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海奇观】擒贼擒王(下)

崔明祥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 font-size: 15px;">本篇文字 崔明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 font-size: 15px;">图片来源 百度网</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接续上集——</span></p><p class="ql-block">好事多磨,向东方终于以常人少有的特殊耐力讨得了狮毛狗,当晚便送到了杜副厂长家里。</p><p class="ql-block">杜副厂长,这个素日因富有而万事不求人的黑脸儿包公,终于在讨狗事件中受挫,既是金钱也不奏效的情况下,竟被神通广大的向东方给打动了。因嗜狗如命,于是感恩至极,虽然没有满足向东方提出的全部使用该厂蜡染的要求却答应了每月购进部分布匹,以保证工人开出基本工资。至于再多,特别是帮助该厂创效益上台阶,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其实,在竞争如此激烈、蜡染布供大于求的情况下,能做到这一步,也算是尽到最大努力了。</p><p class="ql-block">像焦渴的禾苗吮吸到了清纯的甘露,似干裂的土地得到了春雨的滋润,虽说算不上透雨,但还是水过地皮湿了。一时间,全厂上下轰动了,职工们重又张开了往日的笑脸,车间里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向东方为红星蜡染厂做了件大好事,一夜间成了众星捧月的人物,厂领导关注的宠儿。</p><p class="ql-block">醉翁之意不在酒。显然,向东方也和何正平一样,都是在爱的力量的驱动下去拼的,只不过一个是毫不隐晦的“响炮”,在傅晓霞面前公开挑战;一个是默不作声的 “闷雷”,要给傅晓霞一个惊喜。何正平就属于第二种。然而,向东方先于何正平获得了成功,傅小霞该做出怎样的反应呢?</p><p class="ql-block">向东方渴望着并暗中观察,等待傅晓霞发出他所梦寐以求的信号。然而他失望了,他发现她安静的像一潭水,没有被激起一丝浪花。</p><p class="ql-block">冷静下来,向东方这样想:也许是此处无声胜有声的道理吧?没错,如果过于显露,那常常是层次不高的表现,更何况,爆发前的沉默往往预示着更为强烈的爆发力。</p><p class="ql-block">向东方充分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自信这一激动人心的时刻就会到来。因此,他反倒觉得,这一时刻到来之前的等待和忍耐也是一种甜蜜的享受。于是,他打消了趁热主动去讨得傅晓霞的欢欣的念头,翌日便打了机票去哈尔滨为少妇讨狗去了。</p><p class="ql-block">一时间,向东方成了红星蜡染厂不可多得的大红人,何正平的母亲急了,她埋怨那个当财政厅 厅 长 的老头子说:“有你这一个老正统还不够,又带出一个小正统来!咋样,人家小向露脸了吧?你儿子咋了?哼,我就说嘛,这年头不动钱还行!”</p><p class="ql-block">“呵呵,老 伴 儿可不要鼠目寸光啊!如果只依赖金钱办事,那就像被驯服的一条小狗儿叼着钱在老板面前摇尾乞怜一样,货主也照样给他两块烧饼吃,如此还需要人才吗?”</p><p class="ql-block">“哼,就 你 懂 的 多!”老伴不高兴地说,等你把未来的好儿媳放跑了,看我不找你算账!”</p><p class="ql-block">“不!”老头说,“你应该说,等你给儿子把傅晓霞姑娘娶进家门那天,我让你大开酒戒,喝它个一醉方休!哈……”</p><p class="ql-block">“嘿嘿嘿!尽想美 事,等着吧!”老伴儿知道说他不过,只好唉声叹气地下厨房去了。</p><p class="ql-block">其实,愿望终归是愿望,傅小霞到底能否成为自己的儿媳,何正平的老爸也不敢肯定。其实这都无妨,只是向东方从哈尔滨为那少妇讨狗归来后,说何正平不但没有为工厂推销傅晓霞设计的蜡染产品,反 倒 在哈尔滨挂了个女流氓…… 这倒是何正平的老爸无法承受的。</p><p class="ql-block">好事不出门,坏事惊四邻。这消息纷纷扬扬,很快传遍了全厂,自然在工人中引起不小的轰动:公开指责的、背后唾骂的,疑惑不解的和为之惋惜的更有人在。</p><p class="ql-block">向东方正值大功告成,何正平又恰在此时成了洛佩的反面角色,这意味着什么呢?向东方自信,傅晓霞这颗闪光的明珠,非他莫属了。