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我能说什么呢

大嫚

2020流年不利，在疫情中开始，在疫情中结束。本该一如既往地做个年终小结，可或许这一年带给我们的回忆太过沉重，几番踌躇提笔，却又黯然放下，眼见着年关将近，终是没能按捺住码字的冲动…… ——题记 前几天惊闻一种变异的新冠病毒正在英国迅速蔓延，且传播速度更快！看了这则消息，顿时愁肠百结：被这狗日的疫情搞得人心惶惶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谁能料到，在疫情中开始的2020年，竟然还会在疫情中结束呢？“没有善始，但求善终”的愿望终是破灭了。 记得今年三月份我在一篇心情日记中这样写过：“愿疫情过后，我们能做最想做的事，见最想见的人，去最想去的地方……”。可疫情的搅扰让很多人对2020这一年的许多美好期待化为了泡影，我也一样：一年一度的自驾游没能成行；给儿子举办结婚仪式的想法只好作罢；写一篇小说的计划再度搁浅；年初购置的价格不菲的相机也束之高阁……未能达成的心愿，有的与疫情有关，有的与疫情产生的焦虑情绪有关。果然，疫情当前，没人能置身事外。 2020，我能说什么呢？ 这一年平淡多了些细数这一年的过往，就我的个人生活而言，可用四个字来概括，那就是“乏善可陈”。没有什么经历可值得大书一笔，日子单调得如同一圈一圈机械地转走着的钟表，操持家务、探视老人、“有闲暇时看看书，有所感时码码字”依然是我的生活常态。 不过，只要有书香相伴，日子即便单调却不乏味。仍旧不习惯翻阅电子书，仍旧喜欢捧读纸质书，手指拈着书页所发出的沙沙声会带给我很踏实的满足感。刘易斯•布兹比在《书店的灯光》一书中说过：“你怎么能在电子书里夹上一朵野花呢？” ，深以为然。 盘点这一年翻阅过的书，看过就看过了的闲书也有，但值得回味并引发情感共鸣的居多。稍感欣慰的是，今年写的书评较往年多了些，《山中岁时•写给大自然的情书》得到了作者项丽敏老师的认可，《我与地坛•爱是一切苦难的救赎》先后被美篇报和二湘老师的空间号刊登，小小得意了一把。前几天有朋友问：“读什么书对提升自己最有帮助呢？”，我以自己的读书经验告诉她：自然是经典！因为“一部经典作品是一本即使我们初读也好像在重温的书；是一本重读都像初读那样带来发现的书”（卡尔维诺语）。 比起去年的懈怠，今年在码字上勤勉了许多，总算是完成了今年的美篇计划。年少时曾经怀揣的文学梦想早已被年轮碾压在了尘埃中，现在只所以还能乐此不彼地码字，想来纯属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精神欲望，让平庸的生活不再那么乏味与无聊。 玩美篇几年，最大的收获莫过于交了几个知心朋友，像珠儿老师，像舒心姐姐，像沙沙，像沁……才华令人刮目，为人又真实坦诚。都说虚拟的世界没有真情，可我们虽未曾谋面，却能心意相通。在她们面前，你不用藏着掖着，乐了，你可以笑；烦了，你可以哭，完全无需顾忌……不是加了好友的就是好友，不是在朋友圈的就是朋友，人生苦短，余生唯愿与让彼此舒服的人一起走。 　　 这一年忧虑多了些孩子远在海外就职，因疫情已困在家十月有余。虽然每次视频时都千嘱咐万叮咛地唠叨个没完，也知道孩子行事稳健，可那愈演愈烈的疫情还是常常搅扰得我心神不安。 让人揪心的还有母亲的身体。前一段接到家里的电话，说母亲突然吞咽困难。一下子有了不祥的预兆，匆匆赶回家，惊奇地发现，几天不见，母亲竟老了许多！ 母亲的衰老似乎是一夜之间的事儿。望着母亲那呆滞的目光，那佝偻的腰身，那蹒跚的步履，还有那布满菊花的皱脸，我常常恍惚：这还是当年那个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泼辣能干的“铁娘子”吗？忽然理解了村上春树说的那句曾让我困惑了很久的话：我一直以为人是慢慢变老的，其实不是，人是一瞬间变老的！ 好在检查结果并无大碍，连日来惴惴不安的心终于妥帖了些。可母亲毕竟已是风烛残年，虽衣食无忧，但整日被病痛折磨得苦不堪言！