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军第180师为何被敌包了“饺子”？

火枪手一海龙

昨天晚上，央视一套在黄金时间播放了电视连续剧《跨过鸭绿江》第29集，主要反映抗美援朝中的第五次战役作战情况，其中志愿军第180师在战场上被美军包围，全师只有4000人突围。有老战友询问具体情况，我将以前的文章发一下，供参考。 抗美援朝第五次战役分三个阶段，第一、第二和转移阶段，180师损失在转移阶段。

（一）联合国军突然“劈入”反攻。

　　1951年5月中旬联合国军早已发现志愿军和人民军补给困难的弱点，战场稍有喘息便全线展开大规模的猛力反扑。

针对志愿军和人民军的东线进攻，5月18日，联合国军司令李奇微致电第8集团军司令范佛里特，要求第8集团军立即在西线实施进攻，减轻东线部队的压力。5月19日是，李奇微再次前往朝鲜前线，在美第10军指挥所召集范佛里特、美第10军军长阿尔蒙德和美第9军军长霍格开会，研究反攻计划。他决定：反攻将不再局限于西线，而要全线展开反攻，因为志愿军和人民军战线已经拉得太长。他指示美第8集团军于5月20日发起进攻，并明确了各军的任务。20日当天，李奇微不顾大雨走访了第8集团军的每个军和师的指挥部，并视察了前沿阵地，亲自督战。他对4个韩国师的仓惶撤退极为恼怒，命令韩参谋总长解散他的第3军团，同时命令美军不顾下雨天气发起进攻，不断向前推进。

范佛里特对李奇微的反攻设想深表赞同，“不仅将迫使敌人停止进攻，而且将使联合国军有机会以快速推进来绕至他们的背后，切断他们的重要补给和后撤的道路。”随即范佛里特下达作战命令，决定以美第1军、第9军和位于第10军左翼的美陆战第1师，于5月20日发起进攻，向位于“托皮卡线”（西起汶山、向东经春川、麟蹄，至朝鲜东海岸杆城以南约10公里的黄浦里）上的汶山至春川一线推进。在占领该线之后，即兵分两路，向“铁三角”方向突击，其一路沿议政府通往金化的公路，攻占永平川河谷地区；另一路则由春川沿公路北上，攻占位于华川水库西岸的铁路枢纽站。

联合国军此次反攻，是早有预谋和准备的，他们利用志愿军的进攻能力只能维持7－10天的弱点，在志愿军和人民军刚刚停止进攻（实际上尚未停止攻击），即突然全线反扑，并采取了新的战术，即所谓的“劈入作战”，以摩托化步兵和坦克、炮兵组成所谓特遣队，在大批航空兵和远程炮兵的支援下沿汉城至涟川、春川至华川、洪川至麟蹄公路，寻找志愿军和人民军防线的空隙，多路突击，快速推进，破坏志愿军和人民军主力向后转移的部署，割裂志愿军和人民军的防线。实施上美军是以毒攻毒，采用志愿军的穿插迂回战术打击志愿军。

联合国军在反扑中共使用了14个师又1个旅和2个团的兵力，另有3个师3个旅为预备队。反扑自5月20日开始，由西至东逐次展开。为了减轻其东线的压力，首先于5月20日，以其美第1军指挥韩第1师、美骑兵第1师、美第25师和英第29旅沿议政府――铁原轴线实施主要攻击；在分工上，让机动力和火力强的美军在条件较好的机动公路作战，韩军进攻山岳地带。

5月23日晨开始，在中线以美第9军指挥美第24师、韩第2师、韩第6师和美第7师向春川、华川方向进攻；在东线以美第10军指挥美陆战第1师和韩陆战第1团、美第2师、韩第7师、美第187空降团、美第3师和韩第8师，向麟蹄――杨口方向；5月26日，在东海岸以韩第1军团指挥韩首都师、第11师沿东海岸进攻。

