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怀念（父母纪念专辑，2020.12.13日母亲诞辰百岁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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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的全家福。拍摄地点：江津区滨江路中段。拍摄时间：1997年农历10月29(母亲77岁生日） 2020.12.13日，值母亲樊升玉诞辰100周年之际(1920～2020)，我们兄弟三人分别从重庆，永川，江津，来到永川区大磨子村邓坝子母亲的安葬地，隆重纪念母亲诞辰100周年。同時纪念父亲赖国伦诞辰100周年(1920～2020)。父亲享年93岁(2013年逝世)，母亲享年78岁(1998年逝世)，父母土葬在永川区大磨子村(邓坝子），父母坟地距离相隔50米左右。父亲生日1920年3月初十，因新冠疫情未能举行活动，故与母亲诞辰之日一起缅怀悼念。 为了缅怀和纪念父母，特发此美篇专辑。（背景音乐：遥远的思念） 目录1、邓坝子的思念（散文随笔）2、遥远的怀念（诗歌三首）一一写在父母亲百岁祭日（1）母亲（2）父亲（3）邓坝子3、父亲的商店(散文)4、说说往事，纪念父母(散文)5、瓦水缸记忆(散文)6、棕子的味道(散文)7、白糖窝窝(散文) 2020.12.13日 母亲坟头合影 父亲坟头合影 本次纪念活动分为：1、现场悼念：地点，大磨邓坝子2、亲友座谈会：地点，朱沱鼎豪酒店亲友座谈会，在朱沱鼎豪酒店包间内，邀请了母亲娘家有关亲友近15人参加的聚餐活动座谈会，回顾了母亲生前与亲友们的生活片段，对母亲生前给予晚辈们的关心和关怀进行了高度评价。上图为部分亲友在酒店门口合影。 孙辈代表赖宇（右）参加了现场和座谈两场活动。 父母合影邓坝子的思念【随笔】◎赖维书永川大磨邓坝子，一个山青水秀的地方，不因别的，那里有我父親和母親的坟茔，所以对那里较为熟悉，有感情。邓坝子，这里有一个19世纪70年代初期国家天然气钻孔的遗迹，封存完好，邓坝子也因此而远近闻名。邓坝子正前方，有一条小溪，流水终年不息，溪流对岸的笔架山清秀延绵，山中袅袅炊烟微风轻拂，宛如一幅山水相依云雾缭绕的人间仙境画卷。邓坝子背靠永川至朱沱的公路，当地人称为“上朱沱”公路。左右两方有清澈的鱼塘，春天里，一群群小鱼在塘边游来游去，并伸开它没有脖子的嘴巴尽情地呼吸，偶尔，一条大鱼腾空而起，塘里荡起一阵阵由鱼儿跳跃而引发的涟漪。也不知是邓坝子的美，还是人们被这个天然气矿井所吸引，不约而同地，邓坝子先后多了几户人家，给邓坝子增添了几分欢乐的气氛。而左侧，则是有20多个当地人祖辈的坟茔，荒野里高高的小树小草，总是淹没着这片寂静的土地，只有在春节或清明，在一阵阵鞭炮声中，又一次展示着这片坟茔的优美。坟茔之间虽有界限，但水土相依，草树相连，一个挨一个，互相吐露着在天堂里的快乐心菲。母親先到邓坝子，那是1998年的冬季。母親樊升玉，朱沱人氏，生于农历1920年10月29，于1942年嫁给父親来到大磨，生活三年后与父親一起迁至朱沱谋生。母親共生育5个儿子，大的两个因病夭折，此后小心翼翼，精心抚养后面三个儿子，直至成家立业。一生艰苦，一生朴素，一生勤劳，一生挚爱，一生为家庭为子女付出。因患高血压，一夜之间，突然去世，享年78岁。最后回归父親的出生地……永川区大磨埸，葬于美丽的邓坝子。父亲后到邓坝子，那是2013年的春季。