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越作战：两位董存瑞式的一级战斗英雄

周建国

遥望我军历史星空，张思德精神、董存瑞精神、雷锋精神，以及长征精神、延安精神、上甘岭精神等等一系列精神，熠熠生辉、璀璨夺目，形成了人民军队的红色基因，承载着我军的性质、宗旨和本色，蕴含着人民军队从小到大、从弱到强、从胜利走向胜利的力量源泉。

在1979年对.越自卫还击作战中，我军既有挺身堵枪眼的英雄，也有舍身炸敌堡的烈士，我军的红色基因在新时代年轻的英雄们身上，得到了赓续和发扬。

（许世.友司.令员与杨得.志司.令员）

1979年9月17日，中.央军.委发布命令，授予人民解放军在对.越自卫还击保卫边疆作战中的79名干部、战士一级战斗英雄荣誉称号。其中，就有两位“董存瑞式的战斗英雄”。

被中.共中.央军.委授予“董存瑞式的战斗英雄”荣誉称号的，是陆军第11军31师91团九连副班长陶少文烈士，和云南省军区边防十三团三连副班长李成文烈士。

陶少文和李成文在战斗中壮烈牺牲了，他们的母亲受党、国家和军队的邀请，出席了战斗英雄荣誉称号命名大会。会议期间，两位英雄的母亲手拉手坐到了一起，为我们留下了这张珍贵的照片。

这位是陶少文烈士的母亲。从烈士的母亲、苗族老妈妈的脸上，我们看到了慈祥、刚毅和骄傲、自豪。儿子英雄，母亲亦英雄。

这位是李成文烈士的母亲。她来自农村，勤劳、节俭、睿智、和蔼、贤明，是这位汉族老妈妈的本色。伟大的母亲，养育了伟大的儿子。

现在，就让我们打开历史的画卷，走进硝烟弥漫的战场，走近编者的同龄人～“董存瑞式的战斗英雄”陶少文烈士、李成文烈士……

这是陶少文烈士的生前照片。陶少文，1956年生，云南省马关县人，苗族，1976年入伍，陆军第11军 31师步兵91团9连3排8班副班长，中共党员。

80年代初，在小学语文课本第四册中，有《英雄爆破手》的课文，讲的就是陶少文烈士的英雄事迹。那时候，全国所有的小学生都十分敬佩陶少文烈士。

陶少文所在的91团，是31师的主力团。1979年2月参加对.越自卫还击作战，历时23天，进行大小战斗29次，深入越.南境内23公里，对越.军莱州省队741团1、2营，步兵316A师98团一部及部分公安、民军予以歼灭性打击。

战后，91团被昆明军区荣记集体二等功，并奖给“二等功臣团”锦旗。战后31师有2个单位、4名个人被中.央.军.委授予荣誉称号，全部出自于91团。

对.越自卫还击作战打响时，陶少文是91团9连3排8班副班长，随部队从云南省金平县方向突破边境，向越.南莱州省封土地区发展进攻。

在初次接敌时，陶少文积极求战，加入侦察小组贴近越.军阵地实施潜伏侦察。他们机智勇敢，摸清了敌人的火力点分布，为上级炮兵指明了目标。在炮兵火力支援下，9连一举攻占了13号高地。

2月20日下午，9连奉命攻打木桑地区的1273高地（编为23号高地），这就是语文课本上的那次战斗。

木桑是一个小村庄，周围地区山高坡陡、草深林密，东西两侧有一系列高地互相拱卫，易守难攻，构成这一带地区的重要制高点。越.军依托木桑地区的有利地形，在各高地上修筑野战工事，配置兵力火器，卡住要点，对向巴沙山口、封土县城发展进攻的31师翼侧威胁很大。1273高地则是越.军在木桑地区的屏障，有一个加强排兵力防守。据一份破译的越.军电报中称：“木桑地区是巴沙山口西北之‘前哨堡垒，坚守住木桑就可坚守住巴沙山口，最终确保封土县城。”

为了拔掉越.军这个所谓的“前哨堡垒”，根据师命令，团里派遣3营并配属1营2连执行攻击任务，由廖副团长亲自带队加强指挥。

双方交火后，木桑地区的越.军没有坚决死守，而是放弃部分阵地成功组织了转移。根据敌情变化，廖副团长命令各连紧紧追击，注意搜剿残敌。2连在追击时遭到1273高地守敌阻击，双方发生激战。廖副团长接到报告后，即令8连、9连向1273高地加速前进，增援2连，同时以营炮兵连实施火力支援。陶少文所在的9连接令后一路穿插，于20日15时左右赶到1273高地，立即加入战斗。

