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忘年之友

以诺

<p class="ql-block">  本以为今生不再结交新朋友,便能稳健自如地走好余生的路。</p><p class="ql-block"> 五十四岁那年,结交了几乎小我两轮的清。我们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忘年交。</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我和清的结识纯粹是偶然。没有隆重的场面,没有人造的痕迹,一切来得都是那么自然、平淡、默契。</p><p class="ql-block"> 第一次和他不期而遇,是在一个乍暖还寒颇有冷意的早晨。赶通勤车的人们掖紧衣帽缩手缩脚的急步向车站聚集,一抹陌生中略带几分似曾相识的身影擦肩而过。</p><p class="ql-block"> 平淡的寒喧,我问:“你住哪?”他回答:“晏家坪。”</p><p class="ql-block"> 我问:“你几点出门?”他回答:“六点二十。”</p><p class="ql-block"> 在一问一答中,我的心里隐隐有了点躁动,不知哪根心弦被偶然拨动,痴痴地想:这个人和我早晚会有点什么关系。</p> <p class="ql-block"> 生发出这种想法,完全是自己的第六感觉,连他是哪个部门、哪个车间都不清楚,可我还是看出1米8敦厚的身材背后,有股冲腾而出的魅力。</p><p class="ql-block"> 我预料中的“有点什么关系”发生了。时间不长我们在通勤车上再一次相遇,这次见面由于有了第一次的铺垫,我们谈的很平静、友好、自然。聊天中,我吃惊地发现在他的眼底深处藏着某种淡淡的期待,话语里闪动着让人无法捉摸的灵动光辉,就像是一道光束,干净透亮。这次聊天,知道了他供职的部门,并且互通了联系方式。</p> <p class="ql-block"> 有了两次美好、自然的开端,再见时我们聊的很投机,他单刀直入地称谓我“哥”。我迟疑了,工作了这么些年,身边不乏恭维者,直呼其名者有之、呼职称者有之、呼老X者有之、呼雅号者有之 ,但从来还没有人这么直白、亲切地叫我“哥"者,瞬间一股暖流溢出心田,望着他白晳英俊的面庞和一双期待的眼睛,我无法拒绝他对我的称谓。</p><p class="ql-block"> 接下来,在每天一成不变的通勤队伍中,彼此寻找着那一抹便走便聊的身影。即便是一个问候的电话,一则关心的微信,每每都是淳淳温馨,似乎每个字符都显得温热,在彼此的心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p> <p class="ql-block"> 一个人,嵌在另一个人的心天中,如同星座在天空中一样。我的心天中,本来星辰就十分稀少,“走失"了一颗大星,怎能使我不觉得郁闷?</p><p class="ql-block"> 在五月探头,槐花飘香的日子里,朋友的缘分冻结了,在我心情惆怅月末的最后几天里,我又失去了亲爱的父亲,无疑是雪上加霜,心情沮丧到了几点,在极度悲哀与痛苦中,多么渴望着他的“同在”,但我不能打扰他,做人不能自私要知足。</p><p class="ql-block"> 日子在惺惺相惜中一点点铺陈开来。小小的插曲过后,友情因误解的冰释而显得更加深切,初遇的新鲜感依旧浓酽。他的静默谦和,温柔敦厚,在一起的时候,使人温暖,不见的时候,使人想念……</p> <p class="ql-block"> 回首这六、七年,我们君子之交,只留一丝默契、一份顾念,各自在人生的旅途中风雨兼程,从未因某个故事耽搁命定的行程。这么多年,我们的缘分就是不断地在相聚分离中,目送彼此的背影,我在路的这边,他在路的那边,每一度回首间,彼此总能看得见对方那永不褪色的熟悉的背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