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孝寺

玻萝

光孝寺

　　光孝寺是羊城现存最古佛教名刹。自东晋以来，常为圣僧尊者税驾，或种树筑坛，或翻经接引，梵音接续，时有中兴。这里是禅宗初祖达摩从南天竺涉洋登陆中土首站，是六祖恵能开演南禅发源地。

梵音中走来光孝寺

　　

释迦弁尼及其佛教诞生于印度邦国时期，相当于我国东周列国时期。我国秦汉之际，天竺阿育王时代佛教达至鼎盛。汉代开始佛教由天竺传入中土，影响日深，至东汉明帝永平年间派使团迎请天竺摄摩腾和竺法兰两尊者并置白马寺供其译经，显示佛法已得到朝庭重视，直到两晋期间主要是西来传道者的活动，处于佛法介绍期，如同当今的文化交流活动。而西汉武帝和东汉班超建立的河西走廊及丝绸之路又为佛法东渐创造通途。随着航海能力提高和海贸，为佛法从东南沿岸登陆传入中土开辟新途，东晋时期许多高僧遂由南往北传法。 广州则以临海的独特地理条件成为佛教海陆传播重要中转站，故而广州佛教史实肇始于两晋。在这一佛教文化传接进程中，中国僧人法显远赴印度求法，自东晋隆安三年（399年）从长安出发沿河西走廊去再沿海返在山东登陆，历时13年，写下《佛国记》，显示此时佛教在中国已不仅被动输入，也有僧人主动往印度求法。（及至唐代玄奘法师于贞观三至十九年间即公元629—645年往天竺取经，不仅访学还能在当地重要法会上宣讲教义和作雄辩；唐代天宝年间即公元742—756年高僧鉴真更是东渡日本向外传法。）

东晋隆安元年（公元397年），罽宾国曇摩耶舍尊者在城池外这方相对清静之地创建大殿，命名王园寺，即光孝寺前身，并奉敕驻锡译经，译出《差摩经》一卷，又善诵毗婆娑律教诫徒众。 曇摩耶舍后北上长安，备受后秦国主姚兴礼遇，与天竺僧人曇摩据多合作译出《舍利弗阿毗昙》22卷。后又于南朝宋年间南游江陵弘法归化信众。

南北朝时期佛教多头并进，数典并弘。同时从原来在统治者和高级知识分子士大夫阶层的译经、讲经，迅速演变为民间的普及性宗教信仰活动，呈现诗人杜牧笔下“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盛况。羊城的佛教走入民间也正是南朝宋齐梁陈时期。即使五代十国时后周世宗显德二年（955年）灭佛时，因其势力不逮，南汉国的羊城仍是二十八寺气象。（《南海百咏》诗中说28寺环兴王府设置，正应天上四方二十八宿，其中标示东七寺“慈度天王更觉华，苍龙东角梵王家，普慈化乐成尘土，兴圣犹尊觉性夸”；西七寺“文殊千佛显直乘，水月光中见定林，昭瑞光时连集福，咸池今日应奎参”；南七寺“井轸南宫焕宝光，千秋古胜并延祥，只今两寺无名字，地藏帝联四实方”；北七寺“国清尊胜北山隅，证果报恩同一区，地藏荒芜并报国，尚余悟性斗牛墟”）而更早之前的南北朝时期的北方二武灭佛毫发无损于此。

南朝刘宋永初元年（420年），中天竺梵僧求那跋陀罗泛海抵达羊城，飞锡于此创设戒坛，立制止道场并命名苛林制止。戒坛作为出家人讲戒和举行受戒仪式的地方，至此大型佛寺轨制渐全。我国最早戒坛相传为曹魏嘉平、正元年间（249—256年）由昙柯迦罗于洛阳创建，迨至晋宋以来南方多处设立戒坛。