9连在向1273高地东北侧冲击途中，遇到一段80多米宽的开阔地，没有遮蔽。先头1排1班和3排8班前进时遭到开阔地对面越.军一个约10米长的盖沟式暗堡机枪扫射，进攻受阻，接连伤亡5人。

连长张清元立即组织连属60炮、40火箭筒集中火力攻击敌暗堡。

8班长杨春礼也指挥火箭筒手抵近向敌暗堡发射，但因暗堡位置较低，上覆土层很厚，射击角度不佳，打不到要害，以致打光4发火箭弹也未能摧毁敌暗堡。

接着喷火兵上去攻击，由于只剩下一瓶喷油，威力不够，仍没有烧死敌人。

杨春礼又指挥战士朱正春在机枪掩护下迂回前进，爬上敌暗堡顶部，用十字镐猛挖。然而土层下边是交错的几层圆木，十字镐挖不动，用手也抠不动。面对如此情景，8班长杨春礼和1班长朱文平都急得火上房，头上汗珠直冒。

这时在一旁的陶少文也心如火燎，一拳砸在堑壕的土埂上。他挺身而出，向连长请战。

得到批准后便手持爆破筒跃出堑壕，冒着嗖嗖乱飞的子弹冲向敌暗堡。

在全班火力掩护下，陶少文时而匍匐，时而滚进，以灵活的动作从侧翼接近了敌暗堡。

陶少文示意在暗堡顶上的朱正春迅速撤离，然后猛地从侧面贴上去，拉燃导火索，将爆破筒塞进正在扫射的暗堡射孔。

然而里边的越.军立即将爆破筒推了出来，陶少文又一次将爆破筒塞入射孔，越.军用力向外推，陶少文就用左手和左肩紧紧顶住爆破筒，双方角力僵持。眼看导火索越燃越短，陶少文仍然没有动，只是用力挥起了右手——他在示意战友们前进！随着巨大的爆炸声，暗堡被炸上了天，陶少文与敌人同归于尽。

经过激烈战斗，9连在兄弟连队支援下终于攻占了1273高地，全歼守敌。

战后，91团9连被中.央军.委授予“猛虎连”荣誉称号。

陶少文烈士被追记一等功。

陶少文烈士被中.央军.委授予“董存瑞式的战斗英雄”荣誉称号。

陶少文烈士安葬云南省金平县烈士陵园东区2排19号。

云南省金平县烈士陵园，安葬了1979年对.越自卫还击作战中牺牲的解放军指战员及民兵、民工共802人。

战斗英雄蒋金柱、杨正喜、兰世洪、刘全旺、胡树、“英勇献身的模范指导员”和自兴、“模范教导员”邓如良、“模范卫生员”孙振旺等英烈都安葬在这里。

这是李成文烈士的生前照片。李成文，1956年7月出生在云南省施甸县李家山村一个农民家庭。汉族，1976年12月入伍。中共党员。

李成文在家乡读小学、初中时，学习努力，遵守学校纪律，经常受到老师们的赞扬。1973年初中毕业回乡参加农业生产，在生产队里干活从不偷闲，晚上还教群众学文化。

1977年，征兵工作开始了，李成文向父亲说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爹，听说要征兵啦，我想……”

“想当兵?”父亲看了他一眼。

“是的，我想去当兵!”

“憨儿子，当兵打仗是要死人的。”父亲说。

“当兵咋个会死人，我们村子里当过兵的人，不都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再说，人要死，在家里也会死。”李成文说。

晚上，火塘边。

母亲也在劝儿子：“成文，家里穷，弟妹小，你大一点，家里就指望你啦，你咋个走得?”

“妈，我去当几年兵，学点技术回来，不是还可以帮助家里外出搞副业嘛。”

“技术，不是个个当兵的人都能学到。”妈妈说：“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叫我们怎么办?”

“学不到技术，出去开开眼界，走走四方也好嘛。妈，反正儿子大了，总不能跟父母身边一辈子。我死在战场上，全家一辈子也光荣。”李成文答道。

儿子长大了，有自己的理想，母亲也留不住了，支持李成文出去闯一闯。1976年12月，李成文终于穿上了草绿色的军装。临别，母亲嘱咐他：“成文，到部队好好听首长的话，向老同志们学习，不要给国家丢脸。”

入伍后，李成文被分配到保山军分区35514部队5连服役。刚到连队，他见什么都想学，哪样也想问，工作专挑重的干，训练时刻苦磨练自己，并且还处处为别人做好事，大家都喜欢他。连长也认为这个从大山里走来的小伙子，生得一副黑里透红的脸庞，炯炯有神的双眼，将来必是一块好钢。

