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作家网】💯纪念杨绛先生而作 : 洗澡 ( 散文原创 / 钱小穆 )

作家 钱小穆

　　一一 以此怀念杨降先生 。本文扬子晚报首发……西北作家网通过二审，即将发布。

杨绛写的《洗澡》，呈现的是当年叫知识分子洗澡，这所谓洗澡是说洗洗脑子，换换脑筋，跟上形势。用今天的话说，与时俱进。事实上不少文化大家怎么亦想不通，自杀了，遗憾之至。一一 钱小穆

苏州人洗澡，不仅仅洗澡。可以说，个中滋味只有老苏州深得三昧。

再过几天，又要是小年夜了，苏州人把除夕称为大年夜，那么除夕之前的这一天就是小年夜了。因为除夕那天苏州澡堂大多过年打烊，直到初四这天因为午夜零点后接财神才开始新年的生意。除夕前夜，苏州人称为小年夜的这天，苏州人白天忙于购年货，旧年如此，当下也不变 。如果有朋友问我这个老苏州人，我最惬意的是什么事 ? 坦率地说，两个字：洗澡 ；特别是冬日上澡堂洗澡 。

大前年某曰我去了无锡七尺场钱钟书故居，杨降先生的《洗澡》放在明显位置上，供文友购买。做法官的同学说他读过该篇小说。我不记得，应该未浏览过。也许写下本文，把躁动的心静下来，才去读一读大家的作品。

山塘街第一桥渡僧桥老照片

已有二千五百多年历史的苏州，以其独特的水乡景观，被誉为“东方威尼斯”。苏州水多、河多，桥也多。苏州城内外的桥梁星罗棋布、千姿百态。岁月悠远，朝代更替，但苏州古桥，古朴而沧桑，秀雅而有趣。老苏州的桥梁，有的在堂皇之后，经历了萧条；有的在大浪淘沙中消失；有的在破败之后又重新修复；有的随时代的变迁而不断演化。

据我外婆说，张连步（粱思成得意弟子）和老婆去七房桥看望儿子小七 (我一直叫他小七舅)，他常在钱穆故居前那条叫啸傲泾的小河里游泳。而江南人常常游泳与洗澡融为一体。或者他亦是入乡随俗？

山塘街河老照片，通贵桥旧影

苏州人，涵养着的是水文化。南方人洗澡不是纯粹的洗澡，即使如今也是一种重要社交手段， 该场所就是重要社交平台 。旧时洗澡的公共场所通称混堂，当今叫做洗浴中心 。以前大的混堂可以过夜，延续至洗浴中心。一

苏州方言温婉柔美，特别是女性说出来更是如此。苏州人洗手，叫作汰手；洗脚叫作汰脚 ；洗澡却叫淴浴。 苏州的公共澡堂老一辈都叫它为混堂，后来叫它浴室 ，如今规模稍大亦就张贴为某某洗浴中心。

父亲的水性很好，夏日午后，跳入小河中游泳，个把钟头，上岸打上肥皂，扎入水中一个猛子，露出水面后，身上已是滑溜溜的了。苏州的夏天酷热，不亚于中国出名的重庆武汉南京等 “ 四大火炉 ” 。随着气温的节节攀升，干年山塘河及其支流时时能见到忽浴或叫做淴河浴的人们。 “老苏州”习惯把跳到河里游泳称为“淴河浴”。

记忆中，儿时的夏天总是十分开心。一块木板或一只废汽车轮胎往水中一泡，10岁左右就和小伙伴们一起学会了游泳。同时亦把洗澡这事解决了。

　　每年都有报道，在护城河里野游洗澡，最后失踪云云。

  

　　 “那时，山塘河里常常有船经过，有的船满满的西瓜进城出售，他们是传统意义上的进城生意人，旧时称“水客"。那些'淴河浴’的小伙伴胆子大，凭着好水性用双臂吊住船尾，一路跟着船从青山绿水桥到星桥，然后再随其他船返回。”山塘河里“淴河浴”的习俗，一直延续至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这个 “ 老山塘 ” 夏日休闲活`动，曾给苏式生活带来很多的情趣。 此刻苏州的一些小河成了天然的休闲浴场，这是《老山塘的夏日生活》。

人们常说，水是苏州的灵魂，桥温婉，柔媚的是昆曲与评弹。苏州人年年岁岁，曰日夜夜，浸润在水文化之中，安享慢生活。冬日在澡堂里洗澡，水热气雾升腾，氤氲着一方天地，爽了，身，舒了心 。

