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炳胜｜龚学渊先生和他笔下的佛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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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学渊先生像】 龚学渊先生是中国当代著名的国画家，山水花鸟皆精，而尤长于人物。他笔下的仕女绰约多姿，或清灵婉约，或高洁不群，有“蜀中龚美人”之誉（见2003年5月8日《人民日报.大地副刊》）。观者常说他笔下的女子，无凡俗之气，说先生画的是天上的仙女。他画的西施、王昭君、卓文君、貂婵、杨贵妃、薛涛、李清照等等，尤其金陵十二钗，那真是画出了她们丰神，画出了她们的性灵。 龚先生常说：美人之美，虽说是天生丽质，但那也是修来的福分。先生是启发人要惜福。但是从“修来的”三个字里，我们可以知道，先生的画，那也是源于先生画外的功夫、人生的修为。先生的传神之笔，那更是数十年修佛证悟得来的。 见过龚先生笔下的神农、扁鹊、葛洪、涪翁；见过先生笔下的邓公小平、聂荣臻元帅、胡锦涛同志，以及先生笔下的《水浒》108人物，以及我们身边的工人、农民等等，我们不禁深深地为先生的学养，为先生对人事、物理情性的深刻理解折服，从而更深地理解到，画画虽离不开笔墨，必赖笔墨以传神写照，但画画，哪里只是笔墨技法的问题。有一次，和青年书法家王陶兄弟一起去看龚先生，先生非常高兴，谈得很远，不觉中感慨：“画，谁又能画到好好。这个事真的很苦。不要一味为了什么去搞这个，要把这个当做修行”。把画画当做修行？我想，也许只有以修行的诚心正意，以修行的甘于吃苦，以修行的淡泊名利，甘于寂寞，才能真正地有所悟得吧。 对龚先生而言，画画，真是大道存焉。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喜欢画，却不能画，龚先生常劝我学学，但我所从事的医学，使我难有更多精力投入到其他方面，我怕学不好。但龚先生的开示使我深刻领会到，我们在医学方面，也应该有这种修行的精神。医，亦以载道。修行的人认为，只有通过开始的长期实实在在地苦修，入得法门，才能渐得法喜，登堂入室，进而勇猛精进，才能有所成就。得法之收获的喜悦，其实是要通过苦修得来的，诸行各业，世间万事万法，又何尝不都是如此呢？ 看看龚先生笔下的释迦牟尼佛、弥勒佛、观世音菩萨、文殊、普贤、地藏菩萨、达摩、六祖慧能大师，莫不慈祥庄严，真令人尘念顿灭，心生清净。龚先生常说：“观佛相好，庄严心灵；持佛名号，净化心灵；悟佛妙理，升华心灵”。这应该就是先生把人生社会作为修行的道场，把绘画作为修行的法门吧。从先生的画中，我们可以感受到先生内心的自在自如，对一草一木一花一叶的悲悯情怀。没有对事理物众生情性的理解，就不能成就佛性；没有对佛法智慧的追求领悟，就难以更深刻地理解万事万物的情性，恐怕这就是先生的画能传神的内在原因。 龚先生对佛学，自有其深刻的理解。先生常对人说，佛法，就是慈悲之法、教人以心存善念，存广大之心、教人为善之法。 他说，修佛（佛性即自性，修佛即修自性）应修三观，一是慈悲观；二是无常观；三是中道观。佛家讲戒、定、慧，人生在世，无论是谁，无论干什么，总应有一定的原则，都会有一定的宜与不宜（戒），都应有一定的应坚守的信念，应保持的状态（定），才能得到大自在、大智慧的圆满（慧）境界而成就佛性。 佛家讲生命有轮回，事有因果。于宇宙时空之中，人生百年不过须臾；富贵威权，不过一时的快意，或者梦幻泡影。人生的物质世界，其实很难以永远完美无缺。所以古今以来的智者，追求理想完美的精神世界，并将其与物质世界的思考与修行统一起来，儒、釋、道的产生，或多因于此。佛学就是为了解决人生的生命与生活的不完美和缺陷，使生命和精神达到圆满和完美进而得以解脱生死而发生并发展的。 佛学自北魏初年传入中国，即与中国的儒家文化、道家文化相互融合、相互影响，对中国的社会生活与传统文化产生了巨大影响。尤其到了唐代，六祖慧能大师提出，人人都有佛性（不迷不悟，自性悟即佛，自性迷即众生），人人都有慧根，人人可以顿悟而成佛，甚至可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使所有人都可能通过自己的参悟（思考）、凭借自己的智慧（觉），对人生和生命的理解而从苦恼、从恶的烦恼中解脱，达到精神智慧永生的涅槃境界，让佛法的慈悲得以最充分完美而至广大。 所以我想，成佛，应该是一种心灵的终极升华的境界，一种人人可以从现世的自我修行来达到的生命的终极圆满状态。他说，是慧能大师使佛法真正成为广大之法、人人可学之法，内心里非常景仰这位大师。他曾数度去广东法华寺瞻仰六祖真身遗容；在他的人生和生活中，则始终实践着他对佛学、对人生和生命的理解，所以他笔下的佛，自然现慈悲广大，而呈庄严之像；他笔下的佛，其实是他明心见性后的佛性的自然流露。先生的佛菩萨罗汉雕像或壁画（绵阳涪江边碧水寺有存），为普通民众喜闻乐见，更广泛受到了海内外同行大家的高度评价。当代著名中国画大师娄师白先生高度评价他的画：“笔墨生动，格高意邃”；全国政协副主席、中国佛教协会主席赵初先生称赞他画的佛具有人性美，“人性大于佛性”。 龚先生通过他对人生社会、对生命的体验和用心感悟，用他的画笔，将佛法融入画中，画出了一幅幅人人看得懂、雅俗共赏，优美生动而令人心灵清净、精神振奋的画卷；用他的行动，用“群众喜闻乐见的方式”，用他独特的艺术语言，弘扬着我们民族优秀的传统文化。我们祝愿龚先生用他的画笔画出更多更美的画来，祝愿他健康长寿！ （部分图片来源于网路。如有侵权，请告知删除。） 【作者】袁炳胜，旅英中医师。自幼受中华传统文化熏陶，涉猎儒释道及诗文史学著作。亦广泛阅读各国汉译经典文化名著，喜欢各国传统美术，曾经致力于中国书法及篆刻艺术多年。在国内工作时，最好的朋友和老师，多是艺术家。彼此熏染，受益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