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迪拜避疫的日子......

浮云

<p class="ql-block">第一次听到新冠病毒信息是在卡萨布兰卡机场候机室。那是2020年1月24日,当时刚刚结束摩洛哥的自驾游准备启程去突尼斯。身旁一对上海夫妇突然跟我提到国内颁布武汉封城令,他们团的全陪应该接下一个国内团时突然借口家中有事请假离去,要他们每人签字同意。他们推测可能因为那个团有三个武汉人是踩着点儿逃离武汉的,其他团友到达卡萨布兰卡机场才知道,正在到达厅大吵大闹要把三个武汉人赶出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突尼斯三天里好像一切正常,无论在斗兽场,清真寺,还是在蓝色小镇都有多多少少的国人团。心情有点放松。</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月27日到达西西里巴勒莫机场,气氛就有变化了。刚刚踏上去巴勒莫城的接驳车,坐在第一排的华人女孩突然用中文问我:“从国内来?”我没明白她的意思是你刚从国内来,还是以前是国内的,我就轻轻点点头。等到我坐下来环视一圈,发现凡是华人模样的坐在前半段,歪果仁都挤在后半段。很显然她把我看作危险分子。我赶快挪到后座。晚上去中餐厅又遇到审查。带位小姐扭扭捏捏就不肯带位,我明白她的意思就跟老板打招呼:“我不是刚刚离开中国的”。他的答复也很直截了当:“当地人现在看到华人脸就不愿进来”。我觉得老板人还面善,让他把我们安排到角落,他没有再为难。十几天后再回来,老板马上就打招呼:“又回来了?”。不是每个老板都这样好说话。在锡拉库萨有一家中餐馆老板死活不让我们进去。但是当地人的餐馆无论什么档次没有一家不让我们进去就餐。对这些人我没有丝毫怨言,只不过他们与阿庆嫂的胸襟差的不是一点两点。“垒起七星灶,铜壶煮三江。摆开八仙桌,招待十六方。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一张。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这些歌词是不是开店真经,每人心中都有一杆秤。</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形势变得很快,2月2日在锡拉库萨遇到前几天认识的一对牙医夫妇告诉我飞中国的航班全部取消,只剩莫斯科飞北京一条航线。他们准备改签这条航线。觉得现在回国内不是好时机,欧盟又发令三十天内去过中国的旅客都不能入境,就决定在西西里多盘桓一些时间。疫情一天比一天严峻,看来要做长期打算。欧洲冬季不是旅游季节,思来想去坐邮轮还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至少不愁吃,不愁住。在当地找了一家旅行社先订了地中海环绕一周七天的航程在巴勒莫上船。想不到旅行社老板与船公司在电话上商讨了一个多小时,把护照上的签证日期</p><p class="ql-block">数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搞定。2月4日在陶尔米纳附近的希腊小城晚餐时隔壁一桌华人导游地陪,二男一女正在吃散伙饭。自此再无见到国内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月10日上船,检查程序多了一项,测体温。检查员隔着五米用激光测温。船上已无来自国内的旅客。只有几十个来自美国的华侨。他们也有一些惊恐不安,其中一位女士的老公有点发烧不敢来。这场疫情对海外华人社会影响很大,有点老鼠过街的味道。不过这七天途经的马耳他,巴萨罗纳,马赛,热那亚都一切正常。</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月19日飞挪威搭海达路德邮轮去北极。中转巴黎还是一片歌舞升平景象,每年在巴黎转机从未见过如此拥挤。旅客中仅一些日韩学生戴口罩。飞机到了奥斯陆画风大变。廊桥口高悬防疫广告,并用醒目中文,红字标明,边境警察已经全副武装守在那里检查护照。