父親赖国伦（书名赖荣绍），生于农历1920年3月初十，大磨人氏。从父親的祖辈开始，一直在这里繁衍生息。父親1946年从大磨迁至朱沱，办过酒坊，做过生意，解放后一直在农村商店工作。在那些艰苦生活的日子里，我们真的不知道父辈们的艰辛，只记得他喜欢流汗的背，记得他要经常带上一张隔背擦汗用的毛巾。也许是父親的德功浩荡，上天赏他一生健康，直到2013心肺衰竭而离开人世，在清醒中闭上眼睛，在儿子们手腕上温暖地离去，父親没有任何痛苦，没有任何遗憾，享年93岁。父亲生前希望逝后回到原藉安葬，我们事先为他选择了两块地，一块是他父母的附近，一块是我母亲的附近。在对待两块地的选择上，我们也只能寄托给当地人的选择，无耐中的天意，最终让父亲回到了母親的身边，来到了美丽的邓坝子。阴阳师说，坟坑掘深一点吧，让父親的灵魂与母親的灵魂同在一个水平线，让他们永远相互依偎，直到地球永恒。邓坝子，我会年年来欣赏你的美丽，邓坝子里的父母双親，我们会在梦里与你们相会。祝福邓坝子的乡親们，生活平安吉祥，年年五谷丰登。2020.12.13日【作者简介】江津区永川区作协会员，重庆市散文学会会员。 父母合影 遥远的怀念（诗三首）……写在父母亲百岁祭日 ◎赖维辉 一. 母亲 我知道，母亲您眼里隐忍着许多泪水似江流曲折而又迂回 您养育的儿子山那样雄伟您虔诚的路上春风拂吹 毕生辛劳诉说着无悔百岁的祭拜弥足珍贵踏实地做人吧是您耸立的丰碑 二. 父亲您任性得像孩子在母亲面前时常发愣您从不会低下山样的头颅却顶住人世的骤雨狂风 大碑商店的煤油灯彻夜未眠无数次点燃窗外的启明您骄傲膝下的三个儿郎个个在沙场跃马纵横 面对邪恶您怒目圆睁天堂里定会有您诙谐的笑声您定会想着大碑商店的那镡老酒让农人醉得糊涂也醉得清醒 三. 邓坝子金星合月的早晨端出一簇祥云云里坐着两位相濡以沫的老人 碧溪潺潺纤手弄琴绿竹跳起深情的舞蹈逗二老开心 燃烧的红烛和纸钱告慰在天的灵魂母亲的顾盼大磨，父亲完美的归根 邓坝子无数灵魂在这里得以安顿邓坝子流淌着和雅的梵音 2020年12月13日（农历10月29）【作者简介】重庆市作家协会，重庆市诗词协会会员，江津区永川区作协会员，重庆市散文学会会员。 父母合影父亲的商店◎赖维书从记事开始，就知道父亲在农村商店工作了。真正了解父亲的商店，是我上小学五年级的那个暑假。母亲说，商店的李伯伯有事回家了，你父亲一个人守店，天气又热，你去商店陪一下你父亲吧，也许还能帮上一把。于是，带上母亲收拾好的布袋，早上从朱沱出发，经过流水岩，笋桥，沙坪，火石坎等路口，走了两个多小時，终于来到了位于永川区大河乡农会村的大碑商店。到了商店门口，还不相信这是父亲工作的地方。低矮的茅草屋，大人一伸手就可摸到屋檐，土墙木门小木窗，就连大门的门樑都是三根小木头做的，看上去就是几间很简陋的茅草房。商店三间房，中间大，是营业区；两边小，是寝室兼厨房。時近中午，商店人很多，闹嘛嘛的。与父亲打了一个照面，点点头，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呆呆地站在柜台旁，看着父亲忙碌……这边喊称盐巴，那边喊买根汗帕子，这边说打豆油，那边说打二两烧酒，有人拿着几个老铜钱问收不收哦，有人提着鸭毛口袋问好多钱一两。而父亲面对如此多的顾客需求，一个一个地处理，递出商品，收钱找补，忙中不乱。买豆辦酱的过程最长了，要先称碗的重量，装入豆辦后再称，扣掉空碗的重量才是豆辦的重量，有些繁琐，而父亲却熟练而准确地按照客人的需求给出相应的重量，这种看似简单，如没有长時间的练习和实践，肯定是做不到的，我从心眼里佩服父亲的干练与细心，一个人还能够应付这个埸面。当客人一个个满意的转身离开，父亲的汗水却湿透了衣裳，双手搁在柜台上，看着他似乎有些累了的样子。