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镇印象

东岳泰山

乌镇印象 ——【忆江南】系列之四 2004.6.18日，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我们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乌镇。 乌镇像许多江南小镇一样，有穿过小镇的狭窄河道，有傍水而筑的朴实民居，有乌蓬船悠悠地在小河上荡过，有巷子深处升起的袅袅炊烟，有农妇在通向河道的石阶上浣洗……而不同于其他的江南小镇，乌镇少了一些商业气息，更多的，是一种文化气息，是一种几百年来精炼后沉淀下来的底蕴。 【1】乌镇印象 走进乌镇的刹那，我原本纷繁杂乱的心境顿然变得恬静疏淡起来，那河街并行、水陆相邻的古镇格局，那傍河而筑、粉墙黛瓦的枕水人家，那绿柳垂曳、小桥流水中的乌篷船……无不令人赏心悦目、怡情怡性。 踏上窄巷中幽幽的青石板街路，两旁壁立连阵的都是古色古香的明清朝代建筑，那一扇扇棕黑色的栅板门面，浸着沧桑透着清幽，仿佛每个里面都蕴含着久远魅人的故事。穿行在这幽深的巷弄里，感受的是岁月的苍凉与静寂，恍惚置身于中古时代的梦影中。 乌镇现已开发面世的东栅西栅两地，虽面积不大，但景点颇多：百床馆、民俗馆、木雕陈列馆、江浙分府、古戏台、余榴梁钱币馆等各具特色，“三白酒、姑嫂饼、生铁锅、蜡染蓝白花布”等别有洞天。 乌镇水道中的乌篷船 　　2004年6月18日摄于浙江乌镇 　　水乡乌镇的河道似我们村庄的街道 　　小桥流水，临河水榭，一片静谧。 河街并行，水陆相邻。 水乡乌镇大门口 小船水中摇，河岸美如画。 　　粉墙黛瓦，枕水人家，笑漾脸庞。 　　 徜徉乌镇，船在水中游，人在桥上走，百步一桥，桥街逶迤、桥廊错落，水、船、桥、树、屋等交相辉映，美不胜收！水，永远是江南古镇的主题。悠悠流淌着的是傍河居民的生活主线，水承载着他们的希望，承载着他们的淳朴流向更远的地方。这里的水，碧绿碧绿，这里的人，清清澈澈。 我们几人沿着河边的长廊，慢慢的浏览着河中的景色。河中具有江南特色的十几艘乌蓬船，在水中惬意的游荡。乌篷船上艄公站在船尾，熟练地摆动着桨，荡开一阵阵涟漪，船左右摇摆着向前行进着。 四周是那样喧嚣，但我却得心灵一下子静了下来，像回到了儿时无忧无虑和褀褀哥哥在清澈的孝妇河中摸鱼、戏水的情形——真实、古拙、情趣、感动。突然感觉，好像一下子摆脱了城市快节奏的生活，融入了一片安宁祥和的小镇生活中了，这里的一切，随着水流慢慢飘荡着。远方，成片的垂柳随风摇曳，是惬意，是安逸亦或是回忆。当水成为小镇的主旋律时，人们急功近利的躁动就会静了下来，脚步也会慢了下来。也许这是一种回归，亦或是生活方式的回归？ 乌镇临河古建筑 携老伴游水乡乌镇 繁忙的乌镇水道 人船同行，古韵乌镇。 　　 乌镇的水，就是这样，这样的水，孕育出了水一样的人。乌镇，养出了一方淳朴善良之人。穿过深深的弄堂，路过许多人家，他们似乎从不被游客们打扰，依然各自生活着，悠闲地生活着。 ——哦！乌镇除了有秀美的风景，和蔼可亲的人，不可或缺的，是它的文化。文化始终是使一个古镇永远吸引人的力量，有了文化，古镇才会分外夺目，才会将其深邃展现在人们面前，才会引来一拨拨的游人来试图读懂它。