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明，风儿轻

李建利

　　“月儿明，风儿轻，可是你在敲打我的窗棂……”这是毛不易2018年发的单曲——《一荤一素》，是毛不易为他母亲写的一首歌。在我印象中，他在参加湖南卫视《我是歌手》节目时首次演唱，记得当时听时便觉这词写得是绝了！被感动得眼泛泪花。今日难得的双休日，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终于可以静下心来静静的看看综艺，听听音乐。于是我再次听到了这首歌。是由孙楠和郑云龙演唱，孙楠歌声细腻空灵，郑云龙声音浑厚温暖，二人翻唱毛不易的这首《一荤一素》，几乎按照原唱的编曲演唱，没有太多改动，仅仅在结尾的词上做了一点点延展。二人演唱十分投入，尤其是孙楠，几乎是湿着眼眶唱完。一词一句，全部都唱进了我的心底。词太好了，音乐的旋律也太美了。听着听着不禁热泪盈眶。再次听到这首歌，对我的触动比起第一次更加强烈了。因为2018年母亲生活在我身边，而今她和父亲却回到了老家。

我是一个疏于主动联络的人，几乎没有主动打电话问候的习惯。母亲平时少打电话给我，我知道她怕影响我工作，她总是选在周末给我电话，或者发个视频。电话里来来去去只有那么几句话，叮嘱我：工作要努力，自己注意身体，做人做事谨慎低调等等……然后便要看看孙儿孙女。儿子女儿都是她和父亲一手拉扯到上幼儿园。在儿子女儿心里，爷爷奶奶是有分量的。每当夜深人静或是某个孤单寂寞时刻，儿子女儿时常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爸爸，带我回老家吧，我好想爷爷奶奶啊……”然后等我拨通微信视屏，他们却与爷爷奶奶说不到几句话便选择逃避，自顾自地去玩了。其实我也能理解他们，爷爷奶奶年龄大了，说话反映慢，听力也不好，沟通十分困难。说来说去也总是那么几句话，两个孙子简单问个好便索然无味了。我知道，时间在慢慢冲淡他们对爷爷奶奶的眷恋和牵挂。

父亲这些年衰老得特别快，我是眼看着他健康愉悦地来到我的身边，然后几年时间里，慢慢衰老，慢慢忘事，慢慢走不了路……然后整日叨念着要回老家。曾经在我最为艰难的日子里，父亲给了我人生最大的精神力量，他坚定而潇洒地对我说：“儿子，人生除了生死，没有过不去的坎！只要人不死，一切都会迈过去！”我不知道父亲这个没有上过几年书的老石匠，如何能说出这样的至理名言，或许这是他人生经验的总结。但那句话真正地把我从无助、痛苦、纠结中解救了出来，用一种积极的心态迎接生活中的一切苦难，让我的人生从新迈入正轨。我也将终生将其奉为至理。

　　在我心中，我一直固执地认为，我的母亲是最伟大的女人。我这一生之中，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如她一般宽厚的人。这辈子从来没见她与任何人争过任何东西。她就如一头老牛，一辈子默默地为这个家做事，为这一家人服务，却不愿向我们索取半点。她这一生太苦了，付出太多了。而今年迈，她却不愿拖累我们，当然也有落叶归根的情结在里面，她和父亲独自回到了故乡。

然而生活中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正如《一荤一素》里面唱道的：“太年轻的人，他总是不满足，固执地不愿停下远行的脚步，望着高高的天，走了长长的路。”我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但迈了这么多年的步伐，却早已停不下，甚至回不去了。曾经的故乡虽成了如今的远方，但我知道我的心还在那儿。因为父母在哪儿，那儿便是我心灵的港湾，是我疲倦了，或是受伤了，心灵靠岸的地方。

这个港湾，我却不知道，它还能守护我多久……月儿明，风儿轻，树叶沙沙敲窗棂；远方人，脚步轻，悄悄来到我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