于是当他陶醉在如意的酒罐里,想入非非时,不出向东方意料,傅晓霞真的找上门来。</p> <p class="ql-block">“小傅,你怎么来了?”向东方故作镇静。</p><p class="ql-block">“怎么,你不欢迎?”</p><p class="ql-block">“啊不!我是说,真想不到……”他尽力抑制着激动。然而,涨红的脸色和颤抖的声音却掩饰不住他对爱的焦渴。他强作镇静也显得异常慌乱地为她倒水给她让座。待慌跳的心稍稍平静下来,他才有意挑起情趣地望了她一眼:在下有劳贵体躬身寒舍,臣实乃愧不敢当,受宠若惊啊!”</p><p class="ql-block">出乎意料,他的幽默没有奏效。</p><p class="ql-block">“你怎么不高兴?”他心里有些紧张。</p><p class="ql-block">“我高兴什么?”她反问。</p><p class="ql-block">“工厂有了希望啊!”</p><p class="ql-block">“你让我为你祝贺?”</p><p class="ql-block">“不,该向你祝贺!”</p><p class="ql-block">“我?”</p><p class="ql-block">“是的,是你设计的蜡染得到了认可。”</p><p class="ql-block">“你挺会说话。”</p><p class="ql-block">“这是事实。”</p><p class="ql-block">“你很实在。”</p><p class="ql-block">“虚伪,与我无缘。”</p><p class="ql-block">“看样子你很会迎合人,也很会讨人喜欢。”</p><p class="ql-block">像一丝轻软的鸿毛触弄着心头,分泌出几许蜜一般的甘泉。他 喃 喃道,“也许是志趣相投,彼此融洽才两心相印的缘故……”</p><p class="ql-block">“或许是,或许也不完全是……”她睥睨着说。</p><p class="ql-block">你指的什么?</p><p class="ql-block">“比如说何正平……”</p><p class="ql-block">“你喜欢她?”她试探道。</p><p class="ql-block">“怎么说呢?”她很含蓄的说,“至少现在还不能肯定。不过我总觉得或者不相信何正平会向你说的那样,这也许就像受过心灵动乱的人,不会相信世间真有桃花源般安谧的环境的道理。她蕴怒的眼神里又不时流露出几许怜悯。</p><p class="ql-block">“谁 也 并 不希望他那样。可这毕竟是事实啊?不可否 认 的 现实!难 道我会说谎不成?”向 东 方看 不 明 白也说不清楚傅晓霞到底在想什么、怎么想,于是他急不得善不得,有甜蜜也有醋意地向傅晓霞讲述了对何正平所闻的经过——</p><p class="ql-block">哈市,某居民区一条深深的小巷里。</p><p class="ql-block">晨雾刚刚散去,一位显得疲惫不堪的小伙子拖着沉重的双腿走走停停,不时地向出出进进的居民询问着:老伯,卢桂花家在这附近吗?”</p><p class="ql-block">拣豆腐的阿姨上下打量着小伙子,像似遇上了贼人,吓得匆匆走开,咣地插上了大门。</p><p class="ql-block">一位刚下夜班的大嫂走来,小伙子格外小心地躬身问道:大嫂,请问您熟悉卢桂花吗?”</p><p class="ql-block">“讨厌!” 那大嫂白了小伙子一眼,急转身边走边道:哼,臭味相投,跑这捡破烂来了!”</p><p class="ql-block">小伙子一阵眩晕,跌跌撞撞的,刚好和一个胖墩墩的家伙撞了个满怀。</p><p class="ql-block">“嘿!我说小爷们儿,喝 多 少酒啊敢撞大爷?”那 肉 墩墩的胖家伙斜着眼说对小伙子说。</p><p class="ql-block">小伙子抬眼仔细一看,嚯!只见此人不但满脸横肉,而且脸颊上长着黄白相间的粗细不匀的绒毛,既不像络腮胡子也不像别的东西,倒像一堆乱毛草。</p><p class="ql-block">见他流里流气的样子,也许是小伙子察觉出撞在了枪口上,惹他不起,于是忙不迭地躬身赔礼道:冒犯大哥了,小弟失礼、失礼……”</p><p class="ql-block">“少整这节目!逗趣儿是怎么着?” 那胖子不依不饶地挽着袖子,咄咄逼人地立目道。</p><p class="ql-block">“别!大哥,我……”小伙子解释着,“ 我 只是急着找人,没有别的意思。”</p><p class="ql-block">“找你的小情人,是吗?”</p><p class="ql-block">“你说什么!”小伙子一怔。</p><p class="ql-block">“唉,别装疯卖傻啦,哈……”胖子每笑一声,厚重的大手就在小伙子的脊梁上猛砸一下。