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长篇小说连载】越过那道山梁45

渝夫文苑

　　

　　撰文／渝夫·河北石家庄
　　编辑／桐言·辽宁沈阳

　　第二章 情义东北，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四十五）

　　至于在哈尔滨停留多久，李良开给自己定了个期限：前后不超过十天。
　　在李良开看来，哈尔滨早晚温差大，白天的气温也不高，真是个避暑纳凉的好地方。尤其是松花江畔，即便是艳阳高照的正午，在树荫的庇护和江风的吹拂下，一点也感觉到南方盛夏那种扑面而来、令人窒息的热浪。
　　李良开很享受在松花江畔散步的感觉，几乎每天都要去两趟。为了不耽误李梦桥两口子上班，他还主动学会了乘坐公交车，一个人来回往返于松花江畔的防洪纪念塔和李梦桥家所在的永平小区，乐此不疲，一点也不嫌麻烦。
　　去江边次数多了，李良开对大江对面的太阳岛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多次向李梦桥十三岁的儿子李梁咨询有关太阳岛的相关信息。李梁人小鬼大，在李良开面前夸起海口：“三爷爷，您别急，改天我带您去太阳岛玩一圈。”
　　八月十二日这天早上，李梦桥、梁凤和李梁赶在李良开前面，早早地起了床，分头准备帐篷、食品和饮水，做足了去太阳岛过周末的准备工作。为了让李良开更好地感受松花江和太阳岛的秀美风光，在李梁的建议和坚持下，一行四人没有选择坐船，而是搭乘过江缆车抵达太阳岛。
　　由于是周末，太阳岛上游客如织，甚是热闹。刚下缆车，郑绪岚唱红的那首《太阳岛上》便从无处不在的音箱里传送出来：“明媚的夏日里天空多么晴朗//美丽的太阳岛多么令人神往/带着垂钓的鱼杆/带着露营的篷帐/我们来到了太阳岛上……小伙们背上六弦琴/姑娘们换好了游泳装……幸福的热旺在青年心头燃烧/甜蜜的喜悦挂在姑娘眉梢……”
　　这首歌曲，李良开是熟悉的。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随着记录片《哈尔滨的夏天》的播出，其主题歌《太阳岛上》广为传唱，家喻户晓。
　　这是一个愉快的周末，李良开也返老还童似的玩心大起，和李梁一起骑单车闲逛，一起开卡丁车，一起玩扑克牌，一起逗松鼠玩，一起在草地上打滚。直到太阳西下，一行四人才意犹未尽地坐船返回对岸，再乘公交车回到永平小区。
　　正准备坐电梯上楼，徐小芳的亲侄儿徐睿峰突然出现了：“大姑爷，总算把您等回来了。桥宝儿老表，表嫂，还有侄子，走，我们一起去吃饭。”
　　李梦桥还没吱声，梁凤开了口：“老表，都到我家楼下了，哪有跟你去吃饭的道理？快点上楼，我整几个菜，就在我家吃饭。”
　　“这怎么行？”徐睿峰伸开双手堵在电梯口，“我大姑爷来了一周多了，我连顿饭都没安排，怎么好意思？我大嬢知道了，还不骂死我？饭店我都订好了，我还找了几个哥们。车我也带来了，一个商务车，我们这些人全都能拉走。”
　　“就这么办吧。”梁凤正要婉拒，李良开把事情定了下来。
　　去饭店的路上，李梁好奇地问李良开：“三爷爷，我表叔怎么叫您姑爷啊？姑爷不是女婿的意思吗？看我表叔这岁数，不可能有那么老的女儿嫁给您吧？”
　　几个大人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李梁莫名其妙。等笑劲过了，李良开才开始解释：“这个你娃儿就不懂了。在我们老家，姑爷是姑父的意思，跟女婿没有关系。”
　　李梁很是不屑：“这都哪都跟哪啊？这不差辈了吗？四川话也太乱套了！我看还是普通话好，意思清清楚楚，不会有那么多弯弯绕。”
　　“弯弯绕？这不也是四川话吗？”李良开逗李梁：“那你是东北人还是四川人？”
　　“我祖籍重庆，老家在黑龙江。既不是东北人，也不是四川人。”李梁脱口而出，继续弯弯绕，没有正面回答李良开的问题。
　　“什么意思？”李良开一楞，不解地问道。李梁倒也不急，一二三四地陈述着自己的观点：“我一不能吃辣的，二不爱吃米饭，三不会说四川话，四是在黑龙江出生长大的，但我爸我妈又是地地道道的重庆人，我当然只能说祖籍在重庆、老家在黑龙江了。”
　　“就你事多。有本事你莫喊我老汉！”李梦桥故意用四川话假装训斥儿子。
　　李梁一点也不示弱，用蹩脚的四川话回应：“我也没喊你老汉，我不一直喊你爸爸吗？”几个大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晚饭安排得很丰盛，来陪吃饭的是三个东北人，都是徐睿峰生意上的伙伴。见李良开坚持不喝酒，三个东北爷们儿一点也不含糊，李良开喝一杯白开水，他们喝一杯白酒，每个人连敬了两杯，并且举杯就干，把李良开感动得够呛，说还是东北人实在，不像四川人那么耍滑。
　　李良开对东北人的评价，李梦桥和徐睿峰都表示认可，还列出了许多观点来佐证李良开的说法：东北人看似大大咧咧，脾气火爆，实则感情细腻，重情重义；为人实在，对人忠诚，只要认可你，啥都能给你，还能为你拼命……
　　饭局快结束时，李良开坚持倒了一杯啤酒，先喝三分之一，回敬三个东北爷们儿；又喝了三分之一，感谢徐睿峰作东请自己吃饭；再喝三分之一，感谢李梦桥一家三口这些天来对自己的精心照料。末了，李良开宣布一个决定：“明天我就要离开哈尔滨了，先去大庆，后去加格达奇，之后经长春、去延吉，还有就是大连、丹东、锦州和沈阳。这些地方都有我们唐家岩李家后人，我得一个个走到，该见的人都要见到，一个也不能少。”
　　李梦桥也宣布了一个让李良开非常意外的决定：“三叔，刚好我也准备休年假，也一直打算带老婆孩子到东北三省转一转。我们一家三口跟您一起走，黑吉辽三省，您到哪我们到哪。每到一个地方，咱们旅游、办事两不误。您看这样行不行？”
　　李梦桥用心良苦的安排，再次让李良开感动不已。
　　接下来的十多天里，在李梦桥一家三口的陪伴下，李良开按照事先定好的路线，逐个地方走，见到了所有想见的人，收集到了十五个签名和十四段录像。
　　按照李良开的要求，签名和录像是同时进行的。也就是说，只要是唐家岩李氏后生，既要在请愿横幅上签名，又要对着摄像机说几句话，两个环节，一个也不能少。多出来那个签名，是李梦桥的儿子李梁主动签下的，说自己虽然出生在东北、长在东北，但身体里流着重庆开县古月乡梓第村唐家岩李家人的血脉，签个名，声援一下，也算是认祖归宗了。
　　这番话，压根不像出自一个十三岁的男孩之口。李良开很感慨，说李梁这个细娃儿头脑聪明，像个小大人。
　　李梦桥也倍感欣慰，笑着和儿子打趣：“个老子的，你不是说你不是四川人吗？怎么一下子转过弯来了？”
　　“我可没说我是四川人。我是重庆人好不好？”李梁直接反驳，“四川是省，重庆是直辖市，谁也管不着谁。这是常识问题嘛。嗯，大人就是不讲理！”梦桥一时语塞，继而哈哈大笑：“你小子，还教训起老子来了？”哈哈，本来就是你错了嘛。”李良开也乐出了声。
　　愉快的行程总是显得很短暂。八月二十九日十三时三十分许，沈阳北站高架候车厅，李良开与李梦桥、梁凤、李梁依依惜别。随后，李梦桥及妻儿将乘坐高铁返回哈尔滨。而李良开，则将踏上开往广州的列车，开始他下一段未知的旅程。


