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七年四月的南疆边境战场与一九五三年的福建东山岛战役

思乡的战士

回忆过去，尤其是追忆几十年前往事，常被不少朋友看做是渐入衰老的表现，我却把它看做是对自己过去的回顾与小结、和对眼前生活的珍惜、及对未来的美好期待；三十三年前的四月九日在中越边境八里河东山一线，那是我第一次置身在真刀真枪的血火硝烟战场，完全不同于童年少年时小伙伴的持枪玩耍。

1987年4月9号后半夜，我和同一批上前沿阵地的人员在紧张、有些匆乱的气氛中，每个人都是匆匆几口，胡乱扒拉吃完了几乎感觉不到盐味，飘着一层油花的水煮面条，在黑暗中告别了二号洞团指挥部的战友，作为无线电台保障人员，我被步兵一营一连几位战友簇拥保护着开始了登攀阵地，我的任务是前去东山19号阵地（18、19号最为前出，距离越军阵地数百米，状如虎钳）去替换接防兰州军区182团战友，和大家一样，我也身挎着压满膛子弹的冲锋枪、前胸横列满员子弹夹、急救包、军用水壶、压缩饼干、军用雨衣等若干负重，另外比别人还要多带上电台设备、天线附件、备用电池、型如地瓜的手榴弹、头顶着钢盔、深一脚浅一脚向前向上移动，到后来几乎就不算有路，只有踩着前面人的脚印才敢走，两旁茂盛热带草丛森林，很多已被炮火炸得支零破碎，我生怕踩上地雷，上山的通道泥泞曲折不堪，天色黑暗，一步一步向山上蹭着、挪动着，从小胆儿大喜欢冒险的我，几乎从没有会有感到害怕的时候，却这时不觉中，前后不知怎的只剰我一人，压低喉咙前后喊喊，竟然真的只剩我一个，一股恐惧感涌上来，顿时笼罩了我，蹲在地上，只觉两腿灌了鉛一样，不禁哆嗦起来，进也不敢，退又无助，随时眼前感觉到四周灌木草丛中会不会潜伏着一小队越军……好容易前面来了友邻部队的战友接应，叮里当啷、已是半身泥泞的我总算到了满是潮湿植被茂密的19号阵地，已是天光渐亮。

我和对方兰州部队战友一起度过了七个日夜，其中还发生过因初上阵地的好奇不知深浅，我冒然爬到过阵地观察口去瞭望越军阵地，可能动静弄响，被对面越军机枪接连几个点射，砰砰打到我位置这一方，打得隐蔽部防护层啪啪直响，是兰州部队一个战友一把将我扯了下来，冲着我怒骂“你他妈不想要命了么”，

我们北京部队刚上阵地的战友瞄着四周黑漆漆的阵地和森林，整夜不敢脱钢盔、抱紧着枪不敢闭眼睛，是兰州部队的战友每夜陪着我们说话，介绍情况，安抚我们惊魂未定的情绪，我至今都记得兰州部队的一位张姓战友，他在漆黑不见五指却能嗅到一片血火杀机的前出阵地坑道里，一把把我猛推到掩蔽部最里面，而他自己守护到最危险的外面，他晃着手里的冲锋枪，那句“你躲到里面去，外面情况 有我们呢！”，这句话在我心里面记了三十多年，是这些兰州部队朴实的农家子弟，操着一口土的掉渣的西北口音，把我从遭到越军机枪点射袭击的掩体口一把揪了下来，保护了初上阵地的我。

战后一别人海两茫茫，在没有微信、没有QQ、没有手机、BB机的二十多年里，寻找我、打听我，终于在2006年一个下午，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打到正在北京宣武门会面外地朋友的我的电话上，才知道这位战友已寻找了我近二十年，他叫张庆玉。

还有另一位兰州部队杨姓战友（两军移交阵地分别时只有我赠送他的两张小小的旧照片，他只记得我来自北京，是27军的人，仅凭这一丁点线索，在那互联网信息尚不发达年代里，他用了三十年的时间找寻，才打探到我，几年前我们终于通上了音讯，得知战后，他就在甘肃家乡默默的过着平凡的农家生活，养育成人了两个儿女到大学毕业，当手机那一端传来他的声音问我“老战友，你还好吗？”视频里看到与我相仿年龄的他，已经是头发谢顶苍桑面容时，我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