</p><p class="ql-block">小伙子忍受着屈辱,却没有也不敢轻易回手,只是连连拱手求饶着:大哥,您别误会,我……”</p> <p class="ql-block">“唉,不 就 是想你的小心肝儿、小情妇了吗?大哥好 帮 你去找啊!嗯?”那胖子露着奸笑,又一掌击在小伙子的脖颈上,不容分说地把他拖进了一个小院儿里,扣上了院门。</p><p class="ql-block">胖子放开小伙子,满脸堆笑地朝屋内打着招呼:“哎!宝贝,出来,出来呀!”</p><p class="ql-block">随着一阵“嘤嘤” 的哭泣声,一个披头散发的少妇战战兢兢、两眼直呵呵地瞄着胖子的眼色踉跄着走了出来。她的眼睛红肿着,木然的脸上满是泪渍,带着凄楚也带着哀怨……</p><p class="ql-block">太无情、太悲哀、太可怕了!这到底是咋啦?小伙子惊恐不解,好像要把自己可能遭之不测置之度外,把同情、怜悯和担忧全都转移到少妇的身上。</p><p class="ql-block">胖子狰狞着,手指钢钳般狠狠地掐在少妇的脸蛋上,示 意 那 少妇看着小伙子:“嗯!去,怎么不去?过 去 让你那野汉子亲你啊?” 胖 子又不解气地抠住少妇的腮。</p><p class="ql-block">少妇嘴角流着鲜血,挣扎着,哽咽地指着小伙子对胖子说:“ 我不认识他,真的不认识她呀!”</p><p class="ql-block">“ 还 敢跟我说谎!不认识,不认识他会来找你?说话,怎么不说话!着急了是吧?”胖子转身又招呼小伙子,“ 久别胜新婚,过来,过来啊!把你的心上人抱在怀里,捧在手上,含 在 嘴里啊?”胖子一把将少妇拽了个趔趄,又冷笑着捞起她的头发……</p><p class="ql-block">“这位大姐,怪我,都 怪我呀!”小伙子流出了愧疚的泪水,对胖子求饶着:大哥,别这样折磨她,我不认识她,也真的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呀——”</p><p class="ql-block">“心疼了!不 认 识干嘛找她,没关系怎么知道她住在这里,又怎么知道他叫卢桂花啊?怕 是 比我认识的还早吧?”说着说着,“啪” 一耳光打在少妇的脸上又终于凶相毕露地,“ 你 这个水性杨花的骚娘们,竟敢背着我长期与你这野汉子私通,我他妈……”</p><p class="ql-block">“住手!”小伙子目不忍睹,终于被激怒了,支撑起疲惫的身体冲了过去——</p><p class="ql-block">“大哥——”</p><p class="ql-block">随着少妇一声悲切的呼叫,胖子将手中的木棒正要向小伙子打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胖子丢下木棒,威胁着少妇,从后面择路而逃了。随之,闯进一位怒气冲冲的胖姑娘 ……</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隔日傍晚,不知是巧遇还是事先有约还是怎样的缘故,那少妇竟突然出现在城北的立交桥头,静静地伫立观望着。习习的晚风轻拂着她的鬓发,撩起她那长裙上的飘带……</p><p class="ql-block">许久,那位小伙子出现在立交桥的另一端,拖着沉重的双腿朝少妇走来……</p><p class="ql-block">路灯渐渐地亮了,洒下一片柔和而朦胧的光,两个缓缓相聚的剪影清晰可见。</p><p class="ql-block">来到少妇面前,小伙子突然觉得那少妇像换了一个人。的确,她一旦打扮起来是那样的漂亮迷人。</p><p class="ql-block">“您真的叫卢桂花?”何正平问。</p><p class="ql-block">少妇战战兢兢的样子:“嗯,你叫何……”</p><p class="ql-block">“叫我小弟好了。”何 正平望着少妇那双木讷呆滞的眼睛,深情地说,“ 你 太令人同情了!”</p><p class="ql-block">少妇抬起泪光盈盈的双眼,那闪亮的泪光,折射在小伙子的脸上,似乎能折射出她的回忆,折射出她的思索,折射出她的痛苦,折射出她的绝望……</p><p class="ql-block">“你真的想解救我?”少妇垂下头问。</p><p class="ql-block">“嗯!”他点点头。</p><p class="ql-block">少妇没有做声,示意他跟着她走。</p><p class="ql-block">绕过一段窄路,小伙子随少妇钻进一条深巷,走进了一幢低矮的小瓦房,她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问小伙子:你打算出多少钱?”</p><p class="ql-block">小伙子似乎有些拘谨地扫了少妇一眼少妇:“……不知道你到底需要多少?”</p> <p class="ql-block">“一万块,能满足我的全部吗?”