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意东流

梧桐雨

<p><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古意东流</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梧桐雨</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东至虽是近邻却不曾去过,每次去安庆经过它,总是匆匆一瞥,未曾挂怀。上月市作协组织会员到东至采风学习,适逢有事犹豫不决,恰有友谈及东至的东流古镇,说陶渊明,黄庭坚,辛弃疾等名家大腕曾踏足过这片土地,并留下诗赋文字,闻此怦然心动,心生欢喜。山水之美,美在自然,文化之美,美在灵魂。“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这就是文化的魅力,秦砖汉瓦已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而唐诗宋词仍鲜活生动地徜徉在我们舌尖、流淌在我们心田。东流也因陶渊明、黄庭坚和辛弃疾等文化名人加持而跻身国家历史文化名镇。就像杭州西湖未必比池州平天湖清澄明澈,但西子湖水流经苏堤、苏小小墓...映照雷峰塔、断桥、西泠印社时,那旧时光里的鲜衣怒马、艳光丽影、栏杆拍遍豪情时至今日仍在湖水微波里荡漾,西湖也跟着盛名远播了。</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跟着采风团到达东流古镇,东流…东流,读起来,舌尖上就滚动着渺远浩荡,灵越风流之气。东流—虽有说此名来自黄庭坚的“沧江百折来,及此始东流”,但我更喜欢“一江春水向东流”的意境,春天总给人希望—“当待春中,草木蔓发,春山可望,轻鲦出水”。菊江春水一路向东,永不停歇,不问来时路,不问何时归,古今多少事都付与了江渚清风明月中。</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古镇有古意,古在菊花盛开的陶公祠,古在素衣纶巾的辛弃疾雕塑像,就连夕阳下的菊江都透着漠漠沧桑意,尤其是老街老屋,老了,就有一把年纪了,墙面斑驳意,黛瓦印苍苔。几缕夕阳投进木制雕花窗户和正中天井,将屋里的老屋什镀成古黄色,更显古意苍茫,“密锁重关掩绿苔,廊深阁迥此徘徊”。老街人喜欢种菊,门前窗下、时见盛开,雍容苍劲,花、屋俱老。登上老屋阁楼,看河水悠悠,看夕阳西下,看行人缓缓归唉。老街上有老者在唱着清亮高亢而又古意苍苍的文南词,这已纳入世界非遗的古老戏种,和老街老屋相伴,是如此相得益彰又妥帖,如旧时月色下的清远笛声,又如一帧发黄的旧照片和年代久远的线装书,这泠泠然的古意我是多么喜欢,或许是我和这老街老屋一样,共有一颗老灵魂。老屋携带着古人的智慧、思想和气息穿越斑驳光阴,不远万里与我们相遇,所有的流年沧桑在咽下奔涌,能说出来的只有轻轻一句:“原来你也在这里呀"。是啊,我在这里,仿佛今生的相逢只是续前世的旧梦而已。</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突然理解了林徽因当年拼却一身性命也要保护老北京的古建筑,在声嘶力竭中眼泪奔涌:“你们拆去的是有着八百年历史的真古董,将来你们迟早会后悔的…”。 她与她热爱的古建筑相爱伴生,在一批批老北京古建筑轰然倒塌声里,她生命之火也骤然熄灭,只是因为她懂得。她懂得建筑是文化的符号,是文脉之根,如果根没了,灵魂会四处流浪,无所憩。凡到一个地方,我最喜欢看建筑,印象最深的是徽州,粉墙黛瓦马头墙,小桥流水人家,特色鲜明,文化氛围浸透其中,一看就知道有文化积淀,不愧是徽文化的发源地,历史悠久,文脉悠长。再到某些城市看看,有砖有瓦有梁就是房子,能住就行,一看就知道积淀不深,是近代的移民城市,走了也就忘了。</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欣欣然的是,这东流、这老街、这老屋,至今莫能相忘。</span></p><p><br></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2px;"> </span></p><p><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