（二）战场陷入被动。

　　志愿军和人民军对联合国军的反扑有所估计，并作出了迎击敌军反扑的部署，但是，对于联合国军如此迅速、如此规模、如此形式的反攻可以说是，严重地估计不足，以致转移的计划过于一厢情愿，漏洞很多，难以应付敌人的进攻。特别是担任掩护的部队，有的需要两天行程，还要作横向运动方能进入防御地区；有的需要在26日方能交接防备，承担预定掩护任务；有的掩护部队虽然进入了防御地区，但尚未形成防线，尤其是没有很好地控制要点和公路。当联合国军实施反扑时，志愿军和人民军主力刚刚开始或正准备北移，防线出现多处空隙，致使美军特遣队得以乘隙而入。志愿军和人民军停止进攻，主力向后转移，本来是胜利回师的主动行动，却由于对联合国军反扑估计不足，部署不周，导致转移初期十分被动的局面。
　　5月20日，美第1军指挥的美骑兵第1师、第25师、英第29旅和美第9军指挥的美第24师，向议政府、清平川一线反攻。此时，志愿军第19兵团主力尚未开始向北转移。22日晚第19兵团主力开始北移，担负阻击掩护任务的第65军开始展开。第65军部队在金谷里、加郞山、跨岩岭、云岳山等地，与优势兵力、火力的美英军部队展开激战。在跨岩岭阻击战中，第577团3营9连，打退了敌军的轮番进攻，全连最后只剩下9人，仍“象一颗钢钉，钉在跨岩岭上”，被授予“跨岩岭的钢钉”奖旗。
　　韩第1师向汶山和高阳地区反攻，突破人民军第1军团阵地，占领高阳，进至马智里、斗浦里一线，人民军部队于23日晚撤至临津江以北的汶山至高浪浦里一线。志愿军第65军的右翼因此暴露。
　　在中线，5月23日，美第9军指挥的韩第6师、美第7师和美第10军指挥的美陆战第1师、美2师，快速北上，进至春川以南和东南地区的加平、汗谷、下屏山、大龙山和自隐里以南的寒溪一线。志愿军第60军原定展开于加平、苍洞里一线组织防御。5月23日，第3兵团鉴于运输力缺乏，伤员转移缓慢，决定各部暂不撤收，原地阻击北犯之敌掩护伤员转移。第60军本来计划以180师在北汉江北岸的春川西北地区组织防御，接到第3兵团命令后，第60军改变计划，以第180师位于北汉江南岸的汗谷、正屏山地区，第179师位于大龙山及其以东地区，抗击敌军的进攻。同时命令该两师位于北汉江南岸的部队，争取5天的时间。此后，第179师、第181师才从配属第12军、第15军先后归建，并投入防御作战。但是，第60军未能根据变化了的敌情，及时调整部署，仍将3个师一线展开于30多公里的正面上阻击敌军，加之与友邻部队没有很好的协调，致使第60军部队未能进入原定防御地区，造成机山里至沐洞里段出现了空隙。同时该军右翼是第63军，军长傅崇碧判断其部队处境危险，已于23日晚命令189师转移（63军先撤后报），且没有与180师协同。这样，在第3、第19兵团的接合部就出现了缺口。美军特遣队乘隙而入，楔入了志愿军防线。至5月23日晚，战场的基本形势是，联合国军在西线和中线发起全线进攻，并在若干地点突破志愿军和人民军防线。志愿军第3兵团和第19兵团接合部加平方向出现了缺口。
　　在东线，美第10军指挥的韩第7师、美第3师和韩第3、第1军团部队没有大的进攻动作，志愿军第9兵团主力和人民军前线指挥部所属部队按计划向北转移。但是，美第2师、美第187空降团已经由洪川方向进至富坪里、九万里地区，美第187空降团一部并在九万里实施空降，企图截击志愿军部队，韩第5师主力则进至县里地区。此时，志愿军第9兵团之第20军刚于24日晨转移至杨口、麟蹄之间地区，一部位于富平里以西的九万里，与进攻的美军展开激战。而27军尚未开始转移，则即被反扑之敌插至纵深，隔阻于富坪里以南、洪川到麟蹄公路东西两侧桃木洞、玉山洞（路西）、鹫峰山及县里（路东）地区，无法进入指定的地区，担负沿昭阳江（新延江至东同里段）阻击敌军进攻的任务。
　　24日上午9时30分，阿尔蒙德亲自组织并实施空中指挥，命令坦克突击支队两个小时之内出击。这个突击支队相当于一个团的规模：它由空降187团一个步兵营、第72坦克营、一个情报侦察分队、一个炮兵连、一个工兵连和四辆M－16自行高射机枪编成，队长是空降团副团长盖尔哈特上校。其前锋，是一支被称为"纽曼尖兵"的先头部队，由一个坦克排、一个情报侦察分队和一个工兵排组成，规模不足一个连，其指挥官是坦克营的副营长纽曼少校。所辖装备和人员有两辆M－4坦克和两辆A－3坦克，加上两辆吉普车和两辆卡车，以及不到40名的士兵，如此小规模的一支部队敢于在庞大的中国军队中间冲过去，这对美军来讲是以往绝对不可想象的事情。
　　志愿军第27军首长根据战场形势的变化，正确地判断敌军已经开始实施大规模的战役反扑，并很可能继续攻占麟蹄，控制交通要点，分割该军于昭阳江以南地区。该军当机立断，经报兵团和志愿军司令部批准，决定改变计划，实施机动作战。令第80师继续西进，执行阻击任务，坚决掩护兄弟部队转移。令第79师第237团控制桃水庵一带阵地，向西北防御九万里地区之敌；第235团以一部控制九万里至麟蹄公路上的加路里要隘，阻敌继续北犯，主力占领鹫峰山、所峙里一带阵地，向西组织防御；第236团占领车逾、城隍坪一线阵地，向南阻击敌人，保证军主力及物资、伤员向麟蹄方向转移。同进，令第81师继续于县里地区阻敌北上，该师迅疾行动，于24日午后西进至洪川、麟蹄公路时，正逢美第2师特遣队快速北进。第80师立即展开部队，截断公路，并坚决阻击北犯之敌，将敌阻滞达8个多小时，为主力部署防御和转移人员、物资争取了宝贵的时间。与此同时，第79师、第81师也与北犯之敌展开了激战。
　　美军的"纽曼尖兵"，这支小规模坦克突击支队，三个小时之内在中国军队的腰腹部北进了20公里，渡过了重要的天然屏障昭阳江，在江北岸占领了渡口。这显露出中国军队在撤退掩护中的疏漏和间隙是多么地大。更重要的是，"纽曼尖兵"突破的是中国军队最需要重点防范的地段，在这个地段让美军轻易地沿着洪川至磷蹄的公路斜插进来，等于在东线撤退的中国军队的腰部斜插进了一刀，也就是说，不但还远在三七线附近没有来得及撤退的中国第12、第27军等部队，在彭德怀下达撤退命令的第三天，就已经腹背受敌了，而且中线的第15军、第60军的右翼也已经完全暴露了。
　　原配属第9兵团作战的第12军主力由丰岩里出发后，于24日转移至自隐里、于论里地区，尚未归建，即被反扑之敌阻割于洪川至麟蹄公路经东。其第91团则被远隔于下珍富里以北三巨里地区。截止5月24日晚，由于联合国军的凶猛反扑，志愿军和人民军最初所确定的机动防御开始线未及形成，即被敌突入，并且在两个方向，即中线的加平和东线的麟蹄被敌分割，形成了缺口，一时陷于被动。

