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中人,曲中意

花山行

<p class="ql-block">  早晨五点半,我从暖和的被窝里挣扎着起了床,匆匆洗漱完毕,驱车前往三十公里之外的学校。早文化,已经深入人心。学生们大都在六点半陆续到了学校,作为老师,我们只会比学生早,不会比学生迟。</p><p class="ql-block"> 深冬,车窗外,只有一长溜的路灯睁着疲倦的眼,其他的,都在酣睡。我打开车载音乐,插上U盘,几十首储存的歌一一飘出,孤独的车,孤独的早行人,只有一支支曲子和我相伴,一首一首听着,全然不觉得孤独和寂寞了,且让我好好地享受着这一时刻。每天上下班,听着歌,一天的疲倦也就随着不同的歌曲,缓缓地消融掉,消融掉。</p><p class="ql-block"> 我喜欢听歌,可我却是实实在在的“音盲”,属于那种没有一点音乐细胞的人,五音不全,用大家常用的一句话来说,就是“人家唱歌要钱,我唱歌要命”,确实是如此,我很怕和朋友去KTV唱歌,尤其是怕人家邀请我唱一首,我都是婉言推脱掉,可是我喜欢静静地坐在一隅,听歌,听歌的旋律,品味歌词的意境,有时候,会因为一首歌感慨万千,眼眶莹莹。</p><p class="ql-block"> 我小时候很喜欢听的一首歌是郑智化唱的《水手》,尤其是喜欢里面的歌词“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nbsp;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nbsp;为什么。”小时候,家里姊妹多,负担重,上学上不起,在学校里也经常遭受到别人的嘲笑和歧视,性格变得自卑而不多言语。每当受到别人欺负的时候,我就跑到一个没有人的空旷的地方,大声唱着《水手》,一遍又一遍,只喊得嗓子发疼,精疲力尽才停下来,一个孱弱的少年,在寒风中立着,一首歌,暖了他的身子,陪伴他渡过了那段艰难的岁月。上初三时,我因为家庭缘故,屡屡准备放弃了学业,在这个时候,在外地上学的二姐给我写了一封信,在信中,二姐鼓励我要做一个勇敢的“水手”,“小军,还记得你最喜欢的水手吗?要向他学习,咬紧牙,以后一定会好起来的,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nbsp;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nbsp;为什么。”在信纸里,还夹了二十元钱,那是二姐从微薄的生活费里省下来给弟弟的,我收藏了信,一有空就拿出来读,从迷茫和困顿中走了出来,那个二十元钱,我又寄回给了二姐,她在外面求学,正需要钱。</p><p class="ql-block"> 我听歌不多,很多歌星我也叫不名字出来,尤其是最新出来的一些歌手,我更是没有耳闻。我听了一些歌,都比较老了,比如黎明的《今夜你会不会来》,听这首歌的时候,我正在镇江上着师范,那时候也到了青春朦胧期,喜欢上了一位女生,可是苦于自身条件,还有深深的自卑心,把这份喜欢深深地埋在心底,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听着黎明的《今夜你会不会来》,也会小声地唱个几句,在那个芬芳的花季、雨季里,我就这么一张大白纸走了过来。唱歌的人,一遍遍的同样的歌词、同样的旋律,听歌的人,各有各的故事,各有各的心路历程。我在装修房屋的时候,要贴石膏线条,在装修市场找了一家石膏线条店,中午时分,贴石膏线条的师傅来了,是位三十几岁的小哥,小哥瘦高个子,乱蓬蓬的头发,一手扛着人字梯,一手抱着石膏线条,腰上系着工具包。因我临时有事,就向小哥打个招呼,小哥说,老板,你有事你先忙,这交给我,放心吧!我忙好了事回来,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多钟,一推开门,小哥两脚夹住人字梯,耳朵上挂着铅笔,正在一丝不苟地贴着石膏线条,地上纸盒子上放着手机,手机里播放着刘德华的歌,《上海滩》、《世界第一等》、《笨小孩》、《中国人》、《忘情水》……声音放得很大,以至于我进门小哥全然不觉。一间空荡荡的屋子,一个贴着石膏线条的小哥,一个人一边干活一边听着音乐。“小兄弟,你好象很喜欢听刘德华的歌啊,你吃午饭了吗?”听到我的声音,小哥才回过神来,“还没有吃了,准备把这点干完再去吃,一个人胡乱吃点就可以了,听点歌,我干活感觉就带劲儿。”从交谈中,得知小哥老家河南的,一个人在江苏打工,家里有三个孩子,两个大的上初中和小学了,最小的准备上幼儿园了,“我准备多挣点钱,想在这里也买套房,把孩子们都接到这里来上学,这的上学条件比我们老家好多了!”小哥说着,手里的活一直没有停,我给小哥买了一份快餐,借口有事掩了门出去,房间里,继续放着刘德华的歌,还有着一位憧憬着未来好生活的小哥,他是一位三个孩子的父亲。</p><p class="ql-block"> 我是一名语文老师,我听歌的时候,特别喜欢咀嚼歌词里的文字,以及在那种旋律下歌词营造出来的意境,有些喜欢的句子,也会引用到我的文章中来,也会一个人在车上,一边听,一边轻声地跟着和,那一刻,自己给自己轻松一下,好舒适。</p><p class="ql-block">&nbsp;</p><p class="ql-block">&nbs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