1987年接近秋季的一天，我所在部队正与越军激烈的炮火对射中，我团100炮兵连一门迫击炮意外炸膛，三伤两亡，其中包括操炮手，那天夜里，隆隆的炮击，炮弹出膛声响彻不绝，我蜷缩在八里河东山脚下二号洞团指挥部洞口我们通信连的值班电台猫耳洞里，一丝睡眠也不敢有，彻夜守着电台网里的电波讯号，眼睁睁看着洞里蜡烛火苗被洞外连续的震耳炮击声震得丝丝直跳，这100炮阵地就部署在团指挥所洞外很近，所以炮击战斗的隆隆炮声也就格外距离近，整整一夜无眠，刚刚凌晨，却传来了噩耗，就在这个夜里，炮击战斗正激烈时，我方一门100火炮意外炸膛，导致五名炮手负伤及牺牲，其中一名86年参战前刚刚入伍的河北保定籍新兵不幸牺牲，被炸裂撕开的炮身炸的身体都分了家，战友们天亮后端着个脸盆，东一块西一块的才算殓齐了他的尸体，在战争面前，死神随时眷顾你，也不论你是谁，何样的出身，这位牺牲的新兵战友不到二十岁，是驻河北保定空军某部一位师职首长的独子，这是发生在1987年的我身边的事。

直到2015春节前夕，我与自己原来团队的老领导镇疆副团长及林大姐在北京的一次聚会小酌中，才得知那次事情的原本始末，我们前一批参战部队兰州部队47军，留下的弹药中有的已被阵地雨水洪灾冲灌，弹药箱也被水冲落，有的弹体可能受到了震动，这种迫击炮弹是两次解锁原理，遇洪水冲击后弹药箱中个别弹体很有可能已被震动解锁过第一次了，而战友们却并不知晓，47军部队撤走我部接防后，将这些前批部队留下的弹药继续使用，却更不知会有此内情，而导致意外不幸发生，战友间忆及此事，都黯然神伤，据悉，这位牺牲战友的家人，特别是那位身为空军驻保定某部领导的父亲，获知儿子壮烈牺牲在自己的炮位上的噩耗后，悲痛不已，几乎一夜就白了头，难过的无法再正常工作，提前就申请了退休，携家人回了唐山老家（后移居天津），作为军人，他懂得送儿子上战场，或许随时就意味着为国牺牲，那是军人的天职。

有关这次炮击战斗中的意外，之后整理到的补充经过:

1987年某月中旬一夜，越军小股特工偷袭八里河东山我238团一营阵地，接到报告后担任作战指挥值班的王镇疆副团长即令100迫击炮连（10门炮）两个齐射支援一营战斗，但在一个齐射后，100迫击炮连长马永奎报告，2号炮的炮身意外炸膛，致三伤两亡（其中一刚刚入伍仅18岁新兵，驻河北保定空军航校副政委的独子），次日天明，蒋团长从后方集结地域“老地坊”赶到八里河东山前线二号洞指挥部，详细了解经过，责问“谁让开的炮？”镇疆副团长答：“是我”。蒋团长又问：“谁给你的权利？”，镇疆副团长回应“按我们解放军战斗条令规定，当团长不在时，我是副团长应履行团长职责，越军偷袭都攻上来了，我当然急迫必进行还击”，团政委延明同志看到大家起了不同意见争执，就说我们还是开个会，会议上镇疆副团长提出三条建议：

1.打最新的炮弹，禁用年久炮弹，

2.检查弹药，有疑问的一律不用，

3.改造火炮发射工事，把工事改成平8字型，一个做为发射阵地，一个做为隐蔽工事，分散配置，集火打击，摒弃以往训练中一字展开的方法。

经过了一番不同意见的激烈争论后，会上常委们最后都对镇疆副团长的提议表示同意（叶维友参谋长因故未在场参会），会后我团的炮兵就按团领导开会的统一部署进行了严格的落实。