欧盟内通行是不需入境签证检查。女警察见我是个中国人,一面把我的护照左翻右翻,扳着手指头数日子,一面连珠炮地发问;“什么时候离开中国的?“,”在欧洲多长时间了?”,“进入欧洲前去过什么国家?”。一一作答,核对如实后,她才挥挥手让我入关。这是在欧盟遇到的最严格检查。其它口岸的检查如同虚设。在希尔克内斯看北极光时遇到很多长着华人脸的旅行团,但这些年轻人都说一种听不懂的语言。我知道他们来自东南亚印尼或马来亚。餐馆老板告诉我已经没有中国团了。挪威行一切正常。最后在卑尔根的中华楼吃晚餐也座无虚席。谁知道二天之后挪威全国戒严封城。其实也有一些端倪可循,偌大的旅馆只有二房客人,边上的电影院正在进行《花木兰》首演式,观众一个巴掌也数的过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月27日在罗马乘歌剧号去以色列,第一站到热那亚就发现港口门前的旅游车不见了,上山的电梯没人开了,原来要买票,有人操作,幸好还可以自己动手操作。到皇宫参观也不让进了。一问原来意大利下令关闭所有公共设施。印象最深的是当地跑了好几家药房买口罩都没有。只在一小店还有几只口罩,像马粪纸剪的还要二个欧元一只。形象一点;材料像超市里装鸡蛋的衬垫,形状像防牲畜乱吃的套口加两根带子。预防万一不得已买了几只。后来买到好的只接把它扔了。奇怪的是路上无人戴口罩。口罩都去哪里了?寄到中国了?从来没见过国人戴这种粗制滥造的口罩。在希腊的下几个港口,奥林匹亚,罗德岛还正常。在前往塞浦路斯途中突然接到通知;塞浦路斯和以色列不准该船停靠。船只好改变航程去希腊雅典。估计有事发生,只不过消息还未披露。不想成为公主号邮轮在日本的悲剧,当机立断在雅典下船。事后得知该船一位奥地利游客在热那亚下船经法国回国感染了新冠病毒。此后马耳他医生工会罢工也不让该船停靠。理由马耳他没有充足的社会资源来防护新冠病毒扩散。</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3月4日在雅典下船直奔机场飞迪拜。那时迪拜还是属于安全地带,可能受宣传的洗脑,说新冠病毒怕高温天气。在那里定了两个航程。记得下船搭乘的出租车司机,见我们是中国人,不让我坐在副驾驶位置,自己默默从后备箱拿出口罩和手套戴上。全程一言不发。途径埃及开罗有八小时间隔,想去金字塔走一圈,把关的埃及人员根本不让我们入境。</p> 迪拜气温不到30°,因为湿度低,感觉不到热度,非常舒适。 六年前来过,今天销品茂里依然人头攒动。 等待看喷泉表演的阿拉伯姑娘。 不仅当地旅游活动摊子生意红火,连西方歌剧的门票也已售空。 瞧着走路的架势,是不是贵妇不敢猜,肯定是个心傲气盛的主。 茂里出租车 魔影 <p class="ql-block">一曲《今夜无人入眠》总让人心潮澎拜.....</p> 世界最高楼哈利法塔 苹果专卖店 一开始每天都在这里吃饭休息,随着时间推移,发现越来越多的游客开始戴口罩,见到很多人咳嗽,马上意识道疫情期间呆在人多的地方绝不是一个好主意。立马决定再也不能来了。改到旅馆附近的金融中心。<div><br></div><div>迪拜的金融中心与世界各地一样,到处都是西装革履的白领,金领。这里没有游客,只有高档饭店,画廊,地产中介。最初几天这里也是人丁沸腾。从旅馆步行到此十分钟,大部分走的是地下通道,不对应该称地下商城。这个地下商城可以贯穿迪拜中心城区,如果你能走,你可以步行到几个主要商业中心。</div><div><br></div><div>三月国内疫情还很严重,欧洲开始流行,船公司的信息也很暧昧,即不说不走,也不说如期开航。已有好几首船上发现病毒。看来是走不了了。也只好作长期打算。理所想当然认为自己有90天签证,混到六月再说。五星级旅馆,大套房,30几层,打开窗帘就见大海,每天睡到自然醒,下午看二集国内当红剧《安家》,晚上就去王朝饭店晚餐与经理伙计聊聊天,日子过得很潇洒。好日子总是短暂的。几天后一个星期五晚上,王朝饭店对面的迪斯科舞厅音乐放了一阵突然停了,再也没有恢复,连灯也熄了。晚饭后绕了金融中心一圈,发现几十家高档餐厅都停止营业,画廊也打烊了。从此再也未见开门营业。不过王朝饭店和另几家饭店还做生意。我们还能吃到中餐。可伶的是有时就我们一桌客人。</div> 金融中心的镇山之宝,神兽(DINOWISH)外壳是用二十四k的纯金打造。