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洗澡文化,恭喜!此文已展示到首页推荐

谢博生

<p class="ql-block">  <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2, 126, 251);"> 江南的洗澡文化 </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2, 126, 251);"> 上午做完太极拳以及徒步疾行的功课,已经微微出汗。此时回家洗个淋浴,然后喝一杯清茶,是很惬意的事情。</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2, 126, 251);"> 想起上世纪五十年代,我家在无锡小娄巷的老屋,是被外人称之为“洋房”的中西式建筑。但是其浴室却完全是中式规格,比起上海三姐家威海卫路宅内的卫生设备,明显落后。</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2, 126, 251);"> 当时男子洗澡一般都习惯走进商业浴室。无锡城内市中心的“浴德池”以及城外商业闹市的“新乐泉”则是闻名遐迩的二家著名服务设施。留给我少年时代的深刻记忆,则是浴室内休息场所川流不息的买卖吆喝:咖喱牛肉干、糖烧荸荠,以及各种香烟,糖果,甚至外卖的各式点心。“堂倌”们相互将热毛巾在空中甩来飞去、从不失手。顾客的衣物高高掛在上面成排的衣架之上,也从无差错。洗澡虽是大池,却有温热之选,回想那热池,似有“桑拿”之用,小孩子一般是不敢光顾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2, 126, 251);"> 服务人员的服务那是匠心独具。在大池有人帮忙“擦背”,即使你时常洗澡,老师傅也总能用毛巾从你身上擦下一条条看得见的“污垢”,据说那是“死皮”,有利于机肤的新陈代谢。洗毕進入休息室,那就按价格区分三六九等,軟席是沙发床,硬席是靠背沙发座,普通席则另僻小径,只是简单的木条长櫈。进入休息室时服务人员会用热毛巾帮忙擦身,那叫“出水”。休息期间服务人员常会频频送上热毛巾供用。至於“敲腿”“揑脚”那可是浴室服务员的绝技,相当於后来衍生出来的“洗脚”“按摩”行业。不过“开放”之前可是没有异性服务的。那服务员掌握节奏快慢、用力大小,敲击的声音简直就如音 乐一般,非常悦耳动听。许多顾客因而在温暖舒适的环境中沉沉睡去,在沒有空调的年代,当然已是十分享受。因为当时公共卫生的原因,许多人都患有灰指甲,因此浴室的扦脚师傅往往也很受人欢迎,扦脚与理发一样为时人所必须。萬一遇上甲沟炎行走不便等小毛病,扦脚师傅往往“一刀见效”,有时比医院里的门诊大夫更加立竿见影。而当时也无须考虑爱滋病等各种耸人听闻的风险。人们就在这种江浙地区的澡堂文化之中自得其乐,所幸每次化费不多,应该祘是大众消费,因此也有一批老浴客乐不思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2, 126, 251);"> 时至九十年代初,我向领导申请在城中迎溪桥分得一处新房,于是开始了“煤卫齐全”的“新生活”,从此不再光顾公共澡堂。因为“科学大会”之后落实知识分子政策,我在同龄人中,早早用上了煤气。所以搬进新居唯一感到新奇和舒适的,那就是天天可以洗上热水淋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2, 126, 251);"> 当然那年太湖兰藻爆发,无锡自来水系统瘫痪所引发的尴尬,也是记忆犹新的。非但洗澡成为奢求,連飮用水都成了问题。一次坐在飞机上,与我邻座的一位先生,正是应无锡市府之邀前往商议治理太湖污染的环保专家。当我问起何时太湖才得清如许时,这位专家伸出三个手指头,小声说道:我看起碼需三十年。现在三十年已经弹指一挥,环境治理的战斗仍未有穷期。我突然引发联想,这与洗澡文化其实何其相似乃尔!</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2, 126, 251);">(独立撰稿人谢博生写于温哥华雲城简庐)</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