走进一个个小小的门洞，里面无不是一种精髓的文化。 2004年6月18日，乌镇小息。 　　近处水波粼粼，远处青竹吐翠。 　　桥街逶迤，桥廊错落，交相辉映。 美丽的水乡____乌镇 江南百床馆 　　我们走进江南百床馆，里面陈列着从明代到近代的床，上至皇帝御用之床，下至普通百姓之床，这些床的雕刻都十分讲究，一看便知是能工巧匠一刀一刀精心雕琢而成，这种床，保留在乌镇，也成为乌镇的文化瑰宝。 三进老红木雕花床 　　百床馆里的镇馆之宝____铜床 雕花红木床 　　乌镇最美的古桥风景____桥里桥 　　 【2】水乡乌镇的蜡染花布 中国的蓝印花布世界闻名，乌镇则是蓝印花布的原产地之一。系蓝印花布制作基地，也是蓝印花布制品集散中心。蓝印花布，俗称“石灰拷花布”、“拷花蓝布”，是我国传统的民间工艺精品，已有上千年的印染历史，传说由一名叫葛洪的农夫为爱妻所创，以其价廉物美，一直流行于民间。其原料土布、染料均来自乡村，工艺出自民间，图案充满浓郁的乡土气息，亲切、自然、清新，加之秀气典雅的蓝白二色，具有鲜明的民间和民族特色，在民间工艺美术中一枝独秀。以其纯天然、无污染的特色受到越来越多人的追爱。 美丽的乌镇风光 乌镇最主要的水道 　走过一段高高低低的石板路，穿过狭小的巷子，就是蓝印花布的作坊，大大的园子里挂着长长的布条，等着晒干。全是蓝印花布，一片蓝色的海洋。蓝印花布是江南的特色，也几乎成了它的象征，小而精细的花纹透出的是一种细致，蓝色衬出的是一种古朴。看雪白的布经过能工巧匠地改变成了美丽的蓝印花布，不得不感叹乌镇人的手巧，也许这种手艺只有在乌镇才看得到，因为这里原汁原味地保留了这种文化的传承，这种风格，是属于乌镇的，是属于江南古镇的。 乌镇的特色____蓝印花布 晾晒印花布 一片蓝色的海洋 　　 “手工作坊”有着不一样的热闹，挤进人群一看，原来是上了岁数的阿婆在织布和纺纱，这些是在电影电视上看熟了的东西，却从来没有碰过。文华仔细观看了阿婆的织布程序，就大着胆子甜着嗓音：“让我试一下吧？”当地的民风真够淳朴的，一求就应。阿婆很和善的让文华试一下，只见她很得意的坐在织机前，手脚并用。刚开始还有模有样，而穿梭就惨了，梭子拿在手中几次都不能穿过去，真的笨死了，一看就是赶鸭子上架招式，我一边拍照，一边替她着急。文华几次穿不过梭子后，引起围观的人们一阵哄笑。自己不好意思的抿嘴一笑，讪讪的走下织机...... 哈哈哈！——我突发奇想，在这里，在空气中漾满古朴文化的水乡乌镇——文华用自己亲手纺的纱线，穿着亲手织就的蓝印花布做成的衣服，身旁斜放着乌镇特有的红色纸油伞。乌黑的眼眸里透出‘二八’少女的单纯，手托两腮静静地坐在河边看着穿梭过往的乌蓬船——啊呀！那才是真的美，真的妙，真的阿娜妩媚了...... 文华在水乡乌镇学织布 　　满天挂满蓝飘带，一“枚”红颜出头来。 　参观乌镇染坊染出的蓝印花布 古老蓝印花布永流传 【3】参观一代文学巨匠——茅盾故居 走进文学巨匠茅盾先生的故居，参观了茅盾先生童年与少年时期在此生活过的屋堂，仿佛能感受到其生命气息。我们来到了他的半身汉白玉雕像前，他凝视前方、神情庄重、似在沉思。 上学时，我曾读过茅盾先生的《子夜》、《林家铺子》及《蚀》三部曲，在十几岁时亦看过据同名长篇小说改拍的电影《林家铺子》。