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视历史,以史为鉴。其中智慧,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知青岁月》是作者长篇著作《岁月如歌》的一个篇章。文章篇幅较长,由十五个故事组成。为了方便阅读,分五期连载。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本期导读</b></h1>故事十一:告别乡下<br>故事十二:老队长<div>故事十三:岳父</div><div>故事十四:老阿訇</div><div>故事十五:收获</div><div>结语</div> 图片来自网络 <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inherit;">告别乡下</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inherit;"><br></b></div>自从有了知青回城的消息,我原来立志在农村扎根的思想便土崩瓦解。几年来对“城乡差别”有了切身体会。回城哪怕是掏厕所也比这里强。<br>正是夏忙季节,所有的劳动力都在地里,几个老太太不约而同来为我送行。想到几年来他们对我的关照,我两眼含泪。那头黑叫驴昂首挺胸喊了一嗓子。好像是为我鸣锣开道。我下乡那阵子它还围着它妈妈寸步不离,如今它身高体壮,毛色闪亮,好吃好喝的有专人伺候,它是驴公子,主要负责传宗接代。一般情况决不让它干活。别的牲畜都下地了,队长特批让它来送我。一股温情在心里荡漾。<br></h1> <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inherit;">老队长</b></div><br>老队长六十多岁,个子不高也不矮,背有些驼,走起路来背着手低着头,偶尔抬起头,那肯定又琢磨出什么道道来。难怪,全队像个大家庭,这个当家长的,什么都得筹划到。春种秋收,那块地该种,那块地该收,都得他操心。每天早晨他得给社员派活;种地的、撒肥的、赶车的、放牛的、卖菜的……,关键是社员们干啥都消极怠工敷衍了事,比如那些锄地的,锄上几珑就坐在那里抽烟唠嗑。他要不去监工,能上坐半天。还有那些婆媳不和,偷鸡摸狗,嫖娼赌博,都来找他。上边的指令朝令夕改,各种运动应接不暇,公社下来个送信的他都不敢慢待。最挠头的是缴完公粮,过了年社员没了口粮。全队几百口的生计系于一身,使他的面容比同龄人更苍老。<br>我常想,“治大国如烹小鲜”。一个干部如果能当好生产队长他肯定是个有能力的领导。长时间我曾抱怨老队长,他从没有把我当个知青看待,挖大渠、出民工、赶车、犁地和庄户人一样对待。我回城还让我必须把媳妇带上,否则不让我走。他不知道市民的户口有多难下,媳妇一走农村的户口消了,每年那360斤带皮粮就没了,她吃什么?当初我们下乡他就发过牢骚说,我们就那点地,每年就打那么点粮,婆姨们不丢一个、不丢一个都赛开了养,娃娃们不让念书弄在乡下和我们争饭吃。我原以为如果我媳妇不走,以后有了孩子,还得吃他的粮。半年后我俩说起这个事,原来他并不担心我的妻儿分粮占地。他说,你媳妇祖辈就在农村,有我们吃的还能没她吃的,就怕你到了城里,撇下我们的丫头那可就麻烦了。我对老队长又心生几分敬意。<br></h1> <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inherit;">岳 父</b></div><br>岳父赶着车送我。那片沉甸甸的谷穗是我牵骡子拉着播种机种的。那块玉米长一人高,长的黑绿黑绿的,我曾撒过化肥。村东边那排钻天杨是我和岳父栽的,此时此刻回望这块土地,我竟依依不舍。<br>让我不舍的还有我的岳父杨连仙。他是个孤儿,从小失去父母随舅舅长大。凄惨的遭遇是他心头的痛,他从不向人倾诉,村里老人都知道。 <br>1941年日本鬼子进入河套地区。受阻后,鉴于兵力很难于千里荒原上长期设防,决定采用细菌战,使整个河套地区变成一条“死亡带”。据史料记载;1941年12月27日和1942年1月17日,日本鬼子两次各出动汽车二百余辆,向磴口以西进犯,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撤退后,在水井,草滩投了毒,放了带疫老鼠。<br>这次鼠疫,扩散迅速,惨烈异常。最早报告鼠疫源是杨家河西沙圪堵,很快蔓延到三道桥梅林庙,即现在的杭锦后旗原种场。