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爱至尽头，依旧锦色繁华</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文/峨眉玉雪</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读/峨眉玉雪</p><p class="ql-block">今日违心写下“爱至尽头，依旧锦色繁华”这句话，请原谅。</p><p class="ql-block">——题记</p><p class="ql-block">1</p><p class="ql-block">每一次宴席，我都要在欢散之前,先离去。</p><p class="ql-block">离去，是因害怕看到宴散之后，一条一条瘦骨，嶙峋地哀哀地躺在餐桌之上，害怕看到一碗一碗倾尽浪漫姿态的山珍海味经交杯换盏，倾怀畅饮之后的颓废衰败，更害怕看到餐桌上激情的汤汤水水在散场之后满桌子落拓伤怀。</p><p class="ql-block">知，无论相聚还是厮守，无论欢喜还是忧愁，终将有尽。比如宴席，有聚有散。且，散就是散，谁要想再起涟漪，只等下一场宴席。</p><p class="ql-block">而下一场，不定有一样的人，一样的菜，一样的味道，一样的情怀。</p><p class="ql-block">于是，坚持：</p><p class="ql-block">尽了。就是尽了。</p><p class="ql-block">2．</p><p class="ql-block">“她已经两天不接我电话了。”一个晚辈打来电话，不知是求救还是告白。听到这句话时，正在忙着一件私事。</p><p class="ql-block">电话那头，那个声音既邈远，又切近。似在喃喃自语，又似在与人娓娓倾诉。</p><p class="ql-block">3.</p><p class="ql-block">我拿着电话，这是一种习惯的动作，习惯充当调解，中和，只聆听，当做一种闲时的消磨，不动声色。</p><p class="ql-block">“结束，或许是一种累赘，继续，或许是一种解脱。”他，一个人继续在那头用矛盾纠缠矛盾。他未听见我的声音，但他知道我在听，且听得一定很仔细。</p><p class="ql-block">他在挣扎。我明白。</p><p class="ql-block">明白动了真感情的男子，会在岔道上选择艰辛。这种艰辛，犹如一个走夜路的人遇上无法抵御的诱惑，明知带着蛊毒，偏要沿着诱惑越走越迷失，却又偏要超前行进。</p><p class="ql-block">如此执着，无法用语言说清楚，是清醒，还是昏聩，是坚持，还是执迷不悟。</p><p class="ql-block">“我想过，倘若走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此刻，似乎很宁静，又似乎很波澜。</p><p class="ql-block">我不知恋爱中人怎么，一会儿风，一会儿又是雨。</p><p class="ql-block">“既然不适合，放弃吧。”我一边盯着门外几朵百合如何铿锵绽放，又如何全心全意地沐浴阳光，一边无动于衷，冷冷地警告。</p><p class="ql-block">“可我爱她，爱情不是说放弃就放弃的啊。”他，又变卦地愤怒起来。</p><p class="ql-block">“那就珍惜。”我依然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百合，冷冷地看着百合花瓣绽放的水滴放出光芒。</p><p class="ql-block">“我——”他似乎想说：好，珍惜。又似乎不想说出此话，或许已经意识到自己已前后矛盾。</p><p class="ql-block">我不说话，等他继续自言自语，因知爱着的人无法听进劝告。</p> <p class="ql-block">他反常地挂了，电话那头传来盲音。</p><p class="ql-block">我，如释重负地一笑。</p><p class="ql-block">4.</p><p class="ql-block">我上前一步，伫立在花台边，以漫不经心的姿态倾下身姿，抚弄一朵清晨才绽放，带着快乐带着羞涩又带着忧郁的无比娇媚的花朵。伸了伸手，想摘下，却又莫名地把手缩了回来。</p><p class="ql-block">将视线挪至一朵开败的花朵上。花朵萎蔫的花瓣，朝着中心紧紧簇拥，以一种集体颓废的滋味展示元气耗尽时的无精打采。也不知她们是在互相依靠，还是在相互抵触。</p><p class="ql-block">5.</p><p class="ql-block">我专心地抚摸那朵凋谢得毫无姿色的花朵，用双手翻开卷曲在一起的花瓣，然后再合拢她们。又将一朵正在绽放的粉色百合拉过来，让葳蕤靠近衰败。试图想人为地让它们一边绽放一边衰败，一边消亡一边蓬勃，一边剥离，一边复合。