直至此次到乌镇，方知茅盾先生是土生土长的乌镇人，他一生的著作竟达一千余万字，堪称中国的文坛巨擘。 茅盾故居位于东栅，一座二层楼房紧临街道，木门窗，木屋架，青砖黛瓦，典型的清代江南古老建筑。门口左侧镌刻着陈云同志题写的“茅盾故居”匾牌。穿过楼道，后面是一个半亩大小的幽静庭院，院中间是茅盾的半身汉白玉雕像，一丛翠绿的竹子点缀在角门。这大概就是茅盾当年读书或玩耍之处吧？故居中有卧室、书房、餐厅等设施，其家具与布置仍是茅盾当初居住时的样子。楼厅中设有《茅盾故乡乌镇》、《茅盾走过的道路》、《茅盾故居》三个基本陈列室，介绍了茅盾的生平业绩。 乌镇茅盾故居 　2004年6月18日摄于乌镇茅盾故居 茅盾故居中的汉白玉雕像 茅盾故居中的餐厅 　　 站在“茅盾故居”的出口，一台头就看到了“林家铺子”，两地之间的距离竟然近得超过了我的想象，仿佛翻阅一页《林家铺子》的时间，就能到达。铺子很大，也很亮堂，可以想象当时的“林老板”是如何苦心专营，来支撑起这里的头面的。 《林家铺子》是茅盾创作于1932年6月的一部小说。1959年被搬上音幕。主人公林老板是个谨慎而又精通生意的小商人，在时常萧条、生意清淡的情况下，他却利用“一二八”战争从上海逃难来的顾客的需要，大卖“一元货”，获得成功。当然，他还善于施用旧社会小商人惯用的诸如以次充好等伎俩。但是，因为大时代环境的不善，林家铺子还是无可避免地倒闭了。只是现在的“林家铺子”已经物非物，人亦非了。 茅盾故居对面的“林家铺子” 现在的“林家铺子”里琳琅满目 2004年6月18日，摄于乌镇露天剧场。 乌镇的露天剧场 　　水与镇相融，桥与街相通。清澈如镜的河面上漂泊着无数条乌篷船，头戴毡帽的船工轻松的摇着浆，偶而可以听到别具韵味的江南小调，伴着古色古香的小镇，犹如一首典雅的古曲，弹奏着和谐的韵律。 携妻行走在乌镇窄窄的街道上 乌镇小巷 乌镇街景，两面全是门面房。 乌镇的石拱桥 　　 【4】在乌镇品尝“三白酒” 三白酒是乌镇人的美酒，天然原料纯手工酿成。何谓三白酒？《乌青镇志》说得明白：“以白米、白面、白水成之，故有是名。” 三白酒以优质糯米为主要原料、配用上等面粉，取用地下水，经过两次发酵，两次蒸馏而成，以其香气浓郁、酒味醇厚、入口绵甜、回味爽净、余香不绝。男女老少皆宜饮用，数百年来一直风靡江南一带，经久不衰。 “三白酒”制作中的蒸馏釜 “三白酒”制作作坊 酿酒工人正干的热火朝天 　　 我们来到了蒸“三白酒”的作坊里参观。几个工人正在不停地忙活着。偌大的蒸盖上弥漫着氤氲蒸汽，飘来阵阵酒香。一只手指粗的管子从蒸盖顶上接出，管子的另一头顺到一只黑色的瓷缸里，从细细的管子里冉冉流出一缕澄清的液体。喝！那就是醇香味浓50多度的“三白酒”了。用小酒杯接出一点尝一下，啊，味浓甘冽，入口清醇，还有一丝悠悠的酱香酒的味道...... 乌镇名酒____“三白酒” 我就是买的这种酒哟！ 　　 我买了二瓶，招呼同伴们来到沿河边的石板堤上，用三白酒的广告画做了垫布，买来一碟卤味荤香豆，一碟五香豆腐干，几只醉蟹，一根腊肉火腿肠，更有趣的是老李买来一把洗干净的南方的小香葱，一小盒甜面酱，还端来一盘味怪怪的油炸臭豆腐...... 轻轻地抿一口“三白酒”，满嘴里便“炸”开沁人心脾的纯纯的清香。辣辣的，糯糯的，胡乱地向嘴里噻进一根蘸了甜面酱的香葱——哦，老伙计，那滋味——好极了！