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的梦

庞建强

有人评价我，古诗不如新诗，新诗不如散文。

其实，我是这样想的：古诗是快餐，可以很快地锤炼自己的文字能力；新诗是及时贴，可以记下即时的心绪或景色；散文，那是一顿美餐，有声有色有滋有味，要精心地编排，畅快地写，还得你细细地看来细细地品，才能让我心里那么多的感受一点点传到你心里，我们俩心心相映时，共同为那么美的自然存在而感动。这是一种幸福。

此刻的我正沉浸在一种幸福之中。要用我再熟练不过的文笔，把今天的所见所闻，慢慢地记下来。

今天，十一月二十三日，从早上八点半开始，到晚上九点为止。我像一阵风，从念珠状的山西盆地里，顺着山谷，沿着山峦，穿过山洞，越过清清的黄河水，直飞到风景如画的栾川。伫足在星光点点的群山对面，身边是幸福中徜徉在灯光水景中的栾川人。也许是因为气候的差别，也许是我跟着栾川人甩开大步走得急了，我的身上热乎乎的，微微发着汗，不仅心里满足着，而且浑身舒服着，真正体验到了通体舒泰的感觉。

从一早起，我的车轰鸣着，飞驰出我小小的村子，沿着再熟悉不过的国道一路向南，路边，新农村的楼房拔地而起，脚手架上，工人们干得热火朝天，虽然一掠而过，我还是很清楚地听见他们快乐的谈论及歌声。去年以来，全市上下掀起了新农村建设的高潮，农民要住小洋楼，真正享有节能减排的城市生活，要过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生活了。再往前，新的酒都绵延几十里，古色古香的高楼林次栉比，正进行着最后的内装修，相信不久的将来，这里将是国内最大规模的白酒生产基地。这里的人民不仅拥有忠义威武的汾阳武王郭子仪，还拥有着得造花香香飘四海海内闻名名不虚传的四大白酒之一的汾酒。那位活到八十多岁的老将军，一生戎马，乐享世间，成就了一番伟业，也把山西人为人低调，最爱自在的人性底子奠定了下来。想他七子八婿，四五十个孙儿，又有那么多的名将出自其门，却依然不拘小节，礼贤下士。真是让人艳羡不已。汾阳王故里的汾酒也有百余年的辉煌史了，酒质纯朴，酒味醇香，存到数十年后，真正是入口绵，一线喉，能醉人，能养生，只要你喝的是真酒，就不会有害身体。酒做大做强了，老区人民的幸福生活就像那芝麻开花一样节节攀高。再往前走，我们从全国百强县之一的孝义擦身而过，驶进有着中国寒食节祖庭的，有着忠孝两全的介子推的介休市的三贤大道，那位尽忠尽职的老人，背负着年迈的母亲，只求奉献，不愿索取，不也真是山西人仗义直行的真实写照吗？介子推的后人们在这几年投资了亿万巨资，用于城市建设，尽力改善着人居环境。你看一幢幢高楼扎堆猛长，又有多少的安居工程温暖了几多的相思明月楼？你看汾河两岸的湿地公园，又吸引了几多满面含笑的天下客迤逦其间？介休一闪而过，我的车驶过了山西四大古院之一的王家大院，那独具匠心的三处院子敞开胸襟，端坐在静升村边的山坡上，等待天下来客，共品王氏文化。这边是石膏山，那边是红崖沟，当年我的那篇《红崖沟的故事》记录的那些故事，会不会在这里找到踪影？再往前，到了，问我祖先在何处，山西洪洞大槐树。祭祖的意，寻根的心一时间涌满心口，不由想驱车直往，重访故里。看一看那位可怜的奇女子，拜一拜高耸入云的飞虹塔。再往前，我的车掠过了壶口雄伟的瀑布、古老年轻的尧都，一面面指示牌一边引领着天下的客人，一边也展示了历来封闭有名的山西人的新胸襟。正如这四通八达，一建再建的高速公路和高架铁路桥，山西人跳出了山间盆地狭小氅屈的小盆地，超越了群山万壑的界限，终于要向世界敞开心扉，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五千年华夏文明看山西。