南朝梁武帝普通年间（520—526年），南天竺达摩航海到羊城登陆，在此卓锡开泉。后受梁武帝诏迎金陵问禅，续后北上魏地洛阳弘法，为华夏禅宗初祖。

隋唐时期中国佛教发展进入鼎盛期，开始分宗别派，形成禅宗等八大宗派及法脉系统。

唐高宗仪凤元年（676年），时匿于猎户的惠能以居士之身在本寺法会上以“非风动，非幡动，仁者心动”的超凡绝论备受公认，遂由名僧印宗法师集诸名德在此戒坛为其剃度并反尊为师。至此，惠能六祖相对达摩初祖逆行南下，本寺菩提树下首演东山法门，别开顿悟之说，形成南禅宗风，与北派渐悟禅教互放光彩。虽然翌年到韶州弘法，那是岭南岭北交会之处、山水丛林之间。但本寺终是惠能出家受戒出世开法之所，惠能在此落发戒坛，成为之后曹溪法脉善知识前来明证之地，是为祖庭。正如楹联“禅教遍寰中，兹为最初福地；祇园开岭表，此是第一名山”

宋大中祥符年间（1008—1016年），檀越郭重华建六祖殿，扁曰“祖堂”。奉惠能为圭臬，昭示本寺为南禅道场。其时正值惠能备受朝庭推崇，继唐宪宗元和七年（811年）赐谥“大鉴禅师”，宋太宗太平兴国元年（939年）加谥“大鉴真空禅师”，宋仁宗天圣十年（1020年）加谥“大鉴真空普觉禅师”。

宋高宗绍庆七年（1137年）诏曰报恩广孝禅寺，二十一年易“广”为“光”，光孝寺由此定名至今。此前，本寺曾名王园寺、乾明法性寺、乾明禅院、崇宁万寿禅寺、天宁万寿禅寺……有传承有归并，全盛时方圆三里，人们戏言“光孝和尚跑马烧香”来形容规模宏大。

明孝宗弘治十四年（1501年）均分十房管理净业田产。而十房之外，另有外来住锡创建法华、延寿、西竺、廨院共四院，后西竺、廨院废而另添慈度、法性，延寿庵改称双桂洞，仍为四院，故称十房四院。

四院由来可见光孝寺构成的复杂成分。法华堂在西北廊外，原极乐殿旧址废为书舍，明崇祯四年外寺僧一弘购地建堂屋二座名“法华”；延寿庵在西廊外，崇祯七年外寺僧法舟买书舍改建堂屋两座名“延寿”，今称“双桂”；西竺寺原在小北门，明嘉靖年间寺基改作贡院，遂觅光孝寺中廊书舍迁建而来。廨院寺原在城西仙羊棗树巷，嘉靖三年买光孝北廊书舍迁建而来；法性寺在东北廊外，亦是外寺僧购此地修建；慈度堂在西北廊外，清顺治初外寺僧购地创建。

建寺以来累蒙圣上敕赐：宋真宗大中祥符年间颁赐《藏经》，特建轮藏阁奉经；仁宗景祐年间诏并寺为祖堂，又赐“乾明禅院”额；政和元年诏改乾明禅院为崇宁万寿禅寺；元世祖至元十六年诏设僧録司；明洪武十五年敕僧正源为本寺都纲并颁印（当时全国正严控寺院和僧尼数量）；英宗正统十年颁赐《大藏经典》一藏，奉安大殿；宪宗成化十八年敕赐光孝禅寺匾（现悬大雄宝殿）。

驻锡译经高僧前述外还有：南朝陈永定元年（557年）中国佛教四大译家之一天竺梵僧波罗未陀三藏真谛法师驻锡译经；唐中宗神龙元年（705年）天竺梵僧般刺密帝驻锡译经。

从王园寺一直走来的光孝寺，梵音时强时弱，屡劫屡经，刹竿不倒。不时有寺产田畝僧舍殿宇得失兴废。大变故为两次改作道观：一是唐武宗会昌五年（845）灭佛事件而易作西云道宫；二是宋徽宗宣和元年（1111年）在全国改佛教寺庙为道教宫观，改奉大觉金仙，改僧为德士。虽遇变故，寺园及其主要建筑终究留存。

