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萦桑梓 忆怀古街（二）汉正街—汉口最古老的街道（下）

河边老卒

　　　　

汉正街的桥与硚

1955年前，我从来没有看到汉正街有桥。直到1955年，我就读的小学（旧址在南行的江汉桥公交站处）被拆除了，说要建桥。这才看到汉正街的桥-江汉桥。这是为长江上第一座长江大桥修建的第一座武汉江汉桥。此前汉正街没桥，这只是我儿时的见识罢了。汉正街自古以来与桥是紧密相连的。

　　汉正街因码头而生，码头因水而生，桥与水相伴。汉正街南临汉水，北濒玉带河、后湖。街镇有水就有桥。汉正街自古是“水镇”、“桥镇”。

汉正街的入口-“硚口”就是因“石桥”而名。汉正街的入口处有大小两座石桥，一座是明崇祯八年修的玉带河的第一座桥，一座是清同治三年修的护城河的第一座桥。故有“大硚口”、“小硚口”之称。

“大硚口”是汉水入玉带河之口。后来的“小硚口”是汉水入护城河（城堡河）之口。

据清代《汉口丛谈》中记载玉带河上共有31座桥。其中，大多数桥在汉正街区域。而且不少的桥是石桥，于是就有了“硚”。我国有很多名桥是石桥，但未称“硚”，仍称“桥”。为何汉正街玉带河上的石桥称“硚”，有待探索。“硚口区”区政府名就是以“硚口”命名的。曾一段时间，认为“桥”为通用字，就改为“桥口区”了。后来又改回为“硚口区”。这是遵重历史原貌吧。

玉带河上的这些桥在明清时期成为汉口著名的风景点。

小桥流水，杨柳成荫；湖光溢彩，岸边人家。玉带河一度与秦淮河相媲美。

　　玉带河，曾可通小船，从硚口直达现在的民生路。六渡桥(六度桥、绿豆桥。）就是玉带河上的一座。（在现在铜人像附近）以前，黄陂、孝感的农户到汉口来进行农产品交易，就可以从黄孝河一直把船摇到六渡桥来。

1864年，汉口筑城堡，在长堤外筑城开壕。汉口有了城堡之后，长堤失去防洪作用，玉带河也被截流、干涸。玉带河上的古桥有的被土填平，有的被拆掉。

现在在中山大道北边硚口至崇仁路一带，还有玉带街、玉带村。我初中到十一中上学时，就说常穿行玉带街、玉带村。

虽然 玉带河古桥基本上都毁掉了，玉带河干涸填掉了，但不少桥名已转化为地名、巷名，至今仍在使用。如六渡桥、宝林桥-宝林巷、三元桥-三元巷、广益桥-广益巷、多福桥-多福巷、燕山桥-燕山巷等。河名转为了街名、村名。

　　唯独 裕麟桥（即保寿硚）还可见。这是现在唯一保存的玉带河上的古桥，也是汉口目前为止现存的古桥。

　　

保寿桥（硚）

　　保寿硚位于多福路东边的保寿巷，南临长堤街不足10多米。北边是中山大道，东临延寿巷。保寿硚桥面总长12.2米、宽3.16米、栏高1.2米，主桥体由8块麻石的厚大石板构成。现在桥面成了保寿巷的路面，桥栏成了房屋的墙身。

　　保寿硚（原名玉麟桥）始建于清朝康熙初年（公元1662年）前后。现存的保寿硚是道光十四年 （公元1834年）由在汉经商的山西、陕西商人集资重修。因用的是石材，故“桥”写为“硚”。

50年代初，保寿硚下的河道还是有水的。后来河道逐渐废弃，被填平建起了住房，保寿硚也成了保寿巷通往长堤街的一段路面。

　　在青石桥栏上，一面刻有“道光十四年西秋月山陕水菸众号建修”，另一面刻有“保寿硚”三个楷书大字，至今尚存完好。

　　70年代，我到张Q、沈G同学家去，有时也穿过保寿巷，特意看一下埋在地下，嵌入房屋之中的保寿桥。2010年，我听说保寿桥一带要拆迁，特意去看了一下保寿桥。我在其附近转了好几圈，才找到嵌入商铺台阶之中，淹没在货摊之下的保寿桥。