一个人守店，父亲有他的售货技巧，购百货的顾客，一般都会先挑选一下商品，在客人挑选这点空隙時间里，还可以做一些卖酒，卖豆油麸醋的快活，并可同時介绍百货商品的优点和特点，父亲动作快，熟悉商品，语气恰到好处，客人买了觉得舒服。有点麻烦的是收购鸭毛鹅毛，要先检查晒干程度，再称重，计量精确到两两钱钱，还要用算盘计算三位数的乘法。看到父亲熟练的算盘技术，我也在旁边用手比划着呢，因为我也学了珠算乘法。忙完了中午的购物高峰，父亲端出了一盆早上煮好的稀饭，见我来了，还特意捅开煤炭炉子，炒了两个鸡蛋，以柜台为桌，两父子稀里哗啦地吃完了午餐。记得父亲吃饭很快，可能是商店那种工作环境所造成的吧。好不容易有个空隙，父亲抽了支“经济烟”，经济烟是当时很畅销的商品，八分钱一盒，一般人还买不到呢。刚抽完，商店的挑脚（力夫）从朱沱回来了，货物有火柴，盐巴等，父亲又忙着过秤，照单一一清点货物，核对单价，记好帐薄，并让挑脚（力夫）签字，以便每月上报中心商店支付工钱。天未黑尽，茅草房光线渐暗。父亲点亮了两盏马灯，照亮了店堂，商店的灯光吸引了人们，店里又热闹起来了。煤油是计划商品，凭票供应，晚上来打煤油的人多一些。那時虽然物资短缺，但人们对待生活仍然是乐呵呵的，看不出有什么焦虑，父亲与乡亲们彼此都熟悉，称呼上都是什么大爷，表叔，老表之类的，听起很亲切，犹如一家人一样。有个大娘打好煤油后，笑着对父亲说：赖老表，你们商店的马灯好亮哦，等会我提盏回去要得不”。“要得要得，随便提哪盏都可以，反正哪里都是照”，父亲总是笑呵呵地回答。“我哪里敢提哦，开玩笑的，我要是提起走了，商店晚上不开门，其他人不诀死我才怪”。此時，有个光着膀子的人靠近父亲，神秘兮兮地对父亲说：“赖表叔，通知你一声，昨晚上大河有个商店被盗了，是从土墙上打洞进去的，现在还没破案呢，你们要注意防盗哟”。父亲急切地问，偷了些啥子呢，“只偷了13双尼龙袜子，其他的一样都没要”。这个强盗还怪呢，吃的不偷钱也不偷，还专门去偷袜子，为啥子呢？大家马上议论开了。“依我说，肯定是个“老人公”干的，偷袜子送儿媳妇，好“烧火”吧，应该重点查一下那些“烧火佬”。马灯大娘一句话，把大家逗起开怀大笑。“还老人公偷袜子，你信不信嘛，我说是青年人偷来送媳妇的呢”，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开了，本来是一件严肃的事情，被大家的笑声，互相的争论声所淹没，商店里热闹极了。直到那个“光膀子”离开后，店里才慢慢安静下来。从大家的议论中知道，那个“光膀子”，是商店所在地农会村的民兵连长，专门来通知商店加强防盗工作的。夏天，夜色总是那么的阑珊，星星也特别闪亮，人们有说有笑的，走在各自回家的路上。商店清静了，父亲也开始打扫店堂，偶尔会有零星顾客光顾，但都购买后马上离开，顾客也知趣，怕影响商店晚上歇息。简单晚饭后，父亲首先忙着清理货款，那時最大纸币10元，最小硬币纸币为1分。纸币相对好理一些，硬币5分2分1分很大一堆，要一个个去数可能要数到天亮。只见父亲非常熟练地将大小币各自分开，用自制的竹筒装到100个，200个的刻度后，再倒在草纸上包好，裹好的硬币堆放在一起，还整齐好看呢。父亲的寝室，满屋子充滿了厨房和厕所的味道，很难闻。我问父亲，屋里臭熏熏的，蚊子也多，你怎么睡得着哦。父亲说那是没有办法，条件就是这样，口袋屋不通风，但把蚊香点起要好点。果然，蚊香点好后，一股六六粉味道居然还中和了臭的味道。那些年月，六六粉蚊香就是最好的驱蚊器，家里也经常用，从小就闻习惯了。睡觉之前，父亲还要提着马灯检查一遍，坛坛罐罐盖好没有，该遮盖的商品遮盖没有，这里摸一摸那里敲一敲，直到他自己满意为止。