唐宋古韵存光孝

光孝寺布局唐宋以降变动不大，寺园遍植诃子和菩提，殿堂写意散落林中，间现亭廊小筑或别院，营造出深遂隽永的丛林禅意。

布局自由，随缘而设：为昭六祖在此受戒而立瘗发塔；为赞唯识妙理而设风幡堂；为崇惠能功德而建六祖殿；为示禅宗道场而建五祖堂；为表佛法庄严而建敕经楼……

历代的变迁留下各个朝代的痕迹。主要建筑大雄宝殿、伽蓝殿和六祖殿虽为明清遗构，却保留宋代遗韵；两座铁塔更是国内罕见的千年大型原物，具有南北朝和初唐遗风；法堂及两侧置祖师殿、伽蓝殿略见宋代禅寺的布局，中部的对称及后面的藏经楼印上明清的手迹。

大雄宝殿是本寺最早建筑，源自开山祖师曇摩云舍创建，初为五间。之后：四度重修两度复修，分别于宋政和七年（1121年）、弘治七年（1494年）、嘉靖十九年（1540年）和二十九年（1550年）重修；分别于宋绍熙间（1190—1194年）、元大德八年（1272年）复修。及至顺治十一年（1654年）改建为现在七间面宽。

中国早期佛寺基本按印度佛教仪轨以佛塔为中心。隋唐以后，造巨像成风，佛殿普遍代替佛塔成为佛寺中心，而光孝寺早在东晋时就建有五开间大殿作为寺的中心建筑，超前时代，尤其难得。大殿月台正前无阶，东西两侧边设阶，是西周士大夫住宅主宾阶古制，疑似舍宅为寺及秦汉建筑古制的影子。

　　六祖殿创于宋大中祥符年间（1008—1016年），咸淳五年（1269年）焚毁重建，明天顺三年（1459年）、崇祯二年（1629年）、清康熙壬申年（1692年）重修。成化七年（1471年）增建拜亭，嘉靖二十六年（1547年）重修拜亭，现拜亭已夷为平地。

　　伽蓝殿位于大殿东侧，创建未祥，嘉、隆年间（1522—1572年）废为书舍，弘治七年（1494年）赎回后为禅堂接待四方，现作泰佛殿恭奉上世纪80年代泰国赠送释迦弁尼铜像，伽蓝殿则改在鼓楼一楼。

七架桁前后双步梁，最显古拙

脊栋刻“钦命抚治两广地方湖广等处提刑按察司带管广东岭西道按察使陶鲁重新鼎建”

左六椽栿刻“提督监修鼎建殿宇四廊一新提点继庵宗裔仰山戒钦识”

右六椽栿刻“大明弘治七年十月二十乙亥敕赐本寺住持秀峰定俊建”

　　天王殿宋主持僧子超建，因清初山门被毁而兼作仪门。明嘉靖十九年重修，万历三十九年重修，天顺五年修饰三门和庄严金刚像，乾隆三十四年重建大门并修整。无斗栱铺作，抬梁与穿斗混合构架，节点构造简单，高敞通透。

　　瘗发塔是唐高宗仪凤元年（676年）住持僧法才为纪念六祖在此削发剃度而募建，建塔瘗发是印度旧风。明崇祯九年（1636年）修饰檐瓦增砌石栏，塔基塔身应为原构，基本保持唐宋风貌，属于珍贵文物。而造塔同时的碑记，亦于明万历四十年（1612年）重立模刻并增附居士区亦珍的绘图和僧通岸的重修记，时植入戒坛壁，现戒坛不在而碑幸藏。

　　塔平面八角高七级仿楼阁式，正是唐宋盛行木构楼阁式佛塔的写照，很有考古价值。红砂岩覆莲须弥座，灰砂岩塔身，各层各面雕佛龛置佛像，隐起倚柱阑额，柱头方形大斗，施皿板，斗栱为柱高二分之一，素身瓦面，弧线优美，頗具唐风，细察每个龛内佛像姿势、体形、装束可体验当时社会生活文化气息。

　　大悲幢建于唐宝历二年（826）年，高2.19米，身八角刻大悲咒，八攒斗栱承托四角攒尖顶，下莲花方座，基座四周刻力士承托，幢上确切记录建造年代和立幢者：“同经略副使、将仕郎、前守辰州都督府医博士、庐江郡何宥敬为亡兄节度随军文林郎、守康州司马宥卿造此大悲幢陀罗尼幢 ”、“宝历二年岁次丙午十二月一日法性寺住持天德兼蒲涧寺大德僧钦造书”。幢刻“大悲心陀罗尼经咒”是唐代密宗曼陀罗法器之一，是光孝寺曾经举行过密宗建坛、灌顶仪式的历史见证，也是岭南盛行禅宗之际兼蓄密宗见证，为寺内珍贵文物。原置大雄宝殿前连廊西南角，现别处建一亭另置，而在庭院原地草坪新置仿制品。