车驶上平展展让人赏心悦目的黄河大桥，清泠泠的黄河水，用她汩汩滔滔的声音匆匆告诉我们，小浪底水利工程起着多么重大的作用，从此，一瓢水，九成泥的黄河也从从容容，清清丽丽，与周边的绿树红花相互辉映，好一派的江南美景！忽然，前面的隧道上方赫然出现了“王屋山”三个大字。我不仅心神一振，一边默诵着“太行王屋二山，方七百里，高万仞”的古文，一边和司机说起了“愚公移山”的故事，司机手往前一指，接下来的隧道居然是“愚公岭隧道”！而且，一出隧道口，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巨型的铁镐，立在上下路的中央。真想不到在这条路上，居然能和自己心仪了几十年的愚公移山旧地不期而遇。我正兴奋间，司机告诉我，在另一条路上，此刻该出现的则是河南林县的红旗渠，一条石砌水渠，蜿蜒曲折在崇山峻岭之间，以人类特有的韧性与耐性让大自然为之汗颜。

发动机举高采烈地轻吟着，车身顺着高速路的起伏轻快地波动着。我们一路飞驰，掠过大片大片的水田，掠过一丛丛清秀颀长的竹林，掠过几十片景区指引牌后，我们终于驶进了古都洛阳。高高大大的楼千姿百态，宽宽阔阔的路四通八达，来来往往的人们阳光灿烂。古都新貌让人心神一振。尤其是真不同饭店的这一份水席，有了服务员柔声细语却又清晰明白的介绍，更得了那么一身黄袍的公公宣读的圣旨，我们品尝到了真正洛阳的文化，更何况，服务员款款递来的天下第一赋《水席赋》呢！

正想说不虚此行时，我的车顺着弯弯曲曲的山间公路，一路撒欢儿驶过了老君山、鸡冠洞、抱犊寨的广告牌，看着山间偶一现身的农家乐园，某某部落，山形水色间，美不胜收啊！

最是那一大片的水面，出现在嵩县的路左时，我的心欢呼起来！幸福的河南人啊，你们不仅拥有青翠满目的山、史传悠久的古迹，更有着这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山间清风与水上明月。纵苏子犹在，西湖再美，天天面对这纯生态的美，我们又夫复何求？

终于到站了，栾川县城把伊水湾酒家呈现给我们。清洁雅静的环境，真诚坦率的笑容，我们刚刚为这个地方叫好时，饭后的漫步更添了何时桃源又开口，收留天下有缘人的感慨，生了几分想留斯地，成为斯人的念头。不是吗？你看月亮、金星下边，纯黑的天幕下，哪来的一大片星光交相辉映？好客的当地人告诉我们，那是城市的山区公园里利用太阳能带动的景观灯。顺着他们的手指往下看，一条宽宽的河上，无数的LED灯倒影水面，五彩缤纷，如梦如歌，令人油然有醉了的感觉。何况路边的那个公园里，人影憧憧，笑声朗朗，比肩而立的歌舞城里，年轻的身影随乐舞动。幸福而惬意的栾川人，好羡慕你们啊！还要说什么只用拿一只包装袋，装一袋空气回去也是分外的清新，你们何必这样沾沾自喜呢？吃着你们精心准备的小菜，喝着炙烈的好酒，不羡神仙只羡你，我已为你而醉了。

回想这些年天南海北走过的地方，无论是哈尔滨的浓情酒庄，长白山的天池美景，还是普陀山的参天大佛，始皇陵的千年兵俑，每到一处，我都会深深地醉在那里，我醉在伟大的祖国花团锦簇的大好河山里，我醉在人民追求幸福的不懈努力中，我醉在天时地利的造化之间了。而今，我从晋豫之间划了一条美丽的弧线，走马观花一样匆匆地看过了窗外的景色，又一次被祖国的博大与丰富感动了。

明天，明天我们将踏上归程，匆匆而来，匆匆而别是我小小的遗憾。真想拥有一个特别闲适的时空，让我能自自由由地走遍此刻最美的中国。让我看个饱，看个够，让我激动万分中大声疾呼：

我爱你，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