最后，还在过道上加放了几个空的铁皮桶，父亲说，从今晩起要加强防盗了，铁皮桶响声大，有响动就要起来，如果遭偷了，自己赔钱不说，还要写小字呢（写检讨的意思）。虽然商店的住宿条件很差，毕竟是父亲工作的地方呀，我也就放心地睡着了。记得母亲曾经说过：“饿了吃得，累了睡得，那就是好样的”。看来我完全属于母亲说的范畴。而父亲在商店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母亲更了解这里的环境，我似乎理解了母亲说这句话的意思，只要吃得睡得，只要身体好，什么困难都能克服它。父亲，你理解到母亲这句话了吗？噼噼啪啪的蒲扇声，一股刺鼻的二氧化碳气味，把我从睡梦中叫醒。父亲开始生火做早饭了，直排式的炉灶烟雾充满了寝室，完全让人透不过气来，父亲咳嗽着。我急忙翻身起床，开门跑出了商店，清新的空气进入了我的肺腑，很舒适。而商店内的父亲却在烟雾中煎熬，咳嗽着。看着房顶上那袅袅升起的炊烟，一定是父亲在这里付出的辛劳。哎，我亲爱的父亲，你为何如此的坚强，如此的执着，又如此的淡定。在父亲晚年的咳嗽声中，还想过他的身体状况，是不是在商店期间形成的呢。曾经问过父亲，你为何选择农村商店，为何要选择大碑这么远的地方。他说，解放后，那時30多岁正年轻，按照当时時任西南局书记邓小平说的“要让群众打物资牙祭”而走上农村商店的，农村商店属于供销社系统，是正规单位。到了大河中心商店后，先是在沙坪（离家8里），后来开会，有些同志身体不好，我就与他们换了地方，来到了大碑（离家24里）。几句普通的话，似乎看到了父亲那平凡的闪光点，对，应该是那个充满激情年代的闪光点。而农村商店，正是那个時代的一个微小缩影。我在商店住了两天，父亲不愿意让我呆在商店里，要我回去完成暑假作业，好好读书，做一个有理想的人。临走時，我问父亲，你一个人在商店怕不怕，还需要什么东西不，好让母亲准备。父亲说，他在商店才不怕呢，也不需要再添制什么，只是怕起风下雨的天气，起风会让茅草屋落下很多灰尘，会打脏商品，下雨又会漏水，会打湿商品，商品有渍印不好卖，有渍印就要折价处理，会给国家带来损失。他说，这个商店如果是个瓦房顶就好了。多年后，听说商店终于改成了瓦房，父亲也于1980年从大碑商店退休（2013年去世，享年93岁）。而那个商店，我却再也没有去过。农村商店，那是父亲事业的起点，大碑商店，也是父亲奉献的终点。2020.10.8日于重庆（文字3029个）【作者简介】江津区永川区作协会员，重庆市散文学会会员。 父亲的退休证 父母照片说说往事，纪念父母◎赖维书时值2020年，父亲离开我们已经七年了，母亲早些，在21年前就离开我们了。他们都生于一九二O年，父亲三月初十，母亲十月二十九，今年是他们诞辰100周年的纪念年。翻开大脑记忆，居然找不到与父母亲之间那些精彩难忘的瞬间，而只有一些平淡而深情的画面和一些零碎的记忆。今天，让我们几兄弟聚在一起，到父母坟头看看，陪父母说说往事，就算作为我们对父母诞辰100周年的纪念吧。听母亲说，父亲是一个很精明的人，会做生意，会相信人，也容易被人骗。特别是解放前夕，有一笔卖往上海的“吊蓝花”大生意，要赚好多钱哦，如做成了，一定会买房买地，我家就会变成“被管制”的阶级。还好，后来生意被骗了，还蚀了本。土改因为贫困，被评定为“小商”成份。母亲为此还烧了几柱大香，特别感谢那个上海骗子。不然，全家都要受到成份不好的牵连。而父亲说，母亲很有智慧，总是在关键時候拿定主意，并督促你去执行。解放后，父亲加入了朱沱的商业工作，先在街上的蔬菜商店上班，由于肯说实话，与领导顶嘴，被弄到了“江津平头山”集中学习（实际是一种世界观劳动改造）。