　　【桐言无忌】

　　东北一行，李老领略的不仅是温度上的适宜，还有就是北方人的豪爽大气！
　　“来陪吃饭的是三个东北人，都是徐睿峰生意上的伙伴。见李良开坚持不喝酒，三个东北爷们儿一点也不含糊，李良开喝一杯白开水，他们喝一杯白酒，每个人连敬了两杯，并且举杯就干，把李良开感动得够呛，说还是东北人实在，不像四川人那么耍滑。”大碗的酒，大碗的面，大口地喝，大声的说，这就是大咧咧的东北人！
　　李梦桥，您对开三叔真的是尽到了一份拳拳的孝子之心，令桐言汗颜，桐言对自己的父母都未曾做到如此的尽职尽责，你李梦桥实属是大家学习的楷模，更是桐言敬重的对象，“三叔，刚好我也准备休年假，也一直打算带老婆孩子到东北三省转一转。我们一家三口跟您一起走，黑吉辽三省，您到哪我们到哪。每到一个地方，咱们旅游、办事两不误。您看这样行不行？”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为孝需尽早，莫待花落时！
　　李老，敬重您的执着精神，为了目标不辞辛苦，勇往直前。其实人就应该有执着的精神，它是信念的推动，是热情的投入，是理想追求的动力。执着，使你对生活充满信心，如同李老信心满满；执着，使你对梦想坚持不懈，例如李老坚定不移；执着，使你对心中那个信念勇往直前，譬如李老挫而不退。“明天我就要离开哈尔滨了，先去大庆，后去加格达奇，之后经长春、去延吉，还有就是大连、丹东、锦州和沈阳。这些地方都有我们唐家岩李家后人，我得一个个走到，该见的人都要见到，一个也不能少。”民生各有所乐，李老独好保族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