</p><p class="ql-block">小伙子稍有些迟疑,然而他发现了她那满是期待的目光时,她又果断地答应她说:“能、能啊!”</p><p class="ql-block">少妇让小伙子等着,不知是高兴还是激动的缘故,少妇转过身,眼泪像一串珍珠噗地流了下来,走进了小里屋,撂下了门帘……</p><p class="ql-block">小伙子耐心地等着,没过多会,当他见少妇手捂着那张涨红的脸,从里屋走出时,小伙子被她那丰腴的酮体,白皙的美腿和隆起的美得巧夺天工般的胸部惊呆了……</p><p class="ql-block">“由 于 急于赶车,后来怎样我就不得而知了。”向 东方对傅晓霞说,“这是朋友请我喝酒时说的。那个卢桂花是当地的女流氓,那个小伙子正是何正平啊!虽然非我亲眼所见,但也绝非谣言。”</p><p class="ql-block">“好吧,感 谢你对我的信任。”傅晓霞握了握向东方的手,嘱咐道,“ 我 希望你正式向厂里做一次详细汇报,一定不要在职工中宣扬!”</p><p class="ql-block">“这道理我当然明白,只是……”</p><p class="ql-block">不待向东方把话说完,傅晓霞已转身离去了。这是为什么?弄得向东方莫名其妙,忐忑不安。</p><p class="ql-block">这件事儿很快引起了厂领导的重视,何正平的父母更是急得寝食不安。根据傅晓霞的提议,厂里答应她代表组织安慰了何家老两口后,按着向东方提供的线索,随同保卫科的同志去搞调查了……</p><p class="ql-block">不久,红星蜡染厂和综合服装厂正式签订了乙方每月从甲方购进部分蜡染的合同。</p><p class="ql-block">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半月后的一天,正值合同即将付诸实施时,又一桩前所未有的奇事引起了全厂的轰动:红星蜡染厂和综合服装厂竟然联合召开了两厂全体职工大会,在大会主席台上就座的,除了两厂的主要领导之外,还有红星蜡染厂保卫科的罗科长,设计科的傅晓霞和不知哪天哪日又从哪地归来的推销员何正平!更奇怪的是,何正平身边还坐着一位年轻漂亮的少妇,特别醒目的,是少妇身上那件新款的蜡染夹克服,潇洒大气,独具特色,堪称东西方完美结合的精品之作!不仅市面上绝无仅有,而且与服装样式形成完美协调的蜡染图案,恰恰就是傅晓霞设计的那一种。无疑,这蜡染布也恰恰是红星蜡染厂生产的。赞叹之余,人们又无不交头接耳地猜测着,是庆贺合同的正式实施吗?如果是,那么在主席台就座的,为什么不是立了大功的向东方?反而是何正平呢?是要处理何正平的违法乱纪的行为吗?更不像。如果是,那何正平为什么和在座的两厂领导们窃窃私语又显得异常精神焕发呢?特别是那个衣着入时且不曾见过的漂亮少妇,又是怎么回事呢?</p><p class="ql-block">与会职工们无不猜测。终于,综合服装厂的杨明厂长宣布:“两 厂 的职工同志们,大家好!现在我受两厂领导班子的委托,现宣布两项决定:一、经两厂协商同意,撤销原签订的综合服装厂每月从红星蜡染厂购进部分蜡染的合同,并已草签综合服装厂自明年元月起,所需的所有蜡染布匹全部由红星蜡染厂独家提供的合同;二、经研究,特聘请卢桂花同志为综合服装厂的技术副厂长职务——”</p><p class="ql-block">还在与会职工们不知其所以然时,那漂亮的少妇起身向大家招手致意!</p><p class="ql-block">尽管如此,台下还是传来了雷鸣般热烈的掌声……</p><p class="ql-block">杨明继续宣布:“特 聘 请原业务推销员何正平同志任红星蜡染厂业务副厂长职务;特聘请原技术员傅晓霞同志为红星蜡染厂设计科长兼技术副厂长职务!”</p> <p class="ql-block">在举座哗然的热烈气氛中,红光蜡染厂厂长贺新民神 采 奕奕地走至台前:“现在,我向大家报告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由芦桂花副厂长亲手设计的美美牌系列夹克服系列服装,到目前为止,定数已愈佰万,并将由红星蜡染厂和综合服装厂结对联合生产,共创辉煌!”</p><p class="ql-block">霎时间,这欢腾的场面已达到高潮。然而,这一切又到底由何而来?当红星蜡染厂的保卫科科长罗泽向大家介绍了他们此次对何正平问题的调查经过后,职工们方才恍然大悟。</p><p class="ql-block">原来,何正平历来反对向东方以往惯用金钱和吃吃喝喝拉关系走后门的庸俗之举,何正平以为用金钱铺路,固然也能成事,但那样毕竟是望着人家的眼色吃饭,高兴了给你一口,不高兴又可以收回,你能奈何?照样过着吃了上顿保证不了下顿的担惊受怕的日子,这等于治标不治本。要使工厂真正走出困境,必须摆脱受别人支配的被动局面,苦干实干加巧干,再来设法创造一个良好的契机,以唯我独有的绝妙之举吸引打动对方,使其主动上钩。