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走进录音棚

言和意顺

　 怎么也没想到，年过七十了，还能有机会走进录音棚，而且录制的是由自己作词的歌曲，这不能不让我有点小兴奋。和我一起进棚的，还有税务局的其他七名老同志。那天录制结束返回的路上，他们一个个岔开话题，谈笑风生，瞧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俨然久经沙场的老手，好像对进棚录音的事没什么新奇感。其实我能看得出来，他们都在那里憋着，心里也是美滋滋的。只不过人家比较沉稳，不像我这么外露。

噢，光顾了兴奋，忘了说说幕后的故事了。

2019年初，国家税务总局交给大连税务局一项重要任务，为全系统离退休老干部创作一首歌曲。这是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大连税务局哪敢怠慢？为此，市局老干部处专门成立了一个创作组，我有幸成为创作组的一员。创作组里还有两员大将：曲敬国、王洪。两个人都是原国税局的副巡视员，一个精通乐理、擅长作曲，迄今已谱写了近千首歌曲；一个喜好诗歌和歌词创作，且笔耕不辍，有多篇作品在媒体发表。和他俩比，我就是小巫见大巫了，但我不气馁，毕竟这是一次很好的学习机会。经过近一年的反复切磋、打磨，歌曲《红霞满天》终于完成了词曲创作和音乐制作，并得到国家税务总局的充分认可。

任务完成了，但创作组并未解散，而且冠名 “红霞满天 2019” 建起了微信群，三个人继续在艺术的道路上相互勉励，携手前行。

　　也就在这时，新冠疫情汹涌袭来，一场抗疫阻击战全面打响。党中央英明决策、排兵布阵，全国上下万众一心、攻坚克难，抗疫英雄们舍生忘死、勇敢逆行…… 所有这一切，不仅让创作组的同志深受感动，也极大地激发了创作的热情。在曲敬国的牵头下，三个人一口气 拿出七首抗疫歌曲，成为抗疫组曲。其中《我为爱而来》《大爱情无限》完成音乐制作，并在星海合唱团成立七周年的线上联欢会与大家见面，收获了来自老干部们的“赞”声一片！

转眼又到了年根岁首。以往在这个时候，市局都要组织一台老干部的春节联欢会，而且经过多年的运转，已然成为大连税务局老干部工作的一个品牌，深受大家的欢迎！可是今年，新冠疫情又来捣乱，防控形势异常严峻，联欢会还像往年那样的搞法，已经不可能。怎么办呢？经过导演组认真研究，并上报局领导批准，决定用三天时间，举办“2021年大连市税务系统老干部迎新春线上联欢展演会”。而此前已经与大家见面的两首抗疫歌曲，分别要以大合唱和男声小合唱的形式参与展演。我，就以词作者的身份，被拉进了男声小合唱的队伍，于是乎，就有了这次进录音棚的初体验。

　　幕后故事讲得有点长，我为自己的啰嗦向你道歉！书归正传，话题还是回到录音棚。

听行内的人士说，要想录制一首好的歌曲，必须找到一家像样的录音棚。我们去的这一家录音棚，自称既经济实惠，又有专业效果，已有无数个充满故事的声音，在这里被高质量包装。是 “王婆卖瓜”还是确有实力？不得而知，只有作品出来后才能见分晓。不过我还是相信老干部处的选择，因为他们办这种事情已经很有经验了。

当然，也不能“肚子疼怨上灶王爷”，作品的质量如何，最根本的还是取决于歌者的演唱水平和对歌曲的熟练程度，否则再好的录音棚也是白搭。论水平，我们就很难扯得上了，尽管疫情前在合唱团接受过发声训练，而且胆儿大，敢“造”，可终归是“半道出家”的没有专业音乐素养的 “老小学生”。所以呀，临阵磨枪的劲儿，只能使在对歌曲的熟练上了。

　　联系好的进棚录制时间是1月18号下午，而接受任务后，我们的有效排练时间只有两个半天，用大家笑谈的话说：“党和人民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1月17号是个星期天，几位老同志相约来到排练场，大家带着防护口罩，彼此保持一定的距离，在戴军老师的指导下，凭着对歌曲的理解，一遍一遍地反复学唱，嗓子都累得冒烟了。第二天上午，艺术总监曲敬国带着伤病来到排练现场，他以曲作者的思路，给我们详细讲解这首歌曲的演唱要领，这对我们又是一个很大的启发。

排练是紧张的，但气氛却是和谐宽松的。歌曲可以很顺畅唱下来了，但音准和情感的拿捏，总觉得不尽如人意，无奈规定的录音时间已到，只好仓促上阵了。

所谓录音棚，其实就是一个狭小的密闭空间。录音师是一位年轻的后生，言辞和善，很好沟通。他给我们简单交代了几条注意事项，又让我们把要录制的歌曲试唱一遍，录音便正式开始了。带上耳机站在麦克风前，多少有些紧张的感觉，深为自己感到好笑。以前在千人万人大会上都亮过相、讲过话，什么阵势没见过，今天这是怎么了？真是没出息！但当音乐响起，注意力完全融入歌曲之中，也就陶醉于旋律，收放自如了。

　　录音的过程并不一帆风顺，中间数次被叫停。录音师不断指出我们在演唱中存在的问题，开头不齐、节奏没把准、拍节没拖够……甚至连个别词句出现的“海蛎子味”，也一一纠正过来。一首时长3分33秒的歌曲，足足折腾了将近两个小时。录音棚里空气闷热，有的老同志脸上已经浸出汗水。是我们太笨了吗？非也！录音师说，你们这算比较顺利的。就是专业人士进棚录音，也不可能一气呵成。

录制完毕，让录音师回放了一遍，我听后多少有些失望，这是我们唱的吗，声音怎么这么陌生、这么难听？事后我把我的感觉说给一位专业人士听，他说，录音不同于唱KTV，在KTV你听到的是效果全开的声音，弥补了个人演唱中的不足与缺陷。而在录音棚，所使用的是还原性很强的专业设备。为了保证录音师的监听，在录音时一般都是不加任何修饰地记录原声原唱，同时，系统反馈给歌者的声音也保持了原样。这时，歌者会有不适应的感觉，甚至对自己所唱的歌曲表现出不自信。但是不要急，还有一个步骤叫“后期”，在这个过程中，专业的 “剪刀手”会给你的歌曲做完整的处理，添加效果，修整音准、节奏等等。

哦，原来如此，那就静等制成品的问世吧，丑媳妇难免见公婆！

　　不管怎么说，第一次走进录音棚，我们还是收获颇丰。这一天，我们把沧桑的声音留在了小小的录音棚里，圆满完成了一部自己作词作曲、自主演唱的抗疫作品，这是一次难得的值得回味的经历。温馨的余热、心灵的浸透，让《大爱情无限》更加富有情感、令人动容。我们的演唱水平也许很不专业，但这首歌却是我们这些退休老人献给党和人民的一份最珍贵的礼物！

当创作和激情不期而遇，迸发出的是澎湃人心的力量；当旋律和夕阳完美结合，描绘出的是银发人的从容与浪漫……

经历了录音棚的初体验，似乎发掘了我们这些古稀老人的“声音宇宙”，我们有充分的理由为自己鼓一次掌。但愿快乐的“老天籁”们在余年的时光里，惊喜不断，好事连连！

（本文配图由崔杰 迟维江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