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尔,蒂拉诺......：伯尔尼纳快车线上的的小镇

二泉松

从德国的施旺高坐火车到达库尔已是下午。我们按谷歌地图上的标识走出车站，越过马路，应该就是老城区了。

库尔很老，竟有5000多年的历史，是瑞士最古老的城市。

库尔很重要，是通往阿尔卑斯山南部的交通枢纽，瑞士著名的伯尔尼纳快车就从库尔始发。

库尔很小，却是格劳宾登州首府，3万多人，还分了老城和新城。

我们当然选择住在有5000年历史的老城区，在网上预订的酒店名叫法兰西斯坎。

然而库尔的这一“老”一“小”，却让我们费了周折，多花了不少力气。酒店的指南说离库尔火车站步行只需8分钟。走着走着，5、6分钟过去了，发现不对啊，大街二旁的建筑既不古老而且商店很多（许多是高档商品专卖店），完全不是想象中的老城。我们高度怀疑走错路了。好在女儿会说德语（库尔人说德语），经问询，才明白我们在火车站走错了一个出口。

拐了几个弯才走进老城，行李箱开始在弹石路上颠簸。又经当地人指点，拐进一条小路，终于看到了我们要去的酒店。

法兰西斯坎酒店是这样自我介绍的：Franziskaner酒店坐落在库尔老城区一栋迷人的历史建筑内，距离著名的Churer Obertor城门有50米，距离火车站8分钟路程。我们的房间被安排在三楼，就是照片中右边插着瑞士国旗的那个窗口。虽然还没看懂这栋“迷人的历史建筑”，第一感觉还是宁静的、怀旧的。周围还有几家酒店，都是私人的老房子。

拉着大行李箱走了约30分钟已够呛了，谁知这“迷人的历史建筑”没有电梯！酒店一二楼都已有客人没法换房。我们只得扛着行李上楼。房间陈设非常简单，家具都是用松木原木制作的。每个楼层有四、五个房间，却只有二个公用的卫生间，洗脸台盆装在房间里，连放个口杯的地方也没有。更奇葩的是我住的房间的楼板是倾斜的，从台盆这头到窗户那头约有十公分的高差，那个大衣柜分明倾斜着。走路时楼板还有响声。这样的房间居然向全世界招揽生意，我们二间房收费CHF240，折合人民币1560元（含早餐）。唯一的优点是很干净。

从窗口望出去到是有点“迷人”。二三条小巷在这里汇合，形成一个小小的广场，广场中间一个带水池的小雕塑四周摆了好多桌椅供游人喝咖啡。对面有个古老的骑楼，应该就是介绍上说的50米外的著名的Churer Obertor城门吧。

Churer Obertor城门。何时何故建造一个这样的建筑，不得而知。

走出Churer Obertor城门，跨过一条马路，是奔流着冰雪融水的一条小河，有点像中国古城的护城河。库尔历史悠久，一万三千多年前石器时代就有狩猎者在此定居，战争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库尔位于阿尔卑斯北麓的冰河河谷之中，周围群山有面积可观的冰川和密集的松林，西欧第一大河莱茵河就发源于这个地区。

不远处矗立的尖塔是位于老城区的圣马丁教堂。

圣马丁教堂建于公元800年，曾被1464年的大火烧毁，1535年才重建成后哥特式风格的教堂。82米高的塔楼上增加了瞭望台，以便及早发现火情，指挥救火。

晚饭前还有点时间，在附近漫步。老旧一点的房子似乎最多也就二三百年的样子，建筑风格和环境好像还在前几天的德国境内。这与库尔悠久的城史并不相符。

原来，1464年发生了一场大火将以木构建筑为主的库尔全城一炬成灰。16世纪重建库尔时，大批来自德语区的工匠、艺人来到这里参与重建。为了防止灾难重演，他们采用石料为主要建筑材料，建设了哥特式市镇景观，也把一些德国建筑风格乃至风俗习惯带到了库尔。再后来这些工匠、艺人干脆在库尔定居了下来，从此库尔竟成了德语区。（离库尔不远的瑞士国中之国列支敦士登，也是德语区，它和德国没有一寸国界是相邻的）