1988夏，我团撤离老山前线回到河北石家庄，一次，镇疆副团长将一年多来前线主要作战细节讲述说给其父（前任27军军长王毅同志），其中又讲到上面这件炮击中牺牲战士的经过，向其父亲请教对错，王毅军长并未正面回答，沉思了一会儿，给儿子讲了更早前他自己一个故事。

那是1953年8月，国民党将领胡链率海陆空一万余部队，突然偷袭我东海前线福建与广东交界的东山岛，处于劣势的我解放军守备部队被压缩到八尺门渡口，情况已非常危急，91师272团奉命增援，272团按时到达角美镇渡口时，王团长给上级31军作战室打电话，请示下步行动，当时军长周志坚（湖北大悟人，老红军战士，三野31军首任军长，1955年开国中将）不在，情急中一时也联络不上，王毅当机立断，果断命令272团火速登島作战（他当时是31军司令部作战参谋），稍顷后，周志坚军长赶到了指挥所，询问了战况过程，最后着重对王毅说，火速登岛作战的决心是正确的，但这项命令应由我来下，王毅站的笔直，无语。

【福建东山岛战役补充背景】

当时已败退台湾岛的国民党军积弊不改，继续保持多败少胜的记录，还以己度人地制定作战计划。例如进攻福建东山岛前，国民党军就主观认为解放军不会增援，当时战况如下:

1953年8月，国民党军组织了包括海军陆战队与空降伞兵在内的一万多部队，由名将胡琏指挥（胡琏，黄埔四期步兵科，与林彪同届，国民党军二级上将，1943年抗日战争鄂西北的石牌要塞保卫战中，率全师官兵给家中父老立遗书，抱必死决心，死守石牌，最后以弱胜强重创日军，获得大捷，粉碎了日军意在攻占重庆大后方的军事意图，具有重大战略意义，被誉为“东方的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毛主席评价胡琏“狡如狐，勇如虎”，胡链晚年爱好文学及历史，研读古书典籍，1974年在台湾大学历史研究所附读宋史与近代史，著书撰文）进攻今福建省漳州市辖下的东山岛。这也是解放军与国民党军至今最后一次激烈的战斗。

国民党选择进攻东山岛的原因有两个：首先，东山岛守备部队当时只有大陆公安部队（武警部队的前身）第80团，兵力较少，而且公安部队的整体装备水平和战斗素质都要略低于正规军。

更重要的是，当时东山岛的行政区划归属于福建省，但防务则由广东军区负责。东山岛上的守备部队属于公安部队的指挥序列，而距离最近的解放军基本都是在野战军的指挥下。

正因如此，派系林立并奉行“友军有难，不动如山”的国民党军认为率先进攻东山岛的话，附近的解放军肯定会增援不利。国民党军在战前预估认为增援的解放军起码要三十六个小时才能赶到。

可是在东山岛战役开始后不到十个小时，解放军第一批增援部队便登岛作战。这完全出乎了国民党军的预料，最后即便是像胡链这样的军事素养很高的国民党军将领，也最终败北，东山岛战役以国民党军的失败而告终。可事后北京高层谁也未曾留意这其中发生过一件小小的、却是至关重要的一个细节:十万火急之中，未待增援大部队集结完毕，挺身而出、冒着越级指挥、违犯军纪而下令272团火速登岛增援作战，从而避免了我军公安80团官兵险及被全军覆没、丢失东山岛的发生，这样的细节乾坤一举，却不是军长周志坚将军，而只是当时军司令部的一个作战参谋，王毅。

后据比较可靠的官方统计，在福建东山岛战斗中，解放军以伤亡、失踪1250人的代价，歼灭国民党军3379人 (其中毙伤2477人，俘虏842人) ，击毁坦克2辆，击沉小型登陆艇3艘，击落飞机2架。台湾宣传机构当时吹嘘“完成任务成功转移”，后来其战史却基本讳谈此战。