在那个必然会降临的日子到来之前，除了束手无策，我什么都做不了…… 这一年感动多了些2020让人忧心的事很多，2020让人感动的事很多。 今年的春节是出国去孩子那儿度过的，因航班的一再取消，行程由半个月延长到了两个半月。走的时候天寒地冻，国内的疫情还没有开始肆虐；回来的时候已是春暖花开，国内的疫情已得到了有效地遏制。 虽身在异国他乡，但国内疫情的实时动态却是我每天关注的焦点。时至今日，那些令人感动的、感慨的、泪目的、戳心的场景，还鲜活地烙印在脑海里，不曾或忘：那一路追着载有院长丈夫刘智明遗体的殡仪车、撕心裂肺哭喊着的妻子；那累得站不住脚、趔趄着跌倒在电梯里并磕伤了额角的医生；那已是耄耋之年仍奋战在抗疫一线的钟南山院士眼里噙着的泪花；那在方舱医院戴着口罩、倚在病床上读福山的留美博士后；那陪重症患者看落日的援鄂医疗队员；那在医护人员的带领下跳广场舞的病患们…… 前段看到一视频，说的是坐在电视机前观看全国抗疫表彰大会的陈薇院士的母亲，一眼就看出了女儿身上的变化，已几个月未见到女儿的她嘴里喃喃着：有白头发了，原来一根也没有，这次操心了……看到这儿，顿时泪奔！那些奋战在“疫”线的医护人员、公职人员、普通劳动者，还有可敬的钟南山、李兰娟、陈薇院士们，他们在危机时刻，扛起了一个民族的安危，用自己的分别守住了更多人的团圆，用最美的逆行，护我们周全。是他们让不安的我们心安，所以，为他人撑起生命之门的他们当得起国人最最真挚的敬意，让我们记住这些常让人心疼到红了眼眶的身影！ 这一年感慨多了些十一月份，在师专上学时的班长借班主任老师退休的机缘，热心张罗了一次同学聚会。 可喜的是，同学之间的情谊仍是至纯至真至深，如一杯老酒，不掺假，无水分；可叹的是，岁月已无情地在一张张曾写满了对未来美好向往与憧憬的笑脸上留下了沧桑的印迹。虽然嘴上彼此宽慰着“还不老，还不老”，可人人心里都会嘀咕：岁月真是把杀猪的刀，一顿乱砍，心目中的“白月光”已是“大妈”般的存在，心目中的“郭富城”也已然成了“郭富县城”。更让人唏嘘的是，已有两位同学因疾病和意外离我们而去！没想到，此去经年，一别竟是一世。祈盼我亲爱的同学们一直安好，我的记忆里将永远都是你们最好的青春模样。 年初，上帝带走了科比；岁末，上帝带走了马拉多纳。1月26日，父亲在想该如何安慰伤心的孩子；11月26日，孩子在想该如何安慰伤心的父亲……科比走了，老马走了，两代人的青春没了…… 科比与马拉多纳都是缔造了无数经典时刻的传奇人物。科比的勤奋与坚持、不屈的斗志和永不言弃的黑曼巴精神，激励了无数年轻人去追逐自己的梦想；而一次次从人生谷底重生的马拉多纳，也鼓舞了人们像他那样立志在有限的生命里活出无限的精彩。 科比因飞机失事身亡，年仅41岁；老马因心脏骤停去世，年仅60岁。坚强如他们，生命竟也如此得脆弱！两位巨星的陨落，让人不由得感慨：人生本无常，且行且珍惜…… 年长我一岁的闺蜜雪梅今年荣升姥姥；年长我十岁的闺密冬宁即将又一次迎来孙辈。新生命的到来，让她们累并快乐着。 这个月初，孩他爹的体检报告与我的双11账单同时出炉。报告显示血脂、血压高了，我问：“酒还喝吗？” 他答：“喝呀！”；账单上的数据高得离谱，他问：“双12还买吗？” 我答：“买啊！” ——各有各的活法，一个屋檐下的人也是如此。 近来有些地方又有零星的疫情发生，来年“且待春和款款行”的愿望怕是又要落空，但请相信：没有什么是时间改变不了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愿所有的失去，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所有沿途的等待，也都会春暖花开！ （写于2020年12月28日） 后记：刚写完此文，便看到了这张图片，顿时心暖得不能自已！——新生儿正试图取下妇产科医生萨莫脸上的口罩。这位杜拜医生写道：我们都在等待这信号的来临，取下口罩，回归正常的生活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