何正平深信,只要有良策,磁铁般的将综合服装厂握有决策权的杨明厂长吸住,一切便可迎刃而解,即擒贼要先擒王的道理,这等于治本。然而施用怎样的手段才可实现这一目的呢?人们只知道何正平买了不少关于经商谋略的书籍,又搞了一阵子市场调查,至于是何目地突然北上哈尔滨就不得而知了。</p><p class="ql-block">来到冰城之后,何正平顾不得旅途的疲劳,便走街串巷,到处打听一位名叫卢桂花的女人,但却不知为何处处遭到冷眼相待和恶语中伤并险些输了性命。</p><p class="ql-block">三天了,何正平百思不解,没人告诉也无法得知其中的原因,只是一个心眼儿地想尽快找到卢桂花。</p><p class="ql-block">那天,何正平虽然遇上了那个蛮横的胖子,遭到了他的戏弄和欺辱,然而,唯一使何正平欣慰的是他总算见到了卢桂花。</p><p class="ql-block">等胖子听见门外的脚步声,胁迫卢桂花从后院逃跑后,突然闯进院儿的胖姑娘见何正平狼狈不堪地在地上支撑着,惊愕地问:“大哥,你是谁?从哪来?”</p><p class="ql-block">胖姑娘见何正平痛苦地摇着头不语,只是满腹委屈的样子,她便蹲下身来,正欲说些什么,猛发现何正平的腿弯处裹着纱布,洇红的血迹已呈黑红色……“啊!大哥,这咋了?你说话,你倒是说话呀——”</p><p class="ql-block">何正平不无痛苦地说:“昨 晚 天黑,又下着小雨,为了找卢桂花,我走街串巷地没注意,就跌进了正待维修的无盖下水井里,就……”</p><p class="ql-block">胖姑娘顿生怜悯之心,将何正平轻轻搀扶起来,不解 地 问:“你找卢桂花,你认识她吗?”</p><p class="ql-block">“不,不认识,我只是找她。”</p><p class="ql-block">胖姑娘见何正平像似胆怯也有些为难的样子,安慰道:“大 哥 有话只管说,不必戒备。那胖子虽说是我的亲哥,可他算不上个人。我恨他,可是因为没有父母,我还得依靠他,不敢得罪他啊,所以……” 接着,她向何正平叙述了嫂子卢桂花的遭遇后,便呜呜地痛哭了起来。</p><p class="ql-block">何正平见胖姑娘单纯直爽而又极富同情感,于是把自己的身份向胖姑娘做了介绍,然后说:“小妹请放心,我 一 定会解救你的嫂子芦桂花,还有你……”</p><p class="ql-block">“真的!”胖姑娘惊喜地问。</p><p class="ql-block">“嗯!”何正平很肯定的点了点头,“不过这可得靠你帮忙啊!”</p><p class="ql-block">“嗯,行啊!”胖姑娘满口应允。</p> <p class="ql-block">“那好吧,很简单,你 只 要背着哥哥设法告诉嫂子,让她后天傍晚在立交桥头等我就行了。”</p><p class="ql-block">“哎!”胖 姑娘边连连点头应许,边擦着泪水满是期待地目送何正平离去了。</p><p class="ql-block">隔日,他们在指定的地点赴约,又来到了小瓦房,何正平只是听到卢桂花在屋里自言自语地哽 噎 着:“孩子,妈妈不争气,你爸爸在九泉之下也不会饶恕我的啊!可是为了你,你就谅解妈妈一次吧,止这一次……” 但何正平怎么也不明白,卢桂花为什么竟脱得仅剩下一条短裤从里屋走了出来,这一熟悉而又朦胧的场面,使何正平猝不及防,愈发感到像要发生什么似的,心头一揪,下意识地转过身去:“大姐,你错了,我 千 里迢迢来找你,难道是为了这个吗?如果是这样,那还算救你吗?人,并不像你想象的全都那样坏呀——”</p><p class="ql-block">何正平只顾低头表白,却不料卢桂花早已脸色绯红,无地自容了,当何正平不见卢桂花的回声,正欲转身看她时,一种无法解脱的羞臊感,使她一头向门框撞去,亏得何正平拉她一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但她自己由于用力过重,还是暂时昏了过去。</p><p class="ql-block">何正平吓得面无血色,忙把她背出小屋送进了附近一家医院,用自己身上仅带的3000元钱做了住院押金。</p><p class="ql-block">在病榻上,卢桂花整整一天一夜昏睡不醒,何正平也整整在病床前守护她一天一夜?待卢桂花脱离危险后,为了给病人调养和解决他自己所必须的费用,何正平每天都出去打些零工,晚上继续护理卢桂花。困急了,就在病房的沙发上眯上一会儿。</p><p class="ql-block">半月过去了,当卢桂花的病情日渐好转了,医生护士们告诉卢桂花:多亏了这位小伙子,辛辛苦苦地日夜照料时,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感激,死死地抓住何正平的手:“好 兄 弟,你走吧、你快走吧,那个魔鬼知道了,他会找你算账的!” 