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青春岁月铸就人</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18px;">《叙事散文》</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序言</b></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 20px;">一部电视连续剧《装台》,在央视一台热播后,收视率直线上升,就象冬天里的一把火,再次把古城西安点燃。古城墙,陕西方言,关中美食,鲜活的陕西藉演员,十足的秦地韵味,在一段段秦腔折子戏的陪衬下,表现的淋漓尽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重振汉唐雄风,文化首当其中。秦岭山水蕴藏着几千年文化,任意一处,用手轻轻一拨,便能振憾三秦大地……</span></p> <p class="ql-block"> 一首《人面桃花》的绝唱,跌宕起伏,寻春遇艳和重寻不遇两种心情的交迭,怀着美好记忆,失去美好事物的惆怅,才有了,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顿足捶胸的感概。</p><p class="ql-block"> 一部剧,一首曲,也勾起了我中学时代,对陕西戏曲研究院的一絲情结……</p> <p class="ql-block">〈一〉父母亲的预言</p><p class="ql-block"> 一九六八年,我才14岁。在复课闹革命的浪潮中,我走进中学。那时候,学习似乎并不重要,整天组织学生去企业,参加学工劳动,去农场参加学农劳动。</p><p class="ql-block">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喜欢上武术。约上同班一名蔡姓同学,共同拜了一位武术老师,开始习武。老师规定,每周教一次,地点劳武巷小学操场。其余时间,自己练基本功,拔筋,踢腿,劈叉,练腰。</p><p class="ql-block"> 每周去拜见师傅的早上,天不亮就起床,不能尿尿,先活动筋骨,直至出汗。早上六点开始,教到七点,然后返回家中,再去学校。</p> <p class="ql-block"> 时间一久,父母生疑。心想,这孩子每周都早早出去一次,都干了什么?该不是去偷盗,拦路,抢劫,做起了坏人!</p><p class="ql-block"> 一日早起,正要出门。父母将我拦住,让我老实交待,这些日子,出去都干了什么!我如实说明,拜了师傅,练习武术。</p><p class="ql-block"> 母亲指着我说:你去翻一翻,许家的祖宗谱,哪辈子有过练武之人?!</p><p class="ql-block"> 父亲也对我说:你头顶长着两个旋儿,左右很正,且间距宽。老辈人讲:双旋滚鸡蛋,长大做知县。我娃这一生,应该是一个文吏,才对!练什么武呀?!</p> <p class="ql-block">〈二〉此生无缘当演员</p><p class="ql-block"> 那段时间,常有文艺团体,来我校招人。跟我一块练武的,蔡姓同学和另一位姓冯的同学,一块招入到,咸阳地区文工团,做了舞蹈演员。一位姓吴同学的妹妹,招入渭南地区文工团。一位低我两级,段姓同学招入,陕西文艺战士训练班(单位在东郊长乐影剧院),成为秦腔演员。还有一位,是我同班同学的弟弟,叫张坚,招入陕西省歌舞剧院,做了午蹈演员。</p><p class="ql-block"> 最后一次,是西安话剧院,来我校招人,我也参加了面试。但话剧院一眼就看中了我的同学——张弥。</p><p class="ql-block"> 中学的老师们都不解,奇了怪了!说:宏建同学身板也不错,武术练得也很好,拳,棍,刀,剑都会,怎么偏偏看中了张弥?