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石头

四月天

捡石头

文/四月天

不知什么原因，从今年开春起，我竟然迷上到黄河滩捡奇石，且有“一捡而不可收”之势。常听说有酒痴、花痴、书痴、白痴……还很少听说有石痴。我大概就属于另类中的另类吧？

早在十年前，宜川中学打造校园文化，薛继学老师（笔名山石）曾带人到黄河滩捡回几块牛头大小的奇石，刻上“劝学、锲而不舍、金石可镂”等字样，放在花园里。花园顿时多了些许灵气。那时，我曾想，如果能捡几块黄河奇石，放在我家农村院子里该有多好啊！

今年疫情肆虐，从大年初一开始，人们就宅在家里，不敢出门，男女老少大都学会了玩抖音。天气转暖，疫情减弱，户外活动的人多了起来。偶然间，我在抖音看到有人在黄河滩玩耍。一大片黄河石映入到我的眼帘，一刹那，我被深深沦陷，立马开车去找奇石。

顺沿黄公路岔路口下去，我把车停好，步行到黄河边。第一次零距离接触黄河，我的心砰砰直跳。看看眼前一眼望不到头的黄河石，我异常激动，整个人都快要飘了起来。石头滩似乎成了我的宝石滩，任凭我像羚羊一般，在石头上跳来跳去，遇到喜欢的，挖出来，在水里洗干净，堆在大石头上，煞是好看。只可惜，当时我没带工具，大的挪不动，深的挖不出，两手只能拿几块小点儿的。

何为黄河奇石？每个人心中的标准大概都不一样，自己觉得奇特就好。形状奇特的叫象形石，图案奇特的叫画面石，色彩奇特的叫色彩石，还有什么文字石、人物石、景观石、抽象石等等。起初，我不管三七二十一，觉得好看就拿，随心所欲，自由自在，我的地盘我做主。

第二次到老地方捡石头，我准备了洋镐、化肥袋、太阳帽、干粮等必备物品。所以，不慌不忙，不急不躁，大半天时间都泡在黄河滩，把河滩的石头挨个瞅了个遍。大奇迹不多，小奇迹不断。那次捡了好几块又大又圆又光的青石，每块有三四十斤重。带回家后，买了几个石磙子作为底座，放在院子菜地旁，还别说，真有点意思！

一个地方去多了，奇石就自然少了。于是我顺着沿黄公路继续南下，找到了另一片河滩。好奇怪，那里的黄蜡石较多。我发现一块三四百斤重的黄蜡石，怎么也挪不动，又生怕别人带走。第二天，请来朋友吴文英一块去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车上。那里的巨石较多，如有吊车，吊一块拉回去，放在院子大门旁，刻上“黄河石”几个鲜红的大字，绝对漂亮！

那段时间，我就像疯狂的探险者，顺沿黄公路，在黄河边探寻了四五个河滩。最远的河滩已经到达韩城地界。我又像疯狂的搬运工，在河滩搬运我的一件件宝物。冥冥之中，总好像有奇石在等着我。久而久之，我院子里的石头也越来越多。大的、小的，有色的、无色的，奇形的、怪状的。邻里们都说，我的院子快成奇石展览馆了。谁家腌菜缺菜石，就过来拿两块。

打造黄河奇石展览馆，可能会成为我的梦想。因为一提起捡石头，我就特别兴奋。有时候，雨刚停，我就去，总觉得好石头一经雨淋，才会更加透亮；有时候，洪水过后，我也去，心想上游肯定会冲下几块好看的石头。

谁知，正当我捡石头进入高潮时，黄河出事了。五一假日，一家4口在黄河边玩耍，不慎坠入黄河，全部遇难。媒体曝光，舆论四起。管理部门为了安全起见，沿黄公路上凡是能下到黄河边的岔路口都被封死，这便是所谓的生命大于天，防患于未然！好好的黄河滩变成了死河滩。黄河沙拉不成了，黄河石也捡不成了。

倘若我还想继续捡石头，只好北上榆林，南下洛阳了。或者干脆直接到黄河源头青海，顺流而下，再到四川、甘肃、宁夏、内蒙、山西和河南等地。它们那儿该不会也因为事故而封锁河道吧？兰州黄河奇石馆、吴堡黄河奇石馆和济源黄河奇石馆很不错，值得一看。

看来，我的后半生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啦！其实，我觉得，捡石头就是在捡童趣、捡智慧，捡心气、捡自我，捡人生、捡阅历。同意的加个关注，点个爱心。干脆，从今往后，我的昵称四月天，就改叫黄河石得啦！

2020年12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