石狮 大雄宝殿背后整列石栏是南宋年间遗迹，撮项云拱单勾栏，望柱头石狮虽有风化残毁，仍神态宛在，还是难得艺术珍品。细看大狮戏小狮造型与今不一样，现今常见幼狮在大狮爪下，此物幼狮立起双爪抚大狮前躯，活跃生动。

　　东西铁塔是南汉珍贵古迹。西塔是南汉太监龙澄枢等于大宝六年 （964年）具名出资建造，宋宝庆年间（1225—1228年）置塔殿；东塔是南汉国主刘鋹于大宝十年（967年）敕建于开元寺（唐武后年间肇建在现中山六路点北侧光孝路与海珠路之间，北宋大中祥符二年即1009年改为道观），宋端平年间（1234—1236年）移塔到光孝寺并置塔殿，塔铭有曰：“保龙躬有庆祈凤历无疆”，然4年后就亡于北宋，表面敬佛不能改变庸懦荒淫的覆灭下场。正如寺僧叹咏“南汉劫灰飞，斯塔坚如许，千相灿金容，夜深闻神语。”而那西塔也因房屋倒塌压崩上面四层。

双塔均方形平面高七层，塔壁布满小佛龛，每层每面塔门大佛龛，四角束竹节柱，塔檐下飞天与敦煌石窟壁画风格相似，檐口翼角上蚊龙吞脊下角梁，下层仰莲，工艺精湛，逐层收分比例得体，保持唐代风格。两塔基座差异：东塔座饰行龙火珠和升龙降龙火焔三宝珠，显示皇帝敕物的等级；西塔座饰四角力士承托。

　　戒坛菩提 释迦弁尼悟道成佛和涅槃皆在菩提树下，早期佛教不立佛像、佛塔，菩提就是佛教表征。相传梁天监元年（502年），天竺僧智药三藏航海携来菩提植于戒坛旁。从此播下菩提根，寺园菩提渐盛，至宋代光孝菩提成为当时羊城八景之一。原本作为三国东吴谪迁贤臣虞翻宅苑（时在宅苑设帐开讲传授儒学）广植的诃子树，历代寺僧亦有增植，明代尚有五六十株，而到了清初骤失，苛林遂为记忆中的泡影，只是不知诃犁勒果遗种在何处。寺僧叹日：旧闻诃子林今见菩提树，须知树本无忘言领超悟。而戒坛前原株菩提，清代嘉庆二年（1797年）亦被台风吹倒，现在这株菩提从南华寺取孙枝再植，近旁大雄宝殿后的一棵诃子树是清中叶后再植。这一诃子一菩提，似乎表达光孝寺上承三国贤臣学韵下启南朝禅律宗风之意。

　　现存光孝禅寺占地3.1万平方米，虽远不如鼎盛期完备，亦基本保持唐宋寺庙廊院式布局，留下广州最具古韵建筑群。这缘于元世祖至元十九年至清道光二十九年间建置不多改动不大，以其不作为而保留宋代遗构的规模和建构，幸矣！

明崇祯年间殿宇已废毁十之五六，而界址基本保存，其时东至官塘巷（今海珠路），西至右所城脚（人民路），北至左所城脚（约百灵路及市一医院内），南至光孝街，往南大抵就是唐代的蕃坊区了。

清初前后区域截去驻防八旗，清未民国初又因受庙产兴学以及城市建设影响，光孝寺一再缩减面积毁废建筑，至1986年回交宗教部门管理时仅余天王殿、大雄宝殿、伽蓝殿、六祖殿。自此30多年来，或对幸存殿宇尊重原貌落架加固大修，或对毁失殿宇寻史料尽可能原样恢复，梵宇日渐重光。