平头山生活艰苦，对父亲身心打击很大。父亲学习回来后，原来的工作岗位沒了，要下放到农村商店工作，期间，与领导论理，是留在街上还是去农村，造成有十多天未去上班，与领导形成了僵局。在母亲的一再劝说和坚持下，父亲终于接受了去农村工作现实，此后才稳定了父亲的工作岗位，直到退休。后来父亲说，幸好当时听了你们母亲的话，到了农村商店，掌握了一些计划供应商品资源，家里生活才基本能过得去。确实，在我们的记忆中，我家的生活还是可以的，记得晚上的煤油灯总是很亮，煤油不缺。过生日总能吃上鸡蛋，鸡蛋不缺。口淡了，能够喝上甜开水，白糖不缺。鸡鸭鱼肉，总会一周能吃1一2次。在那些物质匮乏時代，吃是第一位的。记得有一次，半夜的鸡汤香味，香透了整个“兽医站”，结果那锅鸡汤，黑夜中被“猪牛医生”拿去改善生活了。那些年代，生活紧张，家里吃点好的，总是遮遮掩掩的，生怕别人看见。有香味溢出的食品，就会吸引那些饿着肚子的人。父亲精神很好，说话“展劲”，按局外人评价说“你父亲一直都是钢筋火旺的”。其他的不说，我们只记得他为了他的连续工龄问题，一直申诉，上至国家供销总社商业部，下至县供销社商业局，申诉信不知投了多少封，都是我们给他写呀抄的，劝他不要写了，一切都要靠基层解决，他真的就不信呢，总是希望上面有“包公”出现，因为他自已认为“很冤”，沒上班10多天，就取消了之前的工龄，好不划算嘛。直到1982年，62岁退休，工资39.6，才不在申诉了。“嘿嘿”，后来听父亲倒处吹，“有我三个儿子“龚”我，我才不稀罕你那几十块的退休金呢”。真的是，父亲总是“干桥八讲”的，父亲的自我意识状态，总是特别的好。母亲一见到父亲这种状况，总是轻言细语地中又带着急促的声音说：“赖国伦，你小声点要得不，别人听到又不安逸你了”。这边，父亲又悄悄的了，叭哒叭哒地吸着他的“叶子烟”。确实，三个儿子长大了，他们告别了几十年的家乡朱沱古镇，来到了三个儿子工作地点，江津区几江镇。儿子们为他们购了新房，住进了新家，每周总要在父母那里聚会一两次，打打小麻将，说点老故事。他们笑了，感觉很满意。好景不长，母亲于1998年12月23日因高血压突然去世。母亲患有高血压，靠药物维持。记得头晚上全家人聚餐，餐后玩麻将，母亲没上埸，手背起，这方瞧瞧，那方看看，哪个“糊”了，她都手舞足蹈。晚上12点休息，与保姆同一间房，第二天早上喊母亲吃饭，才发现已经发病昏迷，马上送江津区医院抢救无效，于当日下午17時病逝，享年79周岁。此后，父亲一直独居，儿子儿媳们经常前往照看。在此后的生活中，父亲喜欢上了“福利彩票”，记了几大本彩票号码，买彩票成了父亲老年生活的主要事项，生活无忧，平时与小区老人打点“小麻将”，也还幸福美满。父亲身体好，曾单独一人乘船下江南，畅游上海武汉，時年83。88岁与儿子一起，去北京，逛故宫，不到长城非好汉。年复一年，直到了2013。93岁了，身体岀现异常，医院检查，心肺衰竭，住院治疗，仅仅三个月，于2013年4月7日，病逝于朱沱区卫生院，病逝在两个儿子的手腕上。哎，父母亲一生辛苦，晚年终得幸福安康，最感到欣慰的，他们生在一起，死也掩埋在了一个地方，那里叫永川区大磨场，地名邓坝子。背靠青山，远方有连绵的山峦。记住吧，庚子鼠年，你们100岁，世上却有瘟疫灾难，新冠肺炎正在肆虐着人类。你们在遥远的天堂，定会安然无恙！！我们向二老叩拜吧，父亲在上，母亲在上，愿二老永远在大磨邓坝子，安详！！2020.3.30日（文字1878）【作者简介】江津区永川区作协会员，重庆市散文学会会员。 母亲照片瓦水缸记忆◎赖维书岁月走远，回首经年，难忘的，还是青少年那段時光，父母的养育之恩，一直是此生最为怀念的思绪。从出生，到成长，在父母的怀抱里，平淡而温暖，简单而快乐，朴实而幸福。