　　上个世纪90年代后，这里被称作“老鼠街”，人来人往，商业兴盛，保寿硚被淹没在卖场之中。

　　保寿桥抢救性的拆迁后，我对回迁很期待。期望保寿桥回到当年的情景之中。

我期待理想的情景是在原址建个“保寿硚”街头公园。集玉带河、后湖当年美景之精华；重现汉正街明清繁荣之景象。小桥流水，岸柳成荫。…… 如果要融入商业气息，周围可设茶肆、酒楼。可建明清街市。再旁边设商业中心也可，还可吸引人流。

　　然而保寿桥回迁与我想像的差距太大，觉得回迁的保寿桥散发着铜臭味。358岁的老古董与年轻时尚的老少配，特别是如此亲密，就在云尚中心门口，觉得特别别扭。文物成为商家门前的广告幌子。

　　据有关人士说，此次银丰片拆迁征收，没有划拨专门的文物保护工作经费，导致文物只能维持现状。拆迁过程中，曾发现一块约3吨重的药膳堂石碑，搬运费花了1000元。这笔钱，经过特批才得以在街办经费里报销。

一方面土地开发银元滚滚，一方面文物保护却囊中羞涩，捉襟见肘。文物保护依托商家的开发项目值得深思。

　　上世纪80年代初，汉正街尚有不下50处各色老建筑，如今留存下来的寥寥可数。

1988年至今，汉正街完成了三期拆旧改造计划，改造后的汉正街高楼林立，显示出现代都市商业的气派，但与此同时，大量清末、民国时期的特色民居被拆掉。汉正街大量的文化历史遗迹消失。昔日的古街不再现。

六渡桥（六度桥）

六渡桥原名为“六度桥”。据说是因附近有一座“六度庵”而名。

　　“六度”是佛语，即六波罗密，是“度彼岸”的意思。通过“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智慧（般若）”六方面修炼，到达彼岸。

　　玉带河上的桥还有宝林桥是因其附近有“宝林庵”而名，还有玉皇桥因附近有“玉皇阁”而名。

　　六渡桥在玉带河保寿硚下游不远处。其处有“六渡桥街”。

《武汉地名志》载：“六渡桥街位于三民路南段西侧，创造街北侧。”现在大约在“铜人像”附近。

武汉人一般习惯泛指中山大道民众乐园一带以及中山大道与前进一路、三民路交会处为中心的地带为六渡桥。而六渡桥桥址所在之处却被“铜人像”所代替。有时泛指也包括“铜人像”。

六渡桥是玉带河上唯一成为一片区域地名的桥。

　　六渡桥在玉带河保寿硚下游不远处。其处有“六渡桥街”。

《武汉地名志》载：“六渡桥街位于三民路南段西侧，创造街北侧。”现在大约在“铜人像”附近。

武汉人一般习惯泛指中山大道民众乐园一带以及中山大道与前进一路、三民路交会处为中心的地带为六渡桥。而六渡桥桥址所在之处却被“铜人像”所代替。有时泛指也包括“铜人像”。

六渡桥是玉带河上唯一成为一片区域地名的桥。

　　六渡桥一带在玉带河未被废弃前，是与汉正街连接在一块的。六渡桥自民国初年逐渐填平，建房成街，依托租界的发展，迅速发展成为商业闹市，至20世纪20年代已商店毗连、人口稠密，超过汉正街而成为市内最繁华的商业区。

　　现在汉正街现代桥除了江汉桥，还有晴川桥、月湖桥。还有地铁过汉江，穿长江。

汉正街的大后花园—后湖

　　