（三）中朝军队组织抗敌反扑。

　　5月24日，志愿军司令部判明联合国军的反扑企图后，22时致电各兵团并各军，通报敌军反扑企图，指示“各军必须克服困难，有计划地布置掩护，选择有利地形，伏击、反击，求得消灭敌人一部。否则我不仅不能安全转运伤员，主力难以等到休整，反而可能遭受不必要的损失”。要求各军必须对此“严重注意”。随后，志愿军司令部针对敌军的反扑特点，专门下达阻击作战的战术指示，提出如下要求：第一，坚决堵击敌军特遣队，并随时准备歼灭沿公路两侧推进的敌军部队……；第二，“我们的两条腿是跑不过敌人摩托化的”，因此，在进行机动防御作战部署时，不仅要有第一线的部署，而且要有第二甚至第三线的纵深部署……；第三，必须使各级指挥员正确体会前重后轻的火力配备原则和前轻后重的兵力配备原则；第四，各级指挥员，特别是中高级指挥员，必须深刻体会上级作战意图，仔细研究当前的具体情况，周密部署作战，并具有作战部署上的预见性，避免仓促迎战。
　　25日，联合国军部队全部展开，多路继续向北进攻。志愿军部队顽强抗击敌人的进攻，与各路敌军展开激战。
　　在西线，志愿军第65军节节抗击优势敌军的进攻，在国赐峰阻击战中，194师第580团1连坚守阵地6个小时，歼敌240人。在加郎山阻击战中，第193师主力与敌激战4昼夜，出色地完成了阻击任务。25日晚，第65军除一部在七峰山、海龙山继续阻敌外，主力撤至磨叉山、逍遥山、钟悬山、佛舞山一线，继续阻敌北进。26日夜，该军主力撤至汉滩川以北、涟川以南地区（即预定该军阻击地区的底线涟川至文岩里线），这样65军只阻敌不到5天时间，因而未能完成规定的在议政府至清平川地区阻敌15－20天的任务，被迫提前后撤了。

（四）180师血染北汉江。

5月24日，联合国军继续北犯。在加平方向进攻的美第24特遣队已乘隙进占志愿军第180师右侧后的加平、济宁里、城隍堂一线；在志愿军第180师正面进攻的韩第6师已进占北汉江南岸的江村，控制了江村渡口；在春川方向进攻的美第7师先遣队已进占志愿军第180师左侧后的春川。志愿军第180师虽经英勇战斗，迟滞了敌军的进攻速度，但自身伤亡也很严重，处于三面受敌背水作战的不利态势。

在这种情况下，第60军于24日11时30分致电第3兵团，提出两个行动方案：第一，以第180师位于北汉江南岸的部队实施小的反击，争取在24－25日两天时间内，保持现有阵地，25日晚“主力转移到北汉江以北地区”，第179师位于昭阳江以南的部队亦同时北移到江北地区；第二，以第179师左翼协同第180师实行大的反击，求歼向正屏山进攻之敌一部，以争取较长的时间，掩护兵团主力北移及伤病员转移。实际上，从后来的情况看，60军上报的两个方案均不可行。

由于第3兵团指挥部北撤途中遭敌空袭，车队被炸的七零八落，电台也被炸毁，通信联络中断，错过了最佳处置时间，直到5月25日18时50分（第60军请求电之后31个小时），第3兵团方答复第60军：同意第60军提出的第一方案，并指示第60军除以1个师控制于加平至新延江以北山地担负阻击敌人的任务外，军主力转至冠厅里、场岩里、史仓里地区进行短期休养。