那些年代，家庭是贫困的，家里极为普通的家具，都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木床，木衣柜，木桌子，长凳方凳，凉椅凉床，锅碗瓢盆，水缸水瓢等等，每一件都会有一些记忆，特别是那口安在厨房里的瓦水缸，记忆犹为深刻。那些年月，没有自来水没有水龙头，水缸地位特显重要，储在水缸的水，就是一家人的生命之源。不管是石水缸瓦水缸，一定是家家有，户户用，供一家人洗刷，供一家人生活。就连机关单位学校医院，都分别有水缸，只是大一点而已。从记事开始，家里就有那口瓦水缸了。30公分的缸底，120公分的缸口，100公分左右的缸体高度，瓦水缸土黄色，内缸光滑细腻，外缸平整无刺。缸口边下方有一个天生的外凹内凸的窝窝痕迹，那是我家瓦水缸的一个记号，据父亲讲，解放初期，仅花了两块大洋买的一个水缸次品，缸很结实，很实用。父亲买东西有眼光，既有经济头脑，又讲究质优价廉。比如，母親叫他去买只鸡，他总会买两只，他说别人背篓的两只鸡，买两只就是便宜货，别人卖了也可以早点往回走，买卖双方都乐意，何乐而不为呢，一只先杀，另一只喂几天再吃。买菜，经常也是卖家有几斤就买几斤，图个爽快，图个“别脱”。父亲有个购物理论，“买多点价格上要划算些”。但他没考虑另一个问题，买多了回来怎么吃怎么用？母亲经常埋怨他：“耗子钻风箱，只顾头不顾尾”。而父亲则淡然一笑，好歹不吭声。母亲唯一表扬父亲的，就是买了那口瓦水缸，说：“只有你这个瓦水缸买好了的，虽然有个窝窝不好看，但不影响使用，装水也多，使用起来还方便”。瓦水缸安放在厨房，水缸底盘小，故将水缸埋入地下约30公分，以增加水缸的稳定性。母亲考虑很周到，娃儿还小，平时水缸里的水不能装得太多，以安全为重；娃儿喜欢搞水，特别在水缸上盖了一个竹簸盖，以防不测；娃儿调皮，怕将水缸打破，专门请人在水缸中部扎了几道竹圈。缸里的水，是母亲辛苦从长江挑回来的，夏天的水有点浑黄，母亲用白矾在水里划几下，水就会很快清澈透明。母亲经常给我们说，水缸的水是用来煮饭的，要节约用水，不能随便舀水来玩，只能口渴了才能喝。小時候，玩具很少，邻里几个小朋友总会在水缸后面藏猫猫，缸是冰冰的，夏天挨着特别舒服，有時，玩口渴了，会掀开竹盖舀点水来喝，水缸里的水是甜甜的，大家都说好喝。有一次，隔壁的大人来问母亲，娃儿们说你们水缸的水是甜的，不知你们在水里放了“糖精”没有，母亲说：“哪个会在水缸里放糖哦，不信你也来喝一口”。其实，甜与不甜，那都是娃儿们的共同感觉。水缸的水不光是“甜”的，而且还有很美的效果，每当房顶上那两张玻璃瓦片透出的那一絲阳光洒在水缸里時，波光粼粼的，是缸壁与阳光辉映？还是阳光在水里的彩笔？那种画面，至今仍在脑海中闪烁。最高兴的事，只要听见菜刀在瓦水缸上有顿刀的声音，就会知道今天会有肉肉吃，父母有个习惯，切肉之前，总要将菜刀在缸边上顿上几下，使刀刃更锋利，切肉才能成型。所以，一听到在顿刀了，就知道父母给我们准备了好吃的。顿刀切肉，那是瓦水缸带来的美好记忆。厨房里，瓦水缸少不了柴火的棍棍棒棒，一旦遇到棍棒的撞击，水缸不但没有损伤，还会发出低沉的回音，用小木掍轻轻敲一下，声音清脆悦耳，还有点悠扬的韵味。有一次，突如其来的狂风大雨，将搭在主建筑上的厨房屋顶掀翻，锅儿碗盏都打坏了，唯有瓦水缸坚强，絲毫无损的瓦水缸，依然在那里静静无言地闪亮。六十年代初，水缸搬了一次家，我们也随水缸搬到了另一处旧房，这里离江边远一些，但屋后却有一个天然的水井，可能是父母的精心安排吧，免去了江边担水的繁重体力。