如此，更显出，葳蕤的愈加葳蕤，衰败的愈是衰败。</p><p class="ql-block">散吧，散吧。我分开自己的杰作，口里喃喃道。既然你们缘分已尽，就自然地分开吧。爱情既无保鲜期又无保险期。想起他说他爱她，又说与她不合适他，就弄不明白男人的心，到底是晴天多，还是雨天多，怎么一会儿说爱，一会儿又说散？</p><p class="ql-block">这种前后矛盾的爱情，早晚都会散的。我想。</p><p class="ql-block">6.</p><p class="ql-block">我不劝他们和好，亦不鼓励他们剥离。</p><p class="ql-block">知，一千对情侣有一千种爱法。</p><p class="ql-block">有的喜欢给予，有的喜欢索取，有的喜欢一味地单独欢爱，有的喜欢，爱需有互相交换——</p><p class="ql-block">此刻，我只能看看太阳底下繁荣极致，与萎蔫成殇的百合，笑一笑。</p><p class="ql-block">没有不散的宴席，现在不散，是散期未至，犹如这些花朵，没有颓废，是颓废之日未至。</p><p class="ql-block">我懒得劝解。</p><p class="ql-block">朋友也好，亲人也罢，路，是自己走，任何人都无法阻挡，也无法推进。即使你替别人铺的是红地毯，人家不稀罕就不会去行走。</p><p class="ql-block">万物都有尽头，不是一直繁花似锦，生机盎然。爱非永恒，有愉悦，有馨香，有缠绵，有缱绻，也有苦难，就，足够。足够暖，足够馨香，甜蜜。</p><p class="ql-block">或许，就爱本身而言，只是一场游戏。又想。</p><p class="ql-block">7.</p><p class="ql-block">“其实，你已经看清楚你前面的道路，既然到不了罗马，就选择另一条前进。”我很想说“她不适合你，你也不适合她。”又怕让一个正在受伤的人尝到盐的味道。</p><p class="ql-block">我也想说：“两条平行线，永远也不会相交。”但又害怕他要擎着两条平行线一起焚烧。</p><p class="ql-block">更也想说：“既然已经看清楚了，便撒手，当断不断，其意自乱。再说，她也没有资格让你去爱。”但害怕那样，有撤人之爱之嫌。</p><p class="ql-block">8.</p><p class="ql-block">“可我喜欢一条道走到黑。”没多久，他又打来电话，怒吼道。似乎是我要他们散似的。</p><p class="ql-block">听出了他断裂的声音。</p><p class="ql-block">“那就走到黑。”我依然以冰冷的滋味赠予他坚决。</p> <p class="ql-block">9.</p><p class="ql-block">黑，据说是冷，是尽，是灭亡，是末途的色彩。</p><p class="ql-block">我抖了一下，为他那句走到黑的铿锵之言。这一句话带着头撞南墙，或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滋味。</p><p class="ql-block">我再抖了一下，这次是被一种无比明媚无比光明无比妖冶的姿态所动。</p><p class="ql-block">一束束张开笑脸沐浴朝阳的百合，千姿百媚，笑靥丛生，熙攘，生机，花蕊含笑似地摇曳，你看到微微的涟漪，在日光底下，含笑，妩媚，那带露的娇媚，那含羞的妖冶，比凋谢是可爱得多。</p><p class="ql-block">走一条道真的可以走到黑么？倘若走到尽头还未黑呢？</p><p class="ql-block">10.</p><p class="ql-block">一场对话，我自始都无法明白，既然已知女方不是同道中人，比如家庭悬殊，观念差异，认知差异，为何还要勉强凑合在一起，走到黑？</p><p class="ql-block">走到黑，或许可能看到明媚？</p><p class="ql-block">走到黑，或许可以寻到锦色？</p><p class="ql-block">不知是爱情赋予爱情以光明，还是爱情赋予爱情以黑暗？</p><p class="ql-block">我所遇爱情之中，未见有善始善终者，无论青梅还是竹马，无论遇见，相识，相爱，还是相聚，离散。</p><p class="ql-block">谁说过：走着走着就爱了，爱着爱着就恨了，恨着恨着就散了？谁说过爱到尽头方始悔，谁说过曲终人散恨悠远?</p><p class="ql-block">11．</p><p class="ql-block">我一边往屋子里移动脚步，一边扭过头去，那片阳光下的百合，此刻，展眉欢笑。</p><p class="ql-block">我双手合十，希望带予他们以至诚的祝福：爱到尽头，依旧繁花似锦！</p><p class="ql-block">2013-07-05于北疆租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