所以现在库尔老城街巷中见到的老房子与库尔悠久的历史不相符合，小方石铺就的狭窄小巷曲曲弯弯穿行在多数是四至六层的中世纪建筑间，看不到原来的木头房子了。

漫步库尔，感受古老小城的前世今生。

稍有空旷的地方就会有喝咖啡的。

我们所住酒店门口也有露天的桌椅，白天没什么，谁知道深夜了还有人大声说话，更有一些夜归的年轻人竟一路高歌而过，声音回荡在小巷里，闹醒了我，后悔定房时指定要临街的房间。

在禁止机动车通行的一条小巷旁有一座黄色的两层小楼，门口壁灯上有“Rathaus”字样，我们才知道这竟然是库尔市政厅。

很快就到了火车站附近，在一家比较热闹的餐厅吃晚饭。然后找了最便捷的一条路回酒店，5分钟就到了！明天我们一早就要拉着行李箱去火车站，不能再兜圈子了。

法兰西斯坎酒店餐厅。昨天没在酒店吃晚饭，所以也没注意酒店的餐厅。第二天一大早在酒店一楼看到这个餐厅时，浓郁的乡村风格顿时让我又想起了“迷人的历史建筑”这句话。

餐厅全是用未经精细加工的松木建成，墙、窗、桌椅、梁柱、天花、地板、橱柜、酒架，弥漫着淡淡的松香。

过了一会，早餐摆出来了，很丰富，面包果酱蜂蜜，还有当地的各式酸奶和奶酪。因为我们要赶火车，酒店提前为我们开早餐。

在暖暖的灯光下享用丰富的早餐，不知不觉慢了节奏。

一边吃着，思绪飞扬，想象着这样的场景：在过往的成百上千年间，在寒冷的阿尔卑斯山北坡那些悠长的飞雪漫天的夜晚，在这样的木头搭建的温暖小屋里，小城的邻居们聚在油灯下，喝着小酒，议议山里地里的庄稼牛羊，论论这家那家的红白大事，哼哼小调，唱唱牧歌，直到夜色深沉，才各自醺醺地踏雪归家，该是何等惬意、平和、悠闲！我仿佛看到了那场大火前的库尔的影子，悟出了这栋历史建筑的迷人之处！

到达蒂拉诺。从库尔到蒂拉诺直线距离87公里，就算把经过的小站算进去，折线距离也就是99公里，著名的伯尔尼纳快车用了4小时05分钟，从阿尔卑斯北坡走到南麓。一路风景变幻莫测，气象万千，目不暇接。4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我们却是意犹未尽（另有美篇记之）。

下车出了这个门，就是意大利了。

右边是瑞士的火车站，左边还有一个意大利的火车站。去瑞士，坐伯尔尼纳线，或者进意大利内地，都走意大利的火车站。猜想右边瑞士的火车站是只出不进的了，瑞士没加入欧盟，要是在瑞士买了东西要退税，应该在这里办了再出来。另外，要是没有申根签证，也不能出这个车站进意大利吧。

意大利的火车站，上面写着：这里是开往米兰的火车，前往卢加诺等地的巴士。按我们的计划，是继续伯尔尼纳快车的第二段，在这里换乘意大利邮政巴士，绕着意大利科莫湖，越过瑞意边境线，到达终点站卢加诺。

遗憾的是今天大巴的座位昨天就预订完了。我们用的是欧洲21天火车通票，一直没有遇到要预订座位的情况，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怎么办？要么在这儿住一晚明天坐大巴，要么今天继续坐火车去卢加诺，但是中途得中转二次车。考虑到我们总行程计划不能再延长了，再说这蒂拉诺很小，估计也没什么好玩的。最后决定坐火车去卢加诺，只是沿途的风景会少很多呢！

在蒂拉诺的意大利火车站购了票，最早开往卢加诺的火车还有二个多小时，我们可以利用这段时间逛一逛蒂拉诺。

车站广场上为一位教育和文化事业的开拓者立的纪念碑。

车站广场不大。得益于伯尔尼纳快车，到这里的游人还不少。很多人到了这里，作短暂停留，会继续坐伯尔尼纳快车返回库尔，再领略一遍阿尔卑斯风光，算是一日游。

于是，这观光车应运而生，生意不错。 观光车班次很多，这边一辆才出发，那边小巷里又有一辆回来了。 估计这是快速观光蒂拉诺的最好办法了，我们决定上车。 观光车一出车站广场就开进了狭窄的小巷。 在这样的小巷里穿行，感觉真是奇妙。行人很少，小城很安静。 在车上来不及细看的不知名称的碉堡型建筑物。 街头雕塑。 街头小景和一座古老的喷泉。