母亲特别关心这口瓦水缸，说这口水缸跟我们这么久了，屋子垮了都没有打烂，我们就要保护好这口缸哦，水桶倒水時，要轻轻地挨着水缸才能往缸里倒水，不要用水桶去撞击水缸，让水缸安在那里为我们装水，让我们全家生活更加方便一些。水井的水永远是清澈的，水缸的水也是四季透明，没有任何杂质的水，在水缸里显得格外的迷人，当你靠近水缸時，你会倒映在水里，当你向水缸招手时，水缸也会挥手向你致意，当喝一口缸里的水，会感到特别的惬意。母亲最喜欢这口瓦水缸了，说这口水缸装的水，做出的豆花要多一些，还要绵扎些。这口水缸缸底小，容易将杂质沉淀在一起，水一直都是清亮，即使缸里的水不多了，舀起来的水也不浑浊。水缸伴随父母多年了，父母也老了，直到我们将父母接到城里，水缸，却留在原地。后来，父母双亲告别了人世，而水缸那里，已经是高楼耸立，遍地是环抱的绿荫……2019.8.6日于桐梓尧龙山文字：1865【作者简介】江津区永川区作协会员，重庆市散文学会会员。 父亲照片，時年92岁粽子的味道◎赖维书一到端午节，面对五花八门的棕子，总会左挑右挑，寻找自己想要的棕子味道。母亲称“端午节”叫“端阳节”。母亲生于1920，她说，过端阳节必须吃棕子，就象中秋必须吃糍粑，大年三十必须全家吃团圆饭一样，这些节气的规矩是老祖宗定的，不能打乱。从出生到外出读书工作期间，与母亲共同生活了21年，每年的端午节，都要吃母亲做的粽子。她说，过端阳节，自己做的棕子香些，好吃些。母亲说的粽子，就是家乡的糯米，家乡的粽叶，用家乡的井水，自己的双手去做成。虽然没有其他的创新，但是这种原汁原味的粽子，每一个环节都沾滿了端午节的气息，传统的粽子工艺，每个细节都润泽着对端午节的尊重。母亲很重视过端午节，在那些生活困难年代，都要想方设法去买上几斤糯米来做粽子。听母亲说，有一年糯米很紧缺，我们是居民户口，粮库却没有供应糯米，后来只有通过乡下亲戚，用1.5斤大米去换1斤糯米，换了5斤糯米，总算过了一个端午节。“那時大米很紧张，7斤半换5斤，但我还是舍得，要让孩子们过节吃上粽子才安心”。母亲后来一到端午节，就会提起糯米紧张的那一年，因为那次对她的印象太深了。粽子好还不算好，还要有白糖和芝麻，这两样和在一起，按7：3的比例作为棕子的配料，刚煮好热粽子，沾上白糖芝麻，一进口，才叫舒服，糯中有甜有香，好吃惨了。那時白糖短缺，幸亏那時父亲在农村商店搞供应，端午节还有白糖，所以母亲每年都做粽子，从未缺席。父亲很少在家里过端午节，因农村商店离家较远，有30多里山路，商店人手少，逢年过节忙不过来。而母亲总要给父亲留几个粽子，让“挑夫”带到商店去，母亲还带话给父亲，“棕子不能放久了，要尽快煮来吃”，。父亲后来也说到，虽然不在家过节，却年年都吃了母亲做的粽子，很紧实，好吃。包粽子，是母亲过端午节最重要的任务，也是她的拿手绝活了。首先，要清除糯米中的“谷子”和杂质，做到糯米绝对纯洁，记得她戴起眼镜，在糯米中翻来复去地找那些混在其中的杂质，直到她满意为止。我家背后两米处有一口天然水井，母亲会用清晨的井水将糯米浸泡，每天换一次水。同時备好新鲜的粽叶，菖蒲，清洗干净待用。五月初四下午，母亲就开始包粽子了，青青的粽叶，先卷成一个下尖上圆的模型，将糯米放入其中，边放边用大指姆将糯米压紧压实，再用力包紧，最后用菖蒲絲将粽子捆绑结实。这样，一个个粽子就在母亲手中完成了，而且以一张菖蒲为单位，吊了一“盘”棕子。提在手上，就象一个纯绿色的篮子一样，晃一晃，很沉，很美。母亲的包粽子的手法太熟练了，一年用一次的工艺，都让她顺手拈来，随心如意。以致于我们很多年都在想这个问题，难道那就是一种绝活吗，而我们，却始终不会，即使当年学会了，第二年又搞忘了。煮粽子，先将粽子一层一层的码在铁锅里，再舀几瓢井水将粽子淹没，盖好竹编锅盖。