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澡堂文化之印象

陈伟铭

　　澡堂文化，在中华五千年文化集翠里，曾占有一席之地。鄙人孤陋寡闻，才疏学浅，对此文化，缺乏研究，全凭日积月累的记忆，留下一点点浅肤的印象。

搜肠刮肚，有关澡堂文化的解说，迅速与洗澡自然衔接。记忆里，有七仙女下凡沐浴的神话，有华清池贵妃泡浴的传说，有宋美玲牛奶洗浴的野史。在民间的认知里，曾经形象的将泡澡，喻为水包皮，而品茗，则喻为皮包水。

我们小时候辰光，常常碰到洗澡问题，记忆深刻。

那些年，普通家庭，住房简陋，一般不在家里洗澡，因而只能上澡堂。那个年代，住宅附近，随意走上几步，就能寻着澡堂，那时称呼为浴室。

进入浴室门，在服务台，花一毛钱，拿根竹签，顺带勉费寄放贵重物品，便可进池泡澡。如果花二毛钱，算的上豪华的，沐浴后，可躺在椅上休息一会。而一毛钱，在当年可以享受一顿丰富的早餐，大饼油条加豆浆。那时人们的最低生活标准，每月只有八块钱。

步入浴室，赤身裸体，立马被满屋笼罩的热气包裹。浴池的一侧，有一格焦池，下面都是滚烫的热水，上面铺着木制的格子挡板。有几个脚癣朋友，坐上木格，从孔洞伸下毛巾，上下来回抽脚丫指，有的嘴上，还发出“嘘嘘"的吹气声。

如果还想再享受一下，请个搓背师傅搓背，躺上池边的水泥墩上，接受捏拿拍打，舒舒筋骨的服务，那得再花一毛钱。

洗完澡，坐在长櫈上休息，不一会，服务员从远处，“腾”的飞来一条热毛巾，这是无声的逐客令，接着浴客一个大招手，取下手腕上，用橡皮筋拴着的号码牌，对号叉下挂在墙上，梁上的衣服，整套洗浴剧目闭幕，这是当年不二的洗浴流程。

那个年代，洗澡也是件奢侈的事，一般每月只能享受一二次。记得，当年清洁管理站，就是扫地倒马桶的单位，每月福利，发十五张浴票，碰着熟识的，厚着脸皮讨一张，就能享受一回洗澡。还有，就是父母工厂，节假日对家属开放，路再远也要赶过去蹭澡。最发噱的，就是串通工厂门卫，偷着洗上一回。

工作之后，首个人生驿站是农场，洗澡仍是难题。虽然老虎灶旁，有一间小浴室，那年代，很少觅见锅炉影子，农场的条件提也别提。所以，淋蓬头放出的全是冷水，要洗只能冷水澡。到了冬天，将就的用铅桶脸盆接些热水，勉勉强强，马马虎虎对付着洗澡。

顶替回城进工厂，洗澡才不成问题。特别是换到烧锅炉工种，轮到早班，天天要与浴池打交道。上班头件事，放掉浴池浑汤，然后，清洗浴池，再然后，灌满浴池清汤，那是每日必须做的功课。在甲肝流行之后，工厂敲掉了浴池，一劳永逸地结束了这项使命。

而今，家家户户都装有热水器，洗澡己是家常便饭。在都市的钢筋丛林里，举目四望，很难寻见一间澡堂。即是有，也从市井生活演变成贵族生活，一般市民不再享受。而年轻一代，在他们的眼里，澡堂文化，己成为古董文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