明崇祯年间寺志的旧志光孝全图与清乾隆年间的今志光孝全图可管见前后之变。

　　史载光孝殿宇法宝曾有：戒坛、毗盧殿、六祖殿、风幡堂、笔授轩、弥勒阁、轮藏殿、观音殿、兜率阁、宝宫后殿、西方殿、睡佛阁、罗汉阁、孔雀阁、五祖殿、内鉴阁、伽蓝殿、悉达太子殿、髪塔、洗钵泉、来仰轩、选僧堂、檩越堂、库院、方丈、浴院、长生局、延寿库、延寿堂、普庵殿、土地堂、翠微亭、罗汉桥、西来井、大悲幢、法幢、钟楼、鼓楼、东铁塔、西铁塔、禅堂、四廊、十贤堂、苛井、译经台、大铁锅、石籤筒、仪门、大门、义僧亭、西竺寺、廨院寺、法华堂、延寿庵。

乾隆年间尚存：大门、仪门、钟楼、鼓楼、南廊、东廊、西廊、大殿、伽蓝殿、五祖殿、六祖殿、檀堂、毗盧殿、禅堂、风幡堂、睡佛阁、戒壇、法华堂、延寿庵、复建方丈、库房、浴所，新设韦驮殿、客堂、斋堂、水亭。

　　现存殿宇有：山门、天王殿、大雄宝殿、六祖堂、观音殿、钟楼合地藏殿、鼓楼及合伽蓝殿、洗钵帛、大悲幢、吉祥殿、泰佛殿、五观堂、东铁塔、西铁塔。正在重修藏经阁、观音殿、五观堂、法华堂、双桂洞、慈度堂、方丈室。

　　吉祥殿即睡佛阁位于大雄宝殿西侧，肇建于唐神龙年间，几经改建及至易地而成现貌现址。推猜睡佛阁因六祖风动幡动妙论而叠名风幡堂，原五间，后改为三间，明清时位于东廊外。曾被外人占据作馆，明万历二十一年赎回重修。顺治六年天然禅师迁卧佛置于敕经楼内。上世纪八十年代改在现址重建，即之前的五祖殿位置。

　　钟楼亦是宋代住持僧空山建；明天顺三年遭火灾，五年后修复；万历三十九年与鼓楼一同复修。现上为钟楼下为地藏殿。

　　鼓楼建于宋代住持僧空山，曾废作书舍，明历三十九年复修。现上为鼓楼下为伽蓝殿。

　　山门曾为拜亭，宋主持僧子超建，清代毁为街道，改旗舍。现山门2016年重建，宽三间深两间分心槽歇山顶，见证着旗人驻防制度，广州是清代实施八旗镇守为数不多的地方之一。清庭平定三藩之乱后于康熙二十一年在广州驻扎汉八旗兵，乾隆二十一年驻扎满八旗兵，而汉军旗人则出旗为民，旗人地位与待遇比非旗人高。

失 却 的 史 迹

　　戒坛让制止寺成为岭南第一道场。而其创建以来也是累废累修：宋建炎二年重修更广之；明洪武十八年复修；弘治四年重修，嘉靖二十三年复修；万历三十一年赎回被占作书舍的戒坛重修并设戒坛法师相；崇祯十一年修饰戒坛圣相三尊；顺治十一年重修；康熙五十五年重修；乾隆十六年重修。其中顺治初年平南王、靖南王攻占羊城后，大幅裁切分割光孝寺，戒坛划在大殿后本寺后街，另成一院落。

　　旧寺图显示三间悬山顶，新寺图显示三间歇山顶。1999年对寺院东北角建设用地抢救性发掘发现有7座相互叠压关联建筑遗址，根据基址与地层关系和出土遗物特征显示，建筑兴建时代不晚于南宋，即南宋时已非露天坛台形式。

　　毗卢殿 南朝刘宋梵僧求那跋陀罗三藏既创建戒坛又创建毗卢殿。宋肇兴二十一年重建，元至元九年复建，明天启六年新铸毗卢遮那铜佛，崇祯年间修志时不存，清顺治治奉迁铜佛于禅堂。寺记旧为五间、新为重檐歇山三间，等级很高。毗卢佛为密宗崇奉对象，毗卢殿与大悲幢显示光孝寺与密宗有一定渊源。

