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摘要：中医学属自然科学的范畴，但由于其理论体系受到中国古代哲学的深刻影响，因而中医学又具有浓厚的社会科学特点。由于中国古代哲学带有深厚的中国传统文化艺术特征，因此，中医学从产生起，就同中国传统文化艺术紧密相连。不可分割。本文通过对瑞士《每日导报》刊登的一篇采访德国汉学家文树德教授对中医提出质疑的文章《中医实际就是一个艺术产品》的探讨，从中医学产生的背景，历史渊源，文化特征，丰富内涵，以及独特的诊疗方法和手段，阐述了中医学的科学性和文化艺术性。指出中医是宏观的科学，富于哲理和人文色彩，它不仅是一门独特的科学，同时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更为重要的是，它还是一门高超的艺术，是科学与艺术的高度融合。提示在当今多元化的世界文明里，中西文化交流任重而道远，中医在欧洲的传播和发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p><p>Abstract: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belongs to the category of natural science, but because of its theoretical system is deeply influenced by Chinese ancient philosophy, and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has strong characteristics of the social sciences. Due to the ancient Chinese philosophy with profound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 and art characteristic, therefore,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since produced, is closely related to the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 and art. Inseparable. In this paper, the whole nation the daily herald, Switzerland, in an interview published in Germany Sinologist professor Paul unschuld TCM raised questions about the article "practice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s a product of art", from which medical background, historical origin and cultural features, rich connotation, and the unique diagnostic methods and means, this paper expounds the scientific and cultural artistic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Pointed out that the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s the science of macroscopic, rich in philosophy and the humanities color, it is not only a unique science, but also a profound knowledge, and, more importantly, it is a great art, is the fusion of science and art. Tip in the diversity of world civilization, the Chinese and western cultural exchange, a long way to go, the spread of TCM in Europe and development is still a long way to go.</p> <p>中药饮片</p> <p>1.引言</p><p>2012年5月26日，瑞士德语区《每日导报》（Tages-anzeige)刊登了一篇采访德国汉学家文树德（Paul Unschuld）教授对中医提出质疑的文章《中医实际就是一个艺术产品》，引人深思，也引来很多争议。《瑞士联邦报》«Der Bund»、《巴塞尔日报》«Basel Zeitung»被刊登和转载，同时苏黎世大学等也出现转载.这篇文章在瑞士德语区引起了相当大的反响，在其他一些地区也掀起了不小风波。多数中医药专家，学者以及临床医生对文树德教授的观点从不同角度进行了有理有据有力的批驳。笔者反复通读了这篇采访的多种译稿，对批评文树德教授的观点提出了自己的一些不同的见解，同时也指出了他的一些偏激观点，现总结一下，与读者共勉。</p><p><br></p> <p>针灸</p> <p>2.中医的科学性与文化艺术性</p><p>文树德教授是汉学家,慕尼黑大学医史研究所所长、医史学家，他领导的研究所是当今国外惟一一个专门研究中医历史文献的研究所。