先是一阵干柴大火，烧开棕子锅，然后用较干的柴火压阵，不一会，随着锅盖里冒出的热气，就会引来满屋的浓浓的清香味。母亲会说，你们闻闻吧，这就是水煮的粽子味道。煮3个小时左右，粽子好了。我们想吃，母亲却不允许，必须是五月初五才能吃。过端午节，吃粽子才有过节的味。棕子馋了我们味觉，却增加了过节的神秘氛围。现在想来，这也是母亲对过端午节的一种爱恋吧。端午早晨，一大盘热气腾腾的粽子上桌了，剝开粽子，露出香喷喷的糯米粽，外呈粽叶绿色，内显糯米白色。米香，叶香，汇成了棕子香味。芝麻加白糖，圆了粽子带给人类的绝品。粽子甜甜的，香香的，爽口的，筷子夹起用得上劲的。母亲说，端午节的棕子不能是“粑稀稀”的，要绵扎，要有嚼劲。真的是啊，母亲的粽子，嚼在嘴里，会感觉到糯米的绵柔，白糖的甜美，芝麻的纯香，而棕叶的特有味道，始终在嘴里挑逗着你的神经，希望你还没吃完上一个，你的手已经情不自禁又伸到了盘子里……看到我们那些“抢嘴”的样儿，母亲总会说“慢点慢点，锅里还有呢”。每一年的端午节，棕子是吃安逸了的。吃了20多年母亲做的棕子，真的就养成了那个口味。哪怕现在的粽子千姿百态，口味万千，却难敌母亲那一手粽子工艺。面对各式各样的花样棕子，翻呀找呀，总是想寻找一种纯朴的，自己才知道的味道。母亲离开我们多年了，而母亲留下的棕子味道，却永远难忘。2017年端午节，于重庆渝北（文字1803个）【作者简介】江津区永川区作协会员，重庆市散文学会会员。 父亲2008年游览北京长城留影。童年趣事，白糖窝窝◎赖维书午觉醒来，发觉家里只有我一个，门虚掩着，堂屋没有窗户，屋内光线很暗，一束阳光从门隙中射入，有点象夜晚的手电筒。我家住在朱沱李家院子，以前是一个没落地主的小院。我们住在右厢房和堂屋，屋顶很高，有六米左右，我们弟兄三人，有两间床铺，靠墙一字形排列，床上罩着深蓝色麻布的蚊帐，有两把棕叶扇子散落在床上。顺着堂屋的腰门，来到父母的居住屋，发现卧式櫃子上有白糖罐一个，瓶盖很松，白糖的味道吸引着我，没有更多的考虑，开启瓶盖，用里面的勺子舀点白糖倒入口中，好甜哦，真舒服，再舀点，再舒服。心里想，不能舀多了哈，舀多了大人会发现，轻轻地刮呀刮，怕糖窝窝塌陷，暴露了我的行踪。如果塌陷了，干脆用勺子把罐内白糖抹平，尽量不让父母察觉。嘴巴甜了，感觉差不多了，盖好瓶盖，抹一抹嘴角。上世纪六十年代，白糖是计划供应商品，每人每月只有100克左右，一般的家庭，大人都会把白糖锁在櫃子里，白糖主要用于送人走亲戚或者自己家庭所需，非常的珍贵。记得到同学家里玩，同学热情，和出一碗白糖水，一人一小勺，有点儿甜的开水，就算是比较高的礼遇了。幸好父亲那時在农村商店工作，有点供应小特权，我家白糖稍显宽松。母亲很爱我们，故意将糖罐没有上锁。突然想到，为啥哥哥兄弟刚才都在睡午觉，此時不知在哪里去了，是不是他们也去挖了白糖窝窝。快跑，不要一个人呆在屋头，打开堂屋门，阳光倾情而入。与隔壁李外婆打声招呼：“我也上街去了哦，你看一下我们的屋”。李外婆放下手中针线，微笑着说：“你几公子尽都跑了索，要早点回来哈”。很相信李外婆，答应一声“要得”，飞起脚脚跑，身影融入到阳光里……2018.02.28于万宁兴隆（文字662个） 母亲逝世安葬完后，父亲带领子孙在安葬地邓坝子合影，以示纪念。 在朱沱家里，父母与子孙们快乐合影。(摄于1989年，母亲69岁生日)。 维辉与父亲合影（1968年） 维书维正与父母合影。 孙子孙媳与爷爷（90岁生日）合影。 父母亲虽然远去，三弟兄仍经常一起聚会，時時念及父母的养育之恩。 维书与父亲。父亲時年88岁，2008.4.28日于北京天安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