除夕之前的一次洗澡，是年前最后一次净身，或可说亦是洁净灵魂 。

早上一碗面，下午一把浴。对应了这样一种苏式生活：早上皮包水，下午水包皮。

　　苏州特色点心：哑巴生煎馒头，山塘街百年老店荣阳楼苏式汤面，生煎馒头。

山塘街已经营三十年的新年点心店的小馄饨，挂粉汤圆。苏州老味道，驰名华东地区。

山塘街上餐饮业各店家的苏式汤面 :

这么苏州特色的点心与汤面均可送到澡堂，享用，或可用两字来归纳 : “品苏"。

据宋耐德翁《都城纪胜·诸行》载：“浴堂谓之香水堂”；吴自牧《梦梁录·团行》载：“开浴堂者名香水行”。

以前进澡堂，门票不是纸质的，而是小小的竹牌，上写某某浴室 。式样与苏州面馆内取苏式生煎馒头，苏式汤面的竹牌大小差不多。

澡堂起初只招待男人，而且设备简陋，只在房间内设一水池，水池边放长条板凳。 洗个澡，搓个背，在木质可躺的位子上睡一觉，一支烟、一杯茶，打发一下午的惬意时光 。打个牌，下个棋，聊个天，生意就在真诚中谈成 。身子不适时，可以在此以传统中医之法，获得师傅们按摩，拔火罐。师傅们是丹阳人，或者是苏北人 ……

如果澡堂生意好，人头攒动，客人们站在空闲处，或者坐在搁排凳上干等位子。服务员就扔把热毛巾给木躺椅上睡久了的浴客，口里客气地说：“ 师傅，来来来，热毛巾，擦一把 。” 醒来的浴客大多识相的，赶紧穿衣，让给候浴之人。而浴客的衣裤早已被师傅从高高的木钩上叉下，放到你床位上了。此时，一方浴池内水雾迷濛，人像蜡烛插在水中。

　　苏州是著名的水城，有东方威尼斯之美称。苏州澡堂历来兴盛，洗澡的人多了，水池内水体发混，于是澡堂又有了个形象的名称：混堂。澡堂内洗澡与休闲又被称为孵混堂 。混堂休息处设大堂与雅室。苏州人索性把那些个小巷取名叫做混堂弄了。在苏州洗澡是生活习惯，洗澡更是水文化的一种具象。

显然苏州人习常的洗澡与杨绛小说《洗澡》根本不是一回事。杨先生所谓的洗澡，可并不是在澡堂子里的洗澡，而是指在思想上一种清洗。那个给知识分子做思想改造的时代，早已经一去不复反了，不过所留下的文字记录，却让我可以从回头张望一下那段日子。

一场运动开始，每个人都不得不经历一场“洗澡”。可是这样被迫的“洗澡”，并没有让他们进行清醒的自我审视，而只求在运动中“过关”，又能有多少效果呢？无论知识分子或是其他人，要能有个清醒的自我认识和超越，又是谈何容易的一件事啊。她写解放初期的知识分子，真实，形象……

苏州人螺丝壳里做道场，随遇而安，善于随机应变，天人合一，顺其自然，处处彰显传统文化带来的机智，谋略，精明乃至明哲保身。

钱小穆，中国作家网会员，中国现代作家协会员，吴文化研究者与传播者，自由撰稿人。七房桥钱氏家族，清太学生钱汶，清偏将军钱椿直系后人。中国网络资讯台刊发的钱小穆作品《春》，阅读量4万多人，朗诵版最新由山东最美教师之一李琰朗诵。读南京大学余斌教《张爱玲传》，获得教授、园林设计师、 “为你诵读”杯第四届现代诵读艺术大赛诵读导师全国百强选手、优胜奖获得者、遥悦听公众平台副主编、暖冬朗诵。法制周刊之《 中国先锋作家诗人》一等奖荣誉。第四届芙蓉杯全国文学大赛入围，入选《芙蓉国文汇》第十一卷一书。由中国青年作家协会等发证为签约作家。2020年散文网发起的中外诗歌散文大赛《苏州雨巷》获散文一等奖。文入选《钱穆先生诞辰120周年纪念文集》，《中国作家文学》等书刊。著有散文集《文园小耕》，《钱小穆最新文集》由中国作家网编辑、刊发。 《钱小穆散文选》已在中国最大的音频平台，喜玛拉雅平台FM频道上播出。对吴文化的传播获得了网上人民日报的人民网、光明网 、江苏网、扬子晚报 、无锡日报及无锡政府网的肯定。