作者ANTONIO SIGNORINI. 建的像城门楼子,实际是地下通道的一个出口。 从四季饭店看世界最高楼哈利法塔 一驰一张 金融中心夜景 地下通道 金融中心的画廊以招贴画为主 大多是我们熟悉的美国电影明星 也有一些非洲画家作品,我在南非见过。 米老鼠 这张画太熟悉了,一进门就吸引了目光。故意问工作人员,想不到那位来自塞尔维亚的女士婉婉道来来龙去脉,分文不差。 它不算油画,而是由成千上百的拼刺刀的战士模型组成。 这是瑞典摄影师Bjorn persson拍的,名为“王者”。这里也是他自己开的店卖自己的的作品。 这家中餐馆“上海咪“ 是由爱尔兰人开的,主厨也是爱尔兰人。 进门就惊到了,仔细一看作者也是中国人。 庆幸我们活到能自由出国旅游,安静的在一家外国人开的餐馆坐下来吃饭。 王朝饭店是国内一家连锁店开的分店。也是我们在迪拜的食堂。大厨菜烧的好,价格比上海高档酒店便宜,特别是海鲜类。 迪拜街景随拍 闲的没事,跟金融中心的中介DAVID来棕榈岛看他们代理的棕榈一号项目。DAVID自称是日本人,其实母亲是日本人,父亲是英国人,娶了个日本媳妇,有二个女儿。图中的就是他。 豪宅从500平方到2000平方,要价7百万到一个亿美元不等。 面对海滩,前面还有一个游乐场。 屋内设计都是由一家日本顶级设计公司设计完成。 卧室 还可以看到帆船酒店 隔壁是网红酒店”5"。 回程路上DAVID告诉我们;迪拜要开始封城了。网上一查果然政府开始不让国内居民出国,在外的要限期返回。外国人不准入境。晚饭在王朝饭店与经理沟通;方知外国人在迪拜的签证时效只有三十天。现在看来延期是不可能了。经理家在遵义也在等机会回国。一听到这个消息也坐不住了。第二天就不见踪影。<div><br></div><div>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回来网上一查,阿布扎比新开了一条航班到新加坡再转机可达上海。为了达到国内在非疫区14天的规定,定了3月22号的机票。</div><div><br></div><div>这几天酒店的规矩也变了,早餐自助餐不能自己拿了,需服务员送上台。走的那天又改成送到房间。</div><div><br></div><div>走的那天在酒店叫了个车。一路上来自巴基斯坦的司机就抱怨;已经十天没人叫车了。以前每天都有客人包车去阿布扎比。对他们到迪拜的打工人,没有活就没有收入,比什么都煎熬。疫情啊你害了多少打工人。</div> 阿布扎比的建筑没有迪拜的高大上,但它比迪拜有钱,建筑不逊于迪拜,绿化更胜一筹。 八星级的阿布扎比大酒店,上次来还在建造之中。 对面的酒店,办公楼,和商场。 酒店的伊斯兰式样苍芎 大堂 酒店附近的各酋长国的皇家住宅。 阿布扎比的一个港口。建筑有点像亚塔兰提斯酒店。 水贵如油的沙漠之国那天竟然下了半天雨。 封城令下大名鼎鼎的白色清真寺也关闭了。 让司机绕了一圈,上次已进过内部,外观同样雄伟壮丽。但与刚刚去过的摩洛哥卡萨布兰卡大清真寺风格完全不同。我更偏爱卡萨布兰卡那座。 阿布扎比机场不能与迪拜机场相提并论,比较简陋。机场见到大批来自南亚的劳工准备回家。飞往新加坡的飞机很空,几乎每人都可占一排座睡觉。<div><br></div><div>从新加坡飞往上海的航班全员客满。大部分都是来自英澳的留学生。很多穿着全套防护服,好像在医院隔离病房的感觉。</div><div><br></div><div>23号晚九点到达浦东机场,不能下飞机,先叫来自疫区的人先下。等了三个小时才轮到我们。幸好来自非疫区,排了一个小时就入关了。出了关还不能走,要等各区的专车送到指定的酒店。因为那天上海有新的规定,非疫区来的也要做核酸检测。结果新来的司机在机场迷了路,新的酒店地址也搞不太清楚。耽误了很长时间。做好核酸检测后酒店还不放人。要等上级批准。到家已近天明。</div><div><br></div><div>回家后也不太平,几天后接到街道通知还要在家封闭14天。当地民警还上门核对。无论怎么说,活着回来胜过一切。</div> 这张照片拍于送我们进城的公车上,穿着防护服的都来自各区局的干部。说一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