转 而 她 又 神 经 质 地 望 了望四周,突 然 声泪俱下地,“不 —— 你不能走,千万去救救我的孩子呀——”</p><p class="ql-block">“大 姐,我 都 知道了,我已经给你的丈夫送去了一万块钱,也从他的手里投出了你的孩子寄放在我的亲属家了,由你的小姑胖妹替你照顾着呢。你放心,你那个丈夫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因为我已经报告了公安局……”何正平安慰道。</p><p class="ql-block">这是神灵的安排吗?卢桂花实在不敢相信,也 无 法 理 解 的 哽 咽 道:“好 兄 弟,我是个被人唾弃的坏女人,被人视为不能挨边儿的破烂儿,可你却置自己的名声而不顾大张旗鼓地与我约会,不 但 不 沾我的便宜,反 而 舍 巨 款 搭 救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呀……”</p><p class="ql-block">何正平的心酸了,他愤恨、他不平,他甚至向苍天发问,世间为什么竟有人欺软怕硬?为什么对一个善良柔弱的女人这 样不 公?于 是他理直气壮地激愤道:“大姐,你不是坏女人,你是 个 难得的大好人,你是清白的,无辜的!你只不过是受了坏人的愚弄啊!你应该勇敢地挺起来,与世俗偏见抗争,与邪恶较量啊!只要你不自己折磨自己,而是珍惜自己的人生,正视自己的价值,自尊自爱,自强自信,理解你的人就会越来越多呀——”</p><p class="ql-block">卢桂花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竟有人这样理解自己的心,她愈发觉得自己像已被拔出了的树根又被沃土拢紧,像泼出去的鱼又得到了春水的滋润,像饥饿的婴儿又吸到了母亲的乳汁,像失落的孤雁又归了雁群 …… 于 是她悲喜交加,像拢不住的闸门,无拘无束,尽情地向向正平倾泻着一腔苦水,满腹的委屈……</p><p class="ql-block">眼前这无头无序的一幕,把在场的医护人员惊呆了:“你们这到底是怎么了!”</p> <p class="ql-block">何 正 平淡淡一笑道:“说出来你们就会知道的,她就是被人们传为坏女人的卢桂花呀!”</p><p class="ql-block">“哦!”医护人员疑惑道,“那就怪了,这病治上不是明明写着……”</p><p class="ql-block">“我怕你们不理解,才临 时 决 定填了这个假名的。”何 正 平 很抱歉地说:不过我希望你们理解,因为他需要社会的理解,舆论的支持呀!”</p><p class="ql-block">卢桂花哭够了,趁她昏昏睡去,何正平才向医护人员讲述了她的遭遇。</p><p class="ql-block">三年前,卢桂花的丈夫因遭车祸不幸去世了,给她扔下了不满周岁的女儿。谁知祸不单行,没多久,卢桂花又因工厂破产而失去了工作。无奈,她只能带着孩子,每天在附近的舞厅门前以卖雪糕谋生。一个正值风华正茂的少妇,面对出出进进的,衣着入时,雍容华贵的同龄女人,再看看自己那身早已过时的粗布衣裤,怎能不使她心寒落泪呢?然而她手头拮据,比不了别家的女人。不过她求强好胜,要脸,宁肯委屈肚子也要节俭买上几块布料,亲手缝制几件与众不同的衣服,没想到他自己随心所欲设计的衣裤还真就招来了很多女人特别是中年女子的青睐。来往过路的人,总是围前围后地打听夸赞着,加之卢桂花身材匀称,年轻漂亮,到底被一个名叫胖子的小商贩盯住了。开始,胖子很会迎合女人的心,大姐长大姐短地没少为卢桂花帮忙。后来,那胖子逢人便夸她能干手巧,建议她以自己的设计与他共同开办一个家庭服装厂,就算是赚不了大钱,但也不至于赔本。善良贤惠的卢桂花为了感恩,也为了自己,于是她答应了胖子。不久,由胖子投资,办了营业执照,小服装厂真的支伙起来了,而且旗开得胜,很快收回了本钱。</p><p class="ql-block">卢桂花见胖子聪明能干,经营中又有道眼,加之他父母早年过世,只有一个没出嫁的胖妹妹与他相依为命。同时,胖子也不止一次地向卢桂花表达了敬仰之心,爱慕之情,这终于打动了卢桂花的心。出于对胖子的感激和同情,她终于用以身相许,作为对胖子的报答了。</p><p class="ql-block">买卖日渐红火,钱也越赚越多。正当卢桂花对生活充满信心,憧憬着美好未来时,可叹,那胖子已经不止满足于卢桂花了。他不仅吃喝玩乐无度,而且也学会了一掷千金地寻花问柳了。这促使胖子稍有不顺心,便对已经欣赏疲劳了的卢桂花非打既骂了,直至吃喝嫖赌得无度、负债累累,却仍然恶习不改。卢桂花曾多次忍辱负重地感化胖子,推心置腹的规劝他,但最终都无济于事。当卢桂花痛心疾首,忍无可忍地决意离他而去时,胖子竟反目为仇,不念前缘地非法扣下她年幼的女儿做人质,逼迫卢桂花弄到一万块钱,替他还上赌债后再把孩子投出。对此他还恐吓卢桂花,如果报告公安局,就让卢桂花永世见不到女儿。