迟迟没有接到第3兵团的答复，第60军鉴于第180师处境危险，于24日自行命令该师撤过北汉江，转至退洞里、三巨里地区，以摆脱不利态势。

180师的城蝗堂阻击阵地打得空前惨烈。540团1营3连打得剩下十几个人时，在教导员任振华的带领下与美军展开肉搏战，直到最后时刻与美军同归于尽。炮营阵地被美第24师突破，当成群的坦克向中国士兵们碾压过来的时候，营长虽命令弃炮撤退，但连长华银贵视炮如命，说什么也不愿意把火炮丢弃而逃生。他大喊："要扔炮，就先把我华银贵扔了吧！"他命令弹药手装填炮弹，在几十米甚至几米的距离上，操炮向美军坦克平射，炮弹迎面撞上美军的铁甲，阵地上山摇地动，美军为之心惊。

24日夜，180师终于接到军指挥部令该师北撤的命令，第180师主力于当晚开始渡江北移，并节节抗击敌军进攻，继续掩护主力和伤病员转移。他们派一个团协助转运最后的几百名伤员，接着命令后勤撤退，继而炮兵部队撤退，师部最后撤离。所有的火炮无法运过江北，只得将炮弹向南边发射，最后留一发炮弹在炮膛内自爆……在不得已自爆火炮的时候，那些辛辛苦苦将这些笨重的火炮弄过江南岸阵地的炮手们，听着夜空中发出的一声声炮膛爆炸的声音，似乎听到自己心爱的大炮在与部队永别的悲愤的呜咽……

　　人们形容说，北撤渡江的情景更是一幅悲壮惨烈的图画，夜色中，成千上万的人们徒涉北汉江。北汉江上仅仅架设了三根铁丝供官兵拉着过江。头上，敌机在照明弹的光亮中轰炸、扫射；胸前，是北汉江清冷湍急的江水。马儿的嘶鸣加上人们的相互呼喊，更使紧张的气氛加剧……照明弹的光亮下，北汉江水泛起一片片血红，时而卷走溺者饥饿疲惫的身躯……180师死于江水中的官兵达600人之多。

至25日拂晓，师主力撤至江北鸡冠山、北培山、上芳洞、明月里一线，但未能确实控制要点。此时，美第24师和韩第6师各一部从西和南两个方向攻击鸡冠山阵地，志愿军第180师顽强阻击，经数小时激战，击退美第24师部队，但韩第6师攻占鸡冠山阵地。

（五）180师北移未果。

在中线，被隔断于敌后的第12军主力，于24日晚乘敌先头部队向前推进的空隙，越过洪川至麟蹄公路，继续向华川、杨口方向转移。

5月25日，志愿军第60军决定，第180师继续北移至蒙德山、驾德山、退洞里以北一线高地继续阻击，并令第179师536团在春川以北梧口南里、马坪里占领阵地阻击由春川北进的美第7师，掩护第180师北移。但此时第179师第536团已有2个营失去联络，加之，第180师转移道路狭窄，需翻山越岭，自身尚有300多名伤员转运，行动迟缓，当夜未能到达指定地点。

美军和韩军从三个方向对第60军实施突击。为抗击敌军进攻第60军令第181师和第179师主力转移至史仓里、滩甘里、马坪里地区，第180师与第179师第537团继续在现阵地抗击敌军进攻。

　　战至25日黄昏，由西面江村里进攻之韩第6师占领志愿军第180师鸡冠山阵地，由城隍堂进攻的美第24师攻占了志愿军第180师阵地右侧后的间村，由春川方向进攻的美7师占领了志愿军第179师一部位于西上里、退洞里的阵地，志愿军第180师被割于北培山、驾德山、梧月里地区，处境危在旦夕。

　　5月26日，志愿军司令部令第60军迅速转移至机山里东北的场岩里、国望峰、史仓里地区，坚决阻击北进之敌；令第15、第12军主力速向金化以南实乃里、新术里地区集结，加修工事，准备迎击敌军进攻；令第9兵团在芝村里、华川、山阳里线及其东西地区，迅速防御配备，准备消灭沿春川、华川公路向北进犯之敌一部。同时，中朝联合司令部首长电令志愿军各兵团和人民军前线指挥部首长，强调：敌军有乘我疲劳继续北犯的企图，其进攻方向为，美第1军向铁原方向，美第9军向金化方向，美第10军向杨口方向。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克服一切困难，给北犯之敌以打击，才能取得休息，否则松懈战斗意志，将遭受严重损失，务望全体深体此意”。

（六）第27军安全转移。

在东线，志愿军第9兵团在极端困难的情况下，继续在杨口、麟蹄以南的富坪里、县里地区英勇抗击敌军的进攻，掩护主力转移。

志愿军第80师判明敌军正经榆村里迂回杨口，切断兵团主力向华川转移的道路企图后，以主力展开于水口洞至小雄津洞地区部署，坚决控制杨口以南华川公路，与北犯之敌激战两日，保障了主力后撤通道的安全。随后在于论里、麟蹄已经被敌所占，华川渡口也被敌军火力封锁的严重情况下，经上级批准，迅速撤出阵地，安全转移至杨口以北之德巨里地区，在磨石峰至独谷南山之间地带占领阵地，构成了军第二道防线。