话剧院给出解释:张弥的身型,符合我军连排干部的标准型像……</p><p class="ql-block"> 张弥如愿进了话剧院,连排干部型像的演员,很难成为主角儿,更难成为腕儿。只能演一些配角儿戏,如:火車司机,板道工,码头上的搬运工,一般战士之类。</p> <p class="ql-block"> 试想,哪一个演员,不想在舞台上,一展风彩,出人头地,光彩照人,博得掌声,喝采声?!长年与人当配角儿,当群众演员,一台大戏,自己只能跑龙套,三五分钟,伤人犹如杀人。最终,張弥退出午台,干了行政工作。在话剧院后勤科,当科员,副科长,科长,最后成为负责后勤的副院长。后来调入西安剧装厂,任厂长。有一年,我去北京全国总工会开会,返回时,在火车站的候车室,碰见张弥,才知道,他又调到西安图书馆,任馆长。再后来,他患了肝癌,英年早逝。</p> <p class="ql-block">〈三〉继续练武提技艺</p><p class="ql-block"> 一九六九年十二月,省市机关撤消,广大干部分散下乡。父亲被分配到,渭南地区大荔县,段家公社,东高塬大队。五个月后,因工作需要,父亲调入西韩铁路筹建指挥部。那时间,一个完整的家,变的四分五裂。父亲在韩城,母亲小弟在大荔,二哥插队在淳化,我和二姐仍在西安。</p><p class="ql-block"> 孤独地我,无事可干,继续练武。刀枪棍棒套路学了不少,唯有空中高难动作,还未突破。一个练武之人,不会翻跟头,那水平,只能停留为一般。</p><p class="ql-block"> 偶尔,听说,街头东边,青年一巷口,有一姓何人家,长子何嘉义,十二岁考入西藏秦剧团,近日回陕探亲。逐,主动上门求教,如何翻跟头。(我的短篇小说集中,有一篇:《天下父母亲》就是专门写何老师的)。</p><p class="ql-block"> 何老师,让我做了几个侧手翻,认为基夲功还可以,就是空中保持停顿,那个窍,还没掌握,加上胆怯,又没有保护措施和条件,一味蛮练,弄不好会受伤。最好找一处,有练功房的地方,有地垫和海棉包,学起来,会更快,一旦突破,一过永过。</p> <p class="ql-block"> 在我住的院子里,上房东侧是我家,西侧住着一位大娘,丈夫早年是,西安七贤庄八路军办事处纪念馆,第一任馆长,陕西华县人,叫毕时生。儿子毕保利,在陕西省戏曲研究院秦腔团乐队,拉二胡。我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大娘,能不能帮我找位高人,点拨一下。大娘听罢,笑了,说:这事一点都不难!她在戏曲研究院,还认下个干女儿,叫郝彩凤,丈夫叫万峰,是院里武把子教练!我暗暗地庆兴,终于找到了,我想找的地方,更让人心慰地是,找对了人……</p> <p class="ql-block">(四)戏曲剧院拜名师</p><p class="ql-block"> 过了没多久,毕保利告诉我,所托之事,一切办妥,抽空去戏曲研究院,拜见老师。</p><p class="ql-block"> 当年的郝彩凤,马友仙在陕西秦腔界,都是主角儿,名气很大,人人皆知,无人不晓。郝彩凤在《祝福》戏中,主演祥林嫂;马友仙在巜红灯记》剧中扮演铁梅。那时候,收音机里,街道电线杆上,有线广播中,随时都能听到她们的唱腔……</p><p class="ql-block"> 在省戏曲研究院的练功房里,万峰检验了我的基夲功。正面踢腿,左右脚尖均能挨着额头,;左右侧踢,贴近耳朵;外摆腿,内合腿,脚脚有声;双手左右抱肘,胳膊肘能轻松压地:旋风脚,旋子都能拧起来。老师评价,总体还可以!</p><p class="ql-block"> 再次开始上课,着重解决空翻问题。只做了几个侧手翻,存在的问题,就被老师找到了。我在做侧手翻时,屁股外厥,在空中不能与双腿,形成直线,腰在空中又提不住……</p><p class="ql-block"> 万峰老师给我讲了,做空翻的动作要领:前空翻、后空翻,一旦身体腾空,抱腿的一瞬间,脖子要绷直,千万不敢后弯。脖子绷直,眼晴能看到地面时,身体重心已过中轴线,即可松手,人能安全落地。如果脖子后弯,眼睛看到地面时,身体重心正处在,中轴线正上方,此时松手,人直接栽到地。