在战备训练中，李成文刻苦学习军事技术，不怕苦，不怕死，练就了一身过硬本领，是连队里的优秀机枪射击手。1978年11月，李成文奉命调入云南省军区边防十三团三连任副班长。

1978年12月27日，李成文随部队由腾冲来到河口前线。

越.南政府反.华排.华的累累罪行展现在他的眼前：河口县的山腰火车站被炸塌，铁道被炸烂；南溪河畔到处是炸断了的橡胶树，横七竖八地摆在山坡上；中.越大桥被炸塌了，铁轨也被越.军用一节车厢堵住了；南溪河、红河的那边横一道、竖一道地立着铁丝网，碉堡随处可见。

李成文目睹了这一切，满腔怒火，代表全班战友给连给党支部写了一份决心书，写道：“中国人民不是好欺负的，我们要加紧练兵，练就一身过硬本领，好好教训教训这伙强盗。”

一天，李成文和战友们执勤归来，山下传来了一阵枪声。他们急忙往山头上跑去，见公路上一辆手扶拖拉机斜歪在公路边，驾驶拖拉机的驾驶员是农场里的女职工，她刚被越.军从红河对岸射来的机枪子弹击中，鲜血从驾驶室的座位上，流向公路边……

李成文见状，跑到连长面前大声说：“连长，下命令吧，我再也忍不住这口气啦!”李成文又找指导员李申，气愤地说：“指导员，难道就这样让越寇横行霸道吗?”指导员对他说：“成文，看着越南当局犯下的种种罪行，我的心也像刀割一样难受。但是我们还是要压住心中的怒火。我们要听党中.央、中.央军.委的命令。大家加紧把兵练好，等待着，总有一天要收拾这些家伙，血债要用血来还。”

仇恨，压在心头。怒火，凝在刀尖。怀着对祖国对人民诚挚的爱，对敌人的刻骨仇恨，李成文投入了紧张的战前训练。

一次，连队训练到密林深处，一条宽10余米，深30多米的深涧横挡在面前，深涧上横跨着一棵翻根树。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哪个胆大不怕死，就从这棵树上冲过去。”李成文一马当先，将冲锋枪往背上一背，三步两跨过去了。

一天下午，连队进行冲击训练。大家冲到一片烂泥田坝前，有的战士想绕道过去，李成文却率先跃进田里冲过去，战士们见副班长以身作则，也一个个跟着冲了过去。

在泅渡红河训练中，傈傈族新战士邓世页从没有下过河，他一望见水就害怕。李成文找来一根绳子，一头栓在小邓腰上，一头套在自己身上，拉着他在红河中来回训练，让小邓学会了泅渡。

李成文扎竹筏伤了左手，在医院里缝了3针。医生让他休息一星期。可是李成文一迈出医院，又跨入训练场地。从此，李成文得了个“敢死队长”的称号。紧张的训练结束了，李成文受到3次嘉奖。

敌人侵犯我国边境的气焰越来越嚣张。李成文做好了参战的准备。1979年1月24日，他给家中寄去了一封信：“父亲，如果我牺牲，不要为我悲伤。为革命牺牲就是死得其所。把青春献给祖国，献给人民，是我的意愿……”

2月10日，李成文给连队党支部写了一封短信，信中说：“敬爱的党支部：战斗是残酷的，如果我在战斗中为了革命的需要，默默地倒下的话，希望连队党支部把我的情况给家里讲一下，而且希望我的弟弟把书读好，为四个现代化服务。”

2月13日，李成文和战友们在副连长向玉的带领下，到敌人的据点进行侦察。他们借着暮色，顺利渡过红河，摸到敌人据点附近，很快查明了敌情。在回撤的路上，突然遇到5名越军哨兵，有一名哨兵的枪口距李成文只有2米。李成文果断端起冲锋枪向敌人开火，战友们也接着开了枪，当场击毙4名敌军，圆满地完成了侦察任务。连队党支部根据李成文的表现，批准他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并给他记了三等功。

2月17日，对.越自卫还击战打响了，李成文所在连奉命担任攻占新官的主攻任务。出发前，李成文特意多领了400发子弹、6枚手榴弹，决心多消灭几个敌人。夜里1时30分，李成文和战友们乘冲锋舟渡过红河，很快占领了新官东北的119高地和大松山高地。

新官是越.军布设严密的一个重要据点，设有94个火力点和78个暗堡，组成多层交叉火力网，严重地威胁着我军后方运输的安全。

18日上午7时，总攻的时间到了。担任突击任务的一排，在排长带领下，从大松山高地向敌人据点猛冲过去。他们冲到距敌20米时，隐蔽在几个暗堡里的敌人突然疯狂地射击，一排长和几名战士不幸中弹牺牲。