胖子出于对卢桂花决意离开他的痛恨和为了掩人耳目,以防被人唾骂,胖子又不择手段的纠集几个不三不四的哥们儿,到处造谣,肆意败坏卢桂花的名声,侮辱卢桂花的人格。结果弄得满城风雨妇孺皆知,使那些不明真相和世俗观念严重的人,都觉得接近卢桂花是个耻辱。可想而知,处于此种境地的卢桂花又怎能得到一万元钱的支助呢?正当她进退两难,走投无路时,遇上了何政平。虽说一万块钱有望了,但这也是卢桂花心里最矛盾,最痛苦的时刻。因为她他明白,所谓的解救意味着什么?无疑要付出代价,付出宝贵而又痛苦的代价啊!然而,为了解救年幼的女儿,为了早日从魔掌中解脱出来,他还是下了狠心,咬紧牙关自然答应与何正平赴约了。可是,神经已经麻木了的卢桂花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曲解了何正平的好意。于是,她惭愧不安,内疚自责,总觉得对不住何正平,又无以表达他的救命之恩,酸楚的泪便涌出心头……</p> <p class="ql-block">医护人员闻听,这才恍然大悟,对卢桂花深表同情,全都向何正平投去了敬佩的目光。</p><p class="ql-block">卢桂华出院那天,何正平把胖姑娘和卢桂花的小女儿一并从亲属家接回,卢桂花母女还有那位胖姑娘再次团聚,悲喜交加地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这时,又一桩好消息传来,胖子到底被公安局抓走了,并要回了何正平给胖子从亲属家借来的一万块的那笔投孩子钱。</p><p class="ql-block">烟消云散了,经过雪雨风霜煎熬的卢桂花,仿佛感到了春天的到来,可是哪里是它的归宿呢?她想不好,说不清,于是他,踌躇了……</p><p class="ql-block">“大姐,我们交个朋友好吗?”</p><p class="ql-block">“忘年交!”卢桂花很机灵地问。</p><p class="ql-block">“当 然 啊!你是姐我是弟。还有胖妹和你的孩子,我们一起走,好不好?”</p><p class="ql-block">卢桂花以为何正平在开玩笑,不过她还是觉得好欣慰,好开心的,仍然喜形于色地:“嘻嘻,我 这个 独生女儿,半路捡个乖弟弟,当然高兴啊!”她 真 的像哄着小弟弟一样,亲昵地用手指戳了一下何正平的鼻尖,“告 诉 姐姐去哪,去流浪吗?”</p><p class="ql-block">“不,”何正平摇了摇头,“当然要做改革开放中的强者!”接着,他 一 本正经地像卢桂花讲述了红星落染厂目前所处的困境。</p><p class="ql-block">“可是,姐 能帮你做些什么?”卢桂花不解。</p><p class="ql-block">何正平忙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由傅小霞设计图案的蜡染布展示给卢桂花,问:大姐,像这样的花纹蜡染布能设计出走俏的服装吗?”</p><p class="ql-block">卢桂花看了看又摸了摸,惊喜地一把将蜡染布夺在手里,爱不释手,赞叹不已地:“棒,真是棒极了!” 转 而 她 又 好 像 意 识到了什么,愣怔道,“哎,小老弟,你来冰城,不惜代价搭救大姐,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p><p class="ql-block">“嗯,姐真聪明!是,但不完全是!”何 正平点了点头,腼腆地笑了,“是 家 乡一位倒卖服装的高手告诉我的,说您很不一般,是个隐蔽在民间财宝。说您设计的服装新颖独特,一旦有机会、有条件批量生产,定能畅销!于是在我厂很不景气的关键时刻,我想到了您,就来向大姐求援了!可万没想到……”</p><p class="ql-block">“快别说了!”卢 桂华再也不想提及过去地拉起何正平的手,深 切地说,“姐 也 说不清楚,也许是天意,姐就是个对服装设计特有灵感的虫儿!姐姐不但帮助小弟,而且一定会成功的!”</p><p class="ql-block">何正平凝视着卢桂花那和善的面孔,落泪了……</p><p class="ql-block">说干就干!从此,卢桂花利用自己的那间原来的小屋,琢磨着傅晓霞的设计图案理念,没白没夜地设计着。看孩子买饭的活儿,全由胖姑娘包下了。何正平里里外外地帮着打下手。</p><p class="ql-block">一周后,一种独具特色的系列蜡染夹克服终于设计成功了,继而,何正平在亲属的帮助下,很快凑足了一笔资金,与卢桂花赶赴花城参加了正在那里举办的国际新服装样品展示会。结果连他们自己都不敢相信,这种夹克服刚一露面就被西欧一个考察团的老板摁住了,并当场敲定常年包销!</p><p class="ql-block">何正平喜不自胜,马上与他所在的蜡染长打电话与厂领导商量,经同意又立马给综合服装厂的杨明厂长发去了急电。