轻者,人受伤。重者,颈椎可以窝断,要死人的……</p><p class="ql-block"> 侧空翻的要领:一旦身体腾起,要在空中快速完成两个动作,提腰和转腰。提腰是保证空中时间,转腰是调整起落方向。</p><p class="ql-block"> 道理都明白了,但毛病迟迟不能改正。原因是:训练初期,无人指导,动作不规范,习惯已养成。</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在练功房训练时,看见万峰老师,从道具中,拿起一把柳叶刀,(舞台上的刀,都是三盒板做的,外面蒙上一层牛皮,再喷塗上一层银色的漆,灯光下,刀光闪闪。咋看都象真刀)。</p><p class="ql-block"> 在我做侧手翻时,万老师趁我不注意,用刀片在我屁股上,狠狠地抽了一下,屁股受到刺激后,顿时收了回去,在空中与腿形成了直线,一下子找到了感觉,多年养成的毛病,被克服了。很快,我就突破了侧空翻。每当再做,轻松自如。</p> <p class="ql-block"> 记得,我在警备区靶场训练射击时,中间休息,一高兴,就在草地上做了几个空翻,当时围观的有几十个人,同时为我鼓掌。还有人说:这小伙儿,枪打的准,武把子也这么好,好好培养,将来能当特种兵……</p><p class="ql-block"> 平师不出名徒,接受专业指导和盲目自我野练,两者有着天镶之别!</p> <p class="ql-block">(五)面对挫折再选路</p><p class="ql-block"> 一九七一年,我参加了工作,当上一名钳工。那个时间段,样板戏很火爆。我看了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中,有一组红绸匕首舞,挺好看,也想学。找来两块铁皮,试着做一付匕首道具,再送到电镀車间,镀一层铬,红绸一系,就成了。</p><p class="ql-block"> 谁知,在制作过程中,被車间主住发现,二话不说,直接没收。第二天,車间开大会,书记直接在大会上,点了我的名,说我进厂后,不好好学技术,上班时间,光天化日之下,肆无忌惮地,制作凶器、匕首……</p><p class="ql-block"> 天哪!冤枉死我了。会后,我找了主任,书记,说明情况,想做一个舞蹈道具,年底厂里排节目能用上!主任说:当时,你为什么不说清楚?!我气呼呼地说:你让我说了吗?你问也不问,直接把东面收去,还在大会上点名批评我,真是让人欲哭无泪……</p> <p class="ql-block"> 那个年代,政治至上。如果你每天都揣着红宝书,有事没事,逢人就翻着看,能朗读出声更好,你就是一个上进的好青年。爱练武的人,好像都不是什么好人,是打、砸、抢的苗子,是坏人的开端。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心里产生了,弃武从文的想法。你功夫再好,拳头再硬,在无产阶级专政的铁拳碾压下,一文不值。</p> <p class="ql-block">(六)弃武从文再出发</p><p class="ql-block"> 从决定弃武从文开始,我就想好了,完成另一个人生设想,当一名作家。也就是这个时候,经一位同学介绍,认识了作家张敏。他看出了,我的苦衷,一席话,让我顿悟。他说:文以载道,千古留名。你的作品一旦问世,发表作品的那份报刊,就会被各级图书馆收存归档,四百年过后,翻阅一查,作者依然是你,谁也抹煞不了。</p><p class="ql-block"> 从那以后,我拜张敏为写作老师,开启了我人生,另一段路程。张敏规定:每周三、六写好两篇稿子,不管好与坏,拿来面对面讨论,这叫以文会友。没有稿子,压根儿别来,闲聊浪费时间。</p><p class="ql-block"> 不管刮风下雨,每周三、六,我都会带着稿子,骑车去北郊方新村,张敏家中。时间长了,张敏觉得我既认真又辛苦。就对我说,重新给我介绍一位老师。叫贾平凹,在陕西人民出版社上班,单位在北大街口,离我的住处很近,对我来说,极为方便!贾平凹不善言谈,但文笔极好!