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山彝族花鼓手舞足蹈声声情……——那时花鼓之一

红塔红

<p class="ql-block">  <br>  峨山彝族花鼓手舞足蹈声声情……<br><br>  ——那时花鼓之一(散文)<br><br>  怎样的雄辩<br>  才会如此滔滔<br>  当我发现一只只小鼓<br>  在腰间在手上<br>  共同振翅<br>  制造出如此巨大的声音<br>  才明白最大声的呐喊<br>  不是出于嘴巴<br>  而是来自花鼓<br>  敲响历史的绵长<br>  还有现实的变通<br>  皆是情<br><br>  ——题记<br><br>  小李李<br><br>  故乡峨山花鼓,挎在肩上,背在腰间——人体1/2处,前敲生后敲死,在生死之间边敲边舞……叙写人的一生,生命的旋律在一敲一舞中延伸……<br>  今天,从黄龙光先生“中国彝族花鼓舞保护论坛”群处获悉,文化和旅游部关于第五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推荐项目名单的公示,故乡峨山彝族花鼓舞成功获全国非遗,遂随性赋词七绝三首以贺,那是即兴却真心真情,感谢为此付出辛勤劳动(脑力与体力)的所有人仁。词归词,意欲未尽,故再写此文。<br>  初识花鼓,就在故乡化念一老人的仙世的葬礼上,当时年幼,只是好奇,看热闹,然今天回想起来,那是对逝者安息的最大最后尊重。<br>  那时,正值一个特殊时期,我看到,长满青苔的栅栏,那里正好有在化念小河流经我们村前的大榕树下,棺材就放置在榕树下,那里正好在十字路口,一边走向田野,一边走向后山村里约定俗成的墓地,那里正好有一丛丛野花,那里正好有一个斜坡,一切都那么好,安排得如此有秩序,有结构,甚至让人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温暖……<br>  “你看,”年长者用手指着一队花鼓队,他们跳着唱着还从不同方向敲着花鼓,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动态的画面,让我第一次见识了对死者送行的礼仪,还有高台,纸花,鞭炮声,夹杂着哭泣……我侧过身看着那副装着逝者的棺材,它让我们看者之距离不到八米,路边杂草丛生,在早晨九点半的阳光里,有一种油亮的绿色,送行有了庄严肃穆的氛围……<br>  似乎是逝者怕我们看不见,还有一位长者嘴里喃喃……一直用手指着,胸脯伏在棺材上。我稍微往旁边挪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挪了一下,以至于她根本发现不了。她太用心了,一直用手指着那些花,白色的,用纸折叠,象飞过来的蒲公英种子,在这里生活着。她后来双手扶着棺材,靠在一侧。<br>  “啊!”<br>  “是啊,我这个时候才体会到不说话的意思了。”<br>  我流着泪。还需要一个小时左右,三公里以外的山平静地铺设而来,有种莫名的气息流涨溢出四围。那个时候,乌鸦从附近的山头飞过来,潜伏在路两侧的灌木丛里。乌鸦会站在路边的树上,安静得像没有万物的存在,它们乌黑的羽翼在阳光下跳跃着金属般的声音,只是这种声音在落到树梢上的时候,似乎变成了悲伤的涟漪。靠近墓地和灌木丛的地方,还有数不清的小鸟,它们总是成群结队,一群的数量不至于几十只。大量的鸟儿借着悲伤的潮水的到来而兴致勃勃,它们似乎是追逐着逝去的生命,可以看见它们的头和眼睛拥挤在一起,甚至要高出水山峰高出树尖直达天际。偶尔会有一只鸟儿惊诧一下,所有的鸟迅速沉潜,让悲伤造成了极大的波纹。哭泣之流此刻才开始真正回到它原来的样子。<br>  我们是花鼓初来到我们这个小村子。两侧都是起伏的山峦,松树和楝树、杂木树最多,低矮的灌木丛以蕨类植物和野生蔓越的小草为主,还有一种几乎一年四季都开着白色小花朵的茶花树,正好躺在谷底,虽然不至于蜿蜒得那么多情有趣,但是,沿着山向两侧茂盛得遭人惊诧的观音花,却是不可以复制的事物。我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不是生长着如此多的观音兰花,仅仅就我们这个小村子来说,要是把山两侧的观音兰去掉,那会黯然失色。观音兰还有半个月才会开花,金黄的泛着红色的花穗,一片一片倒伏着,近山的就会贴着红土地面,正因为如此,站在山上,往前面看,就会看见山里的花朵,要比山下的先摇动起来。<br>  山峦里总有几户人家,要走到这些冒着炊烟的屋檐下,得需要很好的脚力和耐心。也因为这样的特点,外地人对于这个村子的了解就只能是蜻蜓点水。这种了解像极了山上的一片片枯叶,没有生命,很快就会腐烂、消失,无影无踪难寻被风吹到那里……<br>  此情此景,让我联想到,我们今天太多举着一面旅游的小旗子到处走的人,他们一次又一次试图说明自己的印象,而实际上这些印象肤浅贫瘠。我有个朋友曾经形象地描述过这些人的印象,和一条抹桌子的抹布一样,拧干了,放在一边,忘记打开,第二天,发现抹布蜷缩在一起,难看得要死。朝东的一个半山腰上,有个旅社,其实就是简单的木头房子,干净而整洁。院子靠近山边的地方有一大堆劈好了的松木,松脂裸露在木头的切口,这是任何一个到访的人都会闻到的味道。山雀是这里的主人,它们的窝就搭建在附近的灌木丛里。放木柴的地方,有一条小路,往下,要转个弯,向右转,然后一直向前走,虽然不需要“一直走到天亮”才可以走到出口,但是,那里有一口水井,山泉从岩石的缝隙里无声无息地流出来,井沿长满各种野花,这种伟大的生机会让一个植物学家产生幻觉。我后来和她说,那些山雀应该是到这里来取水的……<br>  山雀,还有不会侵略人的蜘蛛,慵懒的刺猬,不知道谁种植在四周和屋檐下的马蹄莲,无人照看的金银花,并不着急地扩展自己的领地,在唯一进入山中坡地一侧,还有一大窝绣球花,是粉色的和大红的那种,交错在一起。<br>  “棺材要在这里停一停……”<br>  她指着山上。<br>  “啊……”<br>  我们随抬棺人,就坐在那里,高大的松树送过来波浪一样的涛声,而远处的风吹着松叶,沙沙沙之声,要凭借方向感才得以确认它们的存在。半山腰的阳光比谷底的阳光更加温暖……<br>  花鼓又敲响了……<br>  那是对逝者奉送的世间妙音……<br>  花鼓之声代表离开我们之人永远陪伴并保佑我们,是逝者留给我们的珍品……<br>  花鼓声声,呼唤着你,呼唤着我,你可听到?花鼓声声?<br><br>  (未完)<br><br>   (2020/12/22日草记)<br>  <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