</p><p class="ql-block">开始,杨明厂长接到电报后感到莫名其妙!红星蜡染厂的推销员何正平何以为我推销产品,而且还保证让我大量赚取外汇!这可能吗?然而机不可失啊!他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率团启程了。</p><p class="ql-block">杨明厂长一行人抵达花城后,方才真相大白了。</p><p class="ql-block">与外商签订了常年供货合同后,杨明厂长无以表达对何正平和卢桂花的感激之情,兴奋地一拳砸在何政平的肩头:小伙子,我说无力不起早嘛!原来你让我把你的专利由我厂独家加工出口,条件是非用你们红星落染厂独家生产的蜡染不可呀!”</p><p class="ql-block">何正平理直气壮地说:那是当然,要不是我们傅晓霞设计的这种蜡染图案和卢桂花大姐的设计的服装款式独特,人家外商才不理会呢!不过杨厂长,欲若长期合作,你还要答应我个条件才行!”</p><p class="ql-block">“说说看?”杨明厂长未置可否。</p><p class="ql-block">何正平说:此项目两厂受益、前景可观啊!如此看来,不日将越居同类厂家之首已成定局!但是所需蜡染量甚大,又因我厂暂时资金不足,扩大再生产又迫在眉睫,你看……”</p><p class="ql-block">杨明厂长心领神会,于是毫不犹豫地笑道:自家的事嘛,本厂长责无旁贷,自有安排。不过呢,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卢桂花人才难得,请蜡染厂发扬风格,让她做我的技术副厂长如何?”</p><p class="ql-block">何正平哈哈大笑道:杨厂长真是慧眼识才呀,不瞒你说,我也正有此意!”</p><p class="ql-block">“哈哈,好啊!”杨 明激动地拍着何正平的肩头,说:“真 没 想到,我这个棒打不回头的老原则,今日竟被你旋转于掌了!啊,哈……”</p><p class="ql-block">何正平真的给红星蜡染厂插上了腾飞的翅膀,也自然破格晋升为业务副厂长职务。另,根据何正平的建议,为工厂做出重要贡献的傅晓霞也理所当然地被聘为技术副厂长兼设计科科长职务。</p><p class="ql-block">保卫科罗泽介绍完毕,会场上顷刻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欢呼声,喝彩声……</p><p class="ql-block">何正平慧眼识珠,利用卢桂花打动了综合服装厂的决策者杨明,不仅同时为两厂找到了出路,也为自己求爱的成功营造了良好的氛围,果真是绝妙的 “ 擒贼擒王 ” 之良策也!</p><p class="ql-block">当晚,和风清爽,明月好悬。在红星蜡染厂的职工独身宿舍里,傅小霞约何正平整整畅叙了一夜,这意味着什么呢?</p><p class="ql-block">正是——</p><p class="ql-block">欲乱群雁先射头,</p><p class="ql-block">捉贼攻首乃高谋,</p><p class="ql-block">秦王之策人皆有,</p><p class="ql-block">决胜还看高一筹。<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完)</span></p> <p class="ql-block">崔明祥:辽宁省沈阳市人,大学本科学历,通俗文学作家,正高级研究员。一九六九年参军,一九七零年至一九七五年在沈阳军区装甲兵坦克第四师政治部任放映员、创作员、报道员、宣传干事等职。一九七七年转业到《辽宁群众文艺》杂志社任戏剧曲艺编辑。在职期间创作的戏剧作品《窗口》、曲艺《列车历险记》、理论文章《家乡的艺贴心的曲》、《关于文化下乡的思考》和《关于少儿美术教育的思考》等四篇作品曾先后获得国家文化部设立的全国社会文化最高奖“群星奖” 金奖两次、银奖、铜奖和优秀奖各一次,大型 戏 曲《1号防线》曾在《中国文化报》和江苏省文化厅联合举办的全国抗非戏曲作品征稿大赛中荣获二等奖。其它曾获得中国剧协设立的曹禺戏剧文学奖小品小戏奖等各 类奖项八十余次。多种体裁作品在《解放军报》、《中 国 戏 剧》、《民间文学》、《小说月报》、《曲艺》、《通俗文学选刊》、《中国课外教育》和国家文化部《中 国 文 化 报》、《文化月刊》、《辽宁日报》等报刊和杂志上发表小说、报 告 文 学、戏剧、曲 艺、诗歌、故事、散文、理论、文艺评论等作品一千余篇,为省市电视台及各类文艺晚会及政府部门撰稿二十余台,其中代表作品为 长 篇 系 列 通 俗 小 说《商海奇观•三十六计新用系列》。退 休 前 任 辽宁省文化厅省艺术馆创编部主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