现在说到后湖，大家耳闻能详的地方。是武汉四大居住新城之一。被定义为“和谐生态居住新城”。

这个后湖怎么又成了汉正街的大后花园？略览汉口、汉正街、后湖发展变迁的历史，就可见一斑。

　　在明朝成化（1465年-1487年）前，原来汉口所在的地方，只是汉阳城北一片荒芜的低洼沼泽地带。涨水时季，一片汪洋。

成化年间，汉江改道从龟山北面注入长江，汉水北岸与汉阳分离。形成汉口及后湖。

汉水改道之前，汉口并没有常住居民，在芦苇和沼泽中出没的多半是渔民。

后来，随着商贸水运的发展，人们在汉水北岸修建码头，在河岸筑屋居住。形成河街、汉正街、汉口。到1525年时，《汉阳府志》记载，汉口有居民1395户。

后湖是汉水改道后，被废弃的襄河故道。北邻黄陂，东西数十里，平畴旷野，弥望无垠。

有历史专家说：“某种意义上讲，一部汉口史，就是一部后湖改造史”。后湖改造史也是一部筑堤史。

　　1635年修建袁公堤。即今天的长堤街，是当时汉口与后湖分界线。

袁公堤修建后，今长堤街以外区域统属后湖。而长堤街以内是汉正街区域。那时汉口市区主要是长堤街以内的汉正街区域。后湖与汉正街区域仅一堤之隔。袁公堤也是汉正街与后湖分界线。后湖是汉口的大后花园，也是汉正街的大后花园。

称后湖为大后花园，后湖有不是花园胜似花园的美景。

清代中期，后湖一带成为绿树成荫、青草遍地。后湖景色四季不同，情致各异。后湖有个雅致的名字“潇湘湖”。潇湘湖有“潇湘八景”吸引着无数人：“晴野黄花、平原积雪、麦陇摇风、菊屏映月、疏柳晓烟、断霞归马、襄河帆影、茶社歌声”。（图片选自相似景象）

　　“夏秋水涨之时，后湖一片汪洋，湖田汛溢，烟波千里。”冬春时节，后湖大片涸出，其地“黄花烂漫，千顷一色”，故又有黄花地之称。

 

清朝的范锴曾经在《汉口丛谈》当中记载了关于后湖的景色。（文中诗句及有关描述选自《汉口丛谈》《汉口竹枝词》下同）

 

春时丛树扶疏，芳草鲜美，覆云在地，流霭接天，浪翻麦陇之风，香浥菜畦之露。

 

　　若于夏秋之交，楝风吹后，梅雨零余，江水汪洋，湖田汛溢。烟波千顷，荡暄日以熔金；杨柳万条，蘸漪纹而摇翠。比鸳湖之棹，鸥侣相随；分莺脰之滩，渔歌互答。

　　殆夫冬日，水涸沙平，草衰霜陨，远山凝紫，枫叶染丹，则有弯弓健儿，跃马蹄而角射；短笛牧竖，跨牛背以横吹。

 

后湖风景“以看新绿为第一”。后湖分上湖(指原后湖西北部分，今长堤街上段硚口至和平剧场一带)和下湖(指原后湖的东南部分，今满春路附近)，踏春以下湖为盛。每年初春人们赴后湖踏青，欣赏“几抹远山轻染黛，千条新柳嫩含烟”的初春美景，令汉正街商人、市民流连忘返。“窗娘眉黛窥深浅，踏尽斜阳未肯回”。

　　潇湘八景中排列第一的“晴野黄花”，亦因其地每年阳春三月，后湖大片涸出，后湖郊野大片油菜开花，遍地金黄，“黄花烂漫，千顷一色”，令人陶醉。故后湖又称为“黄花地”。又因“满地黄花，十年九涝”而得名“黄花涝”。

 

去后湖游玩赏景，是汉正街一带商人、市民业余消闲的好去处。在这里，游客们品茗、宴饮，士女们踏青嬉游，文人墨客吟诗雅集，各得其乐。

旧时女子不能抛头露面，但汉正街的女子可以游后湖。八景中的“茶社歌声”中的茶社，就常有女人们的身影，她们结伴而来，惕坐啜茗，观赏风景，也是因为有了女人们，更使得后湖风情万种，绰约多姿。

