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那长辈是党员

邹定杰

<p class="ql-block">  前几天,我回家去山里挖冬笋,路过九龙老支书、老长辈蒋六元家,顺便拜访了这位离我最后一次见面己有二十五年长辈。 </p><p class="ql-block"> 严冬腊月的山里白雾 茫茫,沿着新全公路拐进磬竹石通组水泥路爬坡二公里左右,在一排有漂亮栅栏的竹林边下车,再走一公里陡下坡是长辈的家,在我的印象中,长辈的房子建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三间小木屋加左右两排木房子,门前群山环抱,古木参天。长辈与婶娘看到我们的到来非常热情,只是婶娘已是半瘫痪,走路非常艰难。</p><p class="ql-block"> 长辈的房子<span style="font-size: 18px;">与二十五年前没有什么变化,唯一变化的是木屋左边原来关牛的土砖房倒了,进屋以后,家里没有一件“现代化”的家具,房间除了一张木床,还有一个农村老式的大衣柜加一个火柜,火柜上有一床很旧很旧但很干净的棉被,旁边堆了几件旧军衣,你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从部队退伍、当了三十八年村干部的家。走进长辈家漆黑的厨房,阵年往事历历在目,</span>那年我十八岁,长辈是九龙村支书,我在村小学代课,村部也在学校,大家经常在一起,长辈有很多战友在县里或省市职能部门当领导,经常来拜访他,他在村里很受人尊敬,家长里短谁家有困难都找他,因为他办事公道在村里德高望重,那时长辈还经常教育我要认真教学,不要去村子里找人打牌,有时间自己多学习学习,你的路还长着咧。</p><p class="ql-block"> 二十五年过去了,我们又围坐在厨房的火炉边,我得知长辈干村干部干到六十岁,已退休多年,儿女们都靠自己成家立业,且没有一个“沾他的光”,他脸上得意的笑容中略显惭愧,与他同时代的干部有的子女进了国企,有的进了机关,我的小孩虽在外就业,收入不是很高,但很稳定,他说现在党的政策好,以前我们全村勒紧裤带开荒种田,去年我们全村都脱贫了,家家通了公路,我现在村支书张书记的邀请我来村里主持、协调修建林道工作。他问起了我这些年的过往,我一一如实向长辈回答,当他听到我在城里打工的地方安顿下来,并娶妻成家,他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语重心长地嘱咐我---要努力工作。</p><p class="ql-block"> 时间很快,我得赶路回城,长辈与婶子送我到门口,我再三要他们保重身体,望着他门口山路,我问长辈,现在山里家家都在政府扶贫政策帮抚下通了公路,婶子走路不方便,你家为什么没有向政府申请修路,他笑着,半天才说:“我不能给政府添加麻烦。”冬天的山里很寂静,只有他门前的小溪水静静地流向远方,天边的白雾已散开,一米阳光照在长辈家门前斑驳的墙上,褶褶发光。</p><p class="ql-block"> 临行前,我握着他双那长满茧子的手,看着他饱经风霜的笑容,我百感交集,他用这双长满茧子的手诠释了什么是共产党员,这张饱经风霜的笑容,是那么地熟悉又陌生,总能给人力量!一路上,看到他家的稻田早已打完禾,稻草整齐地堆在田埂边,像守候山里的卫士,同行的佑叔告诉我:书记虽然七十多岁了,身体很好,家里没撂荒一块田,每年插秧、打禾都不用他动手,水竹山、沙子田的乡亲们都来帮他,做完只要半天工。</p><p class="ql-block"> 走了半个多小时,我们终于爬到了山顶的马路边,望着山下,虽没有雾也看不到长辈的木房子,马路边的竹子在寒风中依然翠绿挺拨,青松傲立在层层叠叠的远山之中很美很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