妙极了！一会儿功夫，菜没怎么动，二瓶三白酒就见底了。 ____ 咦？——哈哈哈！ 　　香味醇郁的“三白酒”，喝着真不错！ 【5】乌镇夜色 天已黑，整个乌镇笼罩在淡淡的雾霭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陌生而又浪漫的味道，让人陶醉不已。找到住处后，我们决定四处走走。夜晚的乌镇是安静的，各个重要的景点都已经关闭，没有了白日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只留下了空落落的小巷。漫步在悠长而又曲折的小巷里，两旁有些破旧的木楼使巷子显得有些紧促。间隔不等的路灯发出朦胧的白色灯光，映衬了些凉意。不知哪家挂起的红灯笼又打破了这萧瑟，为我们捎来了一丝暖意。夜色中的乌镇是温柔的，似洗尽铅华的江南女子，柔美、恬静…… 踏着亮锃锃的石板路，抬头仰望着那狭长的天空，灰蓝灰蓝，似在黑幕上漆了一刷。夜色下的乌镇，更有一番景色。临街雨巷、石桥长廊，古朴的油灯弥漫着夜的静谧。空中的那轮明月，也像读懂了游人的心思，用皎洁的白光，洒下一片朦胧。宿在乌镇，枕在江南。轻轻地推开窗，映入眼帘的是夜灯装饰下的水阁，河在晴朗夜空下泛着一片蓝，偶尔星星眨眼，点缀了倚窗人心中的一份期许。 乌镇的夜色美如画 　　水中倒影相辉映，乌镇夜色真迷人。 　　茶楼品茶心情爽，含笑相邀对月光。 　　 慢慢地泡了一壶白菊茶，让茶香顺着水汽飘散在空气中。轻轻地咂一口，几分清香，一丝淡淡的甜，在口中一点一点扩散，而后细细饮下，顿觉神清气爽。不经意间，摇橹船从窗前经过，载着同是喜欢乌镇的人，静静地问自己：此时我是否成了他们眼中的风景？而再细想一下，他们不也是我眼中的风景嘛！ 乌镇夜景 一座石桥拱，夜色多幽静。 　　 坐上游船，船儿缓缓前行，两岸的商铺前、酒楼上、居室内，那一座座似乎漂浮在河边的枕水阁的楹柱间，那横跨河上的半圆形的桥孔里，都亮起了晕黄的灯光，没有缤纷的异彩，就是那一色的晕黄；连我们乘坐的乌篷船上也只暗黄的普灯，恍如很久以前那挂在船篷上的马灯。无边的暗夜中，这灯光显得那样质朴，那样迷蒙。那两岸的店铺，水上的桥涵，尽皆朦朦胧胧，它们在水里的倒影更是扑朔迷离。这晕黄的灯光启人遐思，更给人以想象的空间？此时我想到了杜甫的“野径云俱黑，江岸火独明”和张继的“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的诗句，用在此处恰到好处。 小桥倒影成“0”形 夜色多美好，欢迎贵客到。 　　 水与镇相融，桥与街相通。清澈如镜的河面上漂泊着无数条乌篷船，头戴毡帽的船工轻松的摇着浆，偶而可以听到别具韵味的江南小调，伴着古色古香的小镇，犹如一首典雅的古曲，弹奏着和谐的韵律。 野径云俱黑，江岸火独明。 　　 乌镇像一本书，一本文化厚重、内涵丰富的史书。乌镇像一首诗，一首柔情似水、清新隽永的诗。乌镇像一幅画，一幅浓淡相宜、意境深远的风景画。 第二天清晨，我们驱车回返，离开了如诗如画的浙江乌镇。 ——再见了，美丽的江南！ ——再见了，令人魂牵梦绕的水乡乌镇！ 2020.12.31日本禧写于【听雨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