　　张公堤是1905年张之洞任湖广总督时，为治理水患，确保汉口安全所建。清末修筑张公堤后，后湖等低地露出水面，可供居住和耕作。使汉口市区由此大为扩展。

一部分贫苦市民选择后湖中地势较高之处，以土、石或筑墩，或围垸，与水争地，种湖地谋生。

到了后来，更多的人涌上墩子，盖房造屋。商人也在墩子上建寺庙道观、会馆公所。茶楼酒肆也点缀于其之间。

现在汉口，特别是在解放大道以北地区，有许多叫“xx墩”的地名。如：“庙墩”、“双墩”、“陈家墩”、“韩家墩”......。

后湖地区由郊野变为近郊，后又变为城区。

百年后的今天，张公堤仍是汉口中心城区的边界线。

　　20多年前，后湖还是一片菜地、池塘的农业乡村。这片地区还鲜为人知。

1991年京汉铁路外迁后，将后湖北部阻隔在汉口繁华闹市之外，后湖南部与闹市连接一片。

 

上世纪末，后湖地区拉开房地产开发的序幕。“生态花园”、“东方恒星园”等楼盘率先亮相。接着，“世纪家园”、“幸福人家”、“同安家园”、“汉口花园”、“百步亭花园”系列楼盘及“东方花都”、“东方华府”等东方系列楼盘相继建成。后湖地区已建成30多个居住小区。人口达30万人。交通方面，后湖基本建成"四横八纵"的主要骨架路网。

　　现在后湖不见疏柳晓烟、黄花烂漫；不见麦浪滚滚、瓜菜飘香；不见茶社歌声、渔舟唱晚；现在的后湖是高楼林立、密布楼盘；车流拥堵、人群熙攘；路网纵横、地面沉降。

有幸的是园博会的主办，修建了与百多年前后湖景色媲美的园博园。给原来的万顷后湖留下了一片绿洲。

　　在汉口城区，后湖留下来的零星小湖，也点缀了汉口城区的景色。

如今后湖地区不见湖。有湖水的“后湖”在黄陂盘龙城附近，其湖水面31.5平方公里。

 

“五百年前一沙洲，五百年后楼外楼。”《汉口竹枝词》里的这一名句，印证汉口这个沙洲演变为大都市的历程。

　　

汉正街的老字号

　　

汉正街也有一大批在武汉商界乃至全国享有盛誉的百年老字号，如叶开泰、汪玉霞、谦祥益、谈炎记等。这些老字号润涵着老汉口百余年的历史文化，直到现在都有口皆碑。

汉正街乃至汉口的发展，徽州人作出重大贡献。汉正街有500年历史，而“新安书院”就有400年，可见徽商是伴随汉正街一起发展的。

胡适曾指出，汉口一镇是绩溪（胡适、胡锦涛祖籍）胡氏一族开辟。此话是否夸张尚不得而知。汉镇童谣称“哪怕你湖北人刁，徽州人要买断汉口人的腰”。可见徽州商人的财富及其与汉口地区、汉正街发展的举足轻重。

老字号“叶开泰”、“汪玉霞”都是徽商在汉正街创办的。

　　“叶开泰”中药店

“叶开泰”创始人叶文机是在明代1637年最早来汉经商的徽商，至今有近400年。“叶开泰”与北京的“同仁堂”、杭州的“胡庆余堂”、广州的“陈李济”并称中国四大中药房。人们称“叶开泰”的药吃死人都是好的。得到人们充分信任的好口碑。建国后改为“健民制药厂”，现在虽打出了老字号“叶开泰”的招牌。但昔日“叶开泰”辉煌不再，而“同仁堂”等老字号仍饮誉中药界。

　　“谦祥益”绸布店

汉口人有个歇后语：谦祥益的招牌——一言堂。谦祥益的一言堂，是无须讨价还价，不分亲疏平等待人。

谦祥益创始人孟传珠，清道光初年间，他先到北京开设谦祥益绸布店。光绪十一年（1885年），谦祥益的第二代孟耿继富在戏子街（今人和街）开设谦祥益棉布店，通称晋记。光绪二十年，孟家在汉正街再开设一家绸布店，店名为谦祥益衡记。