东山岛战斗期间，毛泽东主席对战况十分关注，曾亲自到总参作战室，并询问这是否是敌军掩护其他方向的行动。战斗结束后，毛泽东指出：东山岛战斗不仅是东山的胜利，也不仅是福建的胜利，而是全国的胜利。

1953年东山岛战役的硝烟散去四十多年之后的九十年代末，镇疆副团长在福州与当年火速提前登岛驰援我80团、扭转了战局、击溃胡琏国民党军的272团王团长之子重逢，两位老英雄的儿子手紧紧握在一起，谈起四十年前他们的父亲亲历的与国民党军最后一次激烈战斗，依然难以平静，272团老团长的儿子询问镇疆“当年我父部队赶到角美镇渡口，未待大部队集结完毕即率先火速登岛增援已支撑不住的80团，是否其实就是我父亲与你父亲紧急磋商后的结果？”，后来镇疆专门就此向其父求证战斗经过原委，王毅军长回忆道“当年那么十万火急危险下，272团的王团长请示军里，问下一步行动，我们一时之下又联系不上周志坚军长，情况突发，胡琏是什么人，我们解放军可是有过领教吃过苦头的，一时间，指挥所大家都惊在那里，可战情危急，已容不得你再敢迟疑，我抄起电话告诉那头，火速登岛!!! 不登岛，要你们团来干什么？旋即火速登岛，增援80团!”

英雄闪耀的历史往往有的时候，却是由那些敢于挺身而出的普通人物写成。

多年后，位于北京西郊香山脚下红山口，解放军军事科学院，曾邀请王毅老军长给军科院负责军史研究的部门讲授昔日福建东山岛战役，被王军长婉言谢绝，子女们问父亲何故缘由，老人家只寥寥告知孩子们“绝不能从我嘴里去说那一段，我只能烂在肚子里，缄口到死，周军长他可是我的老首长。”

时光流逝，前辈的老将军们而今都已仙逝，而他们对新中国做出过的不朽功勋，会依然被我们后人铭记心中，激励着我们接过他们的战旗，继续冲锋。

在战争和死神面前，我属于幸运儿，至今我们都在怀念着三十多年前那场战争中，为国尽忠捐躯的战友。

战友们，你过得好吗？一晃年龄都大了， 我想你们。

1987～1988，中越边境老山对越作战防御战场（点击大图）

八十年代中期云南麻栗坡中越边境老山对越作战、收复国土、出击拔点战场实况录影。

我团战友含着泪水，把在夜间与敌激战中壮烈牺牲的湖北籍战友李少云烈士抬下阵地。

硝烟散去十八年后的2006秋，思乡的战士与家人一起，从北京来到中越边境云南麻栗坡烈士陵园，扫墓并祭奠1984年为收复老山、八里河东山国土而牺牲的烈士英灵。

云南文山，中越边境，麻栗坡革命烈士陵园

兄弟，我们又来看你了，再喝一杯！

思乡的战士，1987年在云南麻栗坡八里河东山对越防御作战前沿19号阵地，坚守无线网畅通，紧密配合步兵一营战友坚守防御，捍卫国土，并利用空隙时间练习写新闻、随笔、给军内刊物投稿、重温背记英文单词，其中还发生过我自己不慎手枪走火，子弹擦着大腿射在洞壁。

1987,八里河东山作战一线19号阵地，

左一思乡的战士，“但使英雄一连在，不教越寇度东山、南疆长城”

洞里对联横幅是我手写，热带丛林阵地上，战友们几乎常赤身半裸军装，在中越边境的亚热带原始森林里，军装挂在洞壁早就发霉、长毛，巨大的老鼠、跳蚤是洞里亲密伙伴，我团有的洞里战友还用冲锋枪打死过粗大蟒蛇，皮肤瘙痒、溃烂、大腿及裆部溃烂，是这时的普遍常态。

思乡的战士与作训参谋建伟战友（右，现工业信息化与产业研究问题资深专家、国家工信部某司副司长、一级巡视员）在八里河东山战场我方19号阵地

1987年云南麻栗坡八里河东山对越战场，时任我部八十师参谋长赵建忠（后任兰州军区中将副司令员）前出到我第19号阵地，抵近观察对面越军动向，右为我团一营一连阵地排长何伟战友