在志愿军第79师方面战况十分紧急，美第187空降团于5月25日在阴阳里、富坪里地区继续实施空降，增大兵力，并作北犯和回头攻击志愿军第79师的准备，企图由南、北、西三面攻击，将第79师主力和第9兵团后方机关一部歼灭于昭阳江以南地区。志愿军第79师以主力在桃水庵、所峙里、城隍堂地区阻敌，同时以第235团3营在加路里、冠垡里一带占领阵地，阻击由九万里进犯麟蹄之敌，保障麟蹄渡口安全。25－26日，美军和韩军多路对志愿军第79师江南部队猛攻。为了牵制敌军，掩护主力转移，第79师在粮弹缺乏的情况下，顽强抗击美军和韩军诸军兵种的协同进攻，并对进攻之敌不断展开小的反击。阵地得而复失，失而复得，战况十分激烈，部队未后退一步，守住了阵地。与此同时，美第187空降团在大量坦克配合下，沿昭阳江岸猛攻第79师第235团3营阵地，企图攻占渡口，切断志愿军第79师江南部队的退路。担负渡口守备任务的第235团3营以与阵地共同存亡的气概，坚守阵地。第235团4连和第237团2连及时赶到，抢占要点，支援3营作战。

战至5月27日晚，鉴于麟蹄已经被敌占领，昭阳江以南部队面临退路被断的危险，志愿军第27军再次调整部署，令已转移至光珠天、松溪洞、月屯洞地区的第81师部队坚决扼守松亭里、西湖里地区各要点阵地，确保麟蹄以东渡口安全，同时令江南部队迅速撤过昭阳江。

　　27日晚，志愿军第79师主力撤出阵地，向东绕道渡江，顺利转移。同时，第81师第241团抢占了松亭里、泥坪里一带高地，并破坏公路桥梁。28日，美军地面部队在坦克、大炮密集火力的支援下，猛攻志愿军第241阵地，并出动20余架飞机，轮番轰炸热身，大量投掷凝固汽油弹。第241团毫不畏惧、沉着应战，首先击毁敌军坦克，堵塞公路，然后集中火力杀伤敌军步兵，胜利完成了掩护江南部队转移的任务。

　　在昭阳江南北地区的阻击作战中，第27军在向北转移道路被截断、工事简陋、粮弹奇缺的险恶情况下，沉着应战，顾全大局，灵活机动，交替掩护，英勇抗击敌军的疯狂进攻，将敌阻于昭阳江南北地区，为兵团主力转移和伤员后送羸得了时间，于28日摆脱了敌军的反扑，全部转移到安全地区。

　　根据中朝联合司令部首长的指示，第19兵团进行具体部署：令第64军接替人民军第1军团在汶山、高浪浦里、临津江北岸的防御任务，并以1个师抢占开城西北的要点，坚守阵地；令第65军利用现有工事和有利地形，坚决阻敌进攻，争取时间；令第63军即展开于涟川、文岩里、朔宁、铁原之间地区，准备实施坚守防御，屏护铁原地区。第3、第9兵团也根据联司的指示和敌情，采取了处置。

但是由于部队正处在转移途中，且通信联络不畅，敌军空中、地面炮火封锁严密，掩护部队多与北犯的敌军纠缠，难以迅速到达指定位置。因此，26日，战场形势依旧紧张，联合国军继续北进，志愿军部队在许多地区与北犯之敌呈插花状态。

（七）60军攻击救援失败。

在西线，韩第1师进占汶山，并越过临津江；美第1军主力向志愿军第65军前沿阵地铜幕里、哨城里、钟悬山、艮子里进攻。在东线，麟蹄、县里方向的联合国军部队被志愿军第27军所阻，无大进展。但是在中线，却出现了极为严重的情况。

在中线，沿加平，春川方向进攻的美军和韩军部队，兵分三路，向志愿军第60军阵地进攻，并突破了志愿军阵地，插至志愿军阵地背后。志愿军第180师在芝岩里以南地区几乎完全被北犯的敌军包围。

第60军主力为接援第180师，已经无法执行在场岩里、国望峰、史仓里部署阻击的任务。26日，志愿军司令部立即改令第15军负责该线防御，并令其将防御地区西延至自逸里地区，以弥补空白。

　　26日16时30分，第180师致电第60军，报告部队所面临的险境，并决定26日晚向西北方向突围。第60军接到第180师的报告后，立即于18时作出部署，令第179师第536团从芝岩里以东展开反击，令181师全部立即从华川地区前出，以1个团沿公路攻击正面之敌，主力沿公路两侧向门岩里西南、华岩里方向出击，接援第180师，同时建议第3兵团主力兼程赶进，支援第60军作战。

　　第179师和第181师此时均位于春川东北地区，与180师相隔有一定距离。第179师第536团因自身2个营被敌隔断，正在美第24师第21团激战中，掌握兵力过少，经军批准未出击。正在华川地区与敌激战的第181师，于26日21时30分接到命令，立即收拢部队，因师团电话中断，以徒步传令迟慢，加之天降大雨，道路崎岖，至24时方开始西进，于27日上午先后进至论味里、场巨里、原川里地区，与北进美第7师第17团遭遇，为敌所阻，故接援计划未能实现。