　　风幡堂 唐仪凤元年（676年)惠能受戒出家，主持僧法才创建瘗发塔，名僧印宗则将睡佛阁加冠风幡堂。宋庆元间重修，元大德五年募修，明万历十一年赎回重修，清顺治六年修饰殿宇。

　　轮藏阁 宋大中祥符年间（1008—1016年）赐经一藏。政和三年（1113年）创建轮藏阁奉经。咸淳五年遇火灾重建。旧寺全图中路西竺寺后见勒经楼，今寺全图东路风幡堂后见勒经楼。

睡佛阁、风幡堂、勒经楼关系错综，大致时而合于一殿、时而分殿建置，难以厘清。估计与现在的钟楼与地藏殿、鼓楼与伽蓝殿合于一阁内情形类似。

　　五祖殿创建未祥，明天顺五年修，弘治七年重修，万历三十九年修，天启七年（1627年）已废为书舍赎回，崇祯二年（1629年）重修，崇祯九年（1626年）重装五祖像。乾隆时的今寺全图仍见五殿。

　　

近期正在再建藏经阁、观音殿、五观堂、方丈室与法华堂、慈渡堂、双桂洞3院，共7座建筑，虽已无法在原址和临摹复建，也可约略表达当年十房四院的历史与情形。然终非文物建筑，需严谨地向读史人申明，唯此真实，才备加珍惜幸存的文物建筑。

　　

地以道存，人依法住；事賴人为，人因事重；迹存而事修，人亡而道在。

光孝寺，融佛法僧于一体，千年传灯，犹投风幡影，犹照古人心。其古物今物，或存或灭，无不折射出历史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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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雄宝殿、五祖殿、伽蓝殿建筑小考

大雄宝殿、伽蓝殿（现为泰佛殿）、六祖殿保留唐宋时期月梁、梭柱、生起、侧脚、箚牵作法，这些做法在中原地区宋元以后难觅其踪。此外还可领略岭到南古建筑的一些特征：

　　一是中心性。构造出阔大中心区域，故：伽蓝殿为宽三间深三间双槽底盘、六祖殿为宽五间深三间双槽底盘、大雄宝殿为阔七间深五间金厢斗底盘，这是唐代底盘遗风。而大雄宝殿可看作阔五间深三间双槽底盘加周匝副阶而成，可能是顺治初年扩建的结果，下檐似是加周匝副阶形成，估计其重檐亦是建构上调整的结果，疑非北方高等级建筑的涵义，也是广府殿堂受制度约束少而灵活运用的一个体现。体现在进深上尺寸：伽蓝殿分别心间、次间为5.78米、3.14米；六祖殿心间、次间分别为7.02类、3.45米；大殿心间、次间、梢间分别为8米、4.55米、3.83米。

　　二是大进深，平面接近方形，随之歇山面也较大，适合南方高温湿热天气的遮阳侧风透气纳凉。如大雄宝殿宽深比35.41:24.59=1.441，伽蓝殿甚至进深大于面宽为11.87:12.60=0.984，六祖殿为19.53:13.92=1.403。大进深导致屋顶坡度平缓，又与南方台风多气候相适应。南方殿堂建筑多歇山顶，亦可能与山面能通风透气降温有关。而北方建筑一般为面宽大进深少，宜于寒冷冬天吸纳更多阳光

　　三是大收山。大雄宝殿、伽蓝殿、六祖殿收山整整一个开间，较北方古建筑大，显得飘逸灵动轻盈舒展。大雄宝殿下檐覆盖也达一开间，也较北方大。

　　大雄宝殿历史尤其攸久，集中沉淀着各时期建筑遗韵，基本上保留存雄伟庄重的唐风宋韵。构图沉稳，明间宽6.29M而檐柱高仅3.1M；斗栱高与檐柱高比为120:340=1：2.83 ，稍少于唐代1:3，具汉晋遗风；而下檐用雄大斗栱出跳，出跳达142cm，出跳与檐高比142:455=1:3.2，与唐代1:3相近。而上下檐间距离短，上檐出檐短仅用插栱出跳，是岭南穿斗式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