1987秋，我团特务连侦察排战友穿过边境原始森林、潜伏出境、抵近侦察六天六夜，归来我方阵地时留影，回撤时卫生兵不幸踏地雷，脚腕被炸断，四川大竹战友廖兵（最右横挎枪钢盔站立者）也踩雷，万幸是一颗哑雷，战友们都说他命大，后来在四川大竹家乡及重庆一带成为当地创业成功（煤矿、旅游度假酒店、绿色观光农业）的战友之一。

1986.12月～1988.6月，我的战友王镇疆副团长（北京军区第27军军长王毅将军的独子）、林丹红军医（北京军区炮兵副政委林辰将军最小的女儿）夫妇，把当时年仅五岁的孩子托付给后方家人，踊跃参战，以亲身表率诠释了红二代军人挺身而出、为国奉献的情怀，王毅老军长亲送自己儿子儿媳参加第一批先遣队开赴中越边境对越作战战场；



镇疆战友三十多年前的原话“我家两代（后变为三代）军人全家是兵，受党恩、国恩，无以图报，现在国家需要我们军人挺身而出，我是军长的儿子，我不带头往前冲，难道先让老百姓家的孩子往前冲么”，







血火硝烟，铮铮铁骨，奋勇报国，这样的共产党员，乃英雄伉俪！

1986年11月，奉中央军委令，我部赴云南麻栗坡边境执行对越防御作战，河北石家庄火车站出发站台（右起、军部机关卫生队林丹红军医、27军80师副师长蒋依康、238团镇疆副团长及警卫员小阎）

作为北京军区王牌军长的唯一独子，于1986年底第一批率队开赴中越边境老山八里河东山战场的王镇疆、林丹红战友夫妇。

青春在战火中绽放（镇疆战友之妻、北京军区原炮兵副政委林辰将军最小的女儿，林丹红军医）

王镇疆战友（左一）

王镇疆战友（左一），在云南麻栗坡八里河东山前线团指挥所洞中

冯小刚电影《芳华》

冯小刚电影《芳华》

共和国军人的钢铁脊梁

刚刚从各军医大学毕业、配属我团、风华正茂的军医们（既有普通工农子弟，也有来自北京出身将门的军队高干子女），在前线抢救受伤战友。

1988夏，我部班师凯旋，回撤河北，途径四川成都，思乡的战士与步兵三营北京老乡云刚战友（左）匆匆合影，云刚战友已于2019年9月8日不幸病逝在自己工作岗位。

1987，思乡的战士在云南麻栗坡八里河东山战场19号阵地

与我同年入伍的北京战友“小阎”，来自一个北京高级知识分子家庭的清秀小伙子，是偏僻的河北军营的凛冽寒风和中越越战前线的炮火锤炼锻造了他，从一个军械仓库保管员、野战部队团领导屁股后面的勤务兵，成长为以后的羊绒企业董事长、清洁新能源、电子商务与互联网科技的投资人，是我团参战人员里最早投身商海、创业成功的战友之一。

1987年1月，思乡的战士，云南省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州砚山县听湖边，临战训练。

张大权（1957.5—1984.4.28），贵州省金沙县人。1976年3月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中国共产党党员。昆明军区（后并入成都军区）陆军第14军40师118团（老山主攻团）2营5连副连长。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左手腕被子弹击穿打断、大腿被炸伤、腹部中弹肠子流出、胸部被弹片打烂，仍坚持战斗，直到壮烈牺牲。

战后被中央军委追授“一级战斗英雄”称号。

思乡的战士（后排左一）与通信连战友，在中越边境国境线我方一侧八里河东山，二号洞团指挥所。

2017年秋，思乡的战士与1987年4月在战场上保护救护过自己的兰州部队182团战友张庆玉（右），在北京丰台张庆玉工作单位门前

我至今都记得兰州部队的那位张姓战友，他在漆黑不见五指却能嗅到一片血火杀机的前出阵地坑道里，一把将我猛推到掩蔽部最里面，而他自己守护到最危险的外面，他晃着手里的冲锋枪，那句“你们才新上来，赶紧躲到里面去，外面情况有我们呢！”

