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郭峪村

宁一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20-12-22 14:31:52</p><p class="ql-block"> 到达郭峪村时,已是傍晚时分。这里本不是我们此次假日行程计划中的景点,但其高耸的城楼和城垛,曾经走出过15位进士和18位举人的传奇,以及“中国历史文化名村”和不收门票的诱惑,让我们一行人有了“走过路过不能错过”的共识。</p> <p class="ql-block">  拾阶登上十多米高的郭峪村城墙,行走在青石条块砌筑的城垛间向城内望去,眼前略过的时而是残缺的瓦砾,时而是杂乱的四合院,时而是百年的老树,时而是砖砌的窑洞。尽管城内许多宅子都已破损,有些已倒塌,但从诸多宅院磨砖对缝的高墙、气势不凡的斗拱、粗壮挺拔的梁架以及各类装饰细巧的石雕中,还是让我们看到了郭峪村当年辉煌的印迹。</p> <p class="ql-block">  进到村里,迎面而来的是狭窄而又幽静的街道和被岁月打磨得光滑而又凸凹不平的青石板路,身边不断闪过几百年前的老宅,坐在宅门口石条上的村民们,边端着大海碗吃着晚饭边唠着嗑,那一张张饱含沧桑、平静而又温和的脸庞,折射出民情的纯朴,古村的遗风,与他们身后背靠的古宅、身下所坐的百年条石极其相配,仿佛带人进入一段时空隧道,一切都在某一刻停滞了……</p> <p class="ql-block">然而时光是不会停留的,老天很快暗了下来。狭长的街巷里没有路灯,只有几户大宅院门口点着老式灯,照在石板路上泛起光亮,让人还能看出街道的轮廓。我们只得转回村口外一农家旅店休息了。一觉醒来,满脑子对郭峪过往及其官宅民居的遐想与好奇,促使我和另二位同伴再次走进郭峪。</p> <p class="ql-block">  与节日里旅游景点成群结队的游客不同,晨雾中我们成了光临郭峪仅有的游历者。顺着村民的指点,我们来到了村西头的汤帝庙。这是始建元至正年,清顺治九年重修过的大庙。全庙分上下两院,上院前沿有石栏,中有石梯可通上下,北面为正殿,进深六椽。下院东西两面为两层楼房,上为茶楼,下为客房,南面上为戏台,下为山门,门外西侧有钟鼓楼。这个曾经护着乡绅邻里,保一方平安的神庙,经历了400多年风雨沧桑,如今还飞檐高挑、斗拱完好、彩绘依稀、青烟缭绕,让每一位与它有过一面之缘的访客,都不禁暗叹难得!</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走出汤帝庙,路边一位大叔主动和我们边走边聊,说起了郭峪曾经的荣耀。郭峪村明清两代五百多户村民中共走出15位进士、18位举人、50余名贡生。郭峪的城墙是由村中名门望族于明代合资兴建的,东、北、西各有一座城门,转角有木亭,为辅助城墙又增建了窑洞,即便与居住又便于防守,村中现存明代民居40院,还有一栋高大的豫楼。大家正是在如此坚固的城墙和豫楼保卫下躲避战乱和流贼的侵袭而安居乐业、繁衍后代的……对于大叔浓浓的晋城口音,虽不能全部听懂,但从那眉飞色舞的神情里也能感受到他作为郭峪人的那种自豪感。</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大叔的引导下,我们开始走家串户了,从村民的四合院到进士府上“小狮院”,只要是大门虚掩的,我们都进去走走,不放过任何可以贴近郭峪,感受郭峪呼吸的地方。普通四合院里虽破败得青石成苔、野草丛生,但却无法掩去当年“田”字形院落里“小雨浓桑叶,轻风落柿花”的痕迹;进士宅院影壁上的雕饰图案历经几百年风雨磨刷和战火毁损已残缺难辨,但气势照旧华美依然;陈氏相宅门口的狮子已沧桑的面目全非,却依旧挺立在古老的石座上张望着世事的变迁,年轮的更迭</p> <p class="ql-block">……步入步出一个个古朴的院落,就像触摸到郭峪的脉搏,岁月将郭峪锻造出的内在品质与文儒气质在我们心中变得越来越清晰。</p> <p class="ql-block"> 一晃早八点了,按行程计划又该出发了。当我回头再望一眼晨雾散尽的郭峪村时,不仅产生怦然心动的感觉:路过郭峪,能够踏着青石板路,行走在残垣断壁之间,与数百年前名门望族交流,感受昔日的大气与辉煌,叹世事之沧桑,真算是件幸事!</p><p class="ql-block">记于2014年10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