1942年1月15日本地居民边九斤四口人吐血半小时死亡。还有一家老小七口,也是吐血不到半小时全部死亡。自卫军一个叫段四的排长到平成乡找李板头和任二小,李板头和任二小突然吐血死亡。段四请来神汉曹有子跳大神治疗,正在焚香念咒的神汉曹有子吐血死亡,段四也随后死亡。参加掩埋段四的乔班长也与三日后死亡。鼠疫如此猖獗,人心惶惶,村民四散逃逸,扩大了疫情。大树弯乡的王麻子吐血暴死,妻儿和女婿以及亲属拉尸掩埋,不料妻儿和女婿当场死亡。因此以后死人,无人敢掩埋。此时,有的村庄鸡犬猪狗猫几乎死绝,无人掩埋,恶臭熏天。乌鸦老鹰盘旋天空,飞落下来吞噬尸体,更加快了鼠疫的传播。日本鬼子连续在河套两岸东起河曲,西至磴口的13县进行大量以鼠疫为主的细菌散布,造成该地区大面积疫情,二百多万人在黑死病下挣扎。随后疫情又向东人口稠密地区扩散,1942年山西、绥远边区染病人数达到一千二百万。在这种背景下,我岳父一家七天死了14口人。杨家这支血脉只剩下他和一个叔伯姐姐和一个叔伯妹妹。<br>我岳父长的高大英俊一表人才。他的姐姐更是端庄秀美风姿绰约,待字闺中,一般人家敢想而不敢求。解放前夕,听说土匪打来,村民闻风而逃,家人将他姐姐藏在菜窖。一个远近闻名的美人哪能躲过土匪蹂躏,赶快嫁人吧。此时,去哪里找人?家人爬出菜窖,正好碰到一个小伙子。不由分说,拉入菜窖,念了“尼卡哈”成了亲。 <br>多年来,我常常想起我的岳父。他能打会算精明干练。在村里他家的房子是最新式最漂亮的。当他听到有个人炕围子画的好,他看回来立即把自己的墙皮铲了,涂抹一新,请来画匠,又成了村里一景。<br>他抽烟打牌喜欢唱歌,爱结交朋友。庄户人都在土里刨食,而他却不愿呆在家里。他说;“狼行千里吃肉,狗卧家里吃屎”,常带着几个人出外盖房子垒院墙。他既是包工头又是技师,按规定给交了队上钱,收人也比旁人高,人们不忿说他“撇浮油”。“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谁不想包工挣钱。大伙儿推举贫协主席去揽工,在那个讲究出身成分的年代“贫协主席”是个金子招牌。贫协主席信心满满,买了一盒烟揣在怀里。到哪个单位,先长长喘口气,整了整头上的白帽,捋了捋山羊胡须,跨进门掏出介绍信,先把自己的身份表明,可没一个单位包给他工程。走出大院突然想起自己还装着烟。他又返回去,拿出烟,让人抽,仍然揽不上活。就在那年,我随岳父在大武口盖家属房,谁知房子盖好,有人告他领上知青走了资本主义道路。钱没挣上,他反而受了罚。<br>他有三儿四女,他非常宠爱他们视为心肝宝宝、掌上明珠。他原以为自己单丁独户加上我会壮大门户,谁也没想到他的大女儿要随我远嫁。从此将天各一方。临别时我岳母在家里摸泪,不敢相送,老岳父坐在车辕一手执鞭一手却握着他的女儿。<br></h1> <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inherit;">老阿訇</b></div><br>车过马道桥,路西边是一片低矮的土房,有个砖砌的四合院是清真寺。我诧异“文革”期间外地许多清真寺都拆了,这里没拆。我问;“红卫兵没来过?”,“来过,那帮小土匪来过,我们拿上锄头镰刀围着寺他们没敢进来!”。今天不知谁去逝了,老阿訇头上缠着“帖丝塔拉”,手捧《古兰经》,随着送葬的队伍缓缓地走着。老阿訇也是“斗争”对象,他是个半拉木匠,平日里专给社员安个锹把,修个犁杖。可他威信很高,生产队长和贫协主席闹了别扭,找他去调解,周围回民家里有个红白大事都请他去主持。我对他在这种形势下还搞宗教活动有些讳辞。他恼了,说:你是哈吉爷的孙子,阿訇的儿子,这种话不该你说。当我对前途沮丧,失去信心时,他鼓励我:贵人多遭难,我们的穆罕穆德圣人,从小失去父母,是个孤儿,给人放羊牧驼,受尽磨难,直到40多岁才受安拉的启示传教。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前定,你要坚持、要忍耐、要努力。他意味深长的说,鹰有时候飞的比麻雀还低,但鹰总是鹰。<br>听说要批斗他,我私下里对他说,如果我发言有什么过激的地方,希望他能理解,因为这是运动。<br>可后来一直没斗,时间长了我才知道,运动刚开始,大队把各小队的五类分子集中起来拉在台上进行批斗。一个汉族小伙子一脚把老阿訇踹倒,立即上去几个回民把阿訇身旁的汉族地主按倒,拳打脚踹,弄个半死。主持的人心里明白,便再也没有批斗老阿訇。<br> 毛驴迈着轻盈的步子。路两旁是盐碱地,几乎寸草不生。一个个坟茔凸显在那里,这里是历年来处决死囚犯的地方。临河县城被碱滩和蔬菜地包围着,电影院鹤立鸡群般矗立在一片红砖房里。