近年来，文教授更致力于广泛的中医历史文献研究和翻译工作，曾翻译《难经》、《素问》等中医经典著作，撰写《本草史》、《中医伦理学》、《中国医学思想史》等著作。他强调要从文化背景的深层来理解、研讨和应用中医学。</p><p>笔者十分钦佩文树德教授多来年对中国文化和中医所倾注的满腔热情与不断探索精神。他的一些观点多少也反映了不少西方学者的观点，有些观点比较正确，对中医的疗效给予肯定，对中医的发展寄予希望，特别在目前中医药尝未被西方世界完全承认和接受的现实情况下， 文树德教授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更是难能可贵。比如他认为中医实际就是一种“艺术品” 【1】.且不谈他的正确与否，单凭能够从艺术的高度来看待和研究中医这一点，说明西方学者学习研究中国文化和中医的水准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准。当然，由于受文化背景等诸多因素的限制，他的一些观点比较偏急，有些也是错误的，有些还属学术探讨的范畴，我们不必求全责备。毕竟西方人接受中医需要一个过程，我们应该有耐心，用包容宽阔的胸怀辨证地看待一些观点。毕竟中医要在西方真正扎根开花结果，离开了西方的土壤是行不通的，应引起我们足够的重视。</p> <p class="ql-block">推拿</p> <p>2.1中医具有艺术性，但首先是它是科学。</p><p>那么,何谓科学？中医到底又是不是“艺术”呢？在《现代汉语词典》中对科学的解释是：科学是反映自然、社会、思维等客观规律的分科的知识体系。[2] 而“艺术”一词来源于拉丁语ars, 意为“技巧',现代艺术几乎包括了所有的创造性学问。在《现代汉语词典》中对艺术的解释是：一.用形象来反映现实但比现实有典型性的社会意识形态，包括文学、绘画、雕塑、建筑、音乐、舞蹈、戏剧、电影、曲艺等。二.指富有创造性的方式、方法。三.形状独特而美观。[3] 艺术是美学范畴，其终极目的是创造美，医学研究人体生命，以恢复健康为目的。而中医是一门实验科学，中医药历数千年而不衰，在于它的临床疗效，而且只有疗效才是中医的唯一生命线。中医学博大精深，体系完整，它内涵深广,包括基础理论、诊断、治疗方法、药物、针灸、推拿等。古代当代的医籍、医案有大量关于疗效的描述记载足以证明其科学性与实效性 。如文树德教授所举的那位美国记者，1971年陪同安全专家Kissinger为总统尼克松访华做准备而去了北京，因犯了尾炎而不得不手术，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中医师在用针灸给他止疼。因此他回去写了一篇名为《关于我在北京的手术》的文章登在《纽约时报》上,从此引发了西方人对中医的风靡。都是中医独特疗效的昧力的体现。文树德教授的研究也证明了它的科学所在：很多西方人认为中国传统医药是一种超自然的东西，而《黄帝内经》是一部精神著作，但是经过20多年的熟读，他可以证实这本书与纯精神性刚好相反. 【1】 所谓医学的艺术，其实主要是指医生的艺术，尤其是中医这样独特的个性化很强的医学，因为在饱受疾病的困恼和折磨的患者眼里，医学就是一门好手艺，它是中医手中的艺术活。中医师诊疗疾病水准的高低，最终不在中医理论的高深莫测，而在中医师诊疗辨证思路，而这种辨证思路，就是中医师的医疗实践和技巧的个体发挥，是“绝活”，也正是中医师的思维艺术魅力所在。不同的中医师，由于其理论水平 ，临床经验及学术观点的不同与差异，因而他们的辨证思路或者说思维艺术就会有差异甚至会有完全相反的思路。因此，医学本身就是科学与艺术交叉融合的过程，人类疾病也带有复杂性和艺术性，中医中药其实就是一种文化传承，一种科学与艺术的高度融合。</p><p>诚然，中医不是单纯的艺术，更不是一个简单的“艺术品”。笔者认为除了观念上的不同外，还与对中医疗效神奇的描述有关，有些可能太“艺术化”了，甚至有些“夸张”。古代中外在中医的医籍、医案、医话等传说或报道中，往往是久治不愈或被医院权威判了死施刑的人，经名医施治后起死回生，“霍然而愈”；有的“效如桴鼓”，十年沉疴，一剂病除；还有的名老中医因妙手回春被冠以“华佗再世“，学生也以某某名医的门徒而自居。此外，中医从古至今就派系林立，如“滋阴派”，“火神派”等，而古今中外各种艺术的形式大都分派，如绘画有印象派野兽派等。各派系都有其独特方法、出其不意，各显神通，能给人们以无限的想象，产生艺术感受与激情，自然给人带来艺术享受。</p><p>在西方行医，文化差异是沟通的最大障碍，你可以怀疑洋人有没有真正懂得中医的精髓，但是没有疗效也是绝对没有回头客的。国内来的大多数中医师还要面临语言的问题，语言就好像一堵墙，把医生和患者无情隔开，尽管有医助做翻译，但由于受专业等因素的限制，有时候也不能完全表达医生的意思，缺少直接沟通的辨证成为医生的一大遗憾。笔者曾经治疗一关节痛患者，由于无法用外文完全沟通感到有些遗憾，没想到那位病愈后患者反过来安尉我，还风趣地说“我用嘴说话，你用手说话，那可是世上最奇妙的语言！”只要我们有一颗真诚的心，“知我罪我，一任当先”，想方设法争取药到病除，针到病除；手到病除，心到病除。这种良性的医患互动，显示了中医学的强大生命活力，我们终将会得到患者的理解和信任。 </p><p><br></p><p><br></p> <p>火罐</p> <p>2.2中医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p><p>中医学虽属自然科学的范畴，但由于其理论体系的形成受到中国古代哲学的深刻影响，因此，又具有浓厚的社会科学特点。它的哲学基础是阴阳学说。《内经》云：“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离开了阴阳，不仅没有了生命，而且世界也不存在了。