他每周都会写一篇稿子,我负责给他抄写,在抄稿中学习写作。</p> <p class="ql-block"> 一次,我回渭南父母家,三天里写了两首散文诗。回来后,让贾平凹看,他阅后,认为其中一篇《野花》,达到发表水准,可以去发表,但诗中还要强化排比句,结尾部分再拔一下,就可以了。修改后,我将此稿,投给陕西青年杂志,三个月后,清样寄来,已经排版,即将发表。</p><p class="ql-block"> 一九七九年四月,我的处女作发表了,寄来了五元稿费。車间的同事非让我请客,花了一元零四分,买了一斤水果糖,给大家散了去。</p><p class="ql-block"> 此时,我的钳工师傅,说了一句话,让我一生受用。她说:小许虽然得了五元稿费,平日整晚看书学习、写稿,不知花去了,多少个五元钱的心血……</p> <p class="ql-block">(七)柳暗花明又一村</p><p class="ql-block"> 一九八零年,我的短篇小说《思恋》,在青海湖文学刊物上发表了。一时间,在厂内引起振动,全厂五百多名青工,我是唯一,在正式刊物上发表作品的人。厂宣传科科长梁明驹,得此消息后,通知車间书记,让我带上发表作品的杂志,来宣传科。</p><p class="ql-block"> 梁科长读毕作品,赞声不绝,说:不容易呀!小伙子!二十来岁,就在省级刊物上发表文学作品,实在难得呀!过了半个多月,梁科长就安排我去石化厅干部学校学习。结业后,我被调入总厂机关工作,转为正式干部。</p> <p class="ql-block"> 转眼间,四十年过去了。从爱武术,练武术,到弃武从文,硬硬地应了父母的预言,也改变了我的人生……</p><p class="ql-block"> 青春岁月磨炼了人,青春岁月也铸就了人。人生,对每个人而言,说长也长,说短也短,每走一步,每干一件事,都是为别人装台,相反,别人也为你装台,有时候人的一举一动,也是自己给自己装台。人类社会,本身就是一个大舞台,你在调动外界事物,同你多角度运行时,你是导演!恰恰在不知不觉的运行过程中,你又充当了演员!没有人刻意为你安排,一切都是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导演与演员,两个不同的角色,反复变幻,不停变幻,直至生命终结……</p> <p class="ql-block"> 西安这座古城,十三个朝代在此建都,底蕴浑厚,文化吓人,一城文化,半城神仙。人才辈出,怪异无限,你不理解,肯定不是秦人的后代!多数游客来西安,吃吃美食,狂狂古庙,爬一次华山,且是乘坐空中缆车,从上看到了下,却永远也看不到底!喜欢历史的人来西安,总也看不够,处处彰显文化痕迹,汉唐历史影响了世界。秦岭山中,至今还有无数人,在虔诚修行,为什么?去问一问,心会告诉你……</p><p class="ql-block"> 与唐代诗人崔护相比,他比我有名,我比他有福。他一首诗岀了名,却再也找不回,人面桃花,只落的一个,桃花依旧笑春风的苦难念想!</p><p class="ql-block">我比他有福,人面桃花入家中,执子之手共相生,相敬如宾人健在,年年花开度春风……</p><p class="ql-block"> 许宏建 二O二O年十二日二十一日草于家中书房</p> <p class="ql-block">后记:</p><p class="ql-block"> 今日,是2020年的冬至,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包饺子。我却把自己关进书房,赶写这篇稿子。</p><p class="ql-block"> 昨日,我给戏曲研究院,一位熟人</p><p class="ql-block">通了电话,寻问那几位老师的情况:</p><p class="ql-block"> 郝彩风已在去年离世,万峰随女儿去了日本。毕宝利退休早,住所不明。马友仙依然健康,且很活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