀饭之一，当地人通常将野果稠李子阴干，加上酸奶酪、大米或小米煮成粥食用，可增加食欲且促进肉类食物的消化。

做为祖祖辈辈的狩猎民族，鄂伦春人视马与猎狗为好朋友，常给予它们最细致入微的关照，而当地的马、狗亦极通人性，危险时刻常不顾一切地冲在前，去保护自己的主人。

因此，鄂伦春人不吃马肉与狗肉亦是从祖上遗留下来的传统。

除狩猎外，鄂伦春人还从祖先那里传承下来一套独特的驯养驯鹿本领，因此也被称为 " 使用驯鹿的人 " 。

早年，长期生活在林中的鄂伦春人常把驯鹿当做交通工具，或驮、或拉，极大方便了当地人的林中生活。

目前，这种传统的驯鹿方法亦被保留下来，成为鄂伦春人的旅游观赏节目。

驯鹿营地一瞥。

熟睡的儿童与鹿。

这是驯鹿拉的雪橇。

骑驯鹿的鄂伦春女人。

※ ※ ※

鄂伦春族有自己的语言，没有文字（早期曾应用满文，现通行汉字），信奉萨满教，崇拜自然物。

新中国成立前，鄂伦春族还处于原始社会，内部尚未形成社会分工，只有男女老少之间的自然分工，出生率极低的状态更使这个本来就人数稀少的民族，濒临灭绝危险。

新中国成立后，在党和政府民族政策的支持下，自上世纪五十年代起，鄂伦春人陆续离开山林，搬到当地政府提供的集中居住地。



鄂伦春人主要分布在内蒙古族自治区呼伦贝尔盟鄂伦春自治旗、布特哈旗、莫自达瓦达斡尔族自治旗（约占本民族总人数的40%）和黑龙江省北部的呼玛、逊克、爱辉、嘉荫等县（约占本民族总人数的47%）。

国家颁布《森林法》和《野生动物保护法》后，告别以狩猎为生的鄂伦春人，在国家政策的扶持下，在农耕、林木、畜牧养殖、农副产品加工和捕捞业都有了很大发展，近年来更是逐步开发彰显民族文化特色的旅游产业，不仅受到国内外游客的欢迎也产生了巨大的经济效益。

这是鄂伦春族护林员，骑马在白桦林中巡逻的照片。

位于黑河的新生鄂伦春乡已开发为综合旅游区。

当地鄂伦春导游向游客介绍狩猎民族的特色小屋。

斑斓缤纷的秋色。

冬日即景。

旖旎的北国风光。

向老人学习民族刺绣。

热闹非凡的篝火晚会。

对知识和生活充满渴望的新生代鄂伦春少女。

勇敢、善良，对生活充满自信的鄂伦春女人。

这是一对鄂伦春新婚夫妇走向新生活的照片。

岁月如苍云白狗，世事若白驹过隙；当最后的鄂伦春人走出大森林，告别世代的狩猎生活时，他们的心情亦如这张照片一样复杂而丰富。

如今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已经做古，半个多世纪以来在党的民族政策、国家积极扶持和各级政府的帮助下，鄂伦春族经济社会发展、人口数量和素质都有了极大提高。

1990年全国第四次人口普查时，全国鄂伦春族为7004人；

2000年全国第五次人口普查时，全国鄂伦春族为8196人；

2010年全国第六次人口普查时，全国鄂伦春族为8659人。

最后，感谢常保立先生提供的珍贵照片并敬佩这张照片的拍摄者，是你们让我穿越时空，采撷鄂伦春人的生活片断，创作了这个并不完整的美篇。

我只想从生活的某个侧面，反映鄂伦春族融入祖国大家庭后的发展与变化，让更多的人去深入了解中国这个为数甚少的狩猎民族。

说明：

1、本美篇配图选自网络；

2、结尾 " 日出 " 照片由老友尤富华先生于内蒙古呼伦贝尔盟黑山头实地拍摄；

3、文字部分参考网络资料由本人整理、创作；

4、背景音乐《骄阳墨雪》选自酷狗音乐，谢谢！

谢谢您的阅读！

龙友吉祥2021年元月末于北京西郊五棵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