　　27日17时，第60军电令第180师坚决向史仓里方向突围。同时令第179师取捷径，兼程赶进，向史仓里以南之敌出击，接援第180师。

　　第179师接到命令后，立即出发，但因山大路窄，行动困难，同时敌军火力封锁严密，至28日5时始有1个营赶到明芝里、下实乃里地区。而此时，美军和韩军已经三路合击史仓里，并于28日下午攻占史仓里，其东西阵地连为一线，纵深加大。第60军组织的第二次接援180师行动仍然没有成功，军长韦杰得知此情况后，一头栽倒在军指挥部的地上。

　　实际上，到27日，志愿军第180师剩余兵力已不足10%，救援行动只是一种责任和安慰了。

（八）180师阵地被敌割裂。

26日，从正面进攻的韩第6师进占鸡冠山后，继续向北推进；由春川北进的美第7师突破志愿军第179师阵地，占领梧口南里、马坪里、方下桥（华川以南），将志愿军第179师和第180师的联系完全割断，并继续向第180师侧后推进，前出至芝村里、滩甘里一线，截断了该师退路；由左翼进攻的美第24师占领松亭里、滩甘里，并于下午4时左右占领间村，第180师陷入被围状态。

韩战史说，26日“从东、西、南三面对敌形成马蹄形包围圈，……于是，两翼压缩包围圈，令坦克部队横冲直撞进入敌人阵地。这一下，使敌人的阵地变成活生生的地狱，满山遍野堆满敌人的尸体。……在这次战斗，俘敌2000人。”

26日18时，第180师开始向西北方向突围。主力经驾德山、蒙德山攻击前进，于27日9时进至鹰峰，另一路经纳实里、间村，迂回前进，也于27日9时至鹰峰与主力会合。此时，经连日激战，部队粮弹俱绝，联络中断，加之敌军炮火封锁严密，山路崎岖，迷路、失散人员众多，全师集中人员已不足千人，突围未成。

5月27日，志愿军司令部也全力指挥救援，令第3兵团主力兼程赶进，打退敌军进攻，以解第180师之围。但此时第3兵团之第12军正在转进之中，第3兵团乃于27日12时电令第60军，不惜一切代价救援第180师，并指示第180师干部要沉着冷静，很好地掌握部队，保持建制，利用敌军空隙，将部队撤回。同时令第15军派部队在场岩里、广德里接应。随后，第3兵团又于17时30分电示第60军，令第180师不顾一切牺牲，由师团干部带队，选最强的部队，组织好火力，从芝岩里、华岳里之间，选敌空隙，沿红碛岭、芳确屯、狮子岭，杀出一条血路，向史仓里至松亭里之间方向突围。

27日晚，第180师将剩余的部队组成3个连，全力向史仓里方向攻击前进。因走错路，中途返回，转向西北方向突围，在突破敌军三个阵地后，队伍伤亡很大，无力继续攻击。

一架敌侦察机在空中盘旋逡巡，飞机上载着180师的被俘人员，反复广播着劝降的演说：“我是180师540团的，原属国民党95军，成都起义过来的……180师现在已被联合国军四面包围，无论如何逃不出去。大家投降吧……联军这边有面包、肉罐头……继续抵抗是没有用的……”广播声一遍又一遍地回响着。

180师是1947年由山西地方部队组建起来的，一直在解放战争取得胜利的条件下作战，各级领导大都没有单独作战的锻炼和指挥经验。在奉调入朝前，为补充员额，临时编入了大量刚刚投降而未经严格审查的国民党军俘虏，影响了部队战斗力。师长郑其贵，1929年参加红军，历任班长、排长、连长、指导员、师司令部参谋、营教导员、团政委、旅政治部主任、179师副政委，他的政治工作的经历丰富，人们对他的评价是执行命令坚决，吃苦在前，敢挑重担，但是军事指挥并不是他的强项。

在面临敌人包围的情况下，第180师主要指挥员没有很好地查明情况，集中全力继续寻敌间隙坚决突围，而是丧失信心，采取了分散突围的办法，决定人员分路向史仓里方向突围，到伊川、铁原集中。人们开始焚烧文件、密本。最后一部报话机也在与军部联络后毁掉。这次联络等于通知军部：180师将分散突围、各自为战。180师有组织的行动至此结束……

人们形容说，分散突围的官兵正朝着小河边跋涉，晨光照见这支衣杉槛褛的队伍，每个人都一身泥水，落魄不堪……突然，一阵低沉的隆隆声响打破了小河边的寂静，眨眼间，从小河边的白雾中钻出了十几辆坦克!那乌黑的坦克炮塔和嘎嘎转动履带在薄雾中显得分外狰狞可怕。隆隆声震天动地……还未等疲惫的队伍反应过来，红光闪烁，坦克便开炮了……轰隆，轰隆——在敌人坦克的咆哮声中，队伍象羊群一样被赶散。甚至，坦克开始追赶碾压撞击，人们惊叫着四散奔逃。师长郑其贵、副师长段龙章、师参谋长王振邦带领的是警卫分队和师机关部分人员。这支小小的队伍也遭到了美军的追杀，为了保护首长，警卫班的几名战士向相反的方向跑去，并向敌人射击，以求吸引美军的火力，当场牺牲。

