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大彬同学

墨池常润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大彬同学，离开我们快四年了，经常不由地想起了他……　　那是一九七九年九月，我们这些“劫后余生”的人通过文化课考试，上了大学。我与大彬同桌，同窗相处中，对他有了一定的了解。他在学校里虽然没有做过什么隆隆烈烈事情，但细微之处、点滴之间就能看到一个人闪烁的人性之光。难怪人们一提起他，人人都会说：大彬是个好人！ 　　说实话，我们这些考上职工大学的学生，一是“劫后余生”的老三届，二是上届高考的落榜者，三是文化底气不足不敢参加高考者。不管是哪一种人，都是不满足于眼下的工作，还想进一步改变自己的命运。我属于第三种人，虽然勉强入榜，但成绩确实是太差了。学校也考虑到我们这个班的文化层次，为了更好地适应大学课程的学习，决定补习半年的文化课。说实说，老师讲的数理化英等课程，我好多听不懂。同桌的大彬，对于我的尴尬善意的理解，耐心地开导，课后一遍遍的给我讲解重点、难题。有时我都不好意思了，他还是耐心地给我讲解，直到理解了为止。至今回想起他那诲人不倦的态度令人感动，音容笑貌，犹在身边，难以忘怀。 　　大彬乐于助人。每当有人有困难，他总是有求必应，想方设法帮助解决。同学有什么困难，也愿意找他帮忙。班里有什么活动，他总是带头参加。他为人善良，团结同学，深受同学们的喜欢。 　　大彬年龄比我小，生性顽皮好动的性格时有表现。记得有一次，他把扫帚放在教室半掩的门上方，待有人进来时，被落下的扫帚吓一跳，引的同学们哄堂大笑。还有一次，和几个同学一块出去，路旁停着一辆没锁车门的汽车。他拿着自己的钥匙插进了锁孔，车竞然被发动了。他叫我们上车后，在马路上歪歪扭扭的开着，把我们都吓坏了。忙叫他把车开回了原处，幸好车的主人还没回来。事后告诉我，他没有驾照…… 　　也许这种天生的性格，改变了他的人生规迹。毕业后，他分配到局医院口腔科工作。这是一个令人羡慕的职业。而我又回到了西铭山上。由于交通不便，渐少了来往。记得他来看过我两次。后来听说他不在口腔科了，可能“下海”了，混得也算风声火起。 再后来听说他出事了…… 　　记得那年秋天，一些同学相约去看他。因为路远，到达阳泉后因为已过了探监时间，不让见人。只好同学们托人找地方住了一夜。第二天上午才见到大彬。只见他面容清瘦了许多，显得成熟了一些，但那份顽皮和乐观，仍流露在话语间。他告诉我们说在里面生活还好，在里面的医院工作。同学们分别通过电话与他隔窗相谈，并通过管理人员赠送给大彬两本书，书名我忘了，是有关励志的吧。记得同学们在书的扉页上写了一些鼓励的话，签了名，并给他留下了一些钱。探望的时间到了，他转身离去了。蓦然回首，看见了他带有一絲苦笑的的脸上留下了泪…… 　　若干年后的一天晚上，手机响了，竞然是大彬打来的。告诉我他提前回来了，并要相约一坐，一叙过往友情。记得他说，自己的路是自己走的，不怨任何人。他要把后悔变成动力，去弥补自己失去的人生。我劝他不要着急，慢慢来，从头开始，脚踏实地的工作，平平淡谈的生活…… 　　几年后，我退休了，移居北京，与曾有联系的同学也渐渐疏远了。多亏有了“医学班微信群”，同学们才得以又“相见”了，大彬加了我为好友。他问我身体怎样？我说，刚经历了“生死考验”，现在完全康复了。他告诉我，他病了，在301医院，说他得了病，连手术也不能做了。随即又告诉说，回太原了，经过治疗，病症全部消失了。目前正在吃药巩固治疗。并说过一段时间来北京找我玩，让我给他写一幅字画。他说喜欢收藏墨宝，现已收藏了许多名人字画，还收藏了华国锋等人的墨宝。我说，等着你来…… 　　许久没有等到他来北京，心中总是忐忑不安。　　2016年早春，我回到了太原。在医院碰到了宏伟，他建议小聚一下，大宝、大彬等人忙着张罗。老同学相见，倍感亲切，互致问候，忆往说今，谈笑风声。我拿出了家中珍藏多年的茅台酒，大家举杯共祝，祝身体健康，愿友谊长存。同学们合影留念，保存了那难忘的瞬间。在那次聚会上，看到大彬身体还不错，只是面色带了少许苍白，言语少了些，但情绪还不错。同学们共忆当年校园生活的奇闻乐事，怀念学子生涯的美好时光。 回到北京后，听说大彬在太原住院了，准备手术。又听说手求非常成功。我心中十分高兴。 没过多久，大宝来京，告诉我大彬病的很重，恐怕…… 我心中非常焦急，远隔千里，又帮不了什么忙。听说同学们要去医院探望他，我让心爱等同学帮我带上一份厚礼，以表慰籍之心……　　不久后，恶耗传来，他默默地走了。本该是乐享天伦的时候，他却走了，让我感到惋惜，感到了心痛…… 　　远在他乡，不能去参加他的葬礼，心中悲痛不已，深夜难眠，写下了这首诗。 　　《悼念大彬》　　 　　同窗时，　　你的顽皮还在，　　而你不在了;　　 　　铁窗时，　　你的乐观还在，　　而你不在了；　　 　　相聚时，　　你的承诺还在，　　而你不在了；　　 　　相别时，　　我们相约还在，　　而你不在了；　　 　　无论何时，　　你的声音还在，　　而你不在了；　　 　　无论何地，　　你的身影还在，　　而你不在了；　　 　　你不在了，　　你一直都在…… 小茹代表医学班的同学们去了墓地，献上了花圈换联，并与心爱、学红、广平和我等同学凑了些钱，以表示同学的悼念和对死者家人的安慰…… 一切都过去了。都说人生是一条生生不息的河流，而我以为，那是就整个人类历史而言。对个体生命来说，生命是短暂而脆弱的。不论你是荣华富贵，还是穷困潦倒，生命的起点与终点不过咫尺之间。人生苦短，转眼百年。生命的长短不过是一道简单的相对论命题。如此说来，需要那么在意长寿与否么？需要在生命的自然延伸中那么在意世俗的评价么？ 　　缅怀大彬同学，思绪万千，感悟人生。做人，平平谈淡就好；做事，踏踏实实就好；生活，简简单单就好；心情，快快乐乐就好。人生无常，明天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哪个会先来。但明天总会来，只是如果意外先来了，明天就不再是属于你了，所有的亲情、友情、爱情、欲望、奢望、希望等就全部消失了。所以，我们要珍爱生命，珍惜生活，珍视友情。珍惜所有的遇见，我们能相遇是一生的緣分，一定要珍惜这五百年才遇到的人世情！ 　　人生百年，百味人生，花甲难得，古稀至珍。处于花甲古稀之中的同学们，值得庆幸。不忘初心，剪一段岁月的载屏，祝所有的人健康幸福，也包括自己。　　结尾还是我曾经说过的那八个字：活着就好，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