很多人(不仅仅是西方人)听起来也是云里雾里，似懂非懂。这也是有些人认为中医“不科学”的原因。笔者认为，或许他们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因为中国古代哲学不仅高深难懂，而且“玄乎”。因此，作为一名优秀的中医师，深厚的传统文化底蕴是必须的。这一点，文树德教授深有感触，他强调要从文化背景的深层来理解、研讨和应用中医学.没有良好的的古汉语基础，很难理解中医博大精深的理论。文树德教授在这方面为我们做出了表率，试想，一个外国人，要把《黄帝内经》，《难经》这些数千年前的古奧医藉翻译成英语或德文，不仅需要扎实的中文和古汉语功底，而且需要对中国的文字、文化和中医理论的深刻理解和把握，就是我们国内的中医专业学者，我想能达到这个水平的人也不多。很可惜，他的一些观点，列举的很多有根有据的史实，但那只是浩如烟海的中医文化长河历史历史中很小的一部份，因而他的认识也就必然是有限的，他得出的结论自然很多是偏颇的。</p><p>中医文化很深奥，相互学习是医学进步的基础， 所以，学习中医、研究中医、一定要从文化的层面上入手，才能深刻理解，才能把握中医的精髓，才能领悟中医的真谛。因为中医不能与中国文化分割开来。 笔者赞同文树德教授相互学是医学进步的基础 的观点。中医文化，源远流长，古识新知，浩如烟海，值得我们终身探微索奥，中西医学，各有千秋，只有相互学习，取长补短，才能更好地为人类健康服务。</p> <p class="ql-block">耳穴贴压</p> <p>2.3更为重要的是中医还是一门高超的艺术。</p><p>中医这门科学具备艺术性，不仅仅表现在它表面光环下的“文艺范”，更重要体现在中医具有艺术的灵感和悟性，这种灵感和悟性就是创新。但是 这种创新一定是在中医药理论的范围内，而不能随意“创新”。比如“提壶揭盖”法，其灵感来源于生活中的小常识，开始用来治疗小便不通，后来发展到用治肺来治疗便秘等很多疾病，简直不可思异。再者凡是技艺，只要其操作水平有不断提高的潜能，就可以具有艺术性，如果一种技 艺很简单，没有丰富的内涵和不断提高的余地，那么再熟练也只是低水平的重复，简单的重复成就不了艺术。经验丰富的中医生总是胸有成竹，辨证论治运筹帷幄，遣方用药犹如调兵遣将。</p><p>中医诊疗技术是一种复杂的技艺，其水平永无止境。如果纯熟精湛到“用药如用兵”、妙手回春”,霍然而愈”、“效如桴鼓”，“立杆见影”等地步，就可能达到了艺术的水平。但能达到“艺术”高度的技艺，终究还是技艺，是临床经验，是自然科学的技术，是技术中的艺术，而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艺术。 不“创造”艺术品，而是恢复人的健康。它建立在中国古老璀璨的文化之上，而不是建立在西方医学原理之上的“艺术产品“。中医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但它更不是中国共产党创造的一种“艺术品” 。应当指出的是，文革时期确实有一些对中医药进行一些所谓新医学改造的极左行为。但中医药文化深深地扎根于中华文化沃土数千年，渗透到血液里的东西不是说想改变就能够改变的。</p><p>有趣的是，当瑞士有关学者对文树德教授“中医实际就是一个艺术品”的探讨余波未尽，2012年10月24日，在欧洲最大的德语区由波恩项目主办的，以在世界范围内弘扬中医药文化为主旨的“中医药文化与艺术创作研讨会”在波恩项目总部召开。会议探讨了如何用艺术的形式，把几千年来的中华医药文化精髓结合现代舞台艺术和声、光、电等技术用世界性的语言表现出来，以促进中医药文化在世界范围内的推广,是一次中医药文化与艺术创作思想的大碰撞。</p> <p>艾灸</p> <p>李克强总理在出席瑞士达沃斯keyword 世界经济论年会的特别致辞中指出：“面对多元的世界文明，我们主张要共同促进和谐相处。文化多样性与生物多样性一样，是我们这个星球最值得珍视的天然宝藏。人类社会是各种文明都能盛开的百花园，不同文化之间、不同宗教之间，都应相互尊重、和睦共处。同可相亲，异宜相敬。国际社会应以海纳百川的胸怀，求同存异、包容互鉴、合作共赢。” 【4】中医是一门科学技术，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更为重要的是还是一门高超的科学艺术。中医文化具有无穷的奥秘和无限的生命力。文树德教授也指出：“许多中国的学者也开始面对科学事实说话。另一方面，我们也应该针对我们的西方医学，中国针对中医进行进一步研究，但是这依然是不够的，因为我们总是会提出新的问题，得到新的答案”。【1】我们未知的世界远远比我们已知的多 ，中西方文化交流合作任重而道远，中医药在欧洲的的传播和发展还有相当长的路要走。</p> <p>参考文献</p><p>【1】文树德.（Paul Unschuld）,《中医实际就是一个艺术产品.》.瑞士：《每日导报》（Tages—anzeige).2012年5月26日</p><p>【2】《现代汉语词典》第5版，北京：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编，商务印书馆出版.2005:769</p><p>［3］《现代汉语词典》第5版，北京：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缉室，商务印书馆出版，2005:1613</p><p>【4】李克强 《维护和平稳定推动结构改革 增强发展新动能》.瑞士达沃撕世界经济论坛特别致辞.《新华网》:2015年1月22日[/b]</p><p> （周斌 ZHOU Bi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