衡记以品牌取胜。当家品牌是宝蓝官布、宝蓝竹布、宝蓝洋布，统称三宝布或三蓝布。它是国产机织坯布，由衡记绸布店自己染色后打入市场的。

当时很多人都穿的这种布做的衣服。 记得小时候，我母亲经常穿的就是阴丹士林的布褂子特别鲜亮。

1954年3月，谦祥益衡记绸布店加入武汉市百货公司的公私合营行列，1958年又改为国营谦祥益商场。

　　“汪玉霞”糕点店

汪玉霞店主人原名蔡玉霞，本是汉正街恒升布店安徽籍老板汪士良家里的丫环，后收为妾室。乾隆四年（1739年），她冠以丈夫的姓氏，在汉正街灯笼巷挂起了“汪玉霞”的招牌开起杂货店，自己当起老板来。开始只卖安徽茶叶，随后卖些藕粉苕粉一类的甜食。

但只做了3年老板就去世了。汪士良的长孙汪国柱继续经营，从此世代相传下来。传了9代人，直到1956年公私合营。现在长江食品厂仍然打汪玉霞的品牌。

汪玉霞的糕点令我难忘的是儿时吃的碱酥饼。现在想吃要到汪玉霞的门店去买。超市及其他的门店还没卖的，只有港饼卖。但我觉得港饼没有碱酥饼好吃，碱酥饼酥脆。

老武汉人都能脱口而出一句歇后语：“汪玉霞的饼子——劫数（绝酥）

　　“苏恒泰”伞店

苏恒泰伞店的创业者苏文受是个农民，自幼学过做伞。清同治元年（1862年），他来到汉口，在汉正街西关帝庙（今全新巷）租了间棚屋，同妻子住下来，每天挑着工具到集稼嘴河街，替来往路人修伞。两年后在汉正街关帝庙魁斗巷口开了间汉口苏恒泰伞店。他没有想到，苏恒泰在他身后成为名牌。

苏恒泰做的雨伞是油纸伞。竹木结构，篾扎纸糊。是油画《毛主席去安源》中，毛主席手上拿着的那种雨伞。

苏恒泰的兴起，在关帝庙带起了一个雨伞市场。苏恒泰用料务求上乘。伞骨一定用湖南茶陵竹子，肉厚质硬，不走性弯边。伞柄一定用湖南益阳木材，质地坚实，大小合适。桐油一定用常德产的，纯度高，光泽好。皮纸一定用陕西郧皮纸，富有韧性，经纬有力。柿油必须采购湖北罗田县的，汁清透油，粘性又强。

1911年辛亥革命前夕，苏恒泰已成为汉口十大名牌之一，与叶开泰、老九如、牛同兴等商家齐名。在辛亥革命的战火中，苏家店铺和堆栈，全部付之一炬。

1955年，汉口苏恒泰总机构迁到湘潭，加入公私合营行列，在汉口设有营业部。

　　　　“老大兴园”酒楼 鮰鱼大王

老大兴园酒楼是一家年逾180多年的老字号，它创办于1838年（清道光十八年）。位于汉正街陞基巷。经过几十年的经营，老大兴园小有名气，鮰鱼菜系声誉日起，刘开榜成为第一代“鮰鱼大王”。

有民谣唱道：“饿不死的陞基巷，干不死的大火路。”陞基巷除有老大兴园，还有张汉记牛肉煨汤馆等七八家，展示鄂菜风味，故有“玩在新市场，吃在陞基巷”之说。

1944年老大兴园的房屋被日本飞机炸毁，刘开榜被烧死，刘开榜的得意门徒曹雨庭正式挂牌，是为第二代"鮰鱼大王"。

1958年老大兴园由汉正街陞基巷迁到崇仁路。老大兴园的鮰鱼，使很多人慕名而来，品尝后赞不绝口。叶剑英元帅来武汉视察时尝到它家的烧鮰鱼，也大力赞扬。

1966年，老大兴园又迁至航空路口，第三代“鮰鱼大王”汪显山发明出干烧鮰鱼、鸡茸鮰鱼、海参鮰鱼等。汪显山被命名为特级厨师。汪的徒弟孙昌弼不仅继承了汪的精湛技术，而且在绘画、彩碟造型上有所创新，成为了第四代"鮰鱼大王"。