就这么一句话，记在我心里面记了三十多年。

1986年底，我团赴中越南疆边境作战前誓师大会，镇疆副团长做动员，我随镇疆副团长第一批出发赴南疆中越边境参战，镇疆作为集团军老军长唯一的儿子，首先带队出征。

他当时曾说（多年后记录在我的手机短信里）

“我家三代受党恩、国恩，无以图报，现在国家需要我们军人挺身而出，我是军长的儿子，我不带头往前冲，难道先让老百姓家的孩子往前冲么”，

那一则短信，我在手机里保留了很久。

1986年底，镇疆战友在全团出发参战前誓师大会，作动员讲话。

～ ～ ～ ～ ～ ～

当年一起赴南疆参加对越作战的战友，

左起

思乡的战士、丹红军医（原北京军区炮兵副政委林辰将军最小的女儿）、镇疆副团长（原北京军区二十七军军长王毅将军的独子）夫妇俩、北京安朗律师事物所主任张生贵律师（原兰州部队当年前一批参战战友）

胡琏，国民党军高级将领，黄埔四期步兵科，与林彪同届，国民党军二级、一级上将，1943年抗日战争鄂西北的石牌要塞保卫战中，率全师官兵给家中父老立遗书，抱必死决心，死守石牌，最后以弱胜强重创日军，获得大捷，粉碎了日军意在攻占重庆大后方的军事意图，具有重大战略意义，被誉为“东方的斯大林格勒保卫战”

毛主席评价胡琏“狡如狐，勇如虎”，

胡链晚年爱好文学及历史，研读古书典籍，1974年在台湾大学历史研究所附读宋史与近代史，著书撰文。

北京军区陆军第二十七军，王毅军长（二十七军史上第七任军长）

时任北京军区第28军84师师长时，王毅师长（左一）与主要领导，在山西勘察地形

北京军区第二十七军王毅军长（解说员后排站立持望远镜）在八十年代中期，山西右玉地区的军事演习中。

1986年11月，北京军区陆军第27集团军80师南下开赴中越边境，参加对越作战，王毅老军长亲送自己唯一的儿子、儿媳参加第一批先遣队开赴中越边境对越作战战场，

集团军老军长王毅同志与所属80师副师长蒋依康握别。

1986年秋，第27集团军即将赴南疆参加对越作战，时任北京军区司令员秦基伟上将（1955年开国中将，曾作为中国人民志愿军第15军军长带领部队参加了著名的上甘岭战役，后任国务委员兼国防部长、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军委委员、常委）到238团视察，了解我团临战训练准备情况，左二为时任军长钱国梁（王毅军长时的军参谋长，后任沈阳军区司令员，陆军上将），右二为时任团政委吴延明战友（后内蒙呼伦贝尔市委常委、军分区政委、天津警备区政治部副主任），右一为镇疆战友。

1987，云南麻栗坡中越边境作战前线，我团战友，居中脱帽者是时任团长J.国良，右一是参谋长Y.维友，中间未带帽者是时任我团作训股炮兵参谋L.传刚（现任云南省委常委、省军区司令员，陆军少将）。

1987～1988，我团二营在南疆边境麻栗坡老山对越作战前线部分战友（后排右二军装上衣者即1986年夏河北农大本科毕业随即参军、赴中越边境参战、现任中央军委委员、第二十届中央委员、中国人民解放军上将总参谋长的刘振立战友）

1988春节大年三十，我团二营官兵在云南南疆八里河东山对越做战前线猫耳洞里庆祝春节、过大年（右侧第二白衬衫者即刘振立战友、最右下即配属我团的军医、我哥哥的大学同学徐*生战友）

南疆边境排雷英雄，杜富国

2018年感动中国，年度英雄人物，

为掩护战友不幸受伤致残的“排雷英雄杜富国”

南疆边境排雷英雄，杜富国

《与英雄相会在春城滇池边》

在绝对正确的英雄主义之上还有一个绝对正确的人道主义， --维克多. 雨果

《1987八里河东山，我与徐军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