　　180师遭受了最严重的损失。全师1万1千名士兵损失7千人，其中5千人被俘，这是志愿军在朝鲜战争中被俘最多的一次。5月29日，180师最先突出重围的538团参谋长胡景义、参谋郎东方等回到我方阵地，胡景义到军部汇报，请求军首长打进去接应因饥饿掉队、负伤及失散人员。军和兵团首长考虑打进去伤亡太大，迟迟未下决心。

　　自5月29日至6月中旬，该师先后突出包围集中的有师长郑其贵、副师长段龙章、师参谋长王振邦及团长以下近4000人（含先期掩护军后勤转移的1个营）。6月初，军和兵团首长特致电慰问180师，称：郑、段、王：你们英勇突围归来，这是你们的胜利，应加强营养，整顿组织，准备再战。以后对180师的批评、评价逐步升级，并相应进行了组织处理。

　　志愿军和人民军在胜利回师的初期，由于对联合国军的反扑估计不足，部署不周，陷入被动，并且志愿军第180师遭受严重的灾难。

（九）光着膀子和“中国佬”。

　　5月29日晚7时，朝鲜的瓢泼大雨铺天盖地，电闪雷鸣惊心动魄，刚到任的志愿军后勤司令员洪学智屁股还没坐热，忽然接到彭德怀的紧急电话，要他马上返回志司，而且不容质疑。洪学智心想，他昨天晚上才离开空寺洞的志愿军司令部冒雨赶到楠亭里，今天又要回去？肯定出大事了！现在志司只有彭总一人坐镇。韩先楚因前方伤亡太大，被派回国要兵去了，邓华因夜间车祸重伤，也回国治疗去了。洪学智毫不迟疑的驱车驶入夜雨中……

　　半夜两点，洪学智冒大大雨赶到志司。他见到彭德怀时吓了一跳，向来军容严整沉着冷静的彭德怀只穿了一条短裤，赤着上身，满头大汗，两只眼睛通红如同兔子一般，急切的说道：“从来没有过的事情都出现了，60军出问题了，那个180师同军部、3兵团、志司都失去了联络，电台怎么也联络不上……”实际上此时的180师早已被打散，面对美军的猖狂进攻和志愿军部队的重大损失，彭德怀也心情沉重举旗不定了。

　　此时，志愿军第12军第91团面临着更为严峻的困难和考验，他们在战役第二阶段进攻作战中，担负迂回穿插敌后的任务，在停止进攻时，已进至下珍富里以东的兄弟峰。联合国军实施反扑后，91团孤悬敌后90余里，转移路线被敌层层隔断，与主力失去了联系。在敌情不明、地形不熟、缺粮少弹、伤员增多和通信联络极为不畅的严重情况下，该团沉着冷静，向东翻越雪岳山，绕道北撤。在转移过程中，全团官兵团结一致，不畏艰难，发扬红军团的优良传统，夺取敌军的武器弹药和粮食补充自己，边打边行，粉碎了敌军的围追堵截，带着全部伤员，于5月29日胜利突出重围，与主力在文登会师。5月22日，志愿军第27军第79师派出28人的小分队深入敌后，先后找到279名伤员，连续行军18天，仅靠野菜、树皮充饥，冲破敌人封锁，于6月3日胜利突围。

　　5月28日，美军第13工兵部队的副排长厄尔•埃德森以给妻子和两个孩子的信中写道：“我们俘获了中国佬，……这无疑是一道丰盛的菜肴，一百多辆汽车，大量加农炮、无数死马，当然，还有中国人，我们大约在前天就围住了他们。这确实是一场残杀。”

　　5月30日，联合国军司令李奇微回到东京，他认为“敌人遭受了惨重的失败”，他致电参谋长联席会议，“根据战地指挥官们提供的数字，在这次军事行动中，被击毙的敌军人数高得令我不能接受。不过，在我看来，敌军的损失远比4月21日的进攻惨重”。损失的人数是：击毙17000人，约有10000人被俘。中共军队斗志衰退，大量的弹药、迫击炮、冲锋枪和自动武器被丢弃， 这表明，无论是中共军队还是朝鲜人民军，他们之中存在着混乱散漫现象，李奇微的结论是：“美国政府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在未来的60天内，可以依赖朝鲜的军事形势，提供适当的、有利的条件，支持其外交谈判。”