国营的食堂、粮店、肉食店、副食店、蔬菜门市部散落在街巷里。一个凭票供应拉开了城乡距离。几年来它使我垂涎,嫉妒,羡慕,向往,如今我也要挤身在他的行列里了。<br></h1> <h1><b>认真回忆总结这三年知青生活,我竟有这么多的收获。</b></h1> <br><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inherit;">收 获</b></div><b><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inherit;">(一)</b></div></b></h1>那天,邻居的儿子正背诵毛主席的诗句《沁园春•雪》谬误不少。比如“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他把“矣”念成“也”,把“还”念成“环”,把“朝”念成“超”,让他解释更是词不达意。我接过书,一字一句的给他纠正,那孩子似有领悟。我又拉他上了房。雪停了,世界银装素裹,远处的山脉村庄都被埋在雪里,风绞着雪在原野上旋转、奔腾,路上没有行人,赶车人蜷缩在白色的光板皮袄里,只看见马儿在风雪中闪现。我指着那蜿蜒的山脉讲“银蛇”指着那滚动的雪团讲“蜡象”,那孩子很聪明,理解了诗词的宏伟气势和优美意境,情不自禁和我齐声吟诵: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br>这事传到学校,大队书记找到我,得知我是66届的高中生,很是吃惊,说让我去教书。但后来让一个初一的天津知青去教了,我明白其中的原因。<br>队长也把我当成一个社员使唤,让我去犁地、耙地。随上别人播种,跟上车倌去城里掏粪积肥……。我因祸得福,使我亲历了春种,夏锄、秋收,体验了“锄禾日当午”的艰辛,知道了盘中餐的粒粒辛苦,同时收获了其中的幸福与欢悦。<br>当我扶着犁,吆喝着那头黑犍牛,顺着地埂,将那个裹挟了一个冬天的大地划开了。它满怀再一次生儿育女的渴望,解开了衣衫,露出了饱满丰腴的胸膛,散发出了温润迷人的芬芳。<br>当我踩着齿耙,唱着俄罗斯民歌,将那坑坑洼洼的耕地抚平,和煦的阳光照着大地,原野上升腾起了一层雾气。那老牛回过头哞的叫一声,仿佛在欣赏我的歌:<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冰雪遮盖着伏尔加河</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冰河上跑着三套车</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有人在唱着忧郁的歌</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唱歌的是那赶车的人</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小伙子你为什么忧愁</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为什么低着你的头</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是谁叫你这样的伤心</div>说不清为什么,在那广播里反复咏唱样板戏的日子里,这些歌儿在我们知青中传唱的很快。在这空旷的原野上,我放开嗓子,无所顾忌,借着这些禁歌,宣泄自己的抑郁的心情。<br>当我将那掺了化肥和农药的种子倒在播种机里,我知道我是在完成着一项多么重要的使命。它不仅是满足大地的欲望,也是我们全村人的企盼。<br>当我吆喝一声,那两匹骡子立即竖起耳朵,前倾身子,拉动了播种机。我就突然有种立起腰杆,主宰自己命运的冲动。<br>当我看到自己播下的庄稼,怯怯地钻出地皮,先是星星点点,渐渐连成一线,然后漫漫成葱茏一片,我就有种做了母亲的自豪感。<br>当我挖开渠口,那淙淙的渠水流入麦田,就能听到饥渴的秧苗张着小嘴在贪婪地吮吸。夜深人静,你还会听到麦子拔节的嘎巴嘎巴的声响,你会感到生命的律动。<br>当玉米扬花时节,我把那些花粉捋出来,然后把它小心翼翼地倒在玉米穗上。我知道我是在完成两个异性的交配繁殖,徒然间有种神圣的感觉。<br>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二)</b></h1>我对于二十四节气的科学性、准确性有了深切的认识。