离开小巷，观光车驶向城外。靠近山峰，天气格外阴沉，使得前方看上去很神秘。

白云，黛山，黄色的房子和观光车。 这座教堂似曾相识，原来就是伯尔尼纳快车进城前在它面前开过的。 围着教堂绕行一圈，观光车回程。 穿过城区的小河。

观光车很快就回到了车站广场。

请一位老外为我们拍个合影。

还有点时间，我们再在附近转悠。街巷很小，但仍有小车进出，开车者要有点水平，行人也得早点找地方避让。

住宅上园形的阳台很别致

很多住家门口摆放着绿植甚至有只大南瓜，小商店里也有很多好看的艺术摆件，处处透露出意大利人骨子里的浪漫。

最大的建筑物是一家不知道是没完工还是正在整修的商业中心。 还有时间吃点下午茶，喝杯咖啡。

火车开车时间快到了，小城观光也差不多了。三片树叶代表了地点和季节，算是留下了我们的足迹。

蒂拉诺的意大利车站月台，这里向意大利内地始发的都是普通列车。 继续出发。下一站：瑞士南部最大的城市卢加诺。

要是顺利坐上意大利的邮政巴士，汽车将先在阿尔卑斯南麓的峡谷间开行，然后绕过科莫湖再到卢加诺（大概是图中红色线路）。坐火车就比较麻烦，需要转二次车。一次在意大利蒙扎（monza），一次在和意大利交界的瑞士边境小城基亚索（chiasso）。

意大利蒙扎Monza，火车第一次中转处。这里离米兰只需10分钟。

意大利的小火车站差不多都是这个样子。但是蒙扎却是大名鼎鼎哦。雪佛兰汽车有一款就叫monza。世界一级方程式赛车F1的著名蒙扎赛道就在这里，1922年建成。每年9月这里举办一级方程式赛车大奖赛，那些顶级的名牌赛车会在这儿一决高低。在这个跑道上赛车平均时速可达到250公里，最高时速更高达350公里，为观赛者提供了无与伦比的感官刺激而热血沸腾。

火车中转有些时间，走出车站逛逛。

火车站广场上的雕塑，有人说是赛车遇难者纪念碑，但我觉得似乎和工业革命的题材有关，工人被机器制约了。

蒙扎车站上的年轻人。再小的车站，再偏远的地方，因为有你来有我往，就有了分别、重逢；就有了灵气、温度；就有了欢乐、心动；就有了向往、牵挂。

天气不好，我们也有点累了，沿路风景虽然也很美，但比起上午的阿尔卑斯穿越就逊色多了，不过也许有点审美疲劳了吧。火车开过科莫时我们看到了科莫湖的南端。

科莫湖。电影007系列中有很多景头就是在科莫湖畔拍摄的。 007电影剧照。

傍晚时分到了瑞士基亚索，这是瑞意边境重要的中转站，来往人员都要在这里下车中转才能继续瑞士或意大利的下一个目的地。

基亚索是瑞意边境最大的火车编组站，一边只有几道铁轨，而另一边的铁轨密如蛛网。

基亚索车站虽然重要而繁忙，但并不大，一个重要的地方就是边境海关。瑞士没有加入欧盟，所有在意大利买买买之后的人，如果坐火车在这里进入瑞士又想享受退税时，都得来到车站里那不到二十平方的海关办公室盖退税章。当然反之亦然。门口有蓝色和黄色的邮箱供免费投寄退税信件，很方便。后来我们在巴塞尔离开瑞士时就有点麻烦了，巴塞尔处于瑞士德国法国交界处，车站比较大，乘客也多，办理退税花了不少时间。

约19点半我们到了瑞士南部最大的城市卢加诺。

阿尔卑斯山南坡和北坡都星罗棋布着很多小村镇，它们历史悠久，风景秀丽，故掌多多，各有特色，怪不得有人花时间专门沿伯尔尼纳快车线挨个慢慢走过，细品阿尔卑斯人文地理风貌。欧洲人则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们可以方便地在不同季节随时来山中度假、观光。

我们从卢加诺到卢塞恩时还会从南到北再次穿越阿尔卑斯山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