（十）作战检讨。

　　志愿军第180师失利后，第3兵团指挥员号称“王疯子”的副司令员王近山非常愧疚，沉重地低头不语。

第3兵团参谋长王蕴瑞检讨了失利问题的责任，他说主要有四个方面：“（A）违背志司命令，擅自将60军主力181师、179师由春川以西调到春川东北地区使用，正面助攻力量过于薄弱，这是一错。60军主力虽已东调，仍可机动使用或用于正面补救之。但是又迅速用于寒溪南北地区投入战斗，这是再错。即使如此，还有39军两个师在春川以东地区沿可补救，可是过早（20日）将该军撤走。这样就造成了百余里地区不可弥补的一个大空隙，为敌所乘。同时，180师也因之而更加突出和孤立，这个缺口是一而再，再而三，一连串错误所铸成的。（B）在撤收的时间上，也是违背志司命令的。志司规定23日北撤，而兵团于22日夜北撤。15军则于22日夜北撤的，由于该军撤收过早，不仅使已造成的缺口更加扩大，而且使整个东线面临危境。（C）因伤员尚未运完，即急躁不冷静轻率地命令各部暂不撤收，掩护转运伤员。因而引起60军误解，致使180师迟撤而处于不利地位。（D）180师被包围之后，即坚令60军接援和令180师突围，这种决心是好的，但是始终未能贯彻下去。60军两次接援计划流产，致180师造成如此严重而惨痛的损失。”

180师的损失成了中国军人心中永远的痛，60军韦杰军长被撤职，他直到临逝世前还在写且永远写不完的180师失败总结；师长郑其贵、副师长段龙章均被撤职留党察看一年，师长郑其贵分配到吉林省军区白城军分区任副职，组织处理还是从宽的。据180师上报的《180师突围战斗减员统计表》中记载，在总计栏中，180师负伤、阵亡和情况不明的总数字为7644人，其中师级干部1人，团级干部9人，营级干部49人，连级干部201人，排级干部394人，班以下6990人。 纵观第五次战役，志愿军和人民军在第一阶段作战虽然未能实现战役的歼敌计划，但始终掌握战役主动权；第二阶段作战则圆满实现战役计划。但在第二阶段作战结束后，主动胜利回师的初期，由于对联合国军反扑估计不足，主力转移休整的组织计划不周密，造成了主力转移初期的被动。只注意到我方攻势停止后撤时，敌人还会与我保持接触，还会象以往那样齐头并进，缓慢前推，却没料到这一次敌人“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采用了我们的穿插分割战术，集中兵力利用机械化优势向我后撤的部队疯狂追击、截击，而我三、九兵团撤退中均未注意沿公路堵击敌机械化部队，致使敌人进展很快，将我许多部队隔断。粮食送不上去，伤员运不下来，部队伤亡很大，且相当混乱，被美军打了一个“回马枪”。此后，志愿军及时调整部署，展开主力阻击，粉碎了联合国军的反扑，将战线稳定在三八线南北地区。
　　中国战史认为，总观第五次战役，志愿军和人民军虽然取得了胜利，但胜利很不圆满，从作战指导上讲，主要是“打得急了一些，打得大了一些，打得远了一些”。打得急了，是指战役准备十分仓促；作战企图过大（特别是第一阶段），啃不动，嚼不烂，难以实现预定歼敌计划；打得远了，是说一则运输补给跟不上，二则停止进攻后不易摆脱敌军的反扑。在炮兵不多的情况下，志愿军的步炮协同也出现了问题，战役开始时，炮兵部队是按时按点开始炮火准备的，火力猛烈准确，但是，步兵没有按时进入预定位置。许多中国步兵指挥员仍以自己为中心，听到炮声时都惊呆了，他们还在按照国内战争时的运动节奏向前开进，离冲击出发线还远呢！怎么炮兵兄弟不等等步兵大哥？步兵没有充分利用炮兵的突击效果，当前进至冲击出发线时已经累得两眼发直了。
　　客观上总结第五次战役还有以下几个方面的问题：一是对作战对手了解不够。忽视了美军先进的武器装备对其作战能力的积极影响，而继续固守敌人的弱点，还以为只要分割包围敌人就会溃败，敌军胆小、不敢孤军深入，结果敌人一反扑，手足无措。二是战法运用呆板。迂回包围在前三次战役中屡屡得手，但在第四次战役的砥平里战斗中，将敌压缩在不足2平方公里的狭小地域，却未能达成攻坚。对此，我军未及时总结经验，而美军已掌握了我军弱点；还有机械地集中“优势”兵力，战役第一阶段，3兵团3个军15万人在15公里的地段上突破，而9兵团5个军25万人在27公里的地段上突破，战役第二阶段的部署与此情形差不多。三是作战指挥有误。第一阶段主攻方向选在汉城方向值得商榷；尔后又大规模横向移动向东线攻击，虽取得战果，但留下很大隐患；战役转移阶段，实施了分散指挥或说是委托式指挥，有些部队缺乏一定的眼界和大局观，擅自撤退。有些指挥员的应变的能力和措施较差，不注意控制要道阻止敌人，而是把部队放在山头上，以至被敌割裂。
　　随着第五次战役的结束，战线稳定在三八线南北地区，交战双方均转入了战略防御，朝鲜战场的大规模运动作战告一段落。此后，随着朝鲜停战谈判的开始，朝鲜战争便进入了边打边谈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