这些暗堡设在山脚下两座房屋的死角，死死地封锁着我军冲向新官高地的唯一通道。

我方炮兵几次用火力袭击，由于地形限制，炮弹打不到位，无济于事。连队攻击受阻，进展缓慢。这时，营长来到三连，命令立即组织爆破组，迅速摧毁这几个火力点。

一直在119高地担任火力掩护的李成文，眼睁睁地望着战友们一个个地牺牲了，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听说要组织爆破组，他第一个挺身而出，坚决要求参加爆破组。连长立即答应他的请求，并命他为爆组组长。

李成文掏出随身携带的一根尼龙绳，交给身边的战友罗国富说：“这根绳子，本来我是用来抓俘虏的，交给你。万一我牺牲了，你用他替我多捆绑几个俘虏。”又对连长说：“我冲出去后，你们注意观察，我倒在什么地方，火力点就在那里，你们组织火力狠狠朝我的方向打。”说完，拿起一根爆破筒，和战友曹永文一起向敌人的暗堡冲去。

“哒哒哒”，一串串子弹擦着他们的头发飞过，周围的明碉暗堡的火器也跟着叫开了，“砰砰”、“轰隆”声响成一片。战友们也向敌军展开猛烈射击，掩护李成文前进。只见李成文、曹永文一会儿卧倒，一会儿滚进，一会儿匍匐前进，一会儿机智灵活跳进炸弹坑内，又跃出来，避开敌人的火力，很快就接近设在路口的第一个碉堡。

正是这个碉堡，夺去了一排长和其他战友的生命。李成文避开碉堡机枪的扫射，猛冲到碉堡前，拉燃导火管，把爆破筒用力塞进了敌人的机枪射击孔。只听一声巨响，敌人的碉堡飞上了天，机枪哑了。

这时，李成文觉得左腿冰凉冰凉的，他用手往左腿一摸，左大腿粘糊糊，血流如注……他负伤了。鲜血渗透裤管，染红了脚面。

他打开救护包正准备包扎，突然发现曹永文在快接近另一个碉堡时倒下了，他不顾一切冲过去抱起小曹，但小曹已经牺牲。李成文一把抓起曹永文怀中的炸药包，三纵两跃冲到敌人碉堡下。

这是一个桥形的碉堡，射孔非常高，基础就有几米厚，四周墙面光溜溜的，十分坚固。李成文在碉堡下无法找到炸药包的孔和支撑物。碉堡周围，到处是烧焦的泥土，泥土中只杂着几根荒草在热风中摇摆。敌人的机枪还在头上的射孔里不断地喷吐着火舌，严重地威胁着战友们的生命安全。

时间就是生命，只要多争取一点时间，就少牺牲一个战友。李成文毅然将身子往碉堡墙上一靠，左手托起炸药包，右手拉燃导火线，朝着战友们一挥手，“轰隆”一声巨响，随着火光和浓烟的升起，敌堡化为一堆废墟。

李成文用他年轻的生命，为部队打开了胜利的通道。部队一举攻克了新官据点，全歼敌人。

李成文烈士被追记一等功。

李成文烈士被中.央军.委授予“董存瑞式的战斗英雄”荣誉称号。

　　（李成文塑像）

边疆军民为了永远缅怀英雄的光辉业绩，在南溪河畔部队广场中树立了战斗英雄李成文的塑像。

李成文烈士安葬在云南省屏边烈士陵园所属的大龙树烈士陵园。

大龙树烈士陵园内安葬着对.越自卫还击作战中牺牲的烈士和社会主义时期牺牲的烈士156名，其中自卫还击作战中牺牲的有95名，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牺牲的有58名(含47名无名烈士)。

在156名烈士中，以在自卫还击作战中牺牲的董存瑞式战斗英雄李成文和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牺牲的袁冬烈士最为著名。

陶少文、李成文烈士牺牲四十二年了。也许英烈的名字早已被人们所遗忘，也许英烈的容貌早已随岁月淡去，也许石碑上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但是英雄的伟大精神，一直镌刻在人们心里和脑海里，永远不会磨灭。

陶少文烈士、李成文烈士，你们为之献身的事业，正如你们所愿，祖国早已民富国强、繁花似锦。接过你们枪的战友们，听党指挥，能打胜仗，人民军队正朝着建设世界一流军队的目标高歌猛进，试看天下谁能敌……

安息吧！我们的英雄！

陶少文烈士永垂不朽！

李成文烈士永垂不朽！

1979年对越自卫还击作战：四幅珍贵题词

千古伟人毛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