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说学习进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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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进阶（learning progressions，简称LPs），是近几年美国科学教育改革中的一个新兴概念，自提出以来就受到了广泛的关注。下面对此做一简要的介绍。

一、什么是学习进阶？

从表现形式上看，学习进阶是一组水平层级，这些层级描述了学生对一些科学概念理解的熟练程度。比如说“能量”这个科学概念，课程标准对学生在高中毕业时应该达到的理解水平有一个较为明确的界定，研究者将此称之为“高锚点”，它代表了学生在完成基础教育阶段学习任务后对“能量”理解的最高层级；而对应的最低层级，就是学生在接触“能量”这一概念之前，依据自己的观察和推理所形成的有关“能量”的前概念，这样的层级被称之为“低锚点”。在“高锚点”和“低锚点”之间存在着“凌乱区间”，学生从最初对“能量”这一概念的模糊认识发展到依据课程标准所进行的科学理解，就是在这个区间内完成的。这个区间又可以分成几个不同的层级，代表着对“能量”概念理解的不同水平和阶段，这些层级通常也会和学生所在的年级有对应的关系。假如说，在高中一年级，正常的情况下，学生有关“能量”的学习进阶应该处在第四层级的水平上，若某个学生测量下来的学习进阶的层级在第五层上，这就意味着该生对“能量”概念的理解比同龄人高出一个进阶的水平；若经测量某个学生处在第三层级上，则意味着该生对“能量”概念的理解比同龄人低一个进阶的水平。有了这样的测量，我们就能对学生的学习状况有更加清晰的认识，因材施教的教学原则就有可能得到有效的实施。

从本质上看，学习进阶描述的是“学生对于某个主题连续的、更加熟练的思考方式，这些思考方式能随着学生对这个主题的学习和探究依次连续发展。”（此为美国国家教育委员会对学习进阶给出的定义）。这里需要注意三点：其一，学习进阶的“阶”代表着学生不同的思考方式，而不是简单地指是否获得了某个知识。换句话讲，在更高层级的“阶”上的学生并不是比更低层级“阶”上的学生 “知道得更多”，而是他们对内容的理解方式方面存在着差异。其二，学习进阶关注的是学生怎样思考，而且通常会关注学生的“错误思考”，因为有时这更能有效刻画学生在特定层级的思考方式。其三，学习进阶并非是一种自发发展过程。教师精心的教学设计和独具魅力的课堂教学，会促进这种进阶的产生。而且学习进阶的路径不是唯一的，在学习的过程中，多种进阶路径的出现都是可能的。

二、学习进阶的组成要素

要确定某一科学概念的学习进阶，需要明确以下几点：

一是进阶的终点。即对学生毕业成就的预期。对基础教育阶段的学生来说，学习进阶的终点往往就是高中毕业时学生在某概念的学习上应该达到的学习水平。这个学习水平是基于社会预期、学科本质、大学对学生基础的要求等因素共同厘定的，通常以课程标准的形式呈现出来。

二是进阶的维度。指的是学科内或者科学实践过程中的核心概念。通过追踪学生在这些维度上的发展可以了解其整体学习进程。比如说，物理学科中的“力和运动的关系”就是一个核心的科学概念，这个概念至少就涉及三个不同的维度：力、运动、以及两者之间的关系。如果维度太多，在确定进阶层级时往往就比较困难。

三是多个相互关联的成就水平。在学习进阶所追踪的发展路径上存在多个相互关联的中间步骤或成就水平，它们反映了学生思维发展过程的普遍阶段。对这些步骤和水平的仔细分析和研究，是确定学习进阶的基础。

四是各水平的预期表现。要通过研制测量问卷和对学生的访谈，明确处于特定理解水平的学生在完成某类任务时所应有的表现。在此基础上，制定不同学习水平学生的预期表现，为评估工具的开发提供具体的参考指标。

五是特定的评测工具。用于追踪学生在预期进阶路径上的发展情况，学习进阶通常含有一整套从开发、验证到使用的完整评估方法。而且是一个不断循环论证的过程，目的就是为了让测量的结果更接近学生的真实情况。

三、学习进阶的特别之处

我们平时的学习和测评，关注的往往都是学生在一段时间内学习知识的发展过程，比如从简单的知识到复杂的知识，从一个方面的应用到多个方面的应用，等等，我们不妨将其称之为“内容进阶”。但“学习进阶”与此完全不同。“内容进阶”描述的是学生学习的特定的、有序的学习内容，而“学习进阶”描述的是学生如何思考这些内容。“学习进阶”的每一个“阶”描述了学生在学习“同一内容”时的不同思考方式，而并非不同的内容；而“内容进阶”则是描述了所有内容及其不同内容之间的层级发展。

另外，学习进阶不是简单的回答“是否学会了”这个问题。学生在回答学习进阶相应的问题时，即便回答都是错误的，我们也能够从这些错误之中分辨出学生对该科学概念的理解在什么水平上。但平时的测试就不是这样，一旦回答错误，学生就会被认定没有掌握该科学概念的相关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