惊叹我们的祖先,不知经历了怎样的积累,总结出这么准确的农耕经验。比如“惊蛰”,“蛰”字就是动物冬眠藏起来,不食不动。过了“雨水”天气变暖,到了“惊蛰”,你会突然发现那些消失了一个冬天的昆虫,似乎依着什么号令,纷纷不知从哪里钻出来,蠕动着,嘤嘤嗡嗡、扑闪飞腾,一个生趣盎然的世界开始了。<br>我们的祖先根据那个节气总结出的耕作经验,更是让你惊叹不已。比如:“清明前后,种瓜点豆”。清明那些天,阳气上升,大地泛潮,播下的种子在土里受到潮气的浸润,很自然的完成了发育过程。过了清明,潮气下降,气温上升,发了芽的籽种钻出地皮,两片嫩叶,开始接受“谷雨”的洗礼。还有“春分麦入土”。“春分”期间,地温上升,天气尚冷,播下的麦子先生根后发芽。春分过后,阳光温煦,麦子先发芽后生根,前后之差,麦子的收成截然不同。<br>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三)</b></h1>数伏了,骄阳似火,太阳把大地烤得滚烫滚烫。一阵南风吹来,大地卷起一股热浪,使人感到火烧火燎。杂草抵不住太阳的暴晒,叶子都卷了。狗伸着舌头,不停的喘息。连小鸟儿都不知躲在哪里,停止了啼鸣。再看那麦田,前几天还绿油油的,转眼间披金戴银换了衣衫,坚硬的麦芒钢针似的,沉甸甸的麦穗头重脚轻,随风打颤。<br>我搓下一株麦穗,那麦粒园滚滚,胖乎乎,含在嘴里那股清香沁人心脾。我惊喜地数着麦粒,我当初播下的是一粒,怎么繁衍出这么多。再看那些高粱、玉米、谷子,郁郁葱葱丰收在望。世界真奇妙,感叹造物主的大能,他给我们这么丰厚的食物,美好的世界。我们理当感念他,敬畏他。数伏那些天,天气像蒸笼似地,又闷又热。天上的白云像轻纱,像棉花,像马尾,像岛屿,显得那么轻盈,妙曼。说不定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原因,那些云拥挤在一起,顷刻间浓云密布,闪电雷鸣,瓢泼大雨随之而来。庄稼人吃够了这种苦头,要赶快收割,这叫做龙口夺食。<br>麦收,不用召开什么动员会,也停止了每天升旗、降旗,早请示、晚汇报等仪式。社员们早就磨好了镰刀,天刚亮,踩着露水就到了麦田。大伙儿一字排开,不知谁说,每人四行,就抢先割开了。我弯下腰,挥起镰刀,顺着麦垅嚓地一声,一片麦子被顺根斩断。镰头并脚尖,一抱,刷地撂在麦靿上。我很欣赏自己的割麦技艺,可没割多久就落在别人的后边。我很不服气,加快了速度,可那麦茬也比别人高出了许多。太阳很白,白的刺眼。麦田里升腾起阵阵热浪,头上的汗水顺着脊梁往下淌,越过眉毛直灌眼球,腰酸腿困,真是应验了那句“男人就怕割麦子,女人就怕坐月子”的俗语。更恼人的说是每人4行,我的面前竟剩下五行,不知是谁落下的,我不能不割。很快就成了6行、7行……,最后竟成了十几行。原来前边的人为了抢速度故意留下的,我看着越来越多的麦子,越走越远的人群,信心也没有了,腰像断了似的。我干脆不割了,将腰担在田埂上,四肢伸展。割在地头的人,回过头来,看到这一幕,他们没有怪我,而是责备那些偷奸耍滑的人。<br>队长让我装车,我拿着两股铁杈,往马车上挑麦捆。我个子高,这正是我的强项。当我将那一捆捆麦子挑起来,一挥杈,扔在车上。那人接过麦捆,按着一定的顺序把麦捆码好,小山一样的麦子就堆在马车上。我接过大绳,用绞棍把绳子拧紧,看着那摇摇晃晃的马车,我心里升腾起一种自豪和成就感。<br>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结语</b></h1>下乡的岁月是苦涩的,也是难忘的。我怀念那段日子,过年时,其他知青都回家了,我一个人有家不能回。乡亲们这家请,那家叫,往往还争得面红耳赤。我的鞋破了,有人给我做了新鞋。我的衣服脏了、破了,给我拆洗缝补,将旧棉花换成了新棉花。<br>那次,我父亲到村里,老阿訇特意把队长和贫协主席请了去陪我父亲。他们仍把父亲当成一个大阿訇接待,乡亲们更是热情。<br>有一个阶段,落实“深挖洞、广积粮”的最高指示。城里在挖防空洞,挖战壕;农村让挖地道,磨米磨面,准备干粮。民兵荷枪实弹进行巡逻,对四类分子及其子女要严加管制,不许外出,人心惶惶,准备打仗。我岳母的话至今温暖着我的心:“文波,把你爹妈赶快接过来,打起仗来农村比城里好过。”<br>是他们保护了我,抚慰了我心灵的创伤,给了我自尊、自信,鼓起我生活的信心。这么多年了,他们一直在关注着我,我有了成绩,为我高兴。我遇到了挫折,为我焦虑。他们始终把我当成他们中的一员,为我道好都阿(祝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