　　“谈炎记”水饺店

谈炎记是汉正街最年轻的老字号

1920年，黄陂人谈志祥到武汉城区谋生，手上有做水饺的手艺，在三曙街的夜市做了流动小贩。他逐渐卖响了名号，挂起了“谈炎记”的招牌。

水饺皮选用上等精面粉。其薄如纸、极有精色。水饺馅风味别致，水饺馅中调拌的香茹、虾米、荆冬菜、五香菜等十多种佐料均十分讲究。水饺骨头汤原汤原汁。

三年自然灾害时期，粮食及物质十分匮乏。吃上一碗水饺很稀少，特别是吃上“谈炎记”的水饺那是梦寐以求的事。有一段时间，政府为了改善一下市民生活，特批了“谈炎记”一批物质。定额在硚口区的电影院、公园设点卖票，凭票供应。票少人多，想买票的人挤破脑袋。我记忆深刻的一次，是在硚口公园门口售票。我很早去就淹没在人海之中，排了二、三个小时，艰难而幸运的购到一张票。第二天到利济路“谈炎记”端回一碗水饺。

　　武汉“热干面”

现在武汉热干面己闻名全国。但热干面的起源却离不开汉正街。

　　民间传说之一：

传说20世纪30年代初期，有个名叫李包的食贩，在关帝庙一带靠卖凉粉和汤面为生，有一天天气异常炎热，他怕未卖完的剩面发馊变质，便将剩面煮熟沥干晾在案板上，一不小心碰倒了案上的油壶，使麻油泼在面条上。他无可奈何，只好将面条用油拌匀重新晾放。第二天早上，李包将拌油的熟面条放在沸水里稍烫，捞起沥干入碗，然后加上卖凉粉用的调料，结果弄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人们争相购买，吃得津津有味。有人问他卖的是什么面，他脱口而出，说是“热干面”。从此，武汉这一名食流传至今。

“蔡林记”后来居上，做出了“热干面”的品牌。“蔡林记”最初的店铺也是在汉正街的满春路。

“热干面”与“黄鹤楼”一样，成为武汉响亮的城市名片。

汉昌肥皀厂

在普爱医院救世堂对面有家武汉工业老字号“汉昌肥息厂”

小时候经过时，总要张望一番。肥皂厂的大门是西洋拱门，两根罗马柱支撑，门拱上方趴着一对狮子。向内望去，屋内很深。文革期间，大门被拆毁。

　　汉昌肥皂厂是 中国近现代著名爱国实业家、慈善家陈经畲创建的。上世纪30年代曾任汉口总商会会长。

陈经畲解放初期曾任武汉市副市长、湖北省副省长。

我家以前常用的“七星”牌肥皂就是汉昌的产品。当时武汉的肥皂品牌主要有两家，另一家就是曹祥泰的“警钟”牌。

公私合营后，汉昌肥皂厂并入武汉化工厂。后来汉正街的原址改为葛店化工厂驻汉口办事处。

现在原址上耸立了高高的大厦。

老同兴酱园

老同兴酱园原为同兴酱园，后改名上海老同兴绍酒酱园，于1946年6月在汉正街五彩七巷正式开业。创始人是浙江诸暨人汤志轩。

60年代以前不仅老汉正街居民，全汉口居民日常所用的酱油最受欢迎的便是老同兴酱园的“金鸡牌”酱油。

公私合营时，该园与原五和、大陆、复昶、四美等九家酱园合并组成武汉市公私合营老同兴酱品厂。

　　“老同兴”在汉正街天宝北巷口。从汉正街向北一直延伸到汉中路。天宝北巷是条大巷子，其东面被“老同兴”占了一大半。

儿时好奇，想看酱园内的究竟。曾混进酱园，从汉正街大门进去，后面酱园酱缸一排排的，盖着尖角缸盖。我沿着酱缸一直走到汉中路口的后门出来。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汉正街的武汉老字号被湮没而未发掘。如百年前汉正街老照片上的“老九如